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促成
,田園小嬌妻 !
柿餅做的好了,一年也有幾十兩銀子的進(jìn)賬,再加上豆芽菜的,云家的日子已經(jīng)慢慢起色了。云朵皺著眉,有些警惕的看著楊氏。
一年才幾十兩銀子,楊氏當(dāng)然不滿足,“家里房子還是以前的老房子,連磚瓦都不是,房子肯定得翻新的!你哥定親成親,有了娃兒還要辦滿月酒,云彩也要準(zhǔn)備嫁妝了,這一樁樁一件件,哪樣不要銀子!?指望家里的那點(diǎn)進(jìn)項(xiàng),根本不夠看的!你們只管自己過的好,大作坊天天進(jìn)著錢,那一片山也算是地。現(xiàn)在又蓋那么大片的房子,那一院下來也得不少錢吧!我聽說又開了個啥鋪?zhàn)樱銈円荒甓疾恢罀甓嗌馘X,就不知道看看自己爹娘兄妹過的啥日子!”
云朵暗自白了一眼,直接跟她道,“作坊不可能!要是你們愿意,也可以去買一片山坡,也是有田地的人家了。鋪?zhàn)又皇琴u點(diǎn)小繡活兒,也掙不幾個。”
楊氏現(xiàn)在還指望二閨女給兒子說媒,她不僅認(rèn)識縣城的,還認(rèn)識府城的,十里八村算是出名了的,有她幫著說媒,那些她看上的人家肯定就答應(yīng)了。所以作坊她沒想,山坡現(xiàn)在還不知道能不能掙到錢,干啥要買了占著錢?等明年看能不能掙錢再說。所以也沒要別的,“你們既然這么忙,肯定沒有功夫再做紅薯干了,我們要做柿餅,正好趁著一塊!這東西又不值錢,也掙不幾個,幾百兩的你們都能掙來,也看不上這點(diǎn)碎肉了。”
云朵不知道該說楊氏會算計(jì)還是說她聰明,要別的她肯定不會答應(yīng),所以她鉆了紅薯干這個空子。
聶大郎看云朵的神色,很想拿白眼兒翻楊氏的模樣,抿嘴微微笑。
云朵懶得跟楊氏多扯,直接把做紅薯干的方法告訴她,“你可以回去先弄幾塊紅薯試試。”
看她這么好說話,楊氏神色滿意,心里就動了點(diǎn)別的想法。
云朵看她樣子,不等她說話就直接道,“再一再二不再三!”
楊氏沉了臉,“啥再一再二不再三!我養(yǎng)了你多少個三年才養(yǎng)大你!?”嘴上這么說,心里卻清楚,今兒個再想別的是要不來了。
“你不是把我賣了換成銀子了嗎?!”云朵斜她。
楊氏氣噎,怒瞪著云朵,“你個沒良心的死丫頭!誰要賣你了!當(dāng)初你自己沒張腦子,給你找個不愁吃穿的人家你不愿意,非得去投湖。要不是想著你死了就成孤魂野鬼,聶大貴求著要買你,給你湊成對,我會答應(yīng)?!后來還不是你個死丫頭要死要活非得跟著聶大郎,我落個賣閨女的罵名,你哥的親事兒耽誤到現(xiàn)在,都怨你個死丫頭!一點(diǎn)不聽話,一點(diǎn)不懂事兒!”
云朵呵呵,看著她不說話。
楊氏又扒拉了幾句,這才拉著臉不滿的走了,臨走提醒云朵,“把你哥的事兒盡快給我辦好了!”
云朵才不要管云光孝的事兒,放現(xiàn)代他那德行的就應(yīng)該去勞改。想到聶大郎答應(yīng)了,扭頭瞪他,“你也不許管!”
聶大郎拉著她的手,摸著她的小腦袋笑道,“云家要是再多一個那樣的,麻煩的還是我們。反正說個媒也不費(fèi)多少事兒,省的以后麻煩。”楊氏和云鐵錘那樣的,云家有兩個就夠了。
云朵兩條眉毛打結(jié),“云光孝那樣的,也只能找潑辣求財?shù)牧恕_€識字的,要知書達(dá)理,好人家的女娃兒誰會愿意啊!”反正她不想管。
“這件事兒我來管。”聶大郎笑著揉她的頭。
云朵也不想讓他管,雖然知道他說的對,云家再多個楊氏那樣的,以后麻煩只會更多,可管了這事兒,也少不了麻煩。而且聶大郎給人說媒……總覺得他一個清冷淡然的人說媒很違和。
聶大郎輕吻了吻她。
云朵發(fā)愁,就算聶大郎說這事兒他來辦,可云家一樣如同火坑,讓人家一個好好的女娃兒往火坑里推,她總覺得有點(diǎn)不厚道。楊氏愿意,讓她折騰去好了,隨她找個啥樣的。
沒幾天,聶大郎就說找媒婆去說媒了。
云朵一驚,“這么快?誰家的閨女啊?”這么倒霉!
