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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0章尚未央·藺臣新（番外十）
    尚未央話落，客廳陷入落針可聞的寂靜。
    燈光那抹昏暗的橘黃色把仿佛房間籠罩上一層朦朦朧朧的晦暗。
    半晌后，男人指尖微張，尚未央的手腕慢慢從他溫?zé)岬恼菩闹谢觥?br/>     他松開了她的手。
    她沒有聽到他的回應(yīng)。
    尚未央心口唯一的那點(diǎn)期待也被戳破，消失殆盡。
    慌亂地垂下眸，掩蓋掉落的那滴淚珠，她抬步飛快往樓上走去，落荒而逃。
    藺臣新站在原地，腦中浮現(xiàn)的是她最后說的那句話。
    暴雨夜里撲進(jìn)懷中的擁抱，那句“臣新哥哥會一直保護(hù)我”，看著他時緋紅的臉頰和依賴的目光，以及她對他突變的態(tài)度，還有那些拙劣的掩飾。
    向來能把男女之事玩弄于股掌之間的男人，當(dāng)然能清楚感知到對方對自己的情感。
    何況是涉世未深，單純得像一張白紙的小姑娘。
    手中仍然停留著女孩纖細(xì)的手腕觸感，他低頭，眸中的情緒逐漸沉下。
    翌日清晨。
    尚未央翻來覆去，混混沌沌的腦中一直浮現(xiàn)藺臣新冰冷的面容，看著她說：“我們不可能。”
    從噩夢中醒來，她額頭上浸了層薄薄的汗，她坐起身，感覺腦子有點(diǎn)疼。
    大概是昨晚酒喝得比較多的緣故。
    她起身慢慢走去浴室，漸漸回憶出昨晚和藺臣新的對話。
    她似乎快要點(diǎn)破了，可他卻沒有任何的反應(yīng)。
    但是她知道他一定知曉了。
    尚未央煩躁地抬手蓋住臉。
    走出浴室，她拿起手機(jī)，就看到尹迎夏發(fā)來的信息：你是在家的吧？昨晚符翰沒對你做什么吧？
    尚未央回復(fù)：我在家呢。
    尹迎夏：那就好那就好，心情好點(diǎn)了嗎？昨晚有沒有和你那臣新哥哥聊些什么？
    尚未央坐在床邊，嘆了聲氣，半晌敲下一句話：我沒事了。
    早晨三四節(jié)還有課，她來不及想心事，趕快收拾了一下要帶去學(xué)校的東西。
    輕聲走出臥室，她看到藺臣新的房門是緊閉的，剛松了一口氣，就看到書房的門開了。
    男人走了出來。
    他身上只穿了一件黑T恤，面色清冷，深邃的眼窩下帶著淡淡的烏青。
    四目對視，她壓住起伏的情緒，輕聲開口：“臣新哥哥。”
    似乎昨晚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他直直地看著她，而后轉(zhuǎn)身走回臥室，“我送你去學(xué)校，去樓下等我。”
    尚未央愣了下，只好走下樓去。
    在沙發(fā)上等了會兒，十幾分鐘后，樓梯傳來聲音，他換了身軍綠色外套，襯得面容更加硬朗。
    “想出去買早餐還是家里煮。”
    她站起身，“去外面買吧……”
    他撈起茶幾上的跑車鑰匙，往門口走去，她無言跟了上去。
    車子駛出別墅區(qū)后，最后在路邊一家肯德基停下，“去買吧。”他道。
    “你要吃什么？”
    “隨便。”
    十分鐘后，她拿著兩份早餐回來，她乖乖把袋子放在手邊沒有拆開，男人踩下油門，打開一點(diǎn)車窗，“現(xiàn)在就吃吧。”
