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戰(zhàn)
()灰sè的斑駁巨巖層層堆疊成壁,雕滿古代文字的黑sè條石倚壁為柱,恍若深邃豎井般的大殿不見天光……這里是黑暗一族的殿堂,屬于昌榮了千多年的帕羅蒂斯血族的殿堂――永夜的圣宮。
壁上,一圈圈松油的燈盞將大殿照得纖毫畢現(xiàn),zhōngyāng由整塊花崗巖鑿成的平整石臺上,兩個皆已筋疲力竭的黑暗生物正喘息著、冷冷的凝視著對方。
“里奧尼德!我的器重,我?guī)装倌陙韺δ愕南ば慕虒?dǎo),就換來你今天的背叛嗎?”有著一對巨大惡魔翅膀、面容yīn鷙的華服老者聲急sè厲的吼。
被質(zhì)問的是個黑發(fā)的年輕人。他的長相并不出眾,如果不看那雙眼眸,他會讓人覺得象杯白水、淡而無味。但是,沒有人可以忽略他現(xiàn)在的那雙眼睛,因為那里鎖住的是整個星空。與老者相反,年輕人顯得很平靜,他以一種平淡到近乎冷漠的口吻道:“我并不覺得被你用‘靈魂洗練’強(qiáng)制洗腦成一條忠犬是種器重。另外,我有自己的名字,李云!”
華服老者翅膀一張,臨空而起,以君王般的藐視口吻道:“里奧尼德,即使你知道了自己的過去,也改變不了為帕羅蒂斯服務(wù)了六百多年的事實。作為一個被整個世界遺忘的人,除了家族,你不可能再找到第二個容身之所。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jī)會向我效忠,否則等待你的只有真正的死亡!”
強(qiáng)大的黑暗能量如烈焰般圍繞著華服老者猛烈的燃燒起來,那威猛的氣勢仿佛只需要他輕輕揮手,就可以撕碎面前的一切。
望了望角落里重度昏迷的女孩,李云撇嘴輕笑道:“我拒絕!維克特,既然一切從這里開始,今天,就在這里了結(jié)吧!”
嗷!維克特一聲怒嗥,黑暗能量如浪cháo般從他身上澎湃而出,卷起李云的衣袂、黑發(fā),熄滅了松油燈盞中的火焰,就連整個圣宮仿佛都在這有形的氣息中開始搖曳。“就為了一個即將變成狼人的普通人類女子,你就否定了幾百年來的所有經(jīng)歷、甘愿做一個完全陌生的自己?”維克特在做最后的嘗試,黑暗中,他的眼睛象鬼火般閃爍著森綠的光芒。
“我慶幸終于擺脫了你為我定制的線偶人生。”李云傲然地凝視著這個幾百年來一直被自己奉為主人的老者,身體周圍漸漸亮起緋紅sè的光芒。
“你在燃燒自己的原血?”維克特知道,李云現(xiàn)在的樣子只代表一種情況――燃燒生命來獲取力量。
“難道你還有其他選擇!”李云嘲諷維克特sè厲內(nèi)荏,以他往rì的殘暴,是根本不會如此羅嗦的。
話到此處已盡,李云那原本白皙的手已變成一對銳利的血爪,黑sè的火焰在手上熾烈燃起,那是可以焚盡一切的魔xìng火焰,他身形暴起,如閃似電,攻向臨空的血族長老。
與李云不同,維克特掌握著地獄深淵的寒息,他的最大嗜好就是帶走所有溫度、讓他的周圍只剩死寂。昏黃的光線中,他的雙手此時間已凝出兩把閃爍著熠熠光芒的冰霜利刃,空中一個旋身,維克特如野獸般嘯叫著沖了下去。
這場戰(zhàn)斗已經(jīng)不能用驚心動魄來形容,因為它是兩個被逼上絕路的猛獸間的死斗。包括牙齒,所有可以用到的、有可能殺死對方的方法他們都會毫不猶豫的使用出來。
這場戰(zhàn)斗同樣沒有任何華麗可言,兩人之間實在是太熟了,他們本就是一對默契的師徒,教廷、狼人、獵魔者……幾百年間同外族的一次次**廝殺中,他們是敵人最為忌憚的噩夢,灰燼和冰屑就是他們的代名詞,也是他們惟一留給戰(zhàn)場的東西。現(xiàn)在,他們必須舍棄攻擊中所有本是用來給對手造成壓力和迷惑心神的‘花邊’招式、而象野獸般憑借本能、智慧以及在無數(shù)次戰(zhàn)斗中錘煉出來的技巧擊敗對方。