聶大郎失笑,跟她介紹女方家的情況,“鎮(zhèn)上姜家,兩個哥哥,一個姐姐,她老小,前不久剛退的親。家里有幾畝地,聽說識幾個字,也算得上知書達(dá)理了。”
云朵滿腹狐疑,“這樣的人家,會同意云光孝那樣的?”
“以前定然不同意,現(xiàn)在就好說了。”聶大郎道,見她不相信,解釋道,“她姐姐因不守婦道被休了。之前定親的人家聽說,立馬退了親。”
云朵臉色頓時不好了,“就算她姐姐被休,也不應(yīng)該牽連她才是。”想到古代便是如此,又問聶大郎,“這姜家閨女咋樣?”
“都說很賢惠,相貌也不錯,在鎮(zhèn)上名聲挺好。”聶大郎眸光閃了下,他見過那姜家閨女打人。
“家境不錯,又是鎮(zhèn)上的,識些字,人又賢惠。就因?yàn)槭芩憬愕氖聝河绊懀煌擞H,就要嫁給云光孝那樣的……”云朵同情那姜家閨女。而且,“她之前就是被人退親的,云家那邊怕是不答應(yīng)呢!”
聶大郎笑了,“這是撿漏兒的好事兒,他們不答應(yīng),錯過這個,就難找這么好的了。”
去了花石溝,跟楊氏說了這姜家閨女的情況,當(dāng)然她姐姐不守婦道被休的事兒,他說成了被誣陷,這樣的事兒也多是別人猜測,男方家顧忌面子也沒有說出來。
楊氏一聽就不同意,“她姐姐有個那樣的名聲,就算不是水性楊花的,估計(jì)也好不了!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她又是被人家退親的,憑啥要我兒子娶她那樣的!?她要是也像她姐姐,我們不是要虧死了!以后要后悔死了!”
“云二舅母可以趕集的時候去看看那家女娃兒品貌怎樣,她姐姐也是被人誣陷,不管真假怎樣,她在鎮(zhèn)上的名聲還是很不錯的。識字,知書達(dá)理,家境好,娘家的人也都明事理。雖然退了親,還是有幾家求親的人。云二舅母先看過了,若是滿意,我再請媒婆去說項(xiàng),爭取讓他們答應(yīng)這門親事。”聶大郎讓她盡管去看。人家答不答應(yīng)還兩說。
楊氏的臉色頓時就不好了,“被你吹的天花亂墜,不過一個名聲不好,被退親的而已!還瞧不上我們家?連名聲都沒有了,還指望啥找多好的人家!?”心里卻有些意動。
次一天正好逢集,她就趕集轉(zhuǎn)到了那姜家的門口,正碰見姜家二閨女出來接賣菜的姜婆子。這一看,楊氏還真有些滿意。之前她沒少在鎮(zhèn)上轉(zhuǎn)悠,瞧哪家閨女好。那時候就瞧中過這姜家二閨女,都打聽好了,找媒婆一說,卻是已經(jīng)定親了。
只是現(xiàn)在她不想愿意這門親事了,有個水性楊花的姐姐,娶這樣的女娃兒,以后不是要給兒子戴綠帽子!?
從鎮(zhèn)上出來,她沒有回家,而是到了白石村,坐在作坊里,等著云朵做飯,還跟云朵念叨抱怨,“就不會找個好的!要是跟她姐姐一樣,我們云家可就被她毀了!”
云朵把菜下鍋里,頭也沒抬,“你看上的女娃兒,個子高,相貌好,又要讀書識字,家境好,還得鎮(zhèn)上的,你數(shù)數(shù)鎮(zhèn)上這樣的女娃兒有幾個?她們都嫁到了哪?”
楊氏撇著嘴不吭聲了,鎮(zhèn)上好些女娃兒不外嫁,要么就找別的鎮(zhèn)的,還有往縣城里攀的。
猶豫了兩天,楊氏提出了要求,“陪嫁要豐厚!以后不準(zhǔn)跟她那個姐姐來往!娘家也要少來往!”