    他說什么，她照做做什么。咬著帕尼尼，她感覺到身旁男人的情緒有點(diǎn)低沉，和平時逍遙散漫的樣子不同，讓人難以接近。
    一路無言。
    車子最后停在宿舍樓前的空地上，她剛解開安全帶，就聽到男人的聲音：“好好讀書，不該想的事別想。”
    她怔住。
    兩秒后轉(zhuǎn)過頭佯裝懵懂地問他：“什么是不該想的事？”
    “昨晚……我只當(dāng)你喝醉了。”
    她笑了聲，反問他：“當(dāng)我喝醉？那我到底是喝醉還是沒喝醉？”
    他臉色微沉，“尚未央。”他叫她的名字，像是在警告。
    女生垂眸，幾秒后道：“臣新哥哥，你記得吃早餐，我先走了。”
    說罷，她拉開車門下了車。
    法拉利駛?cè)爰文咎旌偷牡叵萝噹欤腥讼铝塑嚕呦驑翘菘凇５竭_(dá)辦公樓層，等候的助理就迎上前來，“藺總，早上好。”
    藺臣新神色冰冷，“準(zhǔn)備開會。”
    助理暗自咂舌，完了，誰又惹了他們家這位大少爺了。平日里男人向來都是吊兒郎當(dāng)，甚至沒個正行的，此刻這嚴(yán)肅的模樣肯定是被誰招惹了……
    男人推開辦公室門，往里走，拉開椅子坐下，靠著椅背，闔上眼眸。
    心尖的燥意難以滅去。
    他第一次感覺到面對一個女孩子的喜歡，心里頭會慌亂，從前的他如果是面對這種事，根本不需要放在心上，那些小女人的感情，他根本不屑去搭理。
    但是，這次是把她當(dāng)妹妹寵的小姑娘。
    他感覺到，他可能做錯事了。
    手機(jī)鈴聲突然響起。
    他拿起來一看，是母親。
    他猶豫了下接起，就傳來白母溫柔的聲音：“臣新，我有沒有打擾你工作啊？”
    “沒。”他坐直身子，打開電腦，“怎么了。”
    “沒事，就是問問你這段時間怎么樣，工作壓力大不大啊？”
    “還好。”
    “還好就行，我和你爸過段時間也回國了，對了，未央怎么樣？你沒欺負(fù)人家吧。”
    藺臣新愣了下，“我哪敢欺負(fù)她。”
    “你啊，平時多照顧她一些，人家女孩子一個人在外地上學(xué)不容易，而且她家里的情況也不太好，你作為哥哥多關(guān)心人家一點(diǎn)，別太冷漠，知道嗎？”
    他現(xiàn)在是太冷漠的問題嗎？
    “還有，我這里有一筆生活費(fèi)，你幫我轉(zhuǎn)給她，前段時間我給她她沒收。”
    “那我給她就會收了？”
    “哎呀你試試嘛，說不定她把你當(dāng)哥哥，你們兄妹倆關(guān)系好，她就沒那么不好意思對吧？而且你平時多約未央出來吃吃飯，帶她逛逛街什么。”
    “媽，你當(dāng)我是無業(yè)游民嗎？每天這么閑？”
    “誒你這人……”
    “好了不說了，我去忙。”
    他掛斷了電話，一分鐘后，手機(jī)就進(jìn)來一條轉(zhuǎn)賬信息，母親：記得給未央哈。
    傍晚，尚未央在畫室安靜畫畫，寂靜之中，手機(jī)振動了下。
    劃開屏幕一看，竟然是藺臣新發(fā)來了三千塊錢。
    生活費(fèi)，拿著。
    她先是被這串比平時多一倍的金額所驚到。
    思慮半晌，她簡單回復(fù)道：不用了謝謝臣新哥，我最近的錢夠花。
    她不想收，一方面是她覺得這筆金額太大，一方面，她和藺臣新現(xiàn)在這樣的關(guān)系，讓她覺得收了這筆錢，心里會更不舒服。
    從畫室走出來后，藺臣新的電話剛好進(jìn)來。