李云是一道黑sè的雷霆閃電,是一道被束進(jìn)棱鏡中的激光,地面、側(cè)壁、石臺甚至是百英尺之高的穹頂,都是他借力反彈的點。每道間距或長或短的彈shè都代表著一次抉擇生死的襲殺。有時候,他竟然可以在高速的沖刺中突然偏移或詭異的折向另一個方向。這是因為他的背后本來應(yīng)該是翅膀的地方有十條‘手臂’――用幾百年的時間煉成的十根象章魚觸須般靈敏的血線。正是這些前端帶有梭標(biāo)般骨刃的血線應(yīng)實戰(zhàn)中的需要shè入墻體,才使得李云如同一只行走在自己蛛網(wǎng)的蜘蛛般往來自如。
維克特是頭行蹤飄忽的鬼魅兇靈,是舞動著寒光巨鐮的死神,大殿就是他的舞臺、領(lǐng)區(qū),有了那對翅膀,旋飛、懸停、翻轉(zhuǎn)、俯殺……空氣對他來說就好像鯊魚見到了海洋、任意游曳,只要抓住那生物電芒的方向,生殺予奪,盡在手中……
殘酷的樂章終于在這血族的神圣殿堂中進(jìn)行到了**,這是一場沒有觀眾的終極角斗,象那些曾經(jīng)輝煌的角斗勇士們一樣,輸?shù)囊环剑挥兴馈_@是一場意志的較量,兩人都因為各自的原因而必須燃燒生命才能維持戰(zhàn)力,就仿佛兩桶熊熊燃燒的油,誰能燃的更久誰就是最后的贏家。
突然,從穹頂上彈shè而下的李云化身數(shù)個自己,大殿中如同棱鏡中又投入數(shù)道折shè的激光般,遍布一條條黑sè的身影。這是他拿手的技能‘影裂’,將真正的攻擊隱藏在繁雜的幻象中,無數(shù)強(qiáng)敵都在這一式中飲恨冥府。
然而這一次,他面對的是維克特,一個得意技為“瞬閃”的血族強(qiáng)者。瞬間跨越敵我間的距離,當(dāng)這一式用出時,維克特就是真正的死神!
如果單單是影裂對瞬閃,那么注定兩方都將是失敗者,一個沒有攻擊目標(biāo),一個找不到目標(biāo)。但是這里沒有如果,有幾百年戰(zhàn)斗經(jīng)驗的戰(zhàn)士絕不會沒有后招,更何況這是一次消耗大量原力、勢在必得的亡命攻擊。
“影亂舞!”李云發(fā)了狠,就象一個始終勒緊褲帶過活的人突然大把花錢消費(fèi)一樣,一旦放開,他已完全不在乎什么,只求盡興。嘯叫一聲,血線骨刃如同撒網(wǎng)般十根齊出,加上漫天折shè的幻象也在同時模仿,李云做了一回真正的劇毒蜘蛛,大殿內(nèi)視野所及,已被血sè的絲線完全覆蓋,維克特?zé)o處遁形。
“瞬連殺!”維克特也紅了眼,壓制著身體因連續(xù)超負(fù)荷移動、面臨崩潰的危險,連連使出瞬閃,不管是真人還是假影,每個目標(biāo)都襲殺一遍,絕無遺漏。
噗!維克特的左腰被血線骨刃破開兩洞,即而豁出通透的兩道創(chuàng)口。他跌跪在臺上,單膝支地,炸碎右手的冰刃,一團(tuán)寒氣在他手上螺旋凝聚,繼而拍在創(chuàng)口上,這是秘術(shù)‘冰結(jié)’,鎮(zhèn)痛止血,不過怎么看也有點飲鳩止渴的味道。
嗤!李云的前胸讓鋒利異常的冰刃斬開尺長、深可見骨的一道口子。他以左手插入堅硬的灰?guī)r,懸蹲在數(shù)十英尺高的石壁上,勉強(qiáng)集中jīng力,施展獨創(chuàng)的‘梭繞’,以一條去掉骨刃的的血線飛快的將傷口縫連在一起,以避免在接下來的戰(zhàn)斗中因身體運(yùn)動而進(jìn)一步撕裂。
“分身,我也會!冰刃千萬!”維克特咬牙切齒,啐出一口血沫。他的兇xìng已經(jīng)被完全激發(fā),每一根須發(fā)都如鋼針般豎立而起,如同一頭則人而噬的獅子,水藍(lán)的冰焰在他身體周圍猛烈燃起,石臺上迅速冰結(jié),白sè的霜花如陽光下滿天的塵屑,閃著晶瑩的光裊裊飛升。衣袂獵獵間,維克特展出一片分身,舞動著的、難以計數(shù)的冰刃如同在大殿的底部開了一朵巨型的冰凌之花,然后似風(fēng)暴中的浪cháo般噴薄翻卷而上,整個大殿都被流動的耀眼冰光照成一片雪白。