后兩個都不是問題,這里的女娃兒嫁了人,就是婆家的人,走娘家都要告訴婆婆。明事理的婆婆不說難聽的,遇到脾性不好的還會罵一頓。
“陪嫁的事兒,讓媒婆先探探口風(fēng)吧!”聶大郎出去請媒婆。
結(jié)果姜家不愿意,說楊氏太潑辣惡毒了,寧愿找個窮人家的,讓閨女去過苦日子。
媒婆說了她是受聶大郎和云朵的托付,好話說了一籮筐,“雖然那楊氏脾氣有些不好,不過她都是針對外人的,自家人可是很護(hù)窩子的!”
又說起賣閨女的事兒,“之前想著給閨女找個伴,不做那孤魂野鬼,沒想到云朵福大命大,沒有死。已經(jīng)跟了聶大郎了,也只能繼續(xù)跟了他。不過現(xiàn)在倆人的日子那是過的紅紅火火的,作坊的生意都做到府城去了!倆人又是實(shí)誠護(hù)短的人,他們大姐娘倆現(xiàn)在還養(yǎng)著呢!在陳家的時候瘦黃瘦黃的,如今你們是沒見,養(yǎng)的珠圓玉潤的,那穿戴比我還好呢!所以這大舅子以后也保管錯不了。就一個兒子,沒人分家產(chǎn),家里東西都是他的。那楊氏還指望兒子兒媳婦養(yǎng)老孝敬她,她就算跟外人罵架,都不會對兒子兒媳婦擺臉子的!”
姜婆子聽媒婆說這樣的話,也有些心動了。大閨女出了那樣的事兒,她氣死都沒有辦法了。二閨女退親之后,雖然也有說親的,不是歪瓜裂棗,就是一堆條件,要一堆陪嫁的。
媒婆看有戲,忙又說了好些好話。
也就是聶大郎和云朵出頭,要是楊氏請了媒婆來,姜婆子根本考慮都不會考慮。
媒婆得了答應(yīng)的信兒,如釋重負(fù)的松了氣,連忙給聶大郎和云朵報信兒,說要領(lǐng)云光孝去相看。
聶大郎把云光孝叫過來,囑咐了幾句,趕騾車把他和媒婆送到鎮(zhèn)上。
云光孝不太甘愿的樣子,因?yàn)榻叶|女的情況他也知道了,人家都不愿意跟她退親了,聶大郎竟然說給他,還一副他高攀的樣子,說啥讓他好好表現(xiàn),誰愿意娶個戴綠帽子的媳婦兒!?
聶大郎知道,他去了就會同意的。在街頭等了沒有太久,媒婆就一臉喜氣的出來,跟聶大郎說十之*就成了,只管等信兒就是了。
云光孝也沒有說啥,拽著臉回了家。
云朵問情況,“之前還一臉不情愿,好像虧著他了一樣!”
聶大郎笑,“他們?nèi)サ臅r候碰到了另一個相看的,云光孝就同意了。”
云朵眨眨眼,就這么簡單?
云光孝不僅碰到了另一個相看的,還見到了姜家二閨女,兩廂一比較,云光孝那臉就占了優(yōu)勢,背后又是聶大郎和云朵。姜家就有意答應(yīng)了。而另一個相看的相貌不如云光孝,媒婆卻把他家里境況說的很好,云光孝心下就起了斗意。
姜家很快傳來信兒,可以商量下定,但彩禮要了不少,因姜家二閨女之前定親的人家彩禮給的多,出了事兒就立馬退親,姜家兩個兄弟也都憋著氣,想給妹妹找回面子,讓云光孝多準(zhǔn)備彩禮,以示重視。不過陪嫁他們也不會少了。
楊氏直接氣的跳了起來,“二十兩銀子!?賣閨女也沒有這樣的!不行!他們以為自己閨女是朵金花兒啊!張口要二十兩銀子的彩禮,也不看看自家閨女啥樣!名聲都已經(jīng)沒有了,說親的凈是些歪瓜裂棗,我們要她已經(jīng)不錯了,還獅子大開口!?”
媒婆看看聶大郎,勸著楊氏別發(fā)火,說了姜家的意圖,“不是為了多要彩禮,而是為了扳回面子!之前退親的那家拿了不少,退親之后,姜家就說給閨女找個更好的人家。人家也說了,禮金姜家不要,給閨女當(dāng)做壓箱底還拿過來,陪嫁也不會少了。因?yàn)樗麄兗业仉x的遠(yuǎn),說要出錢在花石溝這邊買幾畝山地陪送!”
