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虧不虧
李云抬頭望天,這幾天黎雪算是恢復(fù)了往常的模樣,一副泛著傻氣的樣子。</br> 倒是周若離最近有些煩躁,最近世家越發(fā)緊逼,甚至有些已經(jīng)在朝堂上公然要求了。</br> 周若離倒是想把他們都宰了,可是諸多利益牽扯,而且他們也不敢碰周若離的核心利益,殺了倒是最虧的,不過越想就越心煩。</br> “怎么了,一副憂國憂民的樣子。”李云在旁邊不由笑道,“別人一看,還以為你是皇帝呢。”</br> 周若離倒是轉(zhuǎn)頭看向李云,看得李云頭上直冒問號。</br> “如果有人一直騷擾你,可是你不能動手要怎么辦。”周若離問道,她也是苦惱到了極點(diǎn),這才不由問李云,哪怕她知道問不出什么結(jié)果。</br> “那找我啊,我來揍。”李云頓時說道,尋思著是周若離遇見什么麻煩了。</br> 周若離撐著臉無奈看著她,如果你要是有天下無敵的本事,我就讓你這么做了,以后別說晚上聽你的,早上也聽你的。</br> “就算你有天下無敵的本事,要是受傷了怎么辦。”周若離說道,算是認(rèn)定這是個蠢辦法,她可不想李云受傷。</br> 她嘆了口氣,不該問李云的,他畢竟只是個普通人,哪里能了解這樣復(fù)雜的問題。</br> “如果真的很麻煩的話。”李云抱胸想了想道,“對方要是一個群體,那就先想辦法分而化之,別讓他們成為一個整體,利用個體的追求讓他們分崩離析,然后找到帶來麻煩的主體……”</br> “能夠直接解決是最好的,要是不能,就要想辦法轉(zhuǎn)移矛盾了。”</br> 李云按照自己的經(jīng)驗(yàn)說著,雖然是以前軍中的辦法,但對于街頭巷尾的矛盾,應(yīng)該也類似吧,周若離大概只是因?yàn)榻诸^巷尾的人際關(guān)系而煩惱,利用這點(diǎn)小知識就夠了。</br> 周若離卻是略微抬頭看著李云:“你怎么懂這么多。”</br> “因?yàn)槲覍W(xué)習(xí)熱愛得深沉。”李云睜著大眼睛說道。</br> 周若離可不信,李云連八股文的頭尾都不會,哪里熱愛學(xué)習(xí)了。</br> 不過他說的似乎有些道理。周若離撐著臉沉吟了一下。</br> 如果真的有用的話,那就夸獎他兩句。</br> 那就試試?</br> ……</br> 退早朝之后。</br> 眾大臣皺著眉頭,有些清官倒是喜笑顏開,看著肥頭大腦的世家官員鼻子都仰到天上去了,倒是世家官員倒是沒時間理會他們了。</br> 因?yàn)榻裉煸绯麄儽鞠朐龠M(jìn)一步逼迫根基不穩(wěn)的新帝,讓她稍微從指縫里留點(diǎn)利益出來,對于這位大乾最大的地主來說,那一點(diǎn)點(diǎn)對他們來說已經(jīng)很夠了。</br> 如果是平常,新帝會直接冷哼拒絕他們,但是今天她卻先開口,提出了別的政策,讓他們這群本來鐵桶一塊的世家官員一下子就分手了,分的很徹底。</br> “新帝這是找到了一個好智囊啊。”有老官員嘆道。</br> “大人的意思是皇帝陛下這一招,只是給出了之前一半的利益,卻將他們分化了?”年輕官員虛心討教道。</br> “不,皇帝陛下只是用這一手讓他們分化,等他們鬧得差不多了,再將這一手收回去,那時他們氣力已盡,還談什么逼迫,這虛晃了一招,直接讓他們繞得找不著北。”老官員欣慰道。</br> “不知道為皇帝陛下提出這一招的,是哪個能人忠臣,有這樣一個人,實(shí)在是我大乾之福啊!”</br> 叛軍頭子在院子里曬太陽的時候,頓時打了個噴嚏。</br> “陛下真是神機(jī)妙算。”陳海恭敬中帶著佩服對周若離說道,他是知道周若離根本沒有什么智囊,純憑自己做出這一決定的,不然的話有這個人他作為心腹,哪里會不知道。</br> 周若離臉色有些怪異,只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br> 她也沒想到李云說的辦法會這么有效,直接解決了大半這段時間她煩惱的事情。</br> 難道他還有治理國家的才能?周若離不由心想。</br> 周若離想到他平常的樣字,又覺得李云要是當(dāng)了重臣,肯定第二天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把國盜了和她一起當(dāng)皇帝,或許還是她來當(dāng)皇帝,他自己倒是當(dāng)皇后了。</br> 看來他還是只有當(dāng)丈夫的才能。周若離想道。</br> “讓御膳房準(zhǔn)備些甜的……”周若離對著旁邊靚麗的宮女說道。</br> 宮女點(diǎn)頭稱是,只是心中疑惑,皇帝陛下明明喜歡酸的,卻每次都要御膳房準(zhǔn)備甜的,這一次也是,上一次也是,但也總不可能是為他人準(zhǔn)備的吧,那可是皇帝陛下。</br> 當(dāng)周若離回到家里的時候,李云頓時看向她,周若離將糕點(diǎn)放在桌子上。</br> “我做的。”她言簡意賅。“甜的。”</br> “回來了?我教你的方法有用嗎?”李云拿起一個吃著說道,吃起來味道果然還是很好。</br> “算有點(diǎn)用。”周若離哼聲說道,其實(shí)是非常有用,但如果實(shí)話實(shí)話,李云尾巴可能就要翹到天上去了。</br> “那肯定是相當(dāng)有用。”李云說道。</br> 他五年叛軍頭子的經(jīng)驗(yàn)可不是開玩笑的,調(diào)解鄰里紛爭還不是信手拈來?</br> “這次算是你立大功了。”周若離坐下來說道:“賞你做個宰相。”</br> “那就謝謝女帝陛下了。”李云也只是笑道,沒怎么在意周若離隨口說的話。“下次有問題還可以找我。”</br> 如果是智囊的話,現(xiàn)在確實(shí)是需要獎勵一些東西了,但是李云卻是她丈夫,幫助她可是沒想過什么回報的。</br> “你有什么想要的嗎?”周若離問道,補(bǔ)了一句,“算是獎勵。”</br> 這敢情好啊。李云頓時沉思。</br> 要個孩子,嗯……若離似乎沒想那么早要,那么多留點(diǎn)錢?也不需要,真需要若離肯定不會吝嗇。</br> 李云一時之間卻是沒想到什么想要的。</br> 周若離看他皺著眉頭,還以為他要的東西太多,頓時哼聲說道:“可不能太貴太多。”</br> “不是,我想了想,發(fā)現(xiàn)好像要的東西不多。”李云盤腿想著道,“和你在一起的生活我就已經(jīng)很滿意了。”</br> “我要你就行了。”李云笑道。</br> 周若離捂頭,看著李云炯炯有神的眼睛,只是說道:“我可是很認(rèn)真的說的。”</br> 李云聳肩道:“我也很認(rèn)真的。”</br> 周若離不由低頭笑了一下,抬頭看著李云道:“那你這次可虧了。”</br> “為什么?”</br> 周若離只是看著他疑惑的臉說道:“她是贈品,早就送給你了,你說你是不是很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jiān)f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