    “為什么不收。”他直接質(zhì)問。
    她輕聲言：“我不是已經(jīng)說了么，我錢夠的……”
    那頭沉默了幾秒，“今晚什么安排，我?guī)愠鰜沓燥垺！备袅藘擅耄盅a(bǔ)充，“我媽說的，帶你出來買幾套春裝和一些畫畫用的東西。”
    “不用了，這些東西我都暫時不需要。”
    那頭聞言，輕嗤了聲，“OK，隨便你。”他直接掛了電話，顯然是生氣了。
    尚未央握著手機(jī)的手慢慢放下，抿著唇，眨了眨有點(diǎn)發(fā)酸的眼眶。
    她承認(rèn)，自己是害怕見到他，情緒又控制不住。
    所以還是不見面就好了吧……
    或許是那天她的態(tài)度惹到藺臣新了，這幾天，他都沒有再找她，周末的時候，尚未央也為了躲著他，沒有回去。
    整整兩個星期后，尚未央接到了院里的通知，這個周末，她跟著院里的隊(duì)伍，帶著公益畫展所籌集而來的善款，一起去到山區(qū)。
    因?yàn)樗菍W(xué)生中畫買的最貴的，到時候希望小學(xué)那邊有感謝儀式，需要她作為學(xué)生代表之一出席。
    周六早晨，乘坐學(xué)校的大巴，一行二十多人踏上了此次旅程。
    盤山公路直直往上，風(fēng)景格外秀麗。
    聽說這里的希望小學(xué)是某明星在兩年前修建的，搭配著脫貧政策在此地執(zhí)行，現(xiàn)在這個山莊也比從前富裕許多。
    到達(dá)希望小學(xué)門口，大巴停下后，尚未央下車，就看到了前來迎接的學(xué)校師生。
    他們先是在這里等待，尚未央就聽到老師說，嘉木天和集團(tuán)的人也馬上到了。
    她愣了下，心里劃過一道情緒……
    藺臣新不會來的吧？
    畢竟這只是一次小活動，他一個公司總裁，應(yīng)該不大可能親力親為，也沒必要來。
    直到五分鐘后，一輛黑色轎車停在前頭的路口，司機(jī)下車走去后座開門，一雙黑皮鞋踏入視野中。
    尚未央呆住。
    熨燙平整的西裝褲包裹著筆直的腿，往上，男人修長的手指撥弄了下西裝紐扣，手背上微微起伏的脈絡(luò)延伸到PATEK PHILIPP的黑色腕表里，再往上，就是那張她熟悉不過的俊臉。
    藺臣新抬步往學(xué)校里面走來，身后跟著幾個同行的公司人員，希望小學(xué)的領(lǐng)導(dǎo)立刻迎了上去。
    尚未央看著他用沉穩(wěn)平淡的面色和周圍人握手交談，心底壓抑這么久的情緒不受控制地野蠻生長。
    身旁的同學(xué)傳來感慨的聲音：“未央，你哥哥也來了耶……”
    尚未央看著他們交談完畢，往他們這個方向走來，她心跳漸亂。
    他愈走愈近，男人深遠(yuǎn)的目光突然在空中和她匯聚。
    慌亂間，她側(cè)身往后退了步，垂下頭來。
    藺臣新從她旁邊形容陌路般經(jīng)過。
    她心底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也空了一個口子。
    同學(xué)疑惑：“你怎么沒和你哥打招呼啊？”
    尚未央不知該如何回答。
    早晨的感謝儀式，兩人全程沒有眼神和話語的交流，有領(lǐng)導(dǎo)知道他們的關(guān)系，但是是工作場合，也沒有多想。
    尚未央陪著幾個小朋友畫了幾幅畫，轉(zhuǎn)頭就看到藺臣新在和他人閑談，臉上掛著淡笑。
    她厭惡自己矛盾的情感。