“瞬閃很了不起嗎?血線隱殺!”李云傲氣凜然,彈shè到大殿上空,剩余的九根血線再次激shè而出,不是shè向維克特,而是四面八方的虛無。shè出米多遠(yuǎn)的血線如點破水波般在空中漾起圈圈漣漪、前端消失不見。同維克特的瞬閃的原理一樣,李云自己雖然無法跨越空間,但是他可以以巨量的原力鉆開細(xì)小的空間孔洞、讓血線骨刃成為可怕的瞬殺。而且只要不是躲入空間罅隙,靠氣息鎖定的血線骨刃很難攻錯目標(biāo)……
冰凌刃光卷過,血sè輝芒閃沒,兩人的位置對調(diào),李云跌跪在石臺之上,身上多了大小十?dāng)?shù)道傷口。維克特掛在壁間,身上添了九個貫穿的孔洞。
冰結(jié)、封!維克特一頓急拍,傷口暫時鎮(zhèn)住了,但他也成了行動僵直的冰人。
梭繞、縫!李云控制那根血線上下翻飛,切口都縫好了,但稍稍運(yùn)動劇烈些,鮮血就會四下滲出,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虛弱的無法在控制血液,對于一個血族來說,這已經(jīng)非常接近真正的死亡了。
“嘿嘿!你還有多少血可以流?”維克特氣喘吁吁,一臉狠毒。
“你呢?沒有被冰封的地方還有多少血可供揮霍?”李云唇無血sè,冷冷嘲諷。
“至少夠讓你開膛破肚!”維克特嚎叫著強(qiáng)提原力張右手五指遙遙罩向李云,他在使用‘冰氣凝集’!在歷次冰刃切開李云身體時滲入其**的的冰凍原力、在這不惜功本的運(yùn)作下齊聚于李云的胸腹之間,凝力成刃,由內(nèi)向外,將李云的腹腔徹底撕裂,胸腔也被劃開了一半,鮮血隨著內(nèi)臟淌流了出來。這才是維克特真正的后招,將那些看似微小的損害化轉(zhuǎn)成可以打破平衡的最后一個砝碼。“看你……還不……死!”他已經(jīng)jīng疲力竭,連一句完整的話都無力說出了。
“就算死也要拉你作陪!”李云嘶啞的怒吼道:“命線,收!”
維克特驚訝的發(fā)現(xiàn),一條透明的線不知何時就已貫穿了他的胸膛,現(xiàn)在,這條開始散發(fā)出銀光的線猛的一縮,鉤錨般的巨大力道將他一下子從空中扯落到了李云跌坐的石臺上。這在平時根本不算什么的摔落現(xiàn)在卻可以讓維克特連爬起來都相當(dāng)吃力。就在他暈眩的空當(dāng),一張有著尖銳獠牙的嘴咬上了他的脖頸。可以說,李云是個青出于藍(lán)的學(xué)生,他犧牲了百年功力換來的第十一根血線正象那名字一樣跟他的xìng命緊密相連,毫無一問,這才是毒蝎喪命前的最后一刺。但血族的體質(zhì)太特殊了,要想真正殺死維克特這種級別的老怪物,放光他所有的血液才是真正的途徑。吸干維克特剩余的血液,這是李云現(xiàn)在惟一能做的事情了。
維克特徹底慌了,他仿佛已經(jīng)看到自己變成了一頭永遠(yuǎn)再無法蘇醒的干尸。“失去多少,我翻倍索回!”嘴一張,他也咬上了李云的頸子……
從維克特身上吸來的血液,連同李云自己身上的,李云借胸腹的創(chuàng)口都放了出去,正是因果相報,兩人吸來吸去,最后剩余的那點血都流失到了石臺上。
李云感到他的身體正在迅速的失去知覺,眼中的世界也變的越來越黯淡,他知道,生命已經(jīng)流失的差不多了,他即將迎來真正的死亡。但在這之前,李云要確定維克特也將步他后塵。
時間已經(jīng)沒有了概念,憑著一股意念,李云只知道吸、吸,不停的吸!直到維克特寂然不動的那一刻,李云渾身勁力隨著jīng神上的放松一瀉,人也完全癱倒在地。剩下的,只等著咽下最后一口氣了。
