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幻想什么呢
“碗我洗,衣服我洗,房子我打掃,以勞工抵債。”許今硯當然不能讓他得逞了。</br> 傅景霄邊聽著邊點著頭:“怎么聽起來,感覺像是我虐待女朋友呢?”</br> “你知道就好。”她嘀咕一句。</br> 為了吃頓飯不容易。</br> “那我考慮一下。”</br> 還擺架子起來了,傅狗真會蹬鼻子上臉了。</br> 并且事實上,他已經這樣執(zhí)行了,吃完這頓出自傅廚師長的大餐,許今硯起身要去收拾,然后洗碗了。</br> 他嗯了一聲:“蔬菜一口沒吃?”</br> “嘿嘿……”許今硯笑嘻嘻望著他,她以為他沒看見的,主要是她把其余肉類都消滅光了,剩余綠油油的蔬菜,實在是太過突兀。</br> “吃一點,蔬菜纖維促進腸道吸收。”傅景霄一雙厲害的眸光掃蕩過來。</br> 許今硯只能坐下來,然后夾了菠菜往嘴里送,怎么形容呢,確實是比食堂的蔬菜做得好吃,菠菜鮮嫩無比,湯汁也非常鮮美,又吃了幾塊蘆筍,蘆筍十分脆爽,但總結,沒有肉好吃。</br> “吃過了。”她像是個乖小孩聽大人的話一樣,“現在我可以去洗碗了吧?”</br> “去吧。”傅景霄知道不能勉強她了。</br> 她屁顛屁顛地將餐盤往廚房搬進去,然后開始慢慢地洗碗。</br> 全程傅廚師長都沒有進來檢查和監(jiān)督。</br> 果然會做菜的人都不喜歡洗碗,果然但凡是另一半有了一點點的地位,就完全不顧她死活了,吃得有多開心,洗得就有多枯燥。</br> 她一邊吐槽一邊放好了碗筷。</br> 當她自以為結束的時候,背后響起來一個冷冽的男人聲音:“盤子上還有水跡,擦干后放入櫥柜,以免滋生細菌。”</br> 許今硯吐了吐舌頭,翻了個白眼:“哪兒那么多講究,我這幾年都這樣,怎么沒見有過細菌。”</br> 反正他看不到,她想怎么鄙視他就怎么鄙視他。</br> 但下一秒,他的人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就站在了她的身后,伸手拿了廚房紙巾,手握住了她拿著餐盤的手,另外一只手將紙巾擦拭著盤子上的水跡。</br> 許今硯目不轉睛地望著他的手在那只嫩白嫩白的盤子上畫圈圈,就像是在擦拭著一件很貴的陶瓷制品一般。</br> 而他的人就貼合著她的后背,熱氣透過人傳導到她的身上,因為手部運動影響到他的頭靠在了她的肩膀上,一下一下地摩挲。</br> 她又想到什么邪惡的事情了。</br> “會了嗎?”他語氣淡淡,仿佛真的只是在教她擦盤子,而心猿意馬的人就只有許今硯自己而已。</br> 許今硯回頭,剜了他一眼:“你這是嘲笑我的智商嗎?”不就一擦盤子,還能擦出來個什么特別的門道。</br> “抵我的債,當然是聽我的。”他的下巴磕在了她的肩胛骨上,感覺到了一絲絲的骨頭碰撞骨頭的疼,但卻因為他沉著的嗓音,全身一陣酥麻。</br> 也許許今硯心里還記掛著那兩盒東西,總有種他居心不良的錯覺。</br> “再這么多要求,我不吃了,我吃泡面,它不香嗎,不用整理廚房,還不用洗盤子,更不用抵債,完美,你也就是個備選。”許今硯破罐子破摔。</br> 傅景霄果然就范了,他一把將她的人翻了個身,許今硯只覺得自己靠在后面的料理臺了,他從她的手里將餐盤抽走。</br> “我來。”剛只是給她個機會表現而已,誰讓她自己攬活來著。</br> 許今硯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他整個人拎住肩膀,移動到了一旁,他把她的半成品開始做后道工序。</br> 反正有人接了,許今硯想要出去伸個懶腰,吃個零食,但他轉頭:“留這兒,陪我。”</br> “怪癖還挺多的。”她嘟囔了一聲。</br> “讓你有學習和進步的空間。”</br> “謝謝你哦,傅老師,您真的辛苦了。”</br> “還好還好。”</br> “稀罕。”</br> 有沒有一個男朋友是教女朋友洗碗的,世上絕無僅有,傅狗一枚。</br> 從許今硯這個角度看過去,他細致洗碗的樣子,她還真沒有忍住,拍了拍他的頭頂,輕輕的,像是一只溫順而乖巧的小奶狗。</br> 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幻想什么呢?”</br> “啊?”許今硯被他的眼神蠱惑,她梗了梗喉,“頭發(fā)上沾了臟東西,給你拿走。”</br> 他松手,她趕緊藏好自己不安分的小手。</br> 人果然是屢教不改,這看皮囊的喜好,怎么就這么難改呢,許今硯在心里咒罵自己,太沒有出息了。</br> 但不得不承認,傅景霄做事的嚴謹性,就和他擦盤子一般,高標準高要求,但擺放進去的時候,確實沒有水跡滴滴答答,并且盤子還能反光。</br> 他沖洗了自己的手掌,開始慢條斯理地擦干自己的手。</br> 許今硯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立馬征詢他的意見:“我們科里的同事知道我搬家了,想要來給我溫居,你同意嗎?”</br> 傅景霄抬眸:“你準備好公布了?”他心里暗喜,他終于不是背地里暗落落了,要被公之于眾了,但他一定要表現淡定一些,告訴自己是小場面而已。</br> “什么,我的意思,你同意讓他們來嗎?”許今硯以為自己沒有表達清楚,又解釋了一遍。</br> 傅景霄點頭:“你做主就好,我全力配合。”</br> “你說的,那我安排好的話,那天你就別回來了,等我結束了收拾好了,再打電話讓你回來。”傅景霄被她安排得妥妥的。</br> 不是他想的那回事嗎?</br> “什么意思?”</br> “讓我同事發(fā)現我們住一起,我要怎么解釋清楚,尤其是你這身份,當你的女朋友,我壓力也很大的。”許今硯戳了戳他的胸口。</br> 他的手掌扣住了她的腰際,一把把她拉到了自己的身上:“說吧,怎么補償我?”</br> 許今硯伸出手來,捂住了他的臉頰,把他的臉頰一夾:“傅景霄,你怎么什么都要和我算清楚呀。”</br> 他蹦跶出來幾個字:“跟你學的,誰讓你喜歡,我就做你喜歡的事情。”</br> “這么乖。”許今硯咬了咬唇,一個字一個字吐露出來,她眼尾微微上挑,踮起腳尖,輕聲道:“是你自己閉眼呢,還是我給你捂住。”</br> 傅景霄自己閉眼了。</br> 這種操作,她又不是沒有操作過,只是現在越來越會玩了。</br> 許今硯的手爬上了他的腰際,然后指腹在腰上走了兩下,在他毫無防備之下,一擰,他吃痛地松開了手。</br> 她成功逃脫,跑出廚房之后,她轉身就給他做了一個鬼臉:“傅景霄,被騙了吧,你幻想什么呢?”</br> 剛他的調戲反射給他自己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