    明明是她最先拒絕他，不想和他見面，可是看到他們之間淡了的關(guān)系，她還是難過。她喜歡他，想靠近他，理智成功攔住了她后，卻又覺得好難受。
    不可否認(rèn)，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所有平時她勸自己放棄的思想，通通被趕到感性之后。
    午飯，她吃得心不在焉，飯后院里沒有安排立刻回校，而是要參加果蔬采摘的活動。
    希望小學(xué)聯(lián)合當(dāng)?shù)氐恼瑸榱烁兄x他們的幫助，就帶他們一起參觀最近正在扶貧的當(dāng)?shù)乩习傩兆约悍N的菠蘿園，他們可以采摘菠蘿，品嘗一下，帶一些回去，作為回饋的贈禮。
    走進(jìn)園里，分發(fā)完工具之后，他們就可以自由活動。
    尚未央拿著一個筐子，還有刀，獨(dú)自一人離開。
    站在果園門口的男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而后和身旁的陪同的人開口：“我也進(jìn)去看看。”
    “好的藺總，我給您拿手套。”
    尚未央往菠蘿園里走了些，遠(yuǎn)離渲染的人群，看到一顆顆碩大的菠蘿，走到其中一顆面前，她放下筐子，學(xué)著剛才果農(nóng)教的，握著菠蘿的頭。
    奈何她力氣太小，隔著手套也能感覺到菠蘿的刺，砍了幾刀，還是沒能砍下來。
    “你打算把手割下來？”
    她飛快回眸，看到藺臣新獨(dú)自一人站在身后，愣住了。
    “我……”
    “往后站。”
    她后退，就看到他擼起袖子，走到面前，三下五除二就把菠蘿砍了下來。
    尚未央愣愣地看著他，心中五味雜陳。
    男人把菠蘿遞到她手里，她接過：“謝謝……”
    他抬眸看她，“長能耐了，打算裝作和我不認(rèn)識到什么時候？”
    她低頭，胡謅了一個借口：“你不是挺忙的嘛……”
    藺臣新默不作聲，她看著手里的菠蘿，忽而淺淺一笑：“要不我給你削個菠蘿吧。”
    “你會削？”
    “小時候我奶奶賣菠蘿的。”
    尚未央蹲了下來，拿起了刀削著，只是手法很生疏，因?yàn)樘脹]有碰過這個了。
    男人垂眸，視線靜靜地落在她被陽光照耀下，晶瑩透亮的白瓷小臉上，堆積了多日的煩躁被一點(diǎn)點(diǎn)撫平。
    她艱難地削著，直到身旁蹲下一個人：
    “給我。”
    她疑惑轉(zhuǎn)頭，就看到他眉間閃過一道無奈，“等你把這個削好，估計(jì)天都黑了。”
    “哪里有……”她還是把菠蘿拿給了他。
    他唇角微勾，尚未央偷偷注視著他，心跳竄動。
    藺臣新削好，站起身，“在這等我。”
    她疑惑，五分鐘后，就看到男人拿了兩個袋子回來，把其中半塊洗干凈的菠蘿給她：“你自己嘗嘗你挑的有多酸。”
    “啊？”她吃了一口，眉頭微皺，“好像是有一點(diǎn)。”
    她羞赧地看著他手里另外半塊菠蘿：“給我吃吧……”
    男人沒給，“走了，別在太陽底下曬著。”
    他帶她去了旁邊的小棚，有人在這里休息，看到他倆走來，頷首：“藺總，菠蘿嘗了嗎？味道不錯啊。”
    “嗯。”
    就剩一把椅子，他讓尚未央坐下，而后站在她旁邊。
    休息的人離開后，此地只剩下他們倆。尚未央小口吃著菠蘿，過了會兒就聽到他問：“下個周末回家一趟。”
    他說完又補(bǔ)充：“我媽給你寄了東西，回來拿。”
    “……好。”
