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 夜探
向晚常被方圓圓稱著一個沒有故事的女人。
愛情空白,經(jīng)歷簡單,生活迷糊。
向晚本人并不認(rèn)可,她有一個自己的網(wǎng)絡(luò)世界。
打開電腦,寫喜歡的故事,與讀者侃大山,已經(jīng)是她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每個人對幸福的定義不同。
在向晚眼里,與讀者聊比交男朋友有趣多了。
今的“刑偵大隊一日游”打擊了向晚的神經(jīng),她抱著筆記本電腦盤腿坐在床上的時候,再點開熟悉的《謀殺男神》書評區(qū),竟有一種紅塵顛倒的錯覺。
與平常寥寥無饒書評區(qū)不同,今評論的人多,還添了許多生面孔。
這些看熱鬧的人,確實為《謀殺男神》帶來了熱度。但相比增長得不太明顯的訂閱指數(shù),評論區(qū)才叫一個精彩。
有人感慨案子與書的神同步,猜測誰是兇手!
有灑侃作者是一個可以預(yù)寫案件的才寫手,可以聘為警方專業(yè)顧問。
喜歡懸疑的在推理。
喜歡八卦的在討論奸情。
喜歡靈異的在自娛自樂編鬼故事。
喜歡科幻的在猜測向晚有沒有被外星人入腦——
還有人險惡地猜測,這本書的作者也許就是殺人兇手,是趙家杭現(xiàn)實里的情婦!
向晚看不下去了。
關(guān)掉書評,登錄qq,企鵝就滴滴叫喚起來。
今好多人找她!
一部分相熟的網(wǎng)絡(luò)作者,一部分關(guān)系好的讀者,都是來打探情況的。
向晚被警方叮囑過不要泄露案情,敷衍地回了幾句,就打開自己的讀者群。
剛剛冒泡,就被一群讀者“圍攻”,開始全方位360度的“審問”——
“我哪兒知道啊,我也很懵逼啊!”
向晚不想成為輿論的焦點。案件撲朔迷離,兇手沒有歸案,她不想給自己惹事。
可幾個姑娘就跟打了雞血似的,被“撞梗”事件挑逗了神經(jīng),一個個興奮莫名,找她詢問接下來的情節(jié)內(nèi)容。
向晚鐵桿讀者不多,大多是女性。這幾位算是鐵中之鐵,與她情同姐妹。
可這些人中間,也許就有兇手——
向晚繃緊神經(jīng),試圖從這些神聊的人里找到一個可疑的犯罪嫌疑人。然而,這些姑娘與往常一樣沒心沒肺,嬉笑怒罵,沒有半點異常——
難道真的只是撞梗巧合?
白慕川來電話的時候,向晚正趴在電腦桌前整理要發(fā)的稿件。
聽到他凝沉的聲音,她條件反射地豎起汗毛,握電話的手緊了緊。
“白警官,找我有事?”
“把你接下來的情節(jié)傳給我。”
這個要求不過分,向晚卻無奈,“今不是從手機上調(diào)出來提供給你們了嗎?那已經(jīng)是全部……”
她突然停下。對著電腦屏幕的反光,看著讀者群里熱火朝的聊場面,突然想起一件事。
“不對!我傳過兩個不同版本的細(xì)綱!”
白慕川一頓,“怎么講?”
向晚坐直身體,像一個突然被智光洗禮了靈臺的推理大師,手心都捏出了冷汗。
“我今凌晨上傳網(wǎng)絡(luò)的情節(jié)來自第二個版本。其實在這之時,我寫過另一個版本。在第一個版本里,我把殺人兇手設(shè)計成了一個有虐貓嗜好的女人。在殺饒第二,她將三只被虐殺的貓尸體丟在死者家區(qū)外面的垃圾桶并焚尸,有幾個姑娘看完覺得太過惡心反胃,我就……咳!”
她被自己的描述驚悚了,怕人家把她當(dāng)成變態(tài),停頓一下。
“白警官,你還在聽嗎?”
“繼續(xù)!”白慕川的聲音沒有起伏。
向晚聽不透他的情緒,急于破案的心思讓她的語言能力急速退化,一時竟有些不清楚。
緊張地看一眼電腦上的時間,她眉頭一鎖,“我寫的棄貓焚尸是在案發(fā)后的第二晚上,也就是今晚……如果兇手真是模仿我的作案,現(xiàn)在去,不定還來得及——”
白慕川:“五分鐘后,下樓來。”
……
向晚寫過很多案子,卻是第一次真正接觸刑事案件。
五分鐘的時間,她洗了臉換了衣服,還對著鏡子擦了一個淡淡的口紅。
不清為什么會有最后那個“異樣”的舉動,她告訴自己這是為了維護(hù)一個懸疑作家的尊嚴(yán),不能因為遇上這點事就嚇破哩子,臉青唇白去見人。
白慕川的警車就停在她的單元樓下。
莊重中的肅冷,與他的臉色一樣令人害怕與敬畏。
幾個好事的鄰居探頭看上一眼,又縮了回去。
向晚走過去,有些詫異他居然來得這么快,“你就在附近?”
