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我會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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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我會等你
奚盼的話音一落,顧遠徹眼底劃過一道猛烈的怔然。
她閉著眼,就感覺到手中的傘被人抽走,下一刻,她就被擁得更緊。
男人靠在她的頸間,漸漸傳出微微的溫熱。
奚盼莫名酸了眼眶。
這一刻,她真的沒有辦法推開他。
那個從來不表達情緒的顧遠徹,竟然把真實的內(nèi)心剖開給她看。
下了山,雨勢減小了些,但天色真正地暗了下來,掀起一片朦朧的霓虹。
回到酒店,顧遠徹先是去了衛(wèi)生間。奚盼走進客廳,過了會兒就看到他走了出來,拿著浴巾和毛巾。
他把她拽到沙發(fā)上,讓她坐下,而后站在她身側(cè),拿干浴巾溫柔地給她擦著微濕的頭發(fā)。
剛才在山頂,即使撐著傘,但還是淋了雨。
“我沒事,去洗個澡就好……”奚盼看著他身上濕的比她還嚴重,“我自己擦就好啦。”
他俯下臉與她平視,浴巾包裹住她的小腦袋,輕輕擦拭著她的耳朵:“別感冒了,否則我要心疼了。”
她聽著他這啞聲,調(diào)侃道:“我覺得你感冒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奚盼拿過浴巾,站起身看他:“你去洗澡吧,然后好好睡一覺,明天起來心里就會舒服多了。以前我不開心的時候,就喜歡睡覺,我有經(jīng)驗,而且你昨晚都沒有好好休息。”
他臉上終于有了點笑,“好。”
把他趕去了浴室后,奚盼給酒店的人員打了個電話,讓他們送兩杯熱牛奶上來。
顧遠徹洗完澡,走出浴室,就看到床頭柜上擺著杯牛奶。
底下壓著個便簽。
“喝了后早點睡吧,晚安。”
他摩挲著便簽良久,拿起了牛奶。
奚盼又做了個夢,回到了當年。
夢里的她,正走在顧遠徹身邊,疑惑問他:“遠徹,為什么我從沒有聽你提過你媽媽?”
其實她越靠近顧遠徹,就越能感覺到他的奇怪。
例如有一次,她分給班里同學賈菡梅做的粽子,最后給顧遠徹的時候,她笑道:“這個最大的肉粽給你哦,對了,你媽媽會不會做粽子啊?”
男生臉色變了變,并沒有回答。
后來奚盼有次意外聽到顧洛星和顧遠徹在聊天,其中顧洛星就問過他哥一句:“媽媽說過段時間會回來看我們,是真的嗎?到時候你要不要去她家住兩天?”
“不去。”
奚盼剛開始以為他母親和他的關(guān)系只是比較冷淡,可是奚盼發(fā)現(xiàn)她從未在學校看到過他母親,家長會、學業(yè)報告會等等,要不然就是無人出席,或者就是他的父親。
奚盼問完這句話,顧遠徹臉色沉了幾分:“你那么想了解干嘛?”
“我就是好奇……沒有其他的意思。”
她以為他生氣了,心里很慌。
男生把書包放在籃球場上的看臺,走下去,一個人開始打籃球。奚盼看著他,察覺到自己可能提了什么不該提的地方。
過了會兒,他投進最后一個球。
他走回她身邊,在她身旁坐下,沒有說話,奚盼斂睫,輕聲念道:“我先回去了……”
她正要站起來,手腕就被他按住。
“我父母離異了,我母親不在林城。”
他終于開了口。
奚盼轉(zhuǎn)頭,震驚地看著他:“……離婚了?”
顧遠徹和她簡單解釋了兩三句話,奚盼終于明白為什么原來提到他母親,他會是這個反應。
奚盼聽完,握住他的手,柔聲安撫:“沒關(guān)系呀,還是有很多人愛你的,比如我嘿嘿。”
他扣住她的后腦勺,唇畔貼近她的唇角。
“你會離開我么?”
他沙啞的聲音,透著一絲沒安全感,似乎是聽到什么確切的保證。
她怔了下,旋即笑著搖頭。
“不會,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奚盼從夢中醒來,看向只有一層白紗蓋住的落地窗,外頭早已云消霧散、風光月霽。
冬日早晨暖暖的日光落在房間里,活躍地跳動在每個角落。
她坐起身,伸了個懶腰,下床去洗漱。
走出臥室,她本來還想去看看顧遠徹醒了沒,路過書房,卻發(fā)現(xiàn)男人坐在書桌前,低頭翻閱著手里的文件,面色平淡,看過去和平時沒有什么不同。
似乎昨天的事根本沒發(fā)生。
他修長的手指在電腦上敲擊著,而后余光瞥到門口站著的奚盼,停了下來。
“醒了?”
“嗯。”
她猶豫了下,走了進去,他站起身走到她身旁,含著笑意垂眸看她,奚盼睨他:“你心情好多了?”
他聲音沉了沉。
“還沒好,還能再抱抱嗎?”
奚盼:“……走開。”
這人還抱上癮了是不是?
