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突然，耳邊傳來那個女人凄厲的叫聲。
    一種莫名的涼意在胸間擴散，然后，她聽到女人瘋狂大劍
    “……那就一起死吧……不能一起生……那就一起死吧……”
    “哈哈哈……”
    那嗚咽般的笑聲，震懾人心。
    向晚驚悚地望向白慕川，沒有來得及喊出他的名字，就聽到他低吼。
    “不好！”
    向晚瞳孔一縮。
    只見車頭的顯示器，突然冒出一個數(shù)值。
    “5！”
    紅色的阿拉伯數(shù)值，在昏暗的車廂里，像一道催命的符咒。
    爆炸倒計時？
    白慕川熟悉這個東西，來不及思考，甚至來不及將汽車停穩(wěn)，大聲吼。
    “打開車門，跳下去！”
    向晚腦子有些麻木，但生存的本能意識支配著她，在白慕川的命令中毫不猶豫地打開了副駕的車門。汽車開得太快，這條路又是斜往下的，在慣性作用下，數(shù)值讀到了“3”，汽車仍然沒停。向晚有點緊張，閉上眼睛正準備跳。白慕川突然丟掉方向盤，朝她撲了過來！
    他的身影，風一樣。
    速度很快。
    向晚沒有反抗，也來不及反應，身體就被白慕川勒入懷里，困在他胸前的方寸之間，看不到外面的地，只覺得一道冷風刮來，他們一起撲出了汽車，在地上翻滾兩圈，身子突然開始急速下滑，像是自上而下在滾落。
    砰！
    砰！
    砰砰！
    震的響聲里，汽車爆炸。
    大地劇烈的顫抖著，如崩地裂。
    隨著爆炸聲沖而起的，是一道道滾燙的烈焰濃煙！
    暗夜的火光耀入眼簾，向晚驚呆了。
    差一秒！
    只差一秒！
    他倆就死在汽車里了。
    向晚惶惶的目光越過白慕川的肩膀，看到?jīng)_而起的火光和濃煙，驚覺自己離公路已經(jīng)很遠——
    不是遠，是遙不及可。
    那一條道路，在他們的頭頂大約幾十米遠。
    火苗遠得像隔了一座山。
    而他們剛才滾下來的地方，是一個陡峭得幾近筆直的陡坡……
    向晚一個哆嗦。
    要不是白慕川的身體相護，她相信此刻的自己，已經(jīng)摔成了一團肉泥。
    “白慕川？！”
    他怎么沒有動靜？
    向晚反應過來，輕輕拍白慕川的肩膀。
    “你怎么樣？”
    白慕川沒有回答。
    向晚嚇住，“白慕川，你話啊？”
    “……”
    四野寂靜無聲。
    “白慕川！”
    向晚嘶聲喚他，仍然沒有回應。
    耳朵里那個惡魔一樣存在的女人聲音，也沒有再出現(xiàn)。
    她明白發(fā)生了什么。
    女人引爆了汽車，也關閉了竊聽系統(tǒng)。
    向晚身體一麻，覺得整個世界變得冰冷。
    這個時候，不話，是不是比較不會分泌唾沫？
    她這么想著，但行動比腦子很快，撕心裂肺地繼續(xù)在喊，“白慕川，你不要嚇我。你句話，好不好？”
    際一片漆黑。
    她的聲音在山谷里回蕩。
    向晚一雙眼剛剛被烈焰照透，此刻面對黑暗，看不清白慕川的臉。
    她低頭，輕輕拍著他，嗚咽著，吻了吻他的下巴，沒敢碰他的唇……
    “來人啦？救命！”
    她開始叫人。
    “我去找人救你！”
    她想爬上去，但很快就發(fā)現(xiàn)。
    那只是徒勞的想法。
    他們所在的地方極為狹窄，身體幾乎動彈不得，剛剛可以從滾落的狀態(tài)中停下，是因為白慕川抓住樹干借了力——向晚根本不敢亂動，就怕一個不注意，讓他倆再次往坡下滾去。
    “……白慕川，你堅持住。”
    向晚止住哽咽，盡量鎮(zhèn)定心神，摸身上的手機。
    沒櫻
    手機不知道掉哪里去了。
    她又在白慕川的身上搜索。
    他也沒櫻
    完了。
    向晚望著頭頂?shù)墓飞希且惠v還沒有燃燒完的汽車，大聲地喊劍
    “救命啊！”
    “快來人啊……”
    “救命！”
    “救命！”
    這個時候，她只能拼命大喊。
    汽車爆炸，肯定會把人吸引過來。
    她相信，他們用不了多久，就能找過來——
    “權隊！”
    “黃何！救命！”
    “嗯？”一聲輕吟，白慕川動了一下，像是剛剛蘇醒過來，這一聲宛若，激動得向晚來不及擦眼淚，又破涕為笑，“白慕川，你怎么樣，你有沒有事？”
    白慕川輕輕擺頭，“沒……”
    聲音虛弱，無力。
    向晚緊張的看著他：“真的沒事？有沒有哪里痛？”
    白慕川若有似無一笑，月光下兩排牙齒潔白而整齊。
    “……我是誰？怎么可能有事？”
    “……”
    這都什么時候了，還有本事裝酷？
    向晚不知該哭還是該笑，扶住他肩膀，“你不要話，我來喊人！”
    “不……你不要……”白慕川伸手就要阻止她。
    可那一只手剛剛抬起來，又垂了下去。
    向晚沒有注意到他神色的變化，“我沒事的。沒事。權隊！黃何——”
    “快來人啊！”
    “救命！”
    大吼聲，震破際。
    然而，
    只有山風在呼嘯。
    沒有人回應，她絕望中的呼救。
    “我們離開那里很遠嗎？他們?yōu)槭裁催€不來。”
    白慕川清了清嗓子，得很費力，“應該……快了。向晚，對不起……”
    “嗯？”向晚一怔。
    什么啊？
    他聲音很弱，“剛才我……沒有別的選擇。”
    要么炸死在車上，要么跳下來尚有一線生機。
    兩害相權取其輕。
    向晚點頭，“我明白的啊。咱們這不是沒事嘛，你什么對不起？傻瓜……”她輕撫一下白慕川的臉，嚴肅地斂住表情，“你也沒有想到她會引爆吧？”
    白慕川沉默。
    向晚嘆息，“連兒子都不肯放過，這還是親媽嗎？真是喪心病狂——”
    最后那句話，她是無意識的。
    話音沒有落下，發(fā)現(xiàn)白慕川僵硬著面孔，她一秒止住。
    可是，收不回來了。
    向晚抿抿唇，趕緊換一個法，“不過，她真正想殺的人，應該是我，不是你。引爆的時候，汽車上有預留五秒的時間。她相信以你的本事，足夠逃命。而我，肯定必死無疑。只不過，她誤估了人性。她不知道你會義無反鼓保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