那楊氏也不愿意,“他們家扳回面子,卻讓我們家大出血,沒門!這不是賣閨女是啥?誰家定親要二十兩的!?”
媒婆還真跟她細(xì)數(shù)了一下,鎮(zhèn)上幾家拔尖的女娃兒都要了多少彩禮,有人光禮金都二十兩銀子。楊氏要找那樣的,她也可以幫著說,但要做好拿彩禮的準(zhǔn)備。更要做好被拒絕的準(zhǔn)備。
楊氏氣的胸口起伏,讓聶大郎再找別的人家。
聶大郎嘆道,“云二舅母現(xiàn)在也是名聲在外,那姜家閨女能娶進(jìn)門,就是撿漏了。你也說了,多是些歪瓜裂棗,不是長得丑就是個子矮,娘矬矬一窩,為了以后的孫子考慮,也要找個好的。至于這二十兩銀子彩禮,姜家不也說了,禮金會給閨女壓箱底,和陪嫁一塊帶過來。真要是花個幾兩銀子,辦成了事兒,人家反而會說嘴,不僅說姜家閨女,也會說云家娶個不咋樣的媳婦兒,也只能娶個不咋樣的媳婦兒了。給姜家面子,也是給云家掙面子。事情辦漂亮了,也好叫那些之前不愿意的看著后悔。也順便展示一下云家的財力,云家日子過好了!”
楊氏哼了一聲,“說了好聽,二十兩銀子你以為跟你們一樣那么容易啊!”
聶大郎想到箱籠里那些料子,今年穿不著的,放到明年也一樣穿不著,只會一直壓在箱子里,然后在某一天拿出來處理掉,就道,“定親的時候,我跟云朵送兩匹料子吧!不用買,也省了點(diǎn)錢。”這門親事促成,不讓楊氏隨便找個同她一樣脾性的,小丫頭以后會少些麻煩。
楊氏不滿意的抿著嘴,“兩匹料子就打發(fā)人,怪省事兒!”
聶大郎微微笑,“添箱那是在成親的時候,自然也不會少了。”
媒婆一看楊氏臉色緩和,忙說好話兒,夸云家日子越過越好,“……光這柿餅都不知道一年能掙多少!”
楊氏看著聶大郎,瞥了眼媒婆還在,沒有把心里想的說出來,等媒婆走了她才說,“既然光孝的親事兒交給你們了,你們不表示點(diǎn)?這門親事這個樣子,說出去也不是啥多光彩的,要是以后出了事兒,整個云家可就被毀了!”
聶大郎目光淡冷的看著楊氏,嘴邊還帶著笑,“云二舅母,嚴(yán)格說起來,你不是我的岳母,雖然生了云朵,買賣既成,你也不是她娘了。云朵對你們報以善念,幫扶拉拔,但若云二舅母一次次寒她的心,最后即便云家遇難,我想她都不會再有那份同情憐憫。”
楊氏沉著臉看他,“你說這話是啥意思!?”
“意思難道云二舅母不清楚?”聶大郎挑眉,站起來,“那丫頭心眼兒很實(shí),對她好的人,她都盡力去幫扶照顧。對她不好的……聶家二房即便跳的再高,他們也得不了好兒。”說著,拍了拍衣擺,深深看了眼楊氏,起身離開。
楊氏臉色難看的坐了好一會,抿著嘴罵道,“我哪里對她個死丫頭不好了!?”
等過來拿衣裳料子,卻沒有再說表示的話。
云朵還有些不愿意給她,這些衣裳料子雖然不是她花銀子買的,卻也是她掙過來的,大姐都舍不得穿。想想她的秋裝,云英抽空幫她趕了一身,聶大郎給她做了兩身,買了一身,也夠她替換了。拿出一匹綢布一匹緞子給了楊氏。
看她給的不情愿,楊氏也心里不高興,“我這當(dāng)娘的,還沒穿過你孝敬的衣裳!”
