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雨地里的傭兵
()沼澤中的天說變就變,上午還在晴朗無云的天空下吹風,下午就需要支起帶斜坡的雨篷以防止干燥的生活空間成為水箱了。李云自午飯后說要采集植物,到現(xiàn)在還沒出現(xiàn)。一身鱷皮、在水中歡暢游蕩的李云樣子真的有些像某種真正的水族,“反正那個家伙不用擔心自己在這樣的天氣里被淋濕!”法赫妮有些賭氣的望著外面連成線的雨水。
嗵!遠處,一道赤紅的火焰突然沖天而起,大量的雨在一瞬間化成了霧氣。“拉娜,看那邊,是不是先生在戰(zhàn)斗?”看到這一幕的法赫妮急忙喊坐在一角想心事的拉娜。
“哪里?哪里?”先跑過來探頭外望的反倒是在前邊的艾莎拉。
“確實有人在戰(zhàn)斗,離的遠、雨又大,看不太清楚!”拉娜凝目向法赫妮指的方向看了看道。
吡!法赫妮吹響了脖上的短哨。這是李云另外做的用來控制龜甲水蜥的哨子。水蜥聽令低吼一聲停下了腳步。
“要不要吹jǐng戒哨試探一下?”旁邊的艾莎拉盯了一眼拉那腰間的長哨問。法赫妮也回頭看拉娜。
“我們過去看一下!有水蜥在應該不會有危險。看術(shù)法應用不太象是先生,我想不到這沼澤中還有什么生物需要先生在這種天氣使用火法對付。”
兩女聽拉娜這么說,一想也是,水蜥都能摔幾個跟頭的人,遇到些蝦兵蟹將的直接不得扔出個三五百米?
命令水蜥掉頭奔向戰(zhàn)場,三個女孩舉目緊緊盯著漸漸變大變清晰的打斗的幾個生物。
戰(zhàn)斗的一方是支相當混雜的小隊伍,人類、矮人、半身人還有一個大塊頭的半獸人,而另一方是數(shù)十個泥沼蜥蜴人。說是戰(zhàn)斗,還不如說逃竄來的更恰當一些。這樣大雨傾盆的天氣,在水能過膝的泥濘中跟極善游泳的本地土著戰(zhàn)斗,還真不是什么聰明的選擇。
“哦!天,完了、完了、完了、完了!成年龜甲水蜥,我都不配給它塞牙縫!”男xìng半身人以相當快的速度碎碎念著,那直逼他**的泥水似乎再加把勁就能將他完全淹沒。
當!用粗大的金屬狼牙棒磕飛兩柄蜥蜴人投來的梭槍,半獸人也顯得無比沮喪。“艾爾伯特!向西邊跑吧!我留下來擋住敵人!”他已決定犧牲自己來掩護隊友了。
正在詠唱火墻咒法的中年人類停止了咒語,改為扔出兩枚火球。“說什么蠢話!看到那水蜥側(cè)面的馱箱沒有,這是被馴服的水蜥,我們的救星到了!”
果然,艾爾伯特的話音剛落,巨大的水蜥便從側(cè)面跨過他們,照著一幫已經(jīng)在撤離的蜥蜴人就是一記冰凍吐息。十幾個躲閃不及的蜥蜴人被瞬間連同附近的泥水凍成了冰塊。剩余的呱呱怪叫著倉惶逃竄,連幾個被冰卡住的受傷同伴也不顧了。
“哦!天,我就說,以我布卡契聰明的頭腦制定的計劃和獨有的運氣,一定會逢兇化吉的!”半身人在水中拍起了巴掌,像個戲水的孩子般顯得有些滑稽。
一斧削掉了一個腿被凍在冰里的蜥蜴人的半邊腦袋,胡須梳著三根小辮子,但此時已亂作一團的矮人有些惱怒道:“我應該送某個善變的家伙塞水蜥牙縫,因為這正是他剛才的想法!”
“班德,原諒我們貪錢的雇主吧,最起碼這一次他愿意跟我們一道涉險,這是我見到過的來自半身人的最勇敢的行為了!”一身緊衣打扮的女子施芬妮臉sè灰白的像膝下渾濁的雨水。腰間一道長的驚人的傷口已經(jīng)被雨水泡的沒了血sè,翻卷的白肉讓傷勢看起來尤為觸目驚心。但她仍在笑,而且毫不勉強。
“別替這個家伙說話!要不是他,我們又怎么會被蜥蜴人在這種天氣差些追殺至死?”在唇上留著濃密短須的劍士似乎想用這種辦法讓自己看起來更成熟一些,可惜沒有哪怕一絲皺紋的臉部皮膚仍是出賣了他,這是一個很‘嫩’的年輕人。
“好了,休斯!計劃是大家同意的,沒有必要再提起它。照顧好施芬妮,我去跟水蜥的主人聯(lián)系一下,看有沒有搭乘的可能,施芬尼的傷勢不能在這該死的天氣中再待下去了。”艾爾伯特顯然是小隊的隊長。他一說話,眾人都選擇停止爭論。
水蜥緩緩地跪爬在泥水中,拉娜撩開雨簾的一角,讓視野更清晰一些。“你們是冒險者嗎?天氣似乎沒有照顧到你們的心情。不過在這茫茫的沼澤中能和我們碰到,也算是奇遇了。如果沒有什么需要,我們就離開了!”
