第一百四十七章自古紅顏多薄命
,冷宮棄后:皇上,滾下榻 !
今日一早,冷冥熵便又接到大臣彈劾皇后的奏折,他將手中的奏折甩在桌子上,身子靠在龍椅,抬手揉了揉眉間。
他不知道這樣的日子到底什么時候才可以結(jié)束,也不知道自己還可以堅(jiān)持多久。
有時候他真的很羨慕冷冥燁,只是當(dāng)一個瀟灑的王爺,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不像他總有太多的顧忌了,即便是自己心愛的女人,他也沒有能力去保護(hù)好她。
每每想到這,他便覺得自己特別的沒有用。
彼時,門外傳來阿德公公那尖銳的聲音:“皇上,杜將軍求見。”
“宣。”冷冥熵聞言,眉頭微蹙,聲音冷冽的說道。
若是他沒有記錯的話,杜逸此時應(yīng)該正在班師回朝的路上,怎么會突然趕回來呢?
難道是因?yàn)槎庞耆岬氖虑閱幔克皇且呀?jīng)讓人封鎖了消息嗎?為什么還會……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少頃,一位身穿金色鎧甲的男子踏著矯健的步伐正朝冷冥熵的方向慢慢靠近。
只見他標(biāo)準(zhǔn)的國字臉帶著一股正氣凜然,一雙眼睛炯炯有神,神情看起來有些嚴(yán)肅。
“臣杜逸叩見皇上。”杜逸跪在地上朝冷冥熵行禮道。
冷冥熵起身走到杜逸的身邊,將他扶起來,然后說道:“愛卿這一路辛苦了,免禮。”
雖然他不知道杜逸為什么會在這個時候回來,不過他覺得定然是跟杜雨柔有關(guān)系的,否則以他的性子決定不會丟下那些兄弟自己一個人回來的。
杜逸沒有起來,只是看著冷冥熵聲音堅(jiān)定,祈求的說道:“臣懇請皇上放了舍妹,讓微臣將她帶回家安養(yǎng)。”
他之所以會提出這個要求,無非就是在回來的路上,他便已經(jīng)聽說了杜雨柔的事情,他覺得有些虧欠她,她之所以會變成這樣全是因?yàn)樗麤]有照顧好她,所以才會……
還有另外一個原因便是,自從失去孩子以后杜雨柔的精神變得有些恍惚,時而清醒,時而迷糊。
冷冥熵聽到杜逸的話,神情微愣,腦海里浮現(xiàn)出幼年時杜雨柔的模樣,那天真可愛的笑容仿若昨日才出現(xiàn)。
他,冷冥燁與杜逸還有杜雨柔四個人從小一起長大,感情甚好,只是不知道從什么時開始他們四個人的感情漸漸地生疏,甚至成了最熟悉的陌路人。
夜晚的風(fēng)有些冷,比冬日里的風(fēng)更刺骨,讓人忍不住打了寒顫。
巡夜的士兵正在御花園里巡邏,突然看到韶華宮方向冒起一層層濃濃的煙霧,等到他們趕到的時候韶華宮已經(jīng)燃起了熊熊大火。
“走水了……”
也不知道誰喊了一句,將還沉侵在自己思緒的眾人喚回來。
有的人拿起旁邊能滅火的工具便往韶華宮的大門進(jìn)去,無奈火勢太大,根本進(jìn)不去。
據(jù)說那火整整燒了一整夜,直到早上天亮的時候才消停。
等到冷冥熵接到消息的時候,那里一驚變成一座廢墟了,他望著眼前的景象沒有說話,只是思緒漂遠(yuǎn),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久之后,耳邊傳來侍衛(wèi)的聲音:“皇上,在里面發(fā)現(xiàn)一具尸體,根據(jù)她那燒了一半的衣服來看,是柔妃娘娘。”
那人望著一臉平靜的冷冥熵,看不出他臉上任何表情,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只當(dāng)他是因?yàn)閯倓偼徨锬锊艜绱说膫小?br/>
就在他以為冷冥熵不會回答他的時候,頭上飄來冷冥熵那冷漠的聲音:“將柔妃厚葬了。”
說罷也不等眾人回話,便離開了韶華宮。
等到姬九夢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已經(jīng)是黃昏之時了,那時她正在院子里澆花。
握著瓢的手不知不覺的一松,落在地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音,她抬起頭來望著溪兒,似乎不相信她剛剛說得那些話。
仿若不相信,前幾日還與自己爭執(zhí)的人,今日說不在了就不在。
“公主,你怎么了?”溪兒看著一臉茫然的姬九夢,有些疑惑的問道。
難道她不高興嗎?她以后再也不會來找她的麻煩,難道這樣不好嗎?
姬九夢回過神來看著溪兒,隨即才對她搖了搖頭,然后輕聲的說道:“你剛剛說柔妃怎么了?”
她一直覺得自己剛剛聽到的就是幻覺,她怎么可能死呢?她怎么可以呢?
