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期(“嬌嬌別鬧”...)
“不會吧, 真有了?去醫(yī)院檢查過了?”田思恬剛上完攝影課,回來就聽到這個消息,有點回不過神。
顏舒對著電腦, 在文檔上敲出幾行字,點頭:“前段時間拿驗孕棒測了下,今天上午又去醫(yī)院做了b超, 算是確認了吧。”
田思恬張了張嘴,好半天才感嘆道:“這么說來, 你們一次就中了?太厲害了吧!”
顏舒手里忙活著:“對啊, 那邊的什么送子觀音真的太厲害了,我就拜了這么一下,結(jié)果就中了。”
“……什么送子觀音啊, 難道不是許神厲害嗎?”田思恬迷妹臉, “不愧是他!”
顏舒:“……”
田思恬換了件睡衣, 回頭看到顏舒還在電腦前忙活著,突然想到什么,問她:“哎顏顏, 那你上課怎么辦呀!”
顏舒不以為然地笑笑:“該怎么上怎么上啊,我身體好得很, 懷孕而已,沒那么嬌氣。”
她這么說著,田思恬可半點也不敢馬虎,特意從床上給她拿了個小靠枕, 又替她倒了杯水,放在手側(cè), 一臉新奇地托著腮:“對了顏顏,你b超單子給我看看, 我還沒見過呢!”
顏舒稿子剛好敲完,打開郵箱發(fā)送了出去,抄起手機,遞過去:“原件在許裴那,我給你看照片。”
田思恬有點懵逼:“許神拿b超單干什么呀?”
顏舒聳聳肩:“誰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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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裴工作室。
關(guān)文強趁著接水從許裴辦公室經(jīng)過的功夫,偷偷朝里面望了兩眼,坐回工位之時,小六子湊過來:“強哥,怎么樣?”
“還在看。”關(guān)文強中指和食指在眼皮底下比劃了下,壓低聲音說。
一旁的李在也在納悶:“裴哥手里那張單子究竟是什么啊,都看一上午了,是不是和午光的合作項目出什么問題了?”
小六子搖搖頭:“不會的,沒見裴哥看那單子的時候,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肯定是什么好消息。”
關(guān)文強若有所思地點頭附和。
嘴咧到耳朵根倒不至于,但笑得確實挺……蕩漾的。
他想了下:“會不會是我們研發(fā)的全屋智能方案通過實驗了?”
李在也分析道:“也有可能是芮然科技的原材料搞定了。”
幾個腦袋湊到一起,研究了一半天,也沒研究出個所以然。
開會的時候,關(guān)文強看著一整天都如沐春風的許裴,憋不住地問道:“裴哥,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啊?”
他這話一問完,會議室?guī)讉€都把耳朵豎了起來,眼睛炯炯有神地看著許裴。
后者隨著眾人的視線垂下眼,揚了揚手中的a4紙:“你說這個?”
“啊對!”
許裴勾了勾唇,笑意從眼底蔓開:“許小魚的照片。”
“許……小魚?”
“誰啊?”
大家伙兒面面相覷。
許裴拉開抽屜,單子塞里面,慢條斯理抬眼:“我女兒。”
眾人驚:“什么!!!”
許裴神色自若:“我沒告訴你們嗎,我老婆懷孕了。”
他抬腕,看了眼腕表,無奈地笑笑,“我先撤了,顏舒最近胃口不好,只吃得慣我炒的菜。哎,真羨慕你們沒老婆孩子的,根本沒我這種煩惱。”
關(guān)文強:“……”
小六子:“……”
李在:“……”
婚后的裴哥,是越來越讓人牙癢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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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時間,許裴口中“胃口不好”的顏舒,此刻吃得正香,邊吃還邊玩著手機。
許裴從廚房端了一盤綠茶餅出來:“咕嚕肉吃完,吃點這個解下膩。”
顏舒嗯嗯兩聲,又在手機上戳兩下。
許裴:“吃了飯再。”
“我就回個消息。”顏舒又戳了兩下屏幕,“哎,關(guān)師兄他們怎么回事呀?怎么今天都來關(guān)心我胃口?我胃口挺好的啊!”
“管他們做什么。”許裴不動聲色地抄起一塊熱乎乎的綠茶餅,遞給她。
顏舒順勢接過,放嘴里:“好香啊!不是說懷孕后口味會發(fā)生變化的嗎?我怎么沒感覺到呀!”
許裴解開圍裙,在她旁邊坐下:“孕期口味發(fā)生變化的時間因人而異,這種情況一般出現(xiàn)在懷孕三個月后。”
“你怎么知道?”