“尊敬的小姐,首先,請允許我代表我以及小隊成員向您援救的行為表示誠摯的感謝。如果沒有您的出現(xiàn),我們很可能將承受痛失好友的悲劇。我知道再麻煩您很不應該,但我仍請求您再發(fā)發(fā)慈悲,我的一個同伴傷勢很嚴重,淋雨會有生命危險,哪怕您能載她一程也好,我艾爾伯特、哈斯、威洛卡發(fā)誓將盡自己所能來報答您!”艾爾伯特應該是個很懂禮儀的文質(zhì)彬彬的人物,說話很婉轉(zhuǎn)也很能打動人心。可惜在雨中落湯雞的形象則讓這次誠心的請求大打折扣。不過,樣子倒是蠻可憐的,尤其是在愛心有些泛濫的小女生們看來。
猶豫了一下,拉娜看了看雨中一眾或多或少都受了些傷的可憐人,“好吧!讓你們受傷的女同伴來這邊,我們這里有光明神殿的高階牧師,能為她療傷。其余的都到另外一邊的箱體中,那里有火盆和食物,你們現(xiàn)在應該很需要它們。”
“噢!贊美光明神!感謝您的寬容和救助!”仿佛得到了特赦令的囚犯,艾爾伯特喜出望外的轉(zhuǎn)身邊跑邊對著他的好友們招手道:“水蜥的主人答應載我們一程了!還有火盆和食物!感謝神!贊美神!”
“哦耶!這是我這輩子聽到的最讓人幸福的話!”幾個雨中的可憐蟲都高興的有些忘形,半獸人甚至在雨中扭起了**。
幾人按照水蜥主人的吩咐上了另一邊的箱體,十幾平米對六個人加上一堆柴火并不算擁擠。無疑,這一塊擋風遮雨的干燥之地現(xiàn)在就是天堂。這一邊,施芬妮上來才發(fā)現(xiàn),水蜥的主人一共就三個,而且都是很年輕的女孩子,其中一個還一眼就可以看出是侍女。“這么危險的地方,就你們?nèi)齻€人來冒險?”施芬妮以大姐姐的身份語帶關(guān)心的問,她可沒有艾爾伯特那可以變得文縐縐的本事。
但這話顯然觸動了某種禁忌,施芬尼發(fā)現(xiàn),臉sè有些變的挎劍女孩不但手摁在了劍柄上,而且**吹響了掛在胸前的木哨。這也難怪,在這荒僻之地,一群傭兵打扮的陌生人一上來就問己方有幾個人,這讓本就jǐng惕的拉娜聯(lián)想到了劫車殺人的可能。
木哨聲很奇特,不是特別尖銳卻有種高亢的嘹亮,讓人有種世間再也找不到比這聲音更亮、更綿長的聲音的感覺。一時間,連雨聲都被完全遮蓋,天地間只剩了這別致的哨音。
施芬妮馬上明白了水蜥主人是誤會了自己的意思,她以為這哨聲是命令水蜥的,所以本能做出了戒備的動作。另一邊一直留意的艾爾伯特也注意到了這邊情況的異樣。“怎么了?施芬妮,出什么事了?”他隔著兩米多寬的龜甲問。因為李云和拉娜等人的意愿,當初箱體在捆綁的時候,設計的恰好站立能看到對面,但現(xiàn)在因為有雨簾,所以看不太清。
“我說話不小心,水蜥的主人誤會了!”急急答了一聲,施芬妮放松戒備以表示誠意,用盡量緩和的聲音向拉娜三人解釋:“請原諒我的冒失,我沒有別的意思!真對不起……”
“我們有求于人,怎么這么不小心!”艾爾伯特有些責怪的說,不過聲音很低,另一邊基本聽不到。幾個還算奉公守法的傭兵都以為這是個小小意外,解釋清楚也就沒事了。但數(shù)分鐘后,他們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xìng。
“我的天!快看,那是什么!是什么在追我們!”正在后面脫濕衣服的半身人不忘踩在一個簡易座椅上觀望外面的風雨,以便于讓他的心里有種對比后的滿足感。也正是因為這樣,他首先發(fā)現(xiàn)了移動的水蜥之后的異常。然后,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他的發(fā)現(xiàn)。
只見大雨中,一條花綠的身影迅速的向他們接近著。和這身影比較起來,水蜥的移動慢的簡直就像蝸牛爬。而在這踏水而來的身影之后,是被分開的沖天的水浪,那泛著白sè的水線一直連到視線的盡頭。景象之壯觀,讓這些見過世面的傭兵都有種目瞪口呆的感覺。艾爾伯特心在一個勁下沉,他知道,不管那是什么,只憑這無與倫比的速度,他們幾人便是捆在一塊兒,也是白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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