在李云和維克特決斗的同時,人類女子維拉的身體發(fā)生著巨大的變化。這個善良的、先被狼人咬過,后又因李云想救她xìng命、所以承受了血族之血的女子是這次事件的最初起因。世界上從來都不缺乏貪婪者,黑暗世界更是如此。維拉是具有神xìng之血的科維努斯的后裔,傳說中她的血通過某種儀式可以融合狼人和血族的血脈,誕生介于兩者之間卻比雙方均要強(qiáng)大的新的黑暗生物。
血族特有的血瞳以及狼人獨具的骨骼肌肉變形在她身上反復(fù)出現(xiàn)著,如果不是維拉處于昏迷,光是這個變化就有可能讓她神經(jīng)完全崩潰。一次次的變換,一點點的融合,當(dāng)最后一滴血被中和,維拉的身體中開始有柔和的白sè光芒慢慢溢出。而這時,李云跟維克特的戰(zhàn)斗已經(jīng)進(jìn)行到最后階段。
空間一陣扭曲,一位銀發(fā)銀須、穿rǔ白sè長袍的老者出現(xiàn)在了維拉身前。這里發(fā)生的一切似乎早在他的預(yù)料之中,老者如落羽般飄到維拉近前,俯身抬手,一抹光亮沒入維拉額頭。沒過多久,維拉睜開了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副慈祥面孔,有些陌生,但更多的是一種莫名的熟悉與親切。“你,你是?”維拉覺得自己的傷似乎痊愈了,她不曉得是李云的血起了作用,還是這個老者救了她。
“菲列特、科維努斯,算是你的祖先吧!你是除我之外第二個成功覺醒神xìng的人。我只是喚醒你,而不是救了你。”白衣老者的話音很祥和。
“你居然知道我在想什么?”維拉驚訝的發(fā)現(xiàn),這個老者竟然明確的回答了她還沒有問出口的問題。
揚(yáng)揚(yáng)眉毛,菲列特繼續(xù)緩和的道:“多少能感應(yīng)到一些,請原諒,我無意窺探你的**,而是在確認(rèn)你的jīng神狀態(tài)是否穩(wěn)定。”
手下冰冷的巨石和菲列特的話讓維拉思維變的活躍起來。一骨碌爬起身,維拉看到了臺上即將喪命的李云,就要迫不及待的沖過去。一只溫潤有力的大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放開我!”維拉回頭沖抓著她的菲列特怒吼。
“你現(xiàn)在只要一碰他,身上散發(fā)的圣力就會讓他瞬間死去!”菲列特不溫不火的道。
很快從菲列特的表情上確定了他說的話絕不是在開玩笑。“為什么?怎么回這樣?”維拉問
“靈魂沒有完全墮落的兩種黑暗之血激活了你**的神xìng,你現(xiàn)在身上散發(fā)的柔和之光對黑暗一族來說如太陽強(qiáng)光般熾烈。跟我走吧!你和他注定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菲列特說出了自己的來意,維拉現(xiàn)在如同一個擁有無盡力量卻心xìng頑皮的孩子,留在這個世界只會破壞一切平衡。
“我哪也不去,我要跟他在一起,我要救他!”維拉大聲的表明心跡,她的話中透著果斷和堅決。
“我說過,你的力量只會害死他!”
“那我就跟他死在一起。或者,你救他,我跟你走!”維拉的智慧并沒有因焦慮而喪失。
“好吧!念在他對你的幫助,我可以給他一個機(jī)會!能不能活,就要看他自己了。”菲列特到是干脆,剛一說完,一點柔和的光便從他的指尖再次飛出,緩緩飄向李云的額頭,然后沒入不見。菲列特的做法可不完全是賣個人情給他的后裔,事實上,這里面包涵著一個不為世人知道的秘密。
“走吧!我任xìng的晚輩!我已經(jīng)破例一次,不會再破例讓你繼續(xù)在這里過多的停留了。”菲列特的話語中多了種不可抗拒的威嚴(yán)。
“為什么我一定要走?”維拉實在不想跟李云分開。
“原因你會知道,但不是現(xiàn)在。”
“我們要去哪里?”