也不知道為何,近日來她總得自己有些感傷,總是莫名奇妙的難過,感嘆人生。
她知道她現(xiàn)在的身子不允許有這樣的情緒,可是她還是控制不住自己。
“柔妃娘娘昨夜里薨了。溪兒看著姬九夢將自己一早上聽到的消息對姬九夢說道。
“好好的人怎么會薨了呢?”姬九夢左手托自己的肚子,然后看著溪兒不解的說道。
溪兒將自己早上打聽到的消息一一講給姬九夢聽,姬九夢聽了之后,身子有些僵硬,似乎沒有想到才一夜的時間,一條人命就這樣沒了。
本是風(fēng)華絕代的年華,竟然說沒有就沒有了,叫人怎么不惋惜呢?
自此之后,冷冥熵下旨封杜雨柔為德妃娘娘,葬于皇陵,舉國哀。
朝堂上原本一直彈劾皇后的奏折,突然停了下來,許是因?yàn)槎庞耆岬乃溃偌由侠溱れ氐膽B(tài)度,所以他們便消停了吧。
如此一來,姬九夢倒可以過一陣清閑安靜的日子。
入夜,姬九夢靠在床邊手里捧著一本詩經(jīng)細(xì)細(xì)的品讀,正入神的時候,門突然被推開了。
只見一身黑色衣服的冷冥熵走了進(jìn)來,身上散發(fā)著濃濃的酒氣,在空氣中彌散,令人有些作嘔。
姬九夢強(qiáng)忍著心里的那股惡心,有些疑惑的看著冷冥熵,似乎不知道他來這里做什么。
要知道,自從納蘭青衣失去孩子以后,他便再也沒有踏進(jìn)這里。如今卻來這里,倒叫姬九夢有些疑惑。
姬九夢還未反應(yīng)過來便覺得自己的身子被一股強(qiáng)大的力量拉進(jìn)了懷里,鼻尖傳來他身上的龍涎香夾雜著一股淡淡的酒香,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的緣故,她竟然覺得出奇的好聞,沒有最初那般難受。
“九九,不要離開我……答應(yīng)我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耳邊傳來冷冥熵那如聲如泣的聲音,卻又帶著一種軟綿綿的祈求,她的心猛的一跳,眼睛掙得有些大,儼然沒有想到他突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冷冥熵,你喝醉了……”姬九夢繞開他的話,伸手想要睜開他的懷抱,輕聲的說道。
“我沒醉,誰說我醉了?”冷冥熵像個小孩子一樣不滿的低喃道。
說著說著他纏在腰間的手不由的一緊,姬九夢有血不悅,眉頭微蹙,生怕他傷害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好好,你沒醉,是我醉了。”姬九夢只好依著他的性子,聲音有些無奈的說道。
確實(shí)是她醉了,所以才會在這里與他說胡話。
語音剛落,冷冥熵那不消停的身子便也就安靜了下來,姬九夢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即便是真的醉了,姬九夢也不能把他怎么樣,只是看著他如今這模樣,讓人不由的生出幾分憐惜。
姬九夢許久都沒有聽到冷冥熵的聲音,低頭一看才知道他不知道何時,竟然已經(jīng)睡著了。
姬九夢看著他那如孩童般的睡顏,嘴角不由的微微彎起。
果然還是睡著的模樣最惹人憐憫。
姬九夢廢了很大的力氣才將冷冥扶在床上,替他將鞋子脫掉,蓋好被子然后轉(zhuǎn)身便要離開這里。
卻不想誰手心里傳來一陣灼熱的溫度,姬九夢轉(zhuǎn)過頭來看著冷冥熵那帶著紅暈的臉龐,嘴里不斷低喃著兩個字:“不要離開我,不要……”
姬九夢扶了扶額頭,似乎有些無奈,沒有想到醉了酒的冷冥熵儼然就是個小孩子一樣,身子微傾,朝他輕聲的說道:“好好,我不走……”
天光微亮,陽光明媚。
冷冥熵揉了揉太陽穴,覺得腦袋疼的有些厲害。
腦海中好像有什么東西一閃而過,隨即又看著趴在床邊的姬九夢嘴角不由的一揚(yáng),起身動作輕盈的將她抱起放在床上,蓋好被子。
不知道為何,看到她這溫順的模樣,冷冥熵的心情不由的一好。
也不知道看了她多久,直到門外阿德公公的聲音響起,他才不舍的離開了這里。
等到姬九夢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床上,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冷冥熵抱自己上床的,只是不知道他是什么時候走的,身邊的位置已經(jīng)沒有了溫度。看來,走了有一會了。
“公主,你醒了?”溪兒端著洗漱水走了進(jìn)來,看到姬九夢輕聲的問道。
姬九夢聽到溪兒的話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又打量了一下屋子,隨即對溪兒問道:“他走了?”
溪兒自然知道她口中的他,指得是誰了,便將早上冷冥熵對自己的吩咐朝姬九夢說了一遍。
姬九夢面色一紅,沒有再說什么,只是起身洗漱。
近日來也不知道為何,姬九夢總覺得眼皮跳得有些重,像似有些事情要發(fā)生似的。
果然女人的預(yù)感是真確的,不久之后她便收到一封來自樓蘭的緊急密信。
當(dāng)她看到信上的一切之后,她才知道原來封青宛病危,已經(jīng)無法下床走動了。希望能見她最后一面,看著信上的日期,姬九夢才知道這也是一封七日前的寫的信。
只是不知道為何會延遲了怎么久,她居然現(xiàn)在才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