    她轉(zhuǎn)頭看了眼他被破碎的陽光照得半亮的臉龐，而后無聲移開了視線。
    下午采摘菠蘿的活動結(jié)束后，尚未央隨著校車回去了。晚上因?yàn)闆]吃飯，從自習(xí)室出來，尚未央去買了份炸雞，回去路上，她給尹迎夏打了個電話，說起今天和藺臣新之間發(fā)生的事。
    “我覺得，不管我再怎么躲，我還是很喜歡他。”
    尹迎夏無奈一笑，“姐姐，你到底喜歡人家什么啊？”
    “我也說不清楚，但是我知道他在我心里和別人不一樣，我長這么大了，分辨得了那是什么情感。”
    “喂，你前幾天還和我說不要陷得那么深呢。”
    尚未央委屈，“在今天沒見到他之前，我確實(shí)這么想的，誰知道……”
    “我懂你啦，喜歡這種事情不能用理智去控制的，其實(shí)我知道，你最期待的結(jié)果不就是和他在一塊么？要不然你嘗試告白一下？畢竟人家沒有明確拒絕你啊。”
    “主動告白么？”
    “對啊，咱們勇敢一點(diǎn)是不是？或許他逐漸想通，發(fā)覺對你的感情也不一般呢，而且你都沒嘗試過，無論如何都別留遺憾呀。”
    尚未央心頭的干柴像是被丟了把火把一樣，燒了起來。
    接下來的幾天，尚未央腦中都在盤旋著這件事，到底要不要把心底話直接和他挑明，說不定結(jié)果會出乎意料？
    她想通后，打算這個周末回去找個機(jī)會。
    誰知道還沒到周末，她突然就感冒了。
    因?yàn)檫@幾天吃的東西沒有忌口，她吃了許多上火的，周五早晨起時，喉嚨就疼得厲害，整個人昏昏沉沉的。
    早晨藺臣新的電話剛好打來，得知她感冒，就讓她請了假，而后派助理來學(xué)校，把她帶去醫(yī)院看病。
    再次強(qiáng)勢地為她安排好一切。
    中午她回到藺臣新的別墅，男人就打來電話，問她怎么樣了。
    “我好多了，謝謝。”
    “今晚我讓助理給你送飯回去，你在家好好休息，我可能會應(yīng)酬得比較遲。”
    “沒關(guān)系，我自己煮點(diǎn)粥就好了，真的不用。”
    他默了下，“好，或者需要什么和我說。”
    掛了電話，她躺在床上，心頭發(fā)暖……
    至少這說明，他是關(guān)心她的吧？
    懷揣著點(diǎn)點(diǎn)歡喜，一整天，她都躺在床上休息，晚上睡醒后，她下樓去廚房。
    頭還是有點(diǎn)疼，但是好多了。
    正喝著粥，手機(jī)就進(jìn)來一條信息：你自己看看吧。
    她點(diǎn)開尹迎夏發(fā)來的圖片，就看到抓拍中，藺臣新正坐在酒吧二樓最中間的卡座上，而身旁則坐著一個漂亮的女生，兩人耳語著，臉上都帶著笑。
    身旁雖然還有其他人，但是一眼看過去，兩人的關(guān)系就很親近。
    今天他剛好來酒吧了，我看到這幕就幫你拍了，這女的我從來沒見過。
    圖片在這，我不是故意打擊你未央，如果這男的真的和許多女生都保持曖昧的關(guān)系，你確定你要喜歡這種人嗎？
    我怕他不止對你一個人好，傻瓜。
    尚未央看著手機(jī)，眼眶漸漸濕潤。
    九點(diǎn)多，藺臣新從大衛(wèi)酒吧出來，身旁的女人勾著他肩膀，笑道：“可以啊老弟，這個合同這么快就幫我拿下來了。”
    藺臣新無奈推開她的手，“姐，下次這種事別讓我出面了，一點(diǎn)挑戰(zhàn)性都沒有。”
    本來今晚男人好不容易可以逍遙自在的，堂姐一個電話進(jìn)來，他就只能出面幫這個忙。
