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鴟吻的秘密
    此刻,鴟吻正在睚眥的臥房,將袖中一直藏著的錢袋放在桌上,正準(zhǔn)備出門,回頭一看,覺得放在桌上太過顯眼,又折返回來,將錢袋塞到了枕頭下。
    鴟吻自言自語道:“不行不行,睚眥阿兄知道是我拿來的,肯定不肯要。要讓他以為是他自己遺落的?!?br/>
    九昱堅(jiān)定地說:“她需要的是一個(gè)睚眥阿兄?!?br/>
    睚眥不說話,走過去,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雙手把她困在桌椅間,冷酷地說:“你很喜歡說教,對誰都這樣嗎?”
    九昱雖然感覺到自己有些失態(tài),但仍淡定抬頭與他對視:“這并非說教,我只是替鴟吻說出她一直不敢說的心里話?!?br/>
    臥室中的鴟吻最后將錢袋丟在榻底,然后又稍微拉回來一些,留一個(gè)錢袋的角在外面,鴟吻非常滿意自己的安排,暗自歡喜也。
    待鴟吻一起身,突然頭暈,身子搖晃,眼前一黑,右手手腕上的鐲子連連發(fā)光,隨后越來越暗淡。
    睚眥冷笑,壓下逼近,用氣勢壓迫九昱:“你是誰?”
    九昱屏住呼吸。
    睚眥:“這么喜歡管閑事?”
    九昱故意打岔:“你敢說,你不關(guān)心鴟吻?”
    睚眥猶豫了一下,直起身,走回去收拾碗筷:“你可以買單走人了?!?br/>
    九昱自言自語:“鴟吻,我可只能幫你到這了?!?br/>
    只在睚眥轉(zhuǎn)身一瞬間,睚眥和九昱都聽到了內(nèi)院中鴟吻的一聲:“啊!”
    隨即便是椅子倒落的聲音,睚眥立馬放下碗筷跑進(jìn)后院,九昱也緊跟其后。
    睚眥推門而入,看鴟吻右手腕泛著弱弱的綠光,十分驚慌:“鴟吻!”
    只見鴟吻倒在地上,臉色蒼白,渾身顫抖,雙手不停撓地。
    睚眥把鴟吻抱起來,放在榻上,鴟吻掙扎,雙手撓著睚眥,睚眥快速地將鴟吻按住。
    九昱趕來,幫忙按住鴟吻:“癲疾?這癥狀像。”
    隨即九昱又將鴟吻手拉過來,為她把脈:“可是脈象……”
    沒等九昱說完,睚眥一掌把九昱推入房間,九昱倒在地上,捂著心口,嘴角滲血。
    睚眥抱著鴟吻,快速地離開酒肆:“鴟吻有我照顧,不勞煩別人。九昱姑娘還是盡快回府吧!”
    說話間,一只黃鼠狼跑倒九昱腳邊,變成大黃:“姑娘,您這是怎么了?”
    九昱搖頭:“扶我坐一會?!?br/>
    大黃扶著九昱到桌邊坐著,給九昱倒了一盞茶水,緩了好久才緩過氣來。
    大黃:“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兒?”
    九昱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你那邊怎么樣?”
    大黃:“您猜得沒錯(cuò),那個(gè)杜煥今日又去別院了?!?br/>
    九昱:“和賈妙云私會?”
    大黃點(diǎn)頭:“我還聽到了這些……”
    大黃從懷中掏出一張紙,將紙打開后,大黃盯著紙看了數(shù)秒后,紙張上投射出杜煥的別院,緊接著是內(nèi)室。
    賈妙云躺在杜煥懷中。
    九昱有些尷尬。
    大黃:“姑娘不想看的地方,我已經(jīng)去掉了?!?br/>
    九昱尷尬地咳了一聲:“嗯,抓緊時(shí)間?!?br/>
    紙張中的賈妙云開口:“老爺,您可答應(yīng)云兒了,不能反悔哦!”
    杜煥:“我這最近手頭緊,柳青娥把府里的銀錢都給收了?!?br/>
    賈妙云:“不管、不管,我不管嘛!這肚子里是您的種,您不能不管我們娘倆的死活!我們娘倆現(xiàn)在連個(gè)住的地方都沒有,怎么活?。 ?br/>
    杜煥:“那就先住這兒?!?br/>
    賈妙云:“這兒是柳青娥名下的宅子,她要是發(fā)現(xiàn)了,還不得把我們娘倆打死?要么,您給我們買套新宅子住,要么,現(xiàn)在就把我們接回府。要死,我們娘倆也得死在杜家!”
    杜煥:“好好好,我再想想法子。我最近跟靈闕關(guān)系不錯(cuò),我試試借一借,好不好?”
    賈妙云軟在他懷里,嬌嗔著。
    紙上的影像越來愈淡,大黃將紙燒掉:“姑娘,咱們接下來?”
    九昱:“按原計(jì)劃?!?br/>
    大黃:“好嘞,話說,我方才回來見到這店的掌柜抱著靈闕的姑娘出門了,這,什么情況啊?”