云朵不理她,身上穿的就是從這拿走的綢布做的褂子,還說這話,楊氏這選擇性遺忘癥發(fā)作真及時。
楊氏包著兩匹料子,并四塊香皂走了。回了家,準(zhǔn)備了彩禮,到姜家下聘,定了親事。
村里村外的人都在說云家大手筆,單禮金就拿九兩銀子,還有那些衣裳料子,首飾,雞魚肉,喜餅和酒什么的,可是得好一筆銀子花。
楊氏到處說自己定兒媳婦花了二十多兩銀子,更是引來一片羨慕。
姜家扳回點(diǎn)面子,也還算滿意,準(zhǔn)備在花石溝附近買幾畝山地,作為二閨女姜麗錦的陪嫁。
只是等他們打聽問詢的時候,被告知,花石溝附近的山坡荒地,都是張秀才家的。
云朵正在家里擺弄菊花,全是白色半開的甘菊,她準(zhǔn)備曬制一點(diǎn)菊花茶自家喝。聽花石溝附近的山坡荒地都是張秀才家的,挑了挑眉,“他們買那么多山坡荒地準(zhǔn)備干什么用?”
“應(yīng)該是準(zhǔn)備種樹。”聶大郎點(diǎn)頭道。
云朵瞪眼,張秀才明顯的居心叵測!
聶大郎笑著摸摸她的頭,“管他們要干什么,與我們無關(guān)就好。”
“是狐貍,總要露出尾巴來的。”云朵點(diǎn)頭。
張秀才也心驚云朵和聶大郎的財力,清湖兩岸被買光了,單一個作坊,會有那么多進(jìn)賬!?只有那些雇工,就算再拼了力的干,也不過出那些淀粉面粉。即便云朵在縣城給大戶人家做飯,也不可能有那么多銀子。山地就算了,現(xiàn)在正在蓋的院子也不小,全部蓋好,再加上家具擺設(shè),沒有幾百兩銀子絕對下不來。
那這些銀子都出自哪里?
張秀才讓人聶氏使人打聽了,不過一點(diǎn)信兒都沒有。那些花兒和藥草進(jìn)了作坊就沒有再出來,問題肯定就出在那些花兒和藥草上。所以他一口氣把花石溝附近的山坡荒地都買了下來。
聶大郎把跟張秀才家接壤的山地劃出來有五畝,轉(zhuǎn)讓給了姜家。
一下子買好幾畝山地,姜家也有些忐忑,只聶大郎已經(jīng)劃出來,定親的禮金又不少,他們也已經(jīng)說了陪嫁的事兒,就咬牙應(yīng)了,明年春上,成親之后就記在姜麗錦的名下。
天越來越?jīng)觯芸斓搅耸拢筋櫞罄珊蜅畲翰莩捎H的日子了。
云朵給楊石頭放了假,讓他準(zhǔn)備楊春草的親事,把楊春草叫過來,讓她兩塊料子做衣裳。
楊春草知道推了云朵也會送去,紅著臉道,“那給我兩塊棉布就行了,綢布我也穿不出樣子,穿那個也不好干活兒了。”
云朵就給她挑了兩塊細(xì)棉布,并一對柳葉銀耳墜,給她添箱。私下又給了一套金盞花的水乳和兩塊竹炭皂。
石頭嬸子陪著楊春草一塊過來道謝,把那套金盞花的水乳又送了回來,“那香皂我們就收了,這東西可不能收!”
楊春草跟顧大郎打聽了,這樣的護(hù)膚水乳,一套要幾兩銀子,一家人都嚇了一跳。楊春草之前可用了兩瓶,還用了兩小盒蘆薈膠。既然知道了貴重,她咋能要這么貴重的東西。
云朵笑著把東西推過來,“春草之前可是幫了我不少忙,以后還有事兒要你幫忙的。這一套水乳也是我的一點(diǎn)心意,賣著貴,自己做的卻不要錢的!”
“啥不要錢,那些花兒和藥草都得花錢買,你還要費(fèi)勁兒做。光這瓷瓶都要不少錢訂做。你對我們好,我們都知道。心意我們收到了,但這東西我們不能收!”石頭嬸子忙又推了過來。拿人幾兩銀子的東西,她覺得心里不安,覺得燒手。
楊春草一臉為難,東西她不收,云朵會不高興,可這么貴重的東西她實(shí)在不能收下。
云朵看著,想了下,就沒有再推,把她試驗(yàn)的精油皂拿了兩塊,“是試做的,還不太成功,你拿這個回去洗臉,不僅洗的干凈,洗完臉上也潤潤的。”金盞花水乳雖然是她的心意,但楊春草用完,以后就不可能再用了。她也不會花幾兩銀子買這個就為了抹臉。收了反倒叫她心里不安。
楊春草松了口氣,精油皂沒有再推辭,收下道了謝。
聶蘭跑過去打聽云朵給楊春草添箱都添了什么東西,聽是兩塊棉布一副銀耳墜,撇了撇嘴。馬上就和大姐的一樣了。對外人都這樣好,對他們卻小氣的不行!
