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我要做的,活下去!
“行,這邊如果你還想起什么,或者有什么需要,可以隨時聯(lián)系陳審”</br> “好好休息,在下次海洋到來前的十幾天,不需要你干什么,好好恢復(fù)身體”</br> 知道了異族在接下來一個月內(nèi)所有的計劃,安排康妮帶著自己的族人去修養(yǎng)后,壓迫在蘇摩心頭的焦急感,終于是少了很多。</br> 目前廢土上人類的形式確實是岌岌可危,但只要能堅持到十八天后的海洋來襲,就可以獲得至少十天的修養(yǎng)時間。</br> 到時候,數(shù)億甚至數(shù)十億的人類抱團在一起遷移,有著幾百上千個大型官方避難所的庇護,未嘗沒有一戰(zhàn)之力。</br> 何況,看了看下方延綿上百米的造船廠,蘇摩已然想到了大海上,異族駕駛著破舊的小木船,而自己開著驅(qū)逐艦,橫行霸道肆無忌憚的樣子。</br> “種田好啊,一步快,步步快”</br> “打怪升級哪里有降維打擊安穩(wěn),不過現(xiàn)在嘛...”</br> “還是得快點把機器人啟用,造船和制造彈藥一刻也不能耽擱!”</br> 邁著輕快的步伐,帶著完全不同于上坡時的沉重心情,順著下坡路,蘇摩很快的回到了造船廠前。</br> 半天的時間,此時已經(jīng)是下午一點鐘。</br> 當(dāng)場繳獲了宙斯避難所的物資后,希望村的村民們倒是破天荒的迎來了一波小豐收。</br> 這一點,從中午的伙食上就能看的出來。</br> 從宙斯避難所繳獲的上百斤冷鮮牛肉,搭配上土豆亂燉在大鍋里,最后往煮好的面條里一澆。</br> 一碗香辣可口的土豆牛肉蓋面就好了!</br> 希望村里的廚娘是北方人,調(diào)料味放的重,隔著老遠(yuǎn),蘇摩就聞到了食物飄香的味道。</br> “嘖,恐怕宙斯避難所的人在打劫其他人的時候,肯定不會想到自己也有這么一天吧!”</br> 看著還沒餓的摩爾都吃了三大碗,蘇摩也胃口大開,走了上去,生生吃了兩碗才停了下來。</br> 吃完飯后,趁著其他物資還在清點,在烈日下,下午的審問環(huán)節(jié)再度開始。</br> 陳審無愧于自己名字里帶的那個“審”字。</br> 無論是女獅人的身上,還是這些暴徒的身上,他都充分的發(fā)揮了自己的天賦。</br> 沒有法律的約束,在“檢舉”以及“暴力”兩重手段之下,審問異常順利,幾乎每一個宙斯避難所的人,都交代了自己的罪行。</br> 大到領(lǐng)頭者動輒虐殺幾十人的惡行,小到廚娘身上都背著兩三條人命。</br> 在陳審的“手段”之下,所有人聲淚俱下,乞求著哭訴著,想要靠著檢舉他人來獲得活下去的希望。</br> 看了一會,在自覺不用插手,陳審也能處理的很好后,喚來希望村目前的情報部門所有成員,在蘇摩的主持下,一個簡短的情報會議召開了。</br> 目前情報部門的主管領(lǐng)導(dǎo)是裴邵,下屬則是三位村民分別各司其職。</br> 對于只有一百人出頭的希望村來說,情報部門有四個人,換作平常肯定是夠用了。</br> 但放在希望村初建的這時候,既要兼顧附近的地形探查,又要負(fù)責(zé)每日幾十公里內(nèi)的巡邏偵查。</br> 這么大的工作量,只有四人,就顯得有些捉襟見肘。</br> 因此,在希望村第一次蘇摩參加的內(nèi)部會議上,蘇摩又大力提拔了三位村民加入其中。</br> 這三人,兩人都是大學(xué)生,經(jīng)常上網(wǎng)熬夜修仙的那種,能坐的住,也有耐心長時間盯著聊天面板。</br> 另一人,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在最近在提交上來的性格分析名單里,她的細(xì)心評分高達(dá)82分,完全可以勝任情報的匯總。</br> 提拔完后,對于第一次的情報搜集,蘇摩又做了指示。</br> “第一,著重搜集最近這些天經(jīng)常在世界聊天上露頭,鼓動所有人類抱團前往新大陸的人,將其信息完整的記錄下來,每三天形成一個文件匯報給裴邵,確認(rèn)無誤后,在匯報給陳審,由陳審親自交過來”</br> “第二,匯總海洋來襲后,人類集合的地點以及坐標(biāo),越詳細(xì)越好,同時,盡量將世界頻道上那些閑人做出來的避難所戰(zhàn)斗力排行榜驗證一遍,形成希望村獨有的情報榜單”</br> “第三,盡量匯集在世界頻道曝光的人類和異族之間的戰(zhàn)斗過程”</br> 三條指示,除了第二條蘇摩做了著重批示要求必須完成外,其他兩條都是盡力匯集就行。</br> 但饒是如此,這依然是一筆不小的任務(wù)量。</br> 不過在如今希望村剛打贏了一場硬仗的情況下,所有接到任務(wù)的村民們皆是高聲保證,一定完成任務(wù)。</br> “好,所有的情報收集,慢不要緊,一定要確保正確性,不要為了搜集而搜集”</br> “好好加油,只要有功,肯定會有獎勵!”</br> 拍了拍下首兩個面帶激動的大學(xué)生,蘇摩笑了笑,打開造船廠的大門,示意散會。