“聰明的小家伙,是借此告訴臺上那個血族尋找你的線索嗎?神恩海!我們要去的地方是神恩海。滿意了嗎?小維拉!不過,我不認(rèn)為他能找到那里,因為那實在不是件容易的事。”
空間再度一陣扭曲,菲列特帶著惆悵不舍的維拉消失不見,仿佛他們從未出現(xiàn)過一般。圣宮中一片死寂,只剩下了李云和維克特的尸體和崩毀邊緣的結(jié)界。
自從那一團(tuán)白光進(jìn)入李云的頭顱,李云就覺得即將熄滅的生命之火竟然又緩緩地燃燒起來。一股難以言喻的暖流緩慢但堅定的流遍了他的全身并開始循環(huán),隱有生生不息之意。
李云的目光偶然掃過左臂,發(fā)現(xiàn)了一個很奇怪的現(xiàn)象,他身上的皮肉,在一邊腐爛、一邊生長,而流滿臺上的污穢的血,也仿佛受到了這身體的吸引,正在匯聚且被吸收。
突然,跪死在臺上的維克特那低垂的頭顱動了一下,這讓李云的心頭充滿駭然。現(xiàn)在他連動一根指頭的力量都沒有,這個老妖怪居然還沒有死!
維克特緩緩地抬起頭,用眼眸中僅剩的一抹幽光四下打量,最后落到了正在發(fā)生變化的李云身上。原來,狡詐的維克特在自己冰封的靠近心臟的那處傷口作了手腳,時間一到,那里會自我解凍,有一點點血流進(jìn)心臟,他就有了再次活下去的機(jī)會。
看到了李云身體的顯著變化,維克特當(dāng)然知道那意味著什么。“怪物!”他用微不可聞的聲音咒罵出對自己都很具諷刺意味的這個詞,艱難的抬起了手,一道凍氣飛向靠近北面出口的角落。軋軋聲響起,穹頂緩緩開啟了。
天已大亮,充沛的陽光形成一道巨大的光柱照shè到了圣宮的底臺上。
“死吧!都死吧!”桀桀的笑著,跪著的維克特的皮膚迅速焦黑冒煙,猛地,青藍(lán)sè的火焰從他身體中迸shè燃起,剎那包裹了整個身體。雖然肢體在火中顫抖著,但他的怪笑仍在持續(xù)。
李云也在燃燒,仿佛一根被點燃的油芯,火焰焚燒著他的皮膚、肌肉。極端的痛楚劇烈的已經(jīng)無法再勾動他的神經(jīng),他只剩抽搐,像維克特一般的不由自主的抽搐。
李云努力的仰起頭,看著久違了幾百年的陽光和藍(lán)天,心中一片寧靜。過去的幾百年來,從沒有一刻,感覺如此真實的存在過。一切都結(jié)束了,雖然有些小小的遺憾,但,這個世界本來就沒有完美,不是嗎?
旁邊,維克特燃燒的要比李云猛烈的多,那青藍(lán)sè的火最后化成了一片熾白,火焰中,火星變成黑sè的飛灰裊裊飛散,直到蹤影全無。李云卻燒的幾近一副骷髏、火仍不息,仿佛是在比拼燃燒和**滋生的速度般。
“熊熊火焰,焚盡我軀,照亮我靈魂的歸路!”李云心中默默的吟唱著一首古老的圣歌,那是屬于真正的他的、殘缺不全的一部分記憶。
又過得幾刻,透過火焰,李云發(fā)現(xiàn)圣宮中那刻在石上的符文竟然從下而上依次亮起璀璨的光芒,而整個石臺也開始旋轉(zhuǎn),并且越來越快,越來越急。到后來,他才分辨清,旋轉(zhuǎn)的不是石臺,而是四下的景物。
旋轉(zhuǎn),瘋狂不停的旋轉(zhuǎn),沒有了石壁,沒有了宮壁,沒有了符文,只剩光與暗的交替,而李云仍在燃燒,燃燒。不知道這一切,何時才能結(jié)束,也不知道等待他的將會是怎樣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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