劉氏在甘氏和張氏跟前吹風(fēng),“一個外人,就算再好,也不該添箱添那么多東西吧!?兩塊布都是多了,竟然還添了一對銀耳墜,可真是大方啊!聽說云家兒子定親,大郎幫著跑腿兒,他們還送了兩匹布!都是綢布和緞子呢!果然是向著娘家的,定個親就拿那么多,成親還不知道要拿多少呢!我們這些人簡直沒法比!”
“兩匹布!?”王荷花驚道。她認(rèn)親的時候,云朵才只給了她兩塊料子,總共做兩身衣裳。一匹布就夠兩身了,要是大匹的能做四五套。
劉氏哼道,“可不是!是兩匹!云家下聘拿的就是!這是明面上的,私底下還不知道給多少呢!”她心里嫉恨死了。楊氏那個賤人也能找到鎮(zhèn)上的女娃兒做兒媳婦,她四郎說了多少都不愿意。
王荷花心里止不住的羨慕,要是不分家就好了!吃穿上肯定比鎮(zhèn)上那些人要強(qiáng)了。
“把你們分出去,你也有那個本事過好吧?”甘氏沉著眼神看劉氏。
劉氏臉色不好。
“吃上飯吃不上都不一定,沒本事就閉上你的嘴!”甘氏沉聲喝斥。
劉氏撇著嘴,“我們家運(yùn)氣被人占光了,累死也發(fā)不了的。”
“就你這好吃懶做的,天上掉餡餅也不會砸著你!”甘氏是越來越看不過劉氏了,一點(diǎn)事兒就回來攪合攪合。
老不死的!就知道看不起她,天天踩著她!劉氏心里憋著火,不在家里待了,轉(zhuǎn)悠了大兒子家來。
孫瑩兒現(xiàn)在是安安穩(wěn)穩(wěn)在家?guī)迌海粘鍪謥砭妥鳇c(diǎn)繡活兒。看劉氏又臉色不好的過來,抬了抬眼皮子,腳下不停,推晃著小木床,搖著兒子,手里繡著屏風(fēng)。
劉氏看到孫子,找回些自信,“大房的兒媳婦可是到現(xiàn)在肚子都沒動靜呢!”王荷花成親也半年了,一點(diǎn)動靜沒有。云朵那個小賤人更不用說了,估計(jì)那個病秧子不中用,也生不出來的!
從聶二郎家里出來,見柳氏抱著聶嬌,拎著一個大包袱過來,劉氏忙上前道,“呦!三弟妹這是干啥去啊?這么大包袱,兜了啥東西啊?”
柳氏笑道,“幫云朵鋪?zhàn)幼龅睦C活兒,我要照顧嬌兒,好些天了才做了這么點(diǎn)。不跟二嫂說了,我還等著送過去呢!”
劉氏看著她的背影,呸了一聲,“都去巴結(jié)那小賤人!以為得了好處,一點(diǎn)繡活兒能得幾個錢,就高興的一副攀上高枝兒了的樣子!”
云朵正準(zhǔn)備把這一批玩具送到縣城去,再把云英和云笑接回來。
剛開始云英不敢留在鋪?zhàn)永铮桓胰嬋实膭e院去住,就在鋪?zhàn)永锩娓舫隽它c(diǎn),做成了兩層的,住在鋪?zhàn)永铩T贫溟_始陪了幾次,漸漸的,云英膽子大起來,隔壁是齊掌柜的吉祥點(diǎn)心鋪?zhàn)樱嬋视纸?jīng)常過來,招呼人買東西,云英也沒有開始那么彷徨茫然了。
看到柳氏送貨過來,云朵拿了賬本記上,給她結(jié)算了手工費(fèi)。
柳氏拿了一百多文錢,沒有走,而是帶著聶嬌坐了一會,跟云朵說起閑話,“屋子快上梁了吧?估摸著方二郎該過來了,做木工活兒的,即使不住下,晌午也是要管飯的。”她看云朵對方二郎沒有好臉色,所以提醒她一句。
“快了,過了春草成親的日子就上梁。我正要去接大姐回來呢!”云朵應(yīng)道。
柳氏笑著轉(zhuǎn)了話題,“我也正準(zhǔn)備叫我娘過來住幾天,幫我照顧嬌兒。她這眼看著快周歲了,要會走路了,我一個人還真看不住她。我娘來了,我也能清閑幾天了,你有要幫忙的,直接支會我一聲。”
云朵笑著應(yīng)聲,給聶嬌拿了兩塊點(diǎn)心吃。
次一天,早早的起來,裝了一騾車玩具,云朵穿上薄襖,擠在騾車旁邊,聶大郎趕著車把玩具送到縣城。
先請了龐仁的那兩個按摩的丫鬟幫忙看幾天鋪?zhàn)樱唵纬粤孙垼恿嗽朴⒑驮菩丶摇?br/>
村里已經(jīng)很熱鬧了,明兒個就是楊春草出嫁的日子,不少人都聚集在楊石頭家,添箱的,說話的,很是熱鬧。
這邊四人到家,楊石頭兒子就跑回去告訴他爹,楊石頭過來叫四人到家里吃飯,“飯都做好了,你們就過去那邊吃吧!在家里還得拾掇著做!”
