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一遇(54)
傅可遇從小受爺爺奶奶輩兒的影響,白蛇傳可是深入人心,但凡是過年就會放的經(jīng)典劇目,但他們看的可能是動漫版更多。</br> 蘇一醒如是。</br> 他雙手相扣,做了一個書生的手勢:“這位小姐,要是我借你傘了,我豈不是要淋濕了,不如同撐一把傘,共游西湖如何?”</br> 果然是他,還不按常理出牌了。</br> 傅可遇笑了笑:“不是這樣演的。”</br> “我又不是許仙,當然按照我自己來演了?”說著他伸出了手來。</br> 她拍了他的手心一下:“你就是亂演,哼。”說著她轉身,不再沉浸式體驗這劇情了,畢竟也沉浸不了。</br> 總覺得西湖就像是許仙和白娘子的紅娘,把冥冥之中不相關的兩個人牽引到了一起,即便最后白娘子被壓雷峰塔,她依舊堅守著自己的愛情,而許仙也等待著白娘子。</br> 人世間相信愛情很簡單,但守住愛情很難。</br> 她小時候聽奶奶講的時候就覺得很動容,而眼前場景重新,似乎又有了新的定義,畢竟這西湖水就像是定情水一樣。</br> 蘇一醒追上前去拉著她的手:“我并不覺得等待是一種幸福,抓住才是自己的幸福。”他抬起手,盯著他們交握的手說道。</br> “那你可要把我抓住了,你不抓住的話,我會跑掉的哦。”她打趣說道。</br> 他的手指用力收了收緊:“收到指令了,一定嚴防死守。”</br> 從她答應交往開始,他就決定要牢牢抓住。</br> 寒風瑟瑟,但絲毫不影響出來游西湖的人。</br> 傅可遇想要乘船游西湖,等了好一會兒,手搖船才得空,兩人上了船,搖船的師傅看起來不年輕了,頭發(fā)花白,說著一口帶杭州本地口音的普通話,是靠他的雙手搖動船槳,木質的船才在湖中央行進。</br> “這里的風景可真好看。”傅可遇乘著船說道。</br> “我們西湖是一年四季四種風景,小姑娘冬天有冬天的美,等到春天的時候,鴛鴦戲水,柳浪聞鶯可不是瞎吹的,夏天又是成片的荷花,秋天是金桂飄香,這冬天,今年還沒有下雪,要是下了雪,那才是真漂亮,才有斷橋殘雪的美景。”搖船師傅對自己的家鄉(xiāng)驕傲著。</br> 傅可遇的眼睛都亮晶晶似的,仿佛在他的描述下,這一年四季都在眼前晃過,蘇一醒答道:“明年春天再來。”</br> “來看看鴛鴦,這小情侶啊,最喜歡看鴛鴦了,彩頭好。”</br> 傅可遇噗嗤笑了出來。</br> “一定來看,回頭再請師傅搖船。”蘇一醒倒是和船師傅聊得極好。</br> 這一趟乘船是路上風景好,船夫介紹好,每每到一處景點,他總是能詳細說出來典故和民間故事,比導游還要專業(yè)。</br> 游好了西湖,時間也不早了。</br> 傅可遇便問他:“我們晚上去哪兒吃飯啊?”</br> “我在酒店訂了晚餐,回酒店吃,然后吃完你覺得不累的話,我們就再出來看夜景,如果累了就早點休息,明天去靈隱寺。”</br> “你都安排好了,我還真的啥事不用干。”</br> “要不然你要男朋友來干什么。”蘇一醒揶揄。</br> 傅可遇累了,蘇一醒就打了車,兩人回去了酒店。</br> “你先在床上躺會兒,我先去樓下餐廳點個菜。”蘇一醒安排好傅可遇就自己去訂餐了。</br> 傅可遇躺在了床上翻了個身,趴著回了一些朋友的生日祝福。</br> 周暮年給她打了個電話,她回了過去,幸好蘇一醒不在,要不然她就怕自己扯謊要緊張就會露餡。</br> 不過她哥說給他快遞了禮物,寄到學校了。</br> 難道蘇一醒的禮物就是昨天那個吻?</br> 雖然很珍貴,但她還是有些許失落,畢竟從小到大,他準備的禮物都是絕無僅有的,現(xiàn)在她都收藏在家里的柜子里。</br> 說來也有趣。</br> 他的每一份禮物,她都沒有隨便亂放,全都收好了。</br> 也許冥冥之中,潛意識里,她就已經(jīng)占據(jù)了她成長所有的歲月里。</br> 傅可遇躺在了床上,望著天花板,想了想:“都已經(jīng)帶我出來玩了,就算是禮物了,傅可遇,你可別作。”</br> 自己說服自己之后,她心里就覺得過去了,也不過就是小生日么。</br> 但卻是他們在一起之后的第一個生日,所以連她都有好好準備生日禮物,不是隨便買的。</br> 人不是容易滿足的動物,擁有了卻還要奢求更多。</br> 蘇一醒去訂餐,但挺久才上來的。</br> “怎么去了這么久?”她從床上爬起來問道。</br> “怎么,這么一會兒就離不開我了?覺得我這么重要了?”他連著反問,人已經(jīng)坐在了她的床上,手摸著她屈膝起來的膝蓋上。</br> “我哪有,我就是覺得你辦事效率太低了。”傅可遇揚高了聲音嚷嚷。</br> 他失笑,這人還較真起來了,他摩挲了兩下她的膝蓋:“節(jié)假日,人多,排隊。”</br> “哦,那就讓別人先,反正我們中午吃得晚,也不是特別餓。”</br> 蘇一醒去拉她的手:“我們小公主人這么好?”</br> “那當然。”傅可遇抬頭,眸光對上他笑瞇瞇的神色,她另外一只手也去抓他那只抓著自己的手,搖晃了兩下。</br> 就這樣兩個人玩玩手,都玩了不下半個小時。</br> 小情侶之間,真的就是這么簡簡單單的小親密會讓兩個人高興許久。</br> 蘇一醒看時間差不多了,讓她換衣服下樓去用晚餐。</br> 就在酒店里吃飯,傅可遇也不換衣服了,就很隨意地下樓去了。</br> 這家中式庭院風格的酒店,一樓有中西式餐廳,蘇一醒找的是西餐,中午吃的是中餐,想著晚上換換口味。</br> 不過,傅可遇看看時間已經(jīng)差不多晚上七點多了,但餐廳里卻空無一人。</br> “這兒生意這么不好的嗎?”傅可遇疑惑。</br> “不清楚,小公主,你這經(jīng)商頭腦是遺傳干爹的吧,不是不喜歡從商,還這么注意市場行情?”蘇一醒調侃她。</br> 她環(huán)住了他的手臂:“沒辦法,天生的。”</br> 蘇一醒迎著她笑了出來。</br> 兩人到位置上坐下來,服務生倒是很快就把西餐端了上來,果然是點好餐,效率真高,傅可遇還贊美了一番。</br> 蘇一醒勾了勾唇,小孩子果然很單純很好騙。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