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七章 算賬來了
“那就也不要找我了,我在休假。”傅景云滿意地掛了電話。</br> 周時嶼斜睨了她一眼:“做姐姐的也夠心狠的。”</br> “沒辦法,姐姐扛起太多了,是時候多放下一下,讓年輕人多闖闖,多給年輕人機會。”</br> 傅景云一副大器老成的樣子。</br> 周時嶼笑道:“就為了自己玩樂找的借口。”</br> “不許拆穿我,我在忙正事了。”傅景云拿著手機,剛一上午在玩游戲,也沒來得及看手機。</br> 很多點贊和留言都沒有回復。</br> 她唯一被點贊多次,留言回復不過來的情況,都是和身旁的這位有關的。</br> 多半是夸他長得帥,她都習以為常了。</br> 她拉下去才看到了周時嶼的動態(tài)。</br> “你什么時候拍的?”傅景云捂住了臉。</br> “你睡著的時候,放心吧,很合時宜。”周時嶼可不會把不該看到的暴露在朋友圈里,所以角度以及各方面都找好了。</br> 傅景云感覺這是她十八歲會做的事情。</br> 但是他已經還給她了一個十八歲不是嗎,唱了年少的歌,陪她做了年少沒有做成的事情。</br> “沒臉見人了。”傅景云嘟囔一聲。</br> 周時嶼看著她笑了。</br> 這時電話進來了。</br> 傅景云號碼基本上都備注好了,常年在商場上混跡,怕一時之間叫不出名字的尷尬,她就都備注好。</br> “大表姐。”還沒等她開口,對方已經喊著過來,讓傅景云移了移自己的手機聽筒。</br> 周時嶼怔了怔,看向了她。</br> 她將手機開成了免提,車內可以清晰聽得出來對方說話的聲音。</br> 傅景云用唇語說道:“算賬來了。”</br> “怎么了?”傅景云清了清自己的嗓音,讓自己保持平靜的回聲。</br> “你那位,看著怎么這么眼熟,我問你是不是二表哥的朋友,我小時候就見過的那位時嶼哥哥!”</br> 嬌俏的女孩子聲音,聽著甜美,像是還沒太長大,其實也二十四歲了。</br> 比周時嶼小了幾歲,所以跟著傅景霄會叫哥哥。</br> 但沒想到叫這么親切。</br> 所以,傅景云對過去記憶里還有什么錯漏不知道的嗎?</br> 這么多年沒見了,居然還記得人家叫“時嶼哥哥”。</br> 真受不了。</br> 她聳了聳肩膀。</br> “是啊,怎么了?”傅景云仍舊保持著端莊而淑女的姿態(tài),回答電話里的問題,但是絕對五官已經冒火了。</br> “好啊,大表姐,你當時不讓二表哥給我電話就是為了自留,大表姐你好狠的心啊,你拆散了我的青梅竹馬。”</br> 一陣嗔怪聲在電話里埋怨。</br> “什么時候成你青梅竹馬了?”傅景云沒弄懂這邏輯關系。</br> “小時候就認識的就是青梅竹馬,大表姐,你搶了我的青梅竹馬,你要賠我的!”</br> 果然小女孩就是歪理特別多,腦回路還完全不一樣。</br> “他是我的,我可不會賠給你。”傅景云看向了周時嶼,周時嶼不知道什么時候挺直腰板,像是狐貍尾巴翹起來了。</br> 他對這位“青梅竹馬”可是一點印象都沒有。</br> “大表姐,你可真壞,他長這么帥,讓他看看身邊有沒有什么帥哥,單身那種,介紹給我唄。”</br> 目的在這兒呢。</br> 現在的女孩子都直接自己要求相親的嗎?</br> 傅景云瞥向了周時嶼:“問你呢?”</br> “大表姐,你居然開了公放,你太狠了。”來自于小表妹的吐槽。</br> 周時嶼想了想,頓了頓自己的聲音:“你好,我是你表姐夫。”</br> 對方差點掉線,隔了三十秒才回歸正題,用顫顫巍巍的聲音說道:“表姐夫,我剛開玩笑的,就和我大表姐開玩笑呢,您別當真。”</br> 周時嶼嗯了一聲:“介紹對象的事情,我會安排的,醫(yī)生有興趣嗎?”</br> “原來表姐夫是醫(yī)生啊,醫(yī)生我最最有興趣了,穿白大褂巨帥的,我能要求他穿白大褂相親嗎?”</br> 傅景云對著電話里喊道:“夠了,正常點!”</br> “我這不是迫不及待,急不可耐么,我和表姐夫商量呢,沒和你商量,你走開,我不想理搶了我青梅竹馬的人說話。”</br> “啊,什么,信號不好,掛了。”傅景云當即就掐斷了通話。</br> 周時嶼挑眉:“沒想到你也有這么幼稚的時候。”</br> “是不是覺得我特別小肚雞腸。”傅景云覺得自己也是,可就是了,怎么著,她樂意,果然有時候是需要點行動的,“時嶼哥哥,青梅竹馬?”</br> 周時嶼不由咳嗽了兩聲:“別,我受不了這種刺激。”</br> “男人不都喜歡這種款式嗎,多可愛的小妹妹呀。”</br> “我不喜歡,我終于知道我為什么非要喜歡你了,像這樣年紀的小女孩,和我完全不在一個頻道上,她會被我悶死,我會被她煩死。”周時嶼總結歸納完畢。</br> 這個答案非常標準。</br> 人和人能否在一起,不是一個固定的標準,只是因為兩個人在一起了,找到了合適的位置。</br> 傅景云聳聳肩:“你受不了,還給她介紹對象,你有認識嗎?”</br> “還真有,和她一模一樣。”周時嶼忽然想到了他們科室的一個小年輕—蘇擇,也是說話沒個開關,停不下來的那種。</br> 而且年紀相仿,挺不錯的。</br> “那我小舅媽肯定喜歡你,終于要把她女兒給推銷出去了。”傅景云知道她小舅媽,總是在過年的時候催小表妹相親,還拿她當反面教材。</br> 現在好了,反面教材幫她女兒解決終身大事,小舅媽該要提著禮物來她家謝她了。</br> “好事。”他非常滿意。</br> “那你那位同事肯相親嗎?”</br> “有時候也應該行使以下主任的頭銜,例如,合適的相親。”周時嶼這個理由充足,“放心,醫(yī)院單身青年很多,一個個來,總會解決的。”</br> “我怎么有種錯覺,你想要把她徹底解決了啊?”傅景云偷笑。</br> 周時嶼義正言辭:“因為我不想某人把我賠了。”</br> “才不會,賣什么都不會賣了你。”</br> “還想著賣,你更狠。”</br> “我錯了。”傅景云舉手投降。</br> 剛掛了電話,之后她的小舅媽就發(fā)微信給她,問:“景云,你這對象找得可真好,什么時候安排相親啊?”</br> 這么神速?</br> 周時嶼答:“明天就安排,包舅媽滿意。”</br> 傅景云笑了出來,這舅媽叫得可真順溜。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