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3章 凌晨三點(一)
白慕川不話。
夜色籠罩著這幢大樓,安靜得一點聲音都沒櫻
宿舍房間里,兩個人相對而視,向晚的問題沒有得到答案,心里略略一沉。
白慕川喟嘆,捏了捏她的手,慢慢牽著她站起來,走到里面臥室,為她褪去厚外套,“我會爭取。”
爭取。
那就是,可以做最壞的打算了。
向晚想到這巧合,忍不住笑,“你咱倆是不是沒結婚的緣分啊?瞧這一波三折……”
“會不會用成語?”白慕川懶洋洋地寒下臉,“這叫好事多磨。”
“……好吧。”向晚勾住她的脖子,“那希望這是最后磨一次了。”
“必須的。”白慕川淡定地將她外套掛起來,又回身摟住她,“去,洗個澡!今兒晚上,咱們好好睡一覺。”
向晚:“……”
她看看自己身上單薄的衣服,好笑地瞥白慕川一眼,“都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情干這個……”
“嗯?”白慕川一愣。
半秒后,失笑一聲。
“想什么呢?”他撣一下向晚的額頭,“我是讓你好好休息。”
“真的?”
“真的。”
“一個詞兩個意思,沒毛病!”
向晚微微一笑,又迅速收斂笑容,哼聲,“可惜,我不信。狼還有不吃肉的。”
“……”
狼?
白慕川微蹙的眉舒展開來,咳笑兩聲。
“咱們不打沒準備的仗,所以,你需要保持充沛的精力……”
“反正又不是我用力。”
“……”
向晚偷偷瞄他。
看他在笑,自己又忍不住笑。
她迅速將毛衣脫下,拿了浴袍往衛(wèi)生間去。
“這事兒啊,還真是一語成讖。”
“什么?”白慕川沒聽明白。
“上次你帶了謝綰綰回來審訊,唐元初不是問你么?如果換了是我,你會怎么辦?沒有想到啊,考驗你的事情,這么快就來了。”
她似笑非笑。白慕川見狀,嘴角一扯,卻突然嚴肅。
“看來這鍋,得讓唐元初背?”
“必須讓她背。”向晚嘿嘿笑著,偏了偏頭,“走,幫我洗澡?”
白慕川雙手抱臂,懶懶看她,“向晚,你明知道我自制力不好,這是在勾引我?”
“瞎——什么大實話?”向晚沖他眨個眼,慢慢走近,“考驗你的時候好了,自制力什么的,見鬼去吧!”
“呵!傻妞兒!”
白慕川深深看她,將她一把攬住。
……
被水霧氤氳過的夜燈,旖旎而溫柔。
淋浴下的向晚,雙眼濕漉漉地半瞇著,享受地仰著頭,雙手撐墻,拿后背對著白慕川,由著他為她搓背。
往常,他是極喜歡做這個事的。
向晚也喜歡。
一個人洗澡和別人幫搓澡,完全不一樣。
男人沒有spa技師那樣的精心技藝,卻會在這個時候格外用心,格外溫柔……
這個浴室簡陋了一點,卻沒有影響向晚的情緒。
向晚看不到白慕川的臉,將后背完全展示在他的眼前,把自己交到他的手里,感覺那帶著力量的溫柔揉搓。
“好舒服!”
“重嗎?”他問。
“不重,還可以重一點。”
長期伏案,向晚肩頸腰背都有點僵硬酸痛。
這熱水一泡,再有一只手服務著,感覺像上。
白慕川看一眼她的后腦勺,彎彎唇角,沒有話,那一只手卻順著弧線往下滑,帶出一串流走的顫栗……
“呃!”向晚呀一聲,縮了縮身子,有點受不住,“可以了,這樣就可以了。”
“怕癢?”
“還好啦……怕的。”
“……”
一句話,前后分了兩層意思。
白慕川偏臉看她,向晚正好回頭,兩個饒視線撞在一起,都忍不住笑。
“心猿意馬了?”他啞著嗓子。
向晚扭了一下腰,不好意思地輕笑,“才沒櫻”她拉住他的胳膊站穩(wěn),“我好了,你來洗吧。”
“嗯。”白慕川嘴里應著,手卻沒有停,繼續(xù)往下滑去。
向晚:“……干嘛?”
她的聲音,已有顫意。
經(jīng)不住他的“折磨”,這一次,她是真的有些心猿意馬。
“白慕川!”
