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我在
如今知道初吻是酸酸甜甜的檸檬味,而剛剛從回憶里尋找回來的那個吻,辛辣的火鍋味,是心心念念存著的,是不想要忘記的,是讓人臉紅心跳的。</br> 許今硯卷了一圈被子,把自己像是一個毛毛蟲一般卷起來。</br> 傅景霄的吻治了她失眠。</br> 卷進(jìn)去之后,她就呼呼大睡了。</br> 可外頭這個人就沒那么輕松了,禁欲五年了,身體像是被她喚醒了一般,他需要去沖個冷水澡冷靜一下自己。</br> 剛差點(diǎn)沒有按住自己,可能做出什么禽獸的事情來。</br> 重新躺回沙發(fā)的傅景霄,手指觸碰著他自己的唇瓣,想象著剛剛攫取的柔軟,就像是吃到一顆放了很久的糖果,甜到了心里。</br> 想著她剛沒有拒絕,但又偷跑回去的樣子真的很可愛。</br> 當(dāng)初,她在學(xué)校瘋狂追求他。</br> 然后他被拉下神壇,結(jié)果這姑娘和他實(shí)話實(shí)說:“我追你,就是為了和夏鹿打賭一個限量版的樂高。”</br> 他氣到七竅生煙。</br> 但她,揉了揉他的臉頰:“你看你也不錯,你起碼享受到了有女朋友的感覺,把你生活中的空缺給彌補(bǔ)了,省的你去外面找了,你到外面也找不到我這么可愛體貼又聰明的女朋友呀。”</br> “你臉皮要嗎,你是女孩子呀。”傅景霄扯著她的耳朵。</br> 她立馬求饒:“要要要,我錯了還不行嗎?”</br> “錯了,就這樣?”他反問了一句。</br> 許今硯踮起腳尖,拉住了他的衣服,湊上去了一下他的唇瓣:“這樣?”</br> “誰讓你這樣了,去給你抄一百遍人體圖,省得期末考試又盲猜。”傅景霄突然紅了臉,她總是會給你出其不意,你沒辦法接受的意外。</br> 許今硯嘟囔著:“你怎么都下神壇了,一點(diǎn)都不接地氣。”</br> “去不去抄?”</br> “去就是了。”</br> “我要檢查的。”</br> “遵命。”許今硯還真是抄了很多很多的圖,結(jié)果那次期末考試,她擺脫了學(xué)渣的命運(yùn),讓老師都懷疑她換了個大腦。</br> 然后就一路開掛成了肖康老師的得意門生。</br> 腦海里被過去完完全全給填滿了,傅景霄是笑著閉上眼睛入睡的。</br> 這一夜不能如愿到早晨的蘇醒。</br> 許今硯的眼前掠過了許許多多的畫面,有過去的,有現(xiàn)在的,每一個畫面都一閃而過,到最后閃現(xiàn)在自己面前的,就是那張陰狠的笑臉。</br> “都是你,我那么喜歡你,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一定要纏著你,至死不休。”張牙舞爪晃動著,甚至眼睛好像在流血。</br> 許今硯只能轉(zhuǎn)身往后跑。</br> 她朝著周圍看著:“傅景霄,你在哪兒?”</br> “沒有人能來救你,傅景霄也不能,哈哈哈,你是我的,就是做鬼也是我的。”鬼畜一般的聲音在許今硯的周身混沌著,交錯著,讓她分辨不清楚是真還是假。</br> 她回頭,看不到想要看到的人,伸手抓,怎么抓都是空的。</br> “哈哈,現(xiàn)在你逃呀,你讓警察來抓我呀,誰都不會管你的死活了,在這個世界上,你就只有一個人而已,你逃不出我的手心,就乖乖就范吧。”</br> 男人瘋狂地笑著。</br> 這樣的笑像是能剔骨,鉆進(jìn)了許今硯的骨里,心里。</br> 尖叫聲音從主臥傳了出去。</br> 傅景霄從沙發(fā)上跳起來,幾乎是沖進(jìn)主臥的。