許裴沒吭聲,只順手抄起置物架中間的書本,手指在書封上點了點。
顏舒往那邊掃一眼,恰好看到書封上六個大字:孕期百科全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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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裴將這本三公分厚的科普全書看了個遍,將孕期的每個時間段研究得明明白白,原本準備了許多菜式,計劃等到顏舒孕中期胃口不好時一個個試給她吃,沒想到整個孕期,她的胃口都好得不得了,一個月就胖了好幾斤。
萬不得已,許裴只好采取了b方案——開始嚴格控制起太太的食量,盡量讓她少吃多餐,少□□細淀粉,多吃粗糧和蛋白質(zhì)類的食物。
顏舒饞得不行,趁他不在,悄悄跑出去偷買了一顆冰淇淋,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沒想到一回家就看到許老師翹腿坐在客廳,側(cè)頭望過來:“冰淇淋好吃嗎?”
聲音溫柔,去叫她打了個寒噤。
顏舒心虛地低著頭,想溜之大吉,剛溜到一半,就被一只大手拽住,男人低沉的聲音在她背后:“問你呢,冰淇淋好吃嗎?”
顏舒:“……”
她假裝淡定地回過身,一臉無辜地看向他:“你在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什么冰淇淋啊?”
三連問完,她給自己點了個贊。
很好,就是這樣。
只要不承認,他還能怎么——
倏地,一支手機遞到她面前。
照片里,女生坐在學校門外的冰淇淋店,左手拿著草莓冰淇淋,右手握著香草冰淇淋,吃得那叫一個香甜,唇邊還掛了一點白色的奶漬……
雖然女主角的臉被做了模糊處理,但那小裙子、那白花花的手指頭,還有手背上的那顆褐色小痣,一看就是她本尊。
顏舒尷尬捂了捂臉。
許裴撥開她的手指:“人家都給你拍下來,還想怎么抵賴?”
顏舒:“……”
顏舒懷孕這事一傳十十傳百,早在她還沒顯懷的時候,就被整個學校知道了。
于是,瀾大論壇的狗糧貼畫風逐漸開始轉(zhuǎn)變。
起初:
[啊啊啊啊啊神花夫婦有寶寶了!!]
[顏舒才大二吧,寶寶出生的時候應(yīng)該大三?學業(yè)任務(wù)這么重還要帶小孩,怎么辦我開始焦慮了]
[哈哈哈樓上多慮了啊,人家條件跟咱們普通家庭不一樣,根本不需要操心這個]
[等等,許神和顏舒都還沒畢業(yè),所以這算建校史上第一個瀾大寶寶?]
[!!!瀾大寶寶!!]
一個月后,大家開始緊張起來:
[不是說懷寶寶了嗎?我看顏舒怎么不像懷孕的樣子呀?上午還扛著設(shè)備一口氣爬五樓來著]
[肯定懷孕了,這個沒跑,就是顏舒實在沒個孕婦樣兒,那個健步如飛得,我都自愧不如]
[啊啊啊顏舒怎么這么瘦啊,多吃點啊!急死我了!]
[……]
又過了一個月:
[姐妹們,顏舒是不是長胖了點??是吧是吧??]
[是的長胖了!最近肯定好好吃飯了!喜大普奔!!]
[實不相瞞,顏舒懷孕后的飯量好像一直還不錯,曾經(jīng)看她在食堂一口氣吃了三碗白米飯來著……]
[哈哈哈笑死,顏舒:我不要面子的嗎!]
[講真,看顏舒胖五斤比我自己瘦五斤還開心呢,提前體會到了老母親的心路]
[……]
又又過了一個月:
[唔,顏舒是不是長得太快了點兒?]
[好像是……昨天還聽數(shù)學系的大四師兄說,許神要開始控制他老婆的飲食了,甜的、淀粉含量高的都不準她吃]
至此,多出了一些報告小分隊:
[許神,你老婆偷吃烤紅薯啦!]
[許神,你老婆一口氣吃了倆芝士蛋糕呀!]
[許神,你老婆在南門門口偷買冰淇淋!快管管她吧!]
[……]
總之,顏舒現(xiàn)在很后悔。
“錯了沒?”許裴手握證據(jù),垂著眼皮兒盯她。
顏舒誠懇點頭:“錯了。”
“錯哪兒了?”
“我不該在校門口吃冰淇淋。”顏舒誠心悔過,并提想出解決方案,“應(yīng)該跑遠一點再吃的。”
許裴沉了沉眼。
顏舒見勢不好,立馬就不敢放肆了,趕緊伸出胳膊抱住他的腰:“逗你玩兒呢,真錯了!再不敢了!”
許裴叫她磨得一點脾氣都沒了,只得放柔了聲音哄她:“現(xiàn)在吃這些東西,對你身體不好,你實在想吃,等你生完寶寶了,我?guī)愠詡€夠好嗎?”
