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你對我有感覺對嗎
一切都像是幻化在夢境里。</br> 那就任由自己做一場夢吧。</br> 現(xiàn)在大家都去看煙花了,游樂設(shè)施就變得空閑出來了。</br> “去玩一下吧。”周時嶼帶著她跑累了,把她帶到了旋轉(zhuǎn)木馬的面前。</br> 傅景云嗯哼了一聲:“這小孩子玩的,我不要玩這個。”</br> “那你想要玩什么,我陪你。”周時嶼問她。</br> 傅景云抬了抬手,指了一下:“過山車吧。”</br> 這倒不像是她的個性,以為她求穩(wěn),沒想到她尋求的是刺激,傅景云還選了車頭最刺激的位置。</br> 過山車啟動,急速下滑,周時嶼心一驚,感覺一下子吊到嗓子眼了,傅景云卻一下松開手,大聲喊了出來。</br> 像是所有的壓力就在此刻宣泄出來。</br> 這才是真正的自己。</br> 周時嶼把她的手拉下來,讓她扶住了座椅前面的橫杠:“注意安全。”</br> 傅景云笑了出來,握住了橫杠,朝著他看了看,剛?cè)プ^山車的時候,他拿掉了自己的眼鏡,沒有眼鏡的這檔,他的臉顯得更加俊逸,五官深邃。</br> 她隨口就說了一句:“你以后還是戴著眼鏡吧。”</br> “嗯。”周時嶼是近視眼,但是度數(shù)不高,戴眼鏡是因為在國外上課的時候,曾經(jīng)一堂課上,老師打趣女同學(xué)看他的次數(shù)比看人體模型都多。</br> 后來他就去配了鏡框眼鏡,遮擋住他的臉,不過他在學(xué)校的時候,都是戴著黑框眼鏡,顯得特別老成,回國之后,蘇懷鯨說他這么難看,怎么招女孩子喜歡。</br> 也許是因為回到這個有她的城市,連裝扮都要變了,所以他才去重新配了金絲邊眼鏡框,蘇懷鯨還說自己的眼光怎么就這么好,換了副眼鏡就像是換了個人似的,變得人模狗樣的。</br> 過山車玩好下來,傅景云的內(nèi)心都像是被釋放出來,她扶著腰道:“真的很爽。”</br> 而周時嶼因為平常不太玩,臉色刷白,卻還要強裝鎮(zhèn)定,傅景云看了看他的樣子:“沒事吧?”</br> 他搖搖頭:“沒事。”</br> “那我們?nèi)ネ纥c別的吧。”傅景云指了指另外一項高空的游樂設(shè)施。</br> 但他沒有移動腳步。</br> 傅景云回頭看他,怔怔地站在原地,她折回來:“你不會沒玩過吧?”</br> “頭一次,慢慢會習(xí)慣的。”這是周時嶼對自己的認(rèn)知。</br> “我以為只有我沒有童年,沒想到你的童年也不怎么樣么。”傅景云笑了出來,“不會玩,就不用玩了,不必折騰自己,那我們就玩木馬好了。”</br> 她竟生出了一絲絲心疼眼前的男人。</br> 和傅景霄同年,傅景霄的年少有她護(hù)著,自由自在,就連自己想要當(dāng)醫(yī)生,她都幫著他改志愿。</br> 雖然周家不是豪門,但擁有兩位教授級別的醫(yī)生父母,周時嶼的壓力也不小,聽傅景霄說周家祖上就是御醫(yī),幾代下來,家里就沒有不學(xué)醫(yī)的子孫,連對象都是醫(yī)院對付,以便遺傳優(yōu)良的醫(yī)學(xué)基因。</br> 周時嶼的童年確實是泡在醫(yī)書里面,大概是三歲,有認(rèn)知開始,他就要讓自己成為一名醫(yī)生,并且朝著這個認(rèn)知方向去努力。</br> “沒事。”周時嶼當(dāng)然不會承認(rèn)自己這么沒用了。</br> 傅景云走到了他的身邊,扣住了他的手臂:“逞能什么呢,小孩子才逞能,成年人就是避重就輕,懂不懂?”