    九昱:“那是靈闕的三爺睚眥?!?br/>
    大黃:“他看上去好兇的樣子啊?!?br/>
    九昱若有所思,看著門外。
    樹林中,四下無人,睚眥撩起自己的衣袖,他的右臂上隱隱發(fā)著金光,隨后他的十根手指忽然延長,看上去堅(jiān)硬無比。他伸出利爪,捕殺野雞,很快,睚眥抓著一只雞離開了這片樹林。
    霸下已經(jīng)將鴟吻平放在榻上,幫她把襪子脫掉,一邊揉著鴟吻的腳一邊焦急地看著門外。
    見睚眥拎著一只雞回來,霸下趕緊將門打開。
    睚眥快速走到鴟吻身邊,用利爪劃破野雞喉嚨,直接對著鴟吻的嘴巴,企圖放血給鴟吻吃下。
    鴟吻緊閉嘴唇,表示拒絕。
    睚眥強(qiáng)硬撬開鴟吻的嘴,灌下血,漸漸地,鴟吻平靜下來。
    霸下這才松了口氣,給鴟吻蓋被子,沒想到鴟吻忽然開始顫抖,手鐲上的光依舊沒有增亮。
    霸下和睚眥都愣住了。
    睚眥:“血開始失效了?這是什么時(shí)候的事!”
    霸下慌忙搖頭。
    鴟吻勉強(qiáng)笑:“沒事的,睚眥阿兄,挺一挺就過去了?!?br/>
    還沒等霸下說完,睚眥果斷劃破手腕,給鴟吻飲血。
    少頃,鴟吻恢復(fù)平靜:“睚眥阿兄,九昱阿姐呢?她是我新認(rèn)識的姐姐,我剛剛還沒來得及跟你介紹呢,她可厲害了?!?br/>
    不等鴟吻說完,睚眥便包扎好傷口,囑咐霸下照顧鴟吻:“你好好休息?!?br/>
    鴟吻頓時(shí)很失落:“睚眥阿兄,你回家好不好?我有好多好多話,想隨時(shí)都能跟你說。”
    睚眥:“閉上嘴巴!先好好休息。”
    鴟吻:“阿兄!”
    睚眥點(diǎn)鴟吻睡穴:“乖?!?br/>
    鴟吻這才睡著。
    睚眥忽然將霸下推出門外,將門緊緊堵住。
    霸下在門外敲著門,焦急詢問:“睚眥阿兄,你怎么了?”
    睚眥忽然痛苦□□,蜷縮身體,變成半妖之身,右手臂彎上泛著弱弱金光,一雙黑瞳也變成陰陽眼,透露著些許難過。
    他清楚地記得那一天,阿母穿著她最心愛的紅袍子,還特意化了很美的妝容,她告訴睚眥,她要帶睚眥去看望自己的阿父。
    本該是團(tuán)圓的一天,可在不周山,他卻看到阿母傷心地流淚了,他還聽到其他小妖在竊竊私語。
    妖:“睚眥,他的阿母是人類,他就是個(gè)半妖,你們看他的眼睛,他根本不是龍子,他不配在這里玩!他的阿母也要滾出九間堂!”
    睚眥看不得阿母的眼淚,也聽不下這些話,于是伸出利爪,欲殺小妖。
    忽然一只手按住睚眥肩膀。
    年少的囚??粗{:“先祖賜予我們力量,而力量的武器不是用來殺人的?!?br/>
    幼年睚眥十分委屈:“他們罵我是半妖!”
    囚牛:“龍鱗,找到龍鱗,變成龍,就再也沒有人可以說你了?!?br/>
    幼年睚眥半信半疑:“什么是龍鱗?”
    睚眥掙扎著,站起來,恢復(fù)了平常的樣子,霸下破門而入:“睚眥阿兄,你還好嗎?”
    睚眥什么都沒說,又一次默默無語地離開靈闕。
    回到酒肆,睚眥卻發(fā)現(xiàn)九昱還在。
    睚眥提防:“你,怎么還沒走?”
    九昱指著桌子上的一些藥品和一盆熱水:“我備了些熱水和傷藥,或許用得上,想看看鴟吻姑娘怎么樣了?”
    睚眥看看鴟吻在自己手上留下的撓傷:“她沒事了,你可以回了?!?br/>
    九昱看到睚眥身上有血漬:“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九昱心里清楚。九昱絕非長舌之人,三爺放心?!?br/>
    睚眥沒有說話。
    九昱:“鴟吻這孩子單純可愛,總能讓人不由自主地喜歡她,想要保護(hù)她。既然叫我一聲阿姐,我就把她當(dāng)阿妹?!?br/>
    說完,九昱撫著心口離開。
    睚眥回到臥房,發(fā)現(xiàn)了錢袋的一角,睚眥有些奇怪,將錢袋拿出來,聞了一下:“原來,是鴟吻。”
    睚眥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