    “那你可以考慮一下入股？”
    “我看看吧。”
    他點(diǎn)了根煙，女人指了指前頭：“走吧，請你吃宵夜，作為感謝。”
    “不了，回家。”
    “呦，這是藺公子嗎？”
    “……家里還有點(diǎn)事。”還有個小姑娘，他得回去看看。
    藺臣新和她告別后，開車往別墅趕去，路上卻發(fā)現(xiàn)天色越來越黑了。
    把車子剛停進(jìn)車庫，雨就如黃豆粒大滴大滴潑了下來，他走進(jìn)家門，就看到客廳的燈開著，但是沒瞧見人。
    “未央。”
    他喊了聲，無人回復(fù)。而后轉(zhuǎn)眸就看到后院的玻璃門是開著的。
    后院的秋千椅上，尚未央獨(dú)自坐了一個小時，直到耳邊響起嘩啦啦的聲音，雨砸在了頭頂上。
    她垂著頭，仍坐著不動，突然手腕就握住，她整個身子被拉著站了起來。
    一件寬大的外套裹住她，而后面前出現(xiàn)的男人身影直接把她打橫抱起，往別墅走去。
    尚未央還未反應(yīng)過來，抬頭就看到藺臣新繃緊的下顎線，走進(jìn)別墅，她被放下，拉上的玻璃門隔絕外頭雨聲的嘈雜，男人冷冽的聲音落在頭頂格外清晰：
    “感冒不想要好了，在外面淋雨？”
    她愣住，仰頭就撞進(jìn)他蹙起的眉峰下那深眸，鼻尖回味的，是他身上的酒味和淡淡的女士香水味。
    她手心慢慢攥緊，輕聲道：“我沒注意到。”
    “想什么還能想的這么出神？”
    她沒回答，他嘆了聲氣，“我去煮姜湯，你去把身上的水擦了，給我過來喝。”
    不容她反駁，他轉(zhuǎn)身離開。
    尚未央走去浴室，慢慢脫下他的外套，看到鏡子里略顯狼狽的自己。
    一會兒后，從浴室出來，她去到廚房，看到男人把姜湯倒在碗中。
    他聞聲，轉(zhuǎn)頭掃了眼她，而后把碗端著走到她面前，溫聲言：“喝了。”
    她接過，聽到他隨口問：“今天吃了藥感覺好多了沒？”
    “嗯……”
    “明天你在家好好養(yǎng)病，我監(jiān)督你，別到處亂跑了。”
    她唇瓣貼在碗邊，喝了口溫?zé)岬慕獪杏X心里被一點(diǎn)點(diǎn)撕裂開。
    騰升的熱氣沖著眼眶，讓她視野漸漸模糊。
    她喝完姜湯，把碗放在料理臺，眼角滑下一行淚來，“臣新哥哥，如果你不喜歡我，就不要對我這么好了。”
    女生的哽咽聲在安靜的廚房響起。
    藺臣新瞳孔一震。
    她仰著眸光看他：“我就想問你一句……你是不是一點(diǎn)點(diǎn)都不喜歡我？”
    男人對上她的視線，眼底怔然，良久后，啞聲開口：
    “未央，你還不懂什么是喜歡。”
    聽到了這間接拒絕的答案，她低頭緊緊咬住了唇，壓住哽咽，“是吧，我或許不懂，喜歡上一個不可能喜歡我的人。”
    她忽而彎了彎唇：“臣新哥哥已經(jīng)給了我很多了，我怎么能奢望你再給我一份別人都沒有的情感呢。是我自己沒有把握好分寸，對一些事幻想太多。你不喜歡我，不是你的錯。”
    藺臣新直直地盯著她，眸色越來越深。
    許久沉默后，她開口，聲音已經(jīng)恢復(fù)平靜：
    “既然不喜歡，那也請你不要再給我任何的希望了。我不想再從滿心歡喜到大失所望了。”
    “我保證，我會克制情感，不讓你為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