</br> 主臥沒有鎖門,就是鎖門了,他的指紋也能進(jìn)來。</br> 燈還是亮著。</br> 許今硯整個人像是個玉米似的裹在了里面,完全透不過起來,雙手緊緊抓住被子,明明已經(jīng)是受傷的手,卻還在用盡力氣抓。</br> 像是不抓住,就會離開一般。</br> 傅景霄坐在了床上,雙手扶住了她的肩膀,讓她的肩膀松弛下來:“阿硯,我在這兒,醒醒過來……”</br> 她咬緊牙關(guān),冷汗涔涔,明明是冬天,汗卻大把大把地出來,完全被夢魘給纏繞住,無法掙脫。</br> 許今硯用力想要去睜開眼睛,可是就有千絲萬縷的思緒纏繞住她的所有,禁錮著她,讓她無法逃脫。</br> 傅景霄看到她這樣子,極為擔(dān)心。</br> 他一把用力把許今硯從床上扶起來,不讓她繼續(xù)沉浸在夢里,許今硯整個人被他扶起來,靠在了他的肩膀上,他寬厚的手掌心,輕撫著她的背脊:“沒事了,沒事了,我在這兒呢,哪兒都不會去。”</br> 一遍又一遍,輕輕的,柔軟的,上下?lián)嵊|。</br> 她依舊沒有醒。</br> 但是情緒卻像是穩(wěn)了很多,沒有重重的喘息,連牙關(guān)都松了很多。</br> “乖乖……”傅景霄移了移她的身體,見她沉沉睡著,也沒有應(yīng)他,然后又把她緩慢放下來。</br> 他把她打橫抱起來,像是抱一個小孩一樣抱在一只手里,睡著的她真的很小一只,像是綿軟的小羊仔,趴在了他的肩頭,他掀開了被子,把她放入被窩里。</br> 不讓她像是剛一樣直接躺在被子上,然后把自己卷起來。</br> 這種奇葩的睡法也就她吃得消。</br> 像是得到了舒適的位置,她嗚咽了一聲,然后又鉆進(jìn)被子里面去,把頭蒙起來了。</br> 他一把將她的人抓了出來。</br> 抓不住被子的許今硯,一把抓住了傅景霄的手臂,抱在了懷里,像是小孩子枕著洋娃娃一般,完全不撒手。</br> 傅景霄盯著她的樣子很鎮(zhèn)定道:“這可是你自己要抱的,不是我主動的。”</br> 然后他堂而皇之地將自己的雙腿也移到了大床上,這只手臂送給許今硯當(dāng)工具手了,自己靠在了大床的一邊。</br> 原想要陪著的。</br> 結(jié)果一陪就陪得睡著了。</br> 是第二天的生物鐘把人叫醒了。</br> 許今硯習(xí)慣性往左邊伸手去拿手機(jī)看鬧鐘上的時(shí)間,她一伸手,這個距離應(yīng)該剛剛好摸到,怎么不是金屬質(zhì)感。</br> 她又細(xì)細(xì)地摸了摸,還是不對,手就繼續(xù)往下面移動,可能自己記錯位置了。</br> 連續(xù)打了好幾個哈欠,她還覺得困意十足,完全睜不開眼,昨晚做了很久很久的夢,在夢里完全醒不過來,后來也不知道誰打了她幾下,她好像暈過去似的,就不記得了。</br> 反正亂夢一大堆。</br> 都是受刺激所致,今天去醫(yī)院心理科看看,免得得什么毛病。</br> 隨著她的手一路向下,傅景霄是再有睡意都被摸醒了,他是沒有反應(yīng)的嗎?</br> 傅景霄一把抓住了還在往下的許今硯的手,低沉的聲音泛起:“你這是要摸多久才夠?”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jiān)f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shí)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xiǎn)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