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八章 沒可能了嗎
“那你想要陽陽和我一樣嗎,因為大人的離婚,所以連心理都變得扭曲和不正常了,做很多自己以為對,其實都錯的事情,只是想要被人關(guān)注而已。”顧彥靈的嗓音漸漸大了起來,逼問陳朵。</br> 陳朵的眼神觸動,她想到那個小小個子的孩子。</br> 她以前是怪過顧彥靈,畢竟自己也是個年紀不大的人,不喜歡這個便宜女兒處處針對她也是非常自然的事情。</br> 某種程度上來說,她對顧彥靈的照顧一開始的時候是源于讓顧存澤放心和認可。</br> 也沒有站在顧彥靈的角度去想過問題,只是告訴自己,那個孩子對后媽不會有敵意呢。</br> 可她今天站在這里,來請求她回去當她的后媽,雖然可笑,但也很心酸,是因為她害怕重來一次,也害怕她的兒子也來一次。</br> “既然他成為了我和你爸的孩子,那么我們所有的好與壞他都要接受。”陳朵是這樣告訴顧彥靈的。</br> 顧彥靈真的很少這樣心平氣和地和陳朵談話,其實她也沒有那么討厭,反而像是比她大一點的姐姐。</br> “我給你叫個車,早點回家,一個小姑娘,這里又是老小區(qū),不安全。”陳朵穿了鞋,送她出去。</br> 顧彥靈不知道該怎么回應(yīng)她的關(guān)心。</br> “你能住,我為什么不能來,更何況,都不想要當我后媽了,就不要管這么多,你管得了這么多么,又是女兒又是兒子,你還年輕,和我爸離婚之后,再找個男人又不是難事,你那些朋友不都才結(jié)婚么。”顧彥靈扁了扁嘴。</br> 明明都是關(guān)心的話,從她嘴里說出來就是這樣的別扭。</br> 但陳朵也不是聽不明白的人。</br> “誰要管你,我這不是沒有離婚么,我可不想要負擔什么法律責任。”陳朵沒好氣地說道。</br> 這才像是她們一直以來的相處模式。</br> 顧彥靈知道她不是。</br> 只是明白的有點晚。</br> 都六年了,在最后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她的好。</br> 臨上車之前,顧彥靈問了一句:“你和我爸真的沒可能了嗎,其實你們吵架的第一晚,我爸罵過我,罵我對你不好,他從來沒有這樣罵過我。”</br> “小孩子,有些事情晚那么一秒鐘都不行,回去吧,到家和我說一聲,還有,如果能照顧你弟弟一下,就照顧一下,算你欠我的。”陳朵對顧彥靈說道。</br> 顧彥靈答應(yīng)了。</br> 如果一開始她們都能這樣和平相處,不知道會不會就不會離婚了。</br> 也許吧。</br> 陳朵的冷靜,讓她不會回頭,即便是現(xiàn)在顧存澤來求她,她都不會軟下來,因為失去太多的時候,就不想要再擁有了。</br> 這些顧彥靈不懂,她懂。</br> 顧存澤真的在不久之后就收到了離婚律師函,這是他意外的,他以為陳朵是在逼自己,但是并沒有,事實上陳朵非常理智地處理了這件事情。</br> 并且她也沒有手軟,該要拿到的,她一分不少要拿到。</br> 顧存澤都以為她真的是為了自己的錢。</br> 其實一個女人沒有婚姻和愛的時候,才會想到錢,當有愛的時候,粗茶淡飯,麻布破衣都覺得滿足。</br> 精神和物質(zhì)總要有一樣是屬于自己的吧。</br> 沒有了愛,那么錢就是滿足一切的需要。</br> 陳朵并不是要這些錢來花費,或者為以后鋪路,這些她最終也不過就是提前給顧彥陽保管罷了。</br> 沒有母親不為自己的孩子考慮的,他們離婚之后,顧存澤可能還會又找下一任,畢竟他有前科,一定會再婚。</br> 男人么,能理解。</br> 打離婚官司的事情,陳朵沒有找夏鹿和許今硯,因為這是她自己的事情,她確認自己能處理好。</br> 朋友就是這樣,可以依靠,但是也有自己的驕傲。</br> 顧存澤在收到離婚律師函的時候,并未同意離婚,而是耗在那邊。</br> 陳朵讓他耗,反正時間一過,他不想要離也得要離,從顧存澤的公司出來之后,她也很快就找到了一份財務(wù)的工作。</br> 公司雖然比較小,但是可以從頭開始,然后她也開始重新拿起醫(yī)學(xué)的書,把丟失的都找回來。</br> 離開了家庭,或者離開了曾經(jīng)的舒適圈,以為自己會不習(xí)慣,反倒是充實了不少。</br> 說來也挺有趣的一件事情,以前顧彥靈和陳朵就是不對付了,可這段時間,她卻頻頻找理由來找她。</br> 還無故獻殷勤。</br> 比如是帶吃的過去,要么就是送顧彥陽一起來。</br> 倒是沒有以前那么看著不順眼了。</br> 有的等待會錯失很多東西。</br> 就像是顧存澤以為等等陳朵會后悔,但他沒有等到,顧彥靈在見到顧存澤的時候問他:“你們離婚,不是她痛苦,是你痛苦,她過得很好,你等吧,等不到的,爸,你怪我欺負她,你呢,你也欺負得不少。”</br> “你還有臉說,要不是你想要演女主角,會有這些屁事嗎。”顧存澤反駁顧彥靈。</br> 顧彥靈委屈吧啦:“那是你覺得你的能力能給我安排女主角,我又沒有一定要女主角,何況,她要和你離婚,本質(zhì)上是這件事情嗎,是因為你這個人有問題。”</br> “我是你爸,你說我有問題。”</br> “難道你沒有嗎,有哪個女人說自己離婚的時候,丈夫干晾著的,人就是被你晾干的。”顧彥靈指責她。</br> 顧存澤冷哼一聲:“你懂個什么。”</br> “我是不懂,你這把年紀了,還要和她離婚,難道要找一個更年輕的?”</br> “我難道還找不到嗎?”</br> “誰找你也就是眼瞎,一個難搞的女兒,一個還要喂飯的兒子,做保姆都比做你老婆輕松。”顧彥靈懟了一句。</br> 顧存澤都沒想到自己被女兒教育了。</br> “你以前明明還說她不好,你多多少少都影響了我的判斷力。”顧存澤怪到顧彥靈的頭上。</br> “她說沒怪我了,都是你的問題。”</br> “我……你怎么和我說話的呢,我是你爸。”</br> “我知道,我有今天這副樣子,也是你慣的。”顧彥靈對他說道,“反正她走了也好,剛好證明一下,沒有她的日子,你過得有多慘。”</br> “不可能,我離了誰不能過。”顧存澤哼了一聲。</br> 或者他本身就是這樣一個人。</br> 陳朵因為喜歡,所以覺得老顧的魅力很大,如果不喜歡了,這些都變成了劣跡而已。</br> 離婚哪有好言好語的,都是攤了不好的臉,最后老死不相往來,唯一的聯(lián)系只有孩子,最后孩子長大了,連這點聯(lián)系都會沒有的。</br> 這婚,過了時間,自然斷了就斷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