</br> 所有人來的干脆,走的也快,不過還沒等所有人走完,鐘清淑就迫不及待的鉆了進來,順手拉上了大門。</br> “怎么樣,異族的計劃搞清楚了嗎?我看了一早上,感覺他們現(xiàn)在都要發(fā)瘋了!”</br> “我們是不是要加大偵查范圍,否則有大部隊集結(jié)包圍我們,肯定會陷入一場苦戰(zhàn)的!”</br> 宙斯避難所的來襲,給所有人提了一個醒。</br> 五十公里的偵查范圍,在平日里,自然是夠用了。</br> 但放在所有人包括異族遷徙的情況下,這點緩沖,哪怕是用腳力,也不過是一兩個小時而已。</br> 戰(zhàn)略縱深不夠,就要挨打!</br> 鐘清淑看的很遠(yuǎn),也很清楚這背后所暴露出來的隱患到底有多大。</br> “不要著急,我已經(jīng)完整的探查到了異族的所有計劃,你且過來,聽我慢慢給你講!”</br> 揮了揮手,示意鐘清淑坐下,蘇摩開始娓娓道來。</br> 當(dāng)然,在這其中,自然是省略了與女獅人康妮連接在一起的過程,以及所見所聞。</br> 在著重對異族的聊天面板和三步計劃做了詳盡陳述后,鐘清淑的臉色也分成幾個階段快速變化。</br> 從最開始的焦急,到中間的新奇,在到后面的了然,以及最后的深思。</br> 在蘇摩說完后,船廠的制造室內(nèi)陷入了安靜,鐘清淑沒有說話,蘇摩也沒有著急催促。</br> 約莫過了四五分鐘后,鐘清淑才從沉思狀態(tài)中跳了出來。</br> “所以現(xiàn)在的局勢是,陸地的算計海洋里的,人類的高層又在算計著反殺通吃,剩下的變量海洋里的,則是待宰羔羊?”</br> “為什么那咒虎就這么肯定,海洋里的異族沒有反制的手段,不會抓幾個陸地的做內(nèi)奸,了解計劃?”</br> “這里面的破綻太多了,單單就這么一個粗略的計劃,邏輯上根本說不通!”</br> 不同于蘇摩大開大合式,只管結(jié)果是否對自己有利的看法,鐘清淑的心思更加細(xì)膩,考慮的也多。</br> 照這么一說,蘇摩也感受到了一絲蹊蹺。</br> “現(xiàn)在確實所有人都不知道海洋異族到底有什么手段,又會做出什么事,因此一切計劃只能暫且不考慮這個變量”</br> “如果真要考慮進去,恐怕這計劃根本推不開,只要隨便抓兩個陸地的,靠著聊天面板,海洋里的種族就全都知道了!”</br> “除非...”</br> “除非他們有什么手段能屏蔽海洋生物知道這件事!”</br> 接過蘇摩的話頭,鐘清淑篤定的搖搖頭,順手對著虛空一抓,拿出了一個夾著筆的本子。</br> 翻動本子,鐘清淑快速找到了記載著密密麻麻符號的一頁,判斷了一下后,冷靜說道。</br> “首先,根據(jù)我這幾日的搜集,以及你剛才給出的消息,人類主動跳入包圍圈進行反撲這件事,確實能看到幾分毛子在背后鼓動的影子,不出意外的話,官方那邊應(yīng)該是有武器能自保的”</br> “第二,如果陸行種族真如計劃里所說,要進行驅(qū)趕包圍的話,僅僅憑借著一些無足輕重的人在上面鼓動根本沒啥用,真要出面,還是得看那幾百個大型避難所帶頭,所以在內(nèi)奸的范圍內(nèi),這些人也不能排除在外”</br> “第三,這一次的戰(zhàn)斗我不建議你參加進去,你接你妹妹這沒人和問題,但要參與到人類和陸族以及海族的戰(zhàn)斗中,這里面的變數(shù)太多了,我們什么都不談,光是一個即將蘇醒的海神,就是大麻煩,除非你還有...”</br> 鐘清淑的話沒有說完,但意思很明顯。</br> 這就是一個大坑,一個巨大無比的泥坑。</br> 跳進去,不管是主動的還是被動的,哪怕是你“法力”通天,都免不得沾上一身泥。</br> 最好的方式自然是明哲保身,接到妹妹后,能躲就躲,早日去到新大陸發(fā)育才比較明智。</br> 但這番勸導(dǎo)放在蘇摩身上,自然是徒勞了。</br> “嘿,你不用這么勸我,我沒你想的那么憤青,也沒有什么保護全人類,奉獻(xiàn)自己的想法”</br> “毛子要參與,是他們自己的事,我要做的,不過是...”</br> “活下去!”</br> 撫摸著造船廠儀表盤上的各項按鈕,看著前方防爆玻璃后的腳手架,蘇摩目光悠悠。</br> 無論是過去的鐘清淑,還是現(xiàn)在的鐘清淑。</br> 在她的考慮之中,雖然很細(xì),但卻永遠(yuǎn)做不到蘇摩這般總覽大局。</br> 生死之間的大魄力,是系統(tǒng)作為底氣,蘇摩擁有的。</br> 超凡卓絕的見識,卻是蘇摩自己,在一次次的危機中,爭取到的。</br> 這些見識帶來的不僅是勇氣,更是對“視野”的增幅。</br> “清淑啊,這廢土,有時候你看著確實很大,到處都是我們能逃的空間”</br> “但有時候,它又很小,小到如果有一場滅頂之災(zāi),哪怕我們躲到天涯海角,也難逃一死”</br> “有時候,不是我不想逃,而是他逼著我不能逃啊!”</br> “我們想要活下去,不是靠著躲,不是靠著逃,而是要靠著我們的雙手去打出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