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夢里什么都是甜的
“不許騙人……”她伸出了食指來,在傅景霄的胸口上戳了戳。</br> 他一把拉住她的手,夠過去,把安全帶拉出來,把她的人扣住,讓她不能亂動。</br> 也不知道傅景云給她喝了多少,醉成這副樣子。</br> 她不能喝酒。</br> 有一次夏鹿生日,出去給夏鹿過生日,結(jié)果夏鹿是千杯不醉,她醉得大鬧ktv,最后連學(xué)校都沒有回去成,怕被阿姨打出去。</br> 之后,在傅景霄的教育下,她對喝酒深惡痛絕,滴酒不沾。</br> 歷史又重演了,那個住在許今硯心底的小可愛又被喚醒了。</br> 傅景霄開了車門,驅(qū)車想要早點把她送回去休息。</br> “傅景霄……”半醉半醒的許今硯喊了一聲,傅景霄凝神側(cè)眼望了她一眼,回她:“不舒服了?”</br> “景云姐說傅景霄不是個好人,我覺得也是。”許今硯咕噥著嘴,輕輕吐露出來。</br> 傅景霄眉頭一深:果然被傅景云這個家伙給帶壞了,傳導(dǎo)什么不好的思想給她。</br> “我哪里不好了?”他低聲。</br> “哪里都不好。”她啞然。</br> “那我改行不行?”傅景霄伸手把她的腦袋移過去靠著后背一點,不至于倒下來。</br> 她使勁點了點頭:“行。”</br> “真是個傻姑娘。”笑意纏繞在了他的嘴角。</br> 酒吧離酒店不遠,傅景霄是一路怕她喝酒想吐,才放慢速度開。</br> 他下了車,把她從車里帶出來,就把車鑰匙拿給門童了。</br> “我想要回家。”許今硯搖晃著腦袋,感覺腦袋沉沉的。</br> 傅景霄看著她完全走不了,還是直接抱吧,把她抱在了懷里,回酒店的房間,可這人還鬧騰著,非要嚷嚷著自己下來。</br> 他好不容易把人哄好到了樓層,才放她下來。</br> “我沒有喝醉,我能認識房間的,我就住在那邊。”許今硯笑嘻嘻地指著走廊的方向。</br> 喝醉的人一定會說自己沒有喝醉,這可是至理名言。</br> 許今硯靠在了墻上,睜了睜眼睛,用自己的意志力去看房間號。</br> “到了,08,這是我的房間。”她指了指房間的方向,然后綻放出了一個碩大的笑容,望著傅景霄。</br> 傅景霄已經(jīng)被她折騰到完全沒有力氣了,勾了勾唇:“你確定?”</br> “確定,我住在08,傅景霄在隔壁07,不許打擾他,知道嗎?”許今硯一手撐著墻面,一手食指放在了嘴邊,小聲嘀咕。</br> 傅景霄眸光一低。</br> “我要開門咯。”許今硯從大衣口袋里拿出了房卡,放在了感應(yīng)區(qū),滴滴滴響了好幾聲,門就是推不進去。</br> “門壞了嗎?服務(wù)員?”她撅起嘴來。</br> 所以把他當(dāng)成服務(wù)員了?</br> 傅景霄靠近了她的身邊,把她的人拉到了自己的懷里,拿出了自己的房卡,往門上放了放,門鎖啟動,他伸手按了按門把手,門開了。</br> 她興奮極了,明眸皓齒地笑:“開了。”</br> 傅景霄不知道說什么好,是她把他的房間記得太清楚,還是把她自己的房間忘得一干二凈,總之是她自己要進來的,他沒有強求。</br> 剛進門,許今硯感覺整個人虛軟了,她一個沒站穩(wěn),靠著門板就滑落下來,還好傅景霄及時摟住了她的腰際,讓她不至于往地板上摔過去。</br> 他像是抱個孩子一樣,抱住了她的腰,讓她站立起來。</br> 她忽然就捂住了他的臉頰:“咦,傅景霄,你怎么在我房間啊?”</br> 總算認得他了,沒白費力氣。</br> 他腹誹:這是我房間,我不在這兒,在哪兒?</br> 傅景霄微微一笑:“你喝醉了,我送你回來。”</br> 這才是標準答案,他伸手想要將她的手扒拉開,但是她抓得太緊了,氣息太過凌亂,甚至酒精的味道充斥在兩人的距離里,讓人把持不住。</br> “我才沒有喝醉呢,我就喝了一丟丟,真的一丟丟……”許今硯騰出手來,模仿出來杯子的大小。</br> “好,你沒有喝多,是我喝多了。”傅景霄真的有種自己才是醉了的那種錯覺,尤其是當(dāng)她的手摸上來的時候。</br> 許今硯抱住了他的人:“又做夢了,挺怕做這樣的夢的,做夢的時候,就會出現(xiàn)不該出現(xiàn)的人。”</br> “我在,不是做夢。”</br> “才不是呢,就是做夢,傅景霄把我丟了,我那么喜歡他,他還把我丟了,他真是可惡至極……”她嘟囔了一聲。</br> 傅景霄聽著她帶著哭腔的傾訴,他的心就揪成了一團,他輕撫著她的臉龐:“對不起……”</br> “明明告訴自己的,不要再靠近,可是可是……”許今硯抽了一口氣,“就是控制不住嘛!”</br> 傅景霄輕撫著她的背脊:“那就不要控制。”</br> “那可是你說的。”許今硯含著笑,原本從臉上移下來的手,抵在了他的胸膛,撐著自己去看著傅景霄的臉。</br> 傅景霄點頭。</br> 她踮起腳尖,直接湊上了自己的唇瓣,靠在了他的薄唇上,只是輕輕一點,她又舔了舔嘴角:“果然,夢里什么都是甜的。”</br> 他愣了愣,她說得不控制是指這樣?</br> 見他沒有反應(yīng),許今硯的手指捏了捏他的嘴唇:“夢里的人都是工具人,都不會動,真好。”</br> 說完,她偷偷笑了出來。</br> 傅景霄一個轉(zhuǎn)身,直接把她抱起來,她的雙腿擱在了他精瘦的腰際,她立馬捧住了他的臉,怕自己掉下去。</br> “反正是工具人,再親一下,也不會怎么樣!”許今硯得意洋洋地思索著,她又摸了摸他的平整的額間,又親了上去。</br> “你確定?”傅景霄抬起下顎,看著她正低頭,眼神里滿滿的火籠罩著彼此。</br> 話音未落,她的嘴就已經(jīng)堵上來,淹沒了他所有的話語。</br> 笨拙嗎?</br> 當(dāng)然,畢竟是這種事情就是熟能生巧,太久沒有發(fā)生就會有生疏感,如果那晚是意外之吻,那么今晚就是她蓄意為之,帶著濃濃的酒味,讓沒有喝酒的他,倒生了醉意。</br> 再這么親下去,真會出事的,他及時停止。</br> 她氣喘吁吁地松開,直接抱住了他的脖頸,他的鼻尖貼近了她的身體,除了酒精味道,還夾雜著她身上身體乳的清香。</br> “我沒力氣了,明明是工具人,怎么還這么費勁……”許今硯一副嫌棄的樣子。</br> 傅景霄黯然神傷,他一點都不容易。</br> 再這么下去,控制不住的人,不是她,是自己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