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一遇(18)
“就是分不清楚,應該算不上喜歡,但是卻又覺得很好。”傅可遇腦海里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一個人影。</br> “這是發(fā)好人卡了啊,發(fā)好人卡就肯定不是喜歡,喜歡是不會發(fā)好人卡,就會覺得心跳加速的,看起來我們寢室全員單身,注定要讓我們在大學里談一次轟轟烈烈的戀愛啦。”陳嘉表示道。</br> 是嗎?</br> 傅可遇分不清楚。</br> 可能是吧,所以離開蘇一醒之后,她就會與他就是兄妹關系,他也會在京市大學遇到新的人,可能會成為他的女朋友的人。</br> 不是葉螢,也總歸會有別人的。</br> 他應該就這幾天會去學校的,所以可能已經(jīng)見到了吧。</br> 傅可遇翻了個身,將頭埋進了枕頭里,那晚,枕頭都濡濕了。</br> 不過她沒有過多的心思去想一個人,因為建筑系的學業(yè)和她想象中并不一樣,是格外繁忙,每天上下課都很緊,作業(yè)也多,就好像又回到了高中時期。</br> 可是高中時期再累,有個人總是會買她喜歡吃的草莓蛋糕。</br> 現(xiàn)在卻沒有草莓蛋糕了。</br> 在學校里的蛋糕店櫥窗里看了好久,最后她選了芒果味,明明喜歡草莓味,卻想要用芒果味去忘記草莓味。</br> 蘇一醒,在京市大學就這么好嗎,好到連一次都沒有聯(lián)絡過她。</br> 直到她走著走著,抬起頭來,聽到有人喊道:“小公主,明明喜歡草莓味,為什么要買芒果味?”</br> 她愣了愣,是因為太久沒聯(lián)系,所以連耳朵都會出現(xiàn)毛病嗎?</br> 直到身旁的陳嘉打了她一下:“可遇,那個帥哥,是找你的嗎?”</br> 傅可遇才抬頭。</br> 九月中旬,他穿著藍色的襯衣和黑色的褲子,他不像是周暮年,把襯衫穿得很是板正,他的襯衫總不會系在褲子里,反而自然垂在外面,頭發(fā)顯然是做過造型的,好像一高中畢業(yè)就去燙了頭,跟個姑娘似的,劉海垂在一邊,露出了光潔的額頭,和他精致的五官。</br> 他不是在京市么,而且今天是周三,大一的課很多的,他怎么能出現(xiàn)在這里?</br> “小公主,過來。”見傅可遇沒有動,蘇一醒又喊了一聲。</br> 傅可遇才慢吞吞踱步到了他的面前:“你為什么會在這里?”</br> “抱歉啊,早該來的,就軍訓了一周,沒辦法出來。”江城大學是軍事化管理,軍訓特別嚴格,他逃不出來。</br> “給你帶了草莓蛋糕。”他將背在身后的手拿了出來,舉到了她的面前,他的身體微微彎曲,用可以和她平視的身高和她說話。</br> 傅可遇看到了眼前精致的草莓蛋糕。</br> 芒果蛋糕又變成草莓蛋糕了。</br> 像是這幾天的酸澀和想家在見到蘇一醒的那刻就瞬間消散了。</br> “謝謝。”最后,她想要說的所有話,都化成了這兩個字。</br> 蘇一醒摸了摸她的腦袋:“有什么好謝的,以后想吃就告訴我,我給你買過來,就是沒有草莓蛋糕了,也不能買芒果蛋糕,不能委屈了自己。”</br> “你買過來,坐飛機送過來啊,你不好好上大學來我學校干嘛?”傅可遇心里很感動,但是嘴巴里卻這么嘟囔了出來。</br> “我在好好上大學啊,你隔壁,江大。”蘇一醒指了指河對岸的江城大學位置。</br> 江禾大學和江城大學一河之隔是傅可遇到了之后就知道的。</br> “你不是京市大學嗎,怎么是江大?”傅可遇的眸色之中完全是驚訝。</br> 蘇一醒摸了摸鼻尖:“你說得對,想要拜托一下我爸媽吧,你知道我爸吧,把我送到機場門口就走了,我想讓他們找找我的存在感。”</br> 他在傅可遇面前控訴了一番。</br> 雖然傅可遇是知道蘇懷鯨就是這樣的人,但是她還是覺得有些難以接受,他就在自己隔壁的大學念書。</br> 他們又在同一個城市,還離這么近。</br> “怎么,怕我管你啊,天高皇帝遠的,放心吧,我們爸媽不在,又沒有周暮年,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我不告訴他們。”蘇一醒低頭,嘴角露出了笑意來。</br> 在見到傅可遇的那刻,他就覺得自己的決定非常正確,他沒有辦法如果想要見她一面,還要飛過來去見,他想要見她的時候就過來找她了。</br> 在她需要他的時候,也能第一時間過來。</br> “你管得了我么你,你又不是我誰。”傅可遇低頭嘀咕著,她的心里已經(jīng)像是綻放出來很多絢爛的煙花了。</br> 美好到不能用任何言語來形容。</br> “你同學在那邊,和她們打聲招呼,然后我?guī)闳コ燥垺!碧K一醒看到了和傅可遇同行的女孩子說道。</br> 傅可遇點頭,轉過身去,陳嘉和他們揮揮手。</br> 蘇一醒和傅可遇走到陳嘉的面前,蘇一醒自我介紹道:“你好,我是蘇一醒,傅可遇的……朋友!”</br> “你好。”陳嘉大喇喇笑了笑。</br> “陳嘉,我有事要出去會兒,幫我把這個草莓蛋糕帶回宿舍,還有這個芒果蛋糕,回去你們分著吃,我晚上不回去吃飯,不用等我。”傅可遇說道。</br> 她家條件比較好,所以平常經(jīng)常買蛋糕或者面包和零食到宿舍里吃。</br> 陳嘉立馬明白了什么,很重地點著頭:“宿舍十點門禁,知道嗎?”</br> “八點以前會回來,放心。”蘇一醒回答了陳嘉的問題。</br> 果然是非常有分寸的男人,這是陳嘉的想法。</br> 蘇一醒和傅可遇一起從校園里走出去,蘇一醒知道她在學校估計和同學一起吃食堂多,便帶她出去市區(qū)吃飯。</br> 雖然傅可遇來了江城,但是不像是京市,她總是很熟悉,在陌生的城市就是想要去玩,也不太敢去。</br> 現(xiàn)在好了,有蘇一醒在,她哪里都能去了。</br> “江城我了解了下,等有空了,帶你出去玩。”蘇一醒仿佛是能看穿她的心思一般。</br> 傅可遇也不知道為什么和以前能和他完全互懟不一樣,在他面前吃飯,她倒是有些拘束感了。</br> “怎么樣,在學校還適應嗎,有沒有累?”蘇一醒一直都在問她問題。</br> “我們同齡,別和我爸似的,我爸每天給我發(fā)微信就問我有沒有累,錢夠不夠花?”傅可遇嘟囔一聲,可能在所有的眼里,她的適應能力特別差。</br> 蘇一醒輕笑,他不過就想要找個話題,讓她輕松一點,讓他出出氣而已。</br> 現(xiàn)在他在,他完全不需要擔心。</br> 回去的路上,傅可遇一直都在打腹稿,她想要知道答案,又怕知道。</br> 蘇一醒真的在八點之前把她送回了宿舍樓。</br> “進去吧,我回去了。”蘇一醒擺了擺手。</br> 傅可遇回頭,然后又往前走。</br> 最終她折回來,見他還沒走:“蘇一醒,你有沒有一點點是因為我來的江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