云英也給楊春草準(zhǔn)備了添箱的,一對枕套,繡了喜鵲登枝和鴛鴦戲水。
云朵就沒客氣,四個人到楊石頭家吃了晚飯,玩了好一會才回家。
看她很是高興,躺在被窩里還在說娘家婆家,“…你能代表娘家人過去觀禮,顧大郎雖然也請了我,可是我卻不好過去。”話里透著遺憾。
聶大郎笑著把她摟在懷里,摩挲著她依舊不太好的頭發(fā),“你要是想去,也過去,不想在那吃飯,就觀了禮回來。”光吃黑芝麻不行,下回還是配點(diǎn)何首烏吧!
云朵搖頭,“雖然跟顧大郎是朋友,但我要堅(jiān)決的站在春草娘家人的位置上!”
聶大郎笑著親了親她,“那就快點(diǎn)睡,明兒個還要早早起來。”
“嗯。”云朵應(yīng)聲,動了動身子,找個舒服的姿勢睡覺。
看著懷里的小人兒睡著,聶大郎摸著她的手腕子陷入沉思。小丫頭都十五了,還沒有成人。要不下次去府城帶她找個專攻婦人小兒的大夫瞧瞧?
因?yàn)榈诙煊惺聝海靹偭粒贫渚托蚜耍t著小臉把手從聶大郎腰上抽回來,腿也挪回來。
聶大郎睜開眼,看她小臉紅撲撲的,伸手把她摟進(jìn)懷里,“天才剛亮,你過去又幫不上忙。”
“我可以看看啊!”云朵扭著身子從被窩里出來,穿上衣裳起來。
聶大郎想到快蓋好的院子,笑著也穿衣裳起來。
楊春草是一夜都沒有睡好,早上反而在打瞌睡,見云朵過來,紅著臉招呼她進(jìn)屋坐。
吃了早飯,楊石頭家的親戚陸陸續(xù)續(xù)都來了,全福人過來給楊春草開臉。
聶梅出嫁開臉的時候云朵沒在跟前,看楊春草疼的時不時要吸氣,也跟著皺眉。這全福人拿著線,應(yīng)是擰著把汗毛生生拔掉,也怪不得疼了。
等開了臉,楊春草疼的臉都紅了起來。
云朵摸摸自己的臉,心里忍不住慶幸,她不用被人扒光臉上的汗毛。
換好大紅綢布嫁衣裳,全福人吉祥話兒不斷的又給楊春草梳了頭,石頭嬸子紅著眼過來,幫著插上顧家送來的金簪,和陪嫁的銀步搖,大紅色的絹花。
這邊裝扮好,那邊顧大郎已經(jīng)來了,騎著驢,一身大紅綢布衣裳,胸前掛著紅綢花,映的他有些黑涔涔的臉都帶著紅光。后面帶著花轎,拉了一整頭豬。
眾人都笑著擠過來看,夸楊石頭找了個好女婿,顧大郎一表人才,顧家的日子也越來越富裕了。
楊春草拜別了爹娘,爺奶,有弟弟楊大郎背著上花轎。
楊大郎叫狗兒,才十二歲,正是抽條長個的時候,個子不小,人很瘦,背著春草晃晃悠悠的,看的不少人擔(dān)心他把春草背掉地上了。
唱禮的唱起來,顧大郎叩拜了楊石頭夫妻,騎上驢,迎親回家。
聶大郎作為送親的,和楊狗兒兄弟,聶保根,聶鐵山幾個跟花轎去小顧寨村送嫁。
花轎還沒出村,石頭嬸子忍不住哭起來,石頭娘也紅了眼,“還得招呼客人,還得分東西呢!”