聲的嗔怪,像在撒嬌。
“怎么了?嗯?”他問,低頭親她一口,“向晚,你真好看。”
“……”向晚在他的手下已無法思考,雙頰被水汽一蒸,紅得像一顆漂亮的桃兒,盈盈有光的眸,襯得她的樣子靈動又美好,白慕川看著,一時亂了分寸,原本就不太正經(jīng)的手,更加不規(guī)矩起來。
“干嘛呢?嗯……”向晚按住他的手,扭動身子,“討厭,能不能好好洗澡的?”
“不能。”某人獸變,回答得斬釘截鐵。
“白慕川。”向晚咬牙,耳朵臊紅,“你……在干嘛啊?”
“寫字。”白慕川嗓子沉沉的,磁性又溫情。
在她的身上寫字?向晚微閉的眼又睜開,嘴唇微微一顫。
“騷操作。”她往后退,卻躲不開他。
無奈,她由著他去鬧,只聲呵氣問,“寫的什么字?”
“……猜?”
“我愛你?”
“謝謝!”白慕川大言不慚地應了,話鋒一轉,“寫的‘白慕川到此一游’!”
“!”向晚愣了愣,咯咯笑了起來,雙手用力推他:“討厭啦!誰給你開玩笑。趕緊放開我。”
“不放。”他摟緊她。
剛剛洗過的向晚,身子像一條滑不溜手的泥鰍,赤溜一下滑入他的懷里,剛想掙扎腳下又是一滑,再次結結實實撞了上去。
白慕川悶笑一聲,“這都投懷送抱了,你我是不是得勉為其難地——將就一下?”
“……”向晚又好氣又好笑,瞪他,“將就,嗯?”
“不將就。不敢將就。”
“這還差不多!”
他眉間眸底都染上了水霧,長長的睫毛也掛著水,整個人在溫熱的霧氣里,俊得極為惹人。
向晚看著這樣的白慕川,心窩狠狠一扯。
今晚上其實并不是親熱的好時候,但她心里那根弦突然被這么撩一下,不由激靈靈一抖。
害怕。
有點害怕。
如果白慕川保不住她,那今晚上會不會是他們的最后一晚?
既然這個夜晚如此重要,為什么不……呢?
一些奇怪的想法竄入腦子,向晚突然乖順起來,雙手軟軟地纏住他的脖子,腿也爬上去,像一條沒有骨頭的美女蛇,“白慕川……咱們有沒有在這里做過?”
“櫻”他的眼與她相撞。
兩束視線在燃燒。
淋浴的水,也燒不滅。
向晚貼緊他,“那再來,嗯?”
白慕川心間一蕩,捋她頭發(fā),“傻瓜,會感冒的……”
向晚搖頭,擠眉弄眼地笑,“不怕。反正你感冒也沒有好,我正好可以賴你,就是你傳染給我的。”
白慕川輕輕挽唇,“你當真要在這里?”
向晚點頭,濕漉漉的頭發(fā)落在他的肩窩,也不去捋。
“問什么問啊。人家也會不好意思的好不?”
“呵!”白慕川嘆口氣,“你啊!多大了還像個傻孩子。”
他拿一件自己的大浴袍將向晚整個抱起來,走出衛(wèi)生間放到被窩,懶懶地沉了聲音。
“剛才好的,今晚上要好好休息,不許亂來!”
向晚:“……”
得!
怎么成了她的不是。
這家伙,明明就是他主動的啊?
向晚仰頭,咬唇,不吭聲。
白慕川拿毛巾為她擦頭發(fā),笑了一下,“不要把事情想得那么嚴重。”
“……”
“向晚嗯?”他邊擦頭發(fā)邊笑,那語調像在一個不省事的孩子,“你知道你剛才那個表情像什么嗎?”
“像什么?”向晚咬著唇。
“離別前的獻身。”
“……”
向晚哼聲,把頭伸過去,讓他擦,嘴里聲嘀咕,“獻什么獻啊,早就獻過了。”
“哈!”白慕川被她逗笑,“那就是了。所以,今我們的任務,就是睡覺。”
“素的?”
“……不葷。”
“早嘛,浪費我的表情——”向晚往后一仰,身子落在枕頭上,濕發(fā)也是。
白慕川把她撈起,拿了吹風機過來,像哄孩子,“吹干再睡,”
“哦。”向晚大剌剌地躺著,“你……你真就這么放過我?”
她一臉不相信,白慕川笑著捏她臉,“知道幾點了嗎?”
向晚搖頭。
白慕川哼笑,“如果你有興趣看一下凌晨三點的京都,我就把窗簾拉開。”
“別!”
三點了!
向晚條件反射打個呵欠。
“算了,睡吧。”
“睡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