</br> 雖然不懂,但是被她帶走的感覺很好。</br> 潛意識覺得女孩子都喜歡旋轉(zhuǎn)木馬,傅景云也會喜歡,但她喜歡刺激,因為刺激才能激發(fā)她身體里的本能。</br> 旋轉(zhuǎn)木馬沒什么高空反應(yīng),旋律愉悅,速度緩慢。</br> 她時而側(cè)身揮著手,時而回頭去看他。</br> 坐好了旋轉(zhuǎn)木馬,周時嶼才緩過氣來。</br> 零點的鐘聲已經(jīng)敲過了。</br> 他們一起看到最絢爛的煙花。</br> “今年的煙花格外好看。”傅景云看向了夜空之中。</br> 周時嶼看向她:“兩個人看總比一個人看好,如果你想,年年的煙花都會如此好看。”</br> 傅景云沒有回頭,不敢去看他,以往他都是小心翼翼,現(xiàn)在卻變得明目張膽。</br> “時嶼……”</br> “老生常談不必說了,傅景云,你又不是小孩子了,跟著自己內(nèi)心的想法走就是了,我不要求你和我如何,只想你把我當(dāng)成一個男人就可以了。”周時嶼攔住了她的話語。</br> 他轉(zhuǎn)身,靠近了她的身旁,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自己的身體一拉,脖子已經(jīng)探到了她的脖頸之間:“承認(rèn)吧,你對我有感覺的,不是嗎?”</br> 轟的一下。</br> 傅景云感覺腦袋就像是炸開了一般。</br> 他主動到讓自己茫然失措一般,熱氣纏繞在耳根,揮灑不去,明明什么都沒有做,卻撩撥到了她內(nèi)心最為柔軟的地方。</br> “我……”</br> “以后我做什么事情,不會再征詢你的意見,我都會直接來。”周時嶼之前就是太過尊重她的步調(diào),傅景霄的話讓他重新設(shè)定了他們彼此的關(guān)系,換守為攻。</br> 傅景云抬眸,他的腦袋一移,臉蛋已經(jīng)在她的面前了,他的主動,讓她驚了驚,臉上的灼熱久久都未退卻。</br> 他適可而止地退回到了本來的位置,然后平靜地說道:“比如,我會接受院里的同事的安排,去相親。”</br> 他說的事情,是相親。</br> 傅景云握緊了手指,感覺到了點點細(xì)碎的痛楚沒入心里。</br> “挺好的,那就祝你相親成功。”她揚起了嘴角,有些牽強地笑了出來。</br> 周時嶼頓了頓:“果然,傅景云,你就是個冷血的人,我以為你會有你們一點點的反應(yīng),結(jié)果你沒有。”</br> 要什么不一樣。</br> 難道我攔著你,不讓你去嗎?</br> 她咽了咽喉間,略微沙啞:“合適的身份,說合適的話。”</br> “也好,年初三,去吃個飯,到時候我會認(rèn)真相親的。”周時嶼將時間告訴她。</br> 傅景云別過頭去,不想要去回應(yīng)了,她的難過是在心底,卻不能被掀開,她無法拉著他:“你不要去。”</br> 無法就像是鴻溝一樣存在。</br> 她不該來這里的,因為在嘗過了糖的滋味之后,卻發(fā)覺心里這么苦。</br> 周時嶼看著她,她只要說一句:你別去,他會義無反顧地去再和她告白一次,他以為自己今晚已經(jīng)很明確了。</br> “太晚了,我送你回家吧。”等到的是傅景云這句話。</br> 她的車,是她送他回家,這就是結(jié)局的設(shè)定,不是he,是be。</br> 周時嶼手法激進(jìn)了,首輪失敗。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