石頭嬸子忙止住哭,閨女找了個好人家,她是心里高興!擦擦眼淚,招呼親戚們?nèi)胱?br/>
楊石頭也請了流水席師傅過來,親戚們擺了幾桌。
席間不少人夸云朵和聶大郎眼光好,顧大郎家境況不像鎮(zhèn)上的那些人家,也是買了一大片山林,家里日子也過起色了,春草嫁過去就是好日子。還有人找云朵說媒。因?yàn)轭櫠珊屠罹障闶窃贫湔f的,云光孝和鎮(zhèn)上姜家閨女姜麗錦也是云朵說的。這顧大郎和楊春草的親事,雖然不是云朵說的媒,也是和云朵有關(guān)系。
云朵連連擺手,說自己不會。說媒的都是聶大郎,她要是應(yīng)下,不是在給聶大郎找事兒?最近家里忙的很,又加上大姐開鋪?zhàn)樱€要看著工地那邊,還要抽空念書寫策論制藝,聶大郎好像都瘦了。忘了再提醒他兩遍,不要喝酒。天涼了,到了容易風(fēng)寒的季節(jié),再病了就不好了。
村里的人沒有上桌吃飯,送嫁只添箱,然后等著分喜餅和炸果子,關(guān)系親近的有肉。顧大郎直接拉了一頭豬來的,肯定多少都能分點(diǎn)一點(diǎn)。
飯沒吃完,楊石頭就被他娘叫過去,把肉砍了分了。家里一直窮,也沒辦過漂亮事兒,這一頭豬他們準(zhǔn)備都分了,大家伙兒都吃點(diǎn)。
親戚家砍完,楊石頭就照著后腿的地方砍了有十多斤,送去給云朵和聶大郎的。
聶家老宅也分了一塊,因?yàn)橹案鷹钚占业臎]有太大的來往,隨禮也輕,但因著云朵和聶大郎的關(guān)系,楊石頭也砍了一斤多叫兒子和喜餅炸果子一并送過去。
眾人都知道聶家老宅占了云朵和聶大郎的光,也都沒說啥,高興的拿著肉和喜餅炸果子。天冷肉可以放一放了,撒上鹽,能吃個幾頓了。
劉氏拿著炸果子往嘴里塞,嘴卻沒有停,“就分這點(diǎn)肉,還不夠炒一碗的。聽說那邊可是送了十多斤呢!”慫恿聶老漢去要肉。
甘氏喝住了他,“你那老臉還要不要了!?”
“這點(diǎn)肉又不夠吃的,他們既然有,還不應(yīng)該孝敬些!?”聶老漢不以為意,非得去要肉。
云朵拿刀砍了一斤給他。
聶老漢嫌太少,“不是給你們送了十多斤?”
“是二嬸告訴你的吧!”云朵冷眼看著他,“爺爺!不是我說你,人家想吃肉了就使喚你來要,村里的人笑話也是笑話你,哪有要肉吃的,只有那些好吃饞嘴的才想法兒要肉。你的名聲都被人給丟差不多了!”
聶老漢臉色不好,他也是知道村里有人說難聽話。
“二房的人可一點(diǎn)沒孝敬過你,前幾天有人看到他們賣甘菊,聽說賣了不少錢,買雞腿吃,買鹵肉吃。爺爺不知道吧?”云朵挑著眉問。
“他們買雞腿吃?買鹵肉吃!?”聶老漢心里頓時有些惱火了,只給了他兩塊點(diǎn)心,說啥孝敬他,自己卻買肉吃啃雞腿。簡直太氣人了!
看他臉色難看的拿走肉走了,云朵哼了下鼻子,關(guān)上門回家。雖然是她猜的,但聶四郎和劉氏那死婆娘肯定是吃獨(dú)食的料兒。
劉氏被聶老漢數(shù)落嚷罵了一頓,在家里大罵云朵挑撥離間,攪合的家里不寧,“那小賤人她才是個攪家精呢!”
聶四郎硬著脖子說沒吃,但賣甘菊的錢卻一文也不剩下了。
這邊雞飛人叫。
云朵也忙了個人仰馬翻,聶大郎喝醉了,抱著云朵,“我不是吃軟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