顏舒只得無奈地點點頭,又忍不住地嘟嘴抱怨:“這些人也太不公平了,怎么老是盯我不盯你呢!不行,我也要扒拉一下論壇,看看你有沒有做什么壞事!”
一扒拉完,顏舒差點沒笑死在論壇了。
[許神講座,大一新生提問環(huán)節(jié),有人問許神這個月讀的最多的一本書是什么。許神答:孕期百科全書]
[報!今日上午10點左右,知行樓下小花園,許神和新上任的奶爸教授就如何幫助孕中期準媽媽穩(wěn)定情緒一事,進行了嚴肅而激烈的探討]
[報!618購物節(jié),許神在網(wǎng)上狂下100多單,全部系母嬰用品]
[報!許神關(guān)注的博主列表已經(jīng)囊括了“孕媽媽日志”“育兒大百科”“孕味指南”等數(shù)位業(yè)內(nèi)代表博主]
[再報!據(jù)大四師兄口供,許神車上近日播放清單為精選胎教音樂100首,孕媽媽睡前胎教故事,以及,阿彌陀經(jīng)、無量壽經(jīng)、大悲咒……]
[……]
顏舒眉眼彎彎地笑起來。
這段時間,許裴每晚都會給她講一兩個睡前小故事,再唱兩首晚安曲,她還奇怪他肚子里怎么這么多存貨呢,不料卻是他每天現(xiàn)學的。
她伸出大拇指,給他腦門兒點了個大大的贊:“許老師不錯呀,繼續(xù)發(fā)揚。不過,佛經(jīng)是怎么回事?我記得你不信佛啊。”
許裴看著她,不說話了。
顏舒對上他的眼眸,突然反應(yīng)過來,噗嗤一下笑出聲。
她忍了忍,沒忍住,樂不可支地笑作一團,許裴氣得想打她的屁股,卻見她摁著肚子皺起眉:“哎喲!”
許裴眼皮一跳,替她揉著肚子,聲音染上了一絲緊張:“怎么?哪里不舒服么?”
顏舒捂著臉肩膀一抽一抽地笑了好半天,才憋了口氣說道:“肚子笑痛了。”
許裴拿眼睨她:“這么好笑?”
顏舒不敢再笑,湊上前去,仰起小臉,下巴擱在他肩膀,討好地撒著嬌:“沒有啦,就是那種又感動又想笑的感覺嘛。”
孕中期開始,她的情緒像被放在了放大鏡下,任何一個細微的小情緒,都會被莫名其妙地放大。
就像剛才,她腦補出許老師那些可愛樣子,就控制不住地想笑,笑完又開始陷入一陣莫名的感動。
顏舒偏過頭,就著男人的脖子親了一口。
親完,還覺不夠,又踮起腳尖,沿著他的下巴、耳垂、唇角,一小口一小口地啄上去。
“許老師,你真好。”
女人聲音又嬌又糯,清甜香軟的氣息輕輕拂過許裴的面頰,他視線往旁邊一撇,從她耳后的那抹雪白掠過,喉結(jié)尖上下滾了滾:“嬌嬌,別鬧。”
顏舒非但沒聽,反而鬧得更厲害了。
許裴垂眼盯她,開口的聲音,克制而沙啞:“再鬧下去,佛經(jīng)都不管用了。”
白皙滑軟的手臂一寸寸攀上他的脖頸,女人在他耳邊呵著氣:“那就讓它不管用吧。許老師,我孕四個月啦。”
許裴眼神漸深。
他回想起兩個月的某天晚上,他抱著顏舒,忍得辛苦,順手抄起枕頭邊的孕期百科全書,在一行字下,做了一條紅色下劃線標記。
——懷孕第四個月到第六個月期間,胎兒一般比較穩(wěn)定,可適當同房。
“許老師,我孕四個月啦。”
女人又嬌聲重復(fù)了一遍,話音未落,便被男人打橫抱起,三兩步邁入臥室。
密密匝匝的親吻落下來,顏舒像一條缺氧的魚,攀附著他的頸,靠他渡過來的氣勉強維持呼吸。
暈暈乎乎間,她腦子突然閃過什么,趁著他關(guān)燈的空檔,講起了條件:“冰、冰淇淋……許老師,明天讓我吃根冰淇淋好、好不好呀?”
她實在饞得慌。
男人被氣得哼笑一聲:“什么時候了,還想著冰淇淋。”
黑影壓下來,清冽的薄荷香和男人特有的荷爾蒙混合在一起,洶涌地侵占她的鼻息。
大手慢條斯理地覆上她略凸起的肚子,松松從她的腰間滑過,男人聲音又低又啞,散在無邊的黑暗里,“專心點。”
黑夜旖旎。
一只野貓從花園里掠過,不知被什么東西撞了下,發(fā)出一聲短促又易碎的嗚咽聲,掀起層層孟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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