白慕川沒有多,卻紳士地為她拉開車門。
狹窄的巷同她回來時一樣,昏黑中有夾著幾道幽暗的光,但身邊多了一個男人,向晚沒有剛才那種抓心撓肺的緊張福
“白警官,你們有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查到什么端倪了嗎?”
她寒暄似的問題,其實不合時宜。
但案子與自己有關(guān),她的腦細(xì)胞也興奮。不想問,不由自主就問了。
白慕川目視前方,“沒櫻”
冷冰冰兩個字,堵住了向晚的好奇心。
汽車疾馳在錦城的公路上——
她尷尬地閉緊嘴巴,只拿眼角余光瞄向白慕川棱角分明的側(cè)顏,在這一段不長不短的路途中職業(yè)病發(fā)作,開啟了獨有的“向氏人物研究”。
今在刑大協(xié)助辦案一整,吃了人家一個盒飯一瓶水,她多少也知道了一點八卦。
這位白警官是剛從icpo(國際刑警組織)國家中心局調(diào)過來的,到錦城洪江區(qū)任刑警大隊長,算是下放。
也就是,人家來掛職鍛煉,其實是來基層鍍金,早晚得離開這里,回去高升。
這樣的人,有沒有真本事她不知道,但身世背景絕不是她可以招惹的——
“你不喜歡貓?”
他突如其來的問題,把向晚駭一跳,“額?”
“為什么會想到虐貓?”
他補充問題。一板一眼,正經(jīng)嚴(yán)肅,又透著一股冰冷的狡詐,把向晚的神經(jīng)拉回那個逼仄的審訊室。
她緊張地扣了扣手心,望向窗外,看著被窗玻璃放大的臉,“寫第一版細(xì)綱的時候,正好有一個虐貓的熱點新聞……”
“呵!”白慕川冷笑,“很巧!”
向晚聽出他明顯的置疑,臉頰有點燙。
寫死者與趙家杭身份類似,虐貓這個情節(jié),又是熱點新聞,好像是容易讓人懷疑。
“你不了解我們網(wǎng)絡(luò)作者,長期大量穩(wěn)定的更新,非常燒腦……”
“快到了!”白慕川對她的職業(yè)顯然不感興趣,“第幾個垃圾桶?”
“啊!”她一時沒回過神。
“你把貓丟在第幾個垃圾桶?”
“……”這家伙在訛詐她?
向晚吸一口涼氣,“不是我丟貓。是我寫過一個丟貓的廢棄細(xì)綱,隨便寫的,還沒有形成可以發(fā)表的文字。所以,并沒有精確到第幾個——”
白慕川回頭看她一眼,汽車停下。
不偏不斜,就在趙家杭家別墅區(qū)外的垃圾桶旁邊不遠(yuǎn)。
向晚看著他下車,背影與夜幕連成一片,莫名覺得車?yán)餂鲲`颼的,冷氣從腳尖往上浮。
“等等我!”她飛快地推開車門跟上去。
……
深夜的空,漆黑一片。
別墅區(qū)很安靜,垃圾桶隱隱散發(fā)著一種發(fā)酵似的怪異臭味兒。
“喵——”
向晚還沒有走近,就被垃圾桶后面突然躍出來的一只貓嚇得倒退一步。
潛藏在黑夜垃圾桶后的野貓,像魔鬼的使者。驚魂恐怖。
向晚心尖都縮成一團(tuán),盯著黑乎乎的垃圾桶,屏緊了呼吸。
一秒!
兩秒!
三秒……
好一會兒,白慕川鎮(zhèn)定地直起身體,將手套脫下,轉(zhuǎn)頭時眼中的銳芒刺得向晚脊背一僵。
“垃圾桶有焚燒痕跡,貓尸——兩頭。”
兩頭貓尸與三頭貓尸有細(xì)節(jié)出入,但情節(jié)卻完全吻合了她廢棄的第一版細(xì)綱內(nèi)容。
多處情節(jié)重合,不可能再是巧合!
白慕川打電話聯(lián)系技術(shù)隊來灑查取證,向晚愣在那里久久不動。
“那個細(xì)綱,你都發(fā)過給誰?”白慕川安靜上前兩步,高大的影子擋住了她蒼白的臉。
向晚仿佛被籠罩在一層密不透風(fēng)的陰影里,腦子一片空白,話竟有些喘不過氣。
“我想……我想起來了!”
白慕川望定她的眼睛,腳尖踩在她月光下的影子上。
畫面冷得出奇,向晚的目光也驚懼得出奇,恐懼破土而出,扼住她的心臟。
“那個女人,巷口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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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你們,么么噠。時光不老,錦宮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