他目光在她烏發(fā)紅唇上打轉(zhuǎn)著,“那你昨天說的那句話,你說‘你在這’……”
奚盼心里哐當一下。
她立刻澄清:“你、你別誤會,我就是單純安慰你,沒其他意思啊,你別多想!”
她當時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那種話就下意識說了。
啊啊啊,糊涂糊涂。
顧遠徹默了幾秒,“哦。”
好失望。
他以為長征結(jié)束了呢。
奚盼臉色冒紅,察覺此地不宜多待,正想趕快離開,他的聲音再次落下:“不管誰離開了,我都希望……你都不會走。”
奚盼怔然。
她轉(zhuǎn)身看向窗外,沒有回答,而后頭頂就被揉了一下。
他出聲:“沒關(guān)系,我耐心很足,會繼續(xù)等。”
等到她重新對他動心的那一天。
下午的飛機,傍晚飛到了林城。剛落地,顧遠徹就接到一個電話。
“好的,那我們等您來尋致做更加深入的了解。”
“OK,合作愉快。”
奚盼在一旁聽著,看他掛了電話后,連忙問:“是誰啊?”
“D—CIKI,他們說……愿意和我們合作。”
奚盼:
“哇塞真的嗎?”他們竟然成功得拿下了,還打敗了GRAMI!
“嗯。”他眼帶柔意,將她的激動收入眼底。
林總監(jiān)在一旁也高興得不行,“太好了太好了,過幾天D—CIKI的人就會過來嗎?”
“對,簽合同,順便對這次設計進行更詳細的安排,不過大家又要更辛苦了。”
“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等顧總給我們發(fā)獎金啊哈哈哈。”
奚盼也跟著笑得樂不可支。
顧遠徹看到她這副樣子,挑了眉:“這么開心?”
“對啊,我剛來尋致,也算是為公司的輝煌添磚加瓦了。”
“別高興太早,這只是開始。”
公司里的人聽到奚盼這次和顧遠徹出差成功拿下和D—CIKI電影節(jié)的合作,議論的聲音各異。
“奚盼有點厲害啊,剛來公司就被重用,看來這次給D—CIKI官方設計的晚禮服她應該也有參與設計了。”
“羨慕啊羨慕啊,咱們就沒有這個待遇,聽說人家是高薪聘進公司的,就是不一樣。”
“真搞笑,你覺得她過去能做什么啊?一個啥都不懂的新人,過去只能靠著美色幫顧總擋擋酒啊,賣賣笑啊。”
“你們別亂說好不好,奚盼本來在國外實力就很強,之前很多國際設計大賽她都拿過獎……”
這些天這些話時不時鉆入奚盼腦子里,不過對于她來說都是左耳進右耳出。
有些難聽的話在國外她都不知道聽了多少了,她剛開始還會氣悶,不爽,甚至直接開撕,但是現(xiàn)在她覺得嘴巴長在別人身上,她管不了,聽下去動氣了才叫她傻。
和Warren老師合作設計的最終稿已經(jīng)出來了,最近正在打版,D—CIKI已經(jīng)和尋致正式簽下合同,上頭就派下來一個重要任務……讓所有的設計師兩周后交出一份設計稿,到時候進行無記名投票,選出幾個不錯的畫稿。
也就是說,這次能否成為參與設計的一名,完全是看自己的實力。奚盼本來想拒絕的,因為最近在做婚紗,已經(jīng)忙到昏天黑地了,然而最終得到的命令是每個人都要參加,她推脫也推脫不掉。
所以白天她泡在工作室,和蕾絲絹花作伴,晚上下班回到公寓,與馬克筆牛皮紙作伴。
這次所給的主色調(diào)是香檳金,奚盼想了半天都不知道怎么動筆,沒有靈感。
正苦惱著,敲門聲響起。
顧遠徹站在門口,眸光淡淡掃了她一眼:“煮好了,過來吃。”
“好。”
今晚她回來得很遲,沒有吃晚飯,顧遠徹得知后就說他也沒吃,他煮面幫她多煮一份。
奚盼拿著畫板跟著他去到公寓,顧遠徹把晚餐端到餐廳的時候,就看到她撐著腦袋看著只草草畫了幾筆的手稿,愁云滿面。
“先別想了。”他把餐墊鋪到她面前,而后放下牛排、意大利面和橙汁。
奚盼眼前一亮,“這這這是你做的?”
只是把事先調(diào)好的醬料包按步驟做好的他移開視線,“這個很難么?”
“看不出來啊,有點厲害,”奚盼切了一小塊牛排,“反正我平時都沒時間去做這些,我有時間弄還不如去外面吃。嗯……味道挺好的。”
被盼盼夸了,顧遠徹唇畔微勾,坐到她對面:“那以后我經(jīng)常給你做,嗯?”
“顧總,你又和我開玩笑,你多忙啊。”她正經(jīng)地嘆了聲氣,“謝謝你啊,我最近正愁著這個稿子,已經(jīng)過去一周了,我什么都沒畫出來,我看我周圍好多同事都在收尾了。”
“這種東西急不得,得看靈感。”他道。
“關(guān)鍵是我沒有靈感啊……”
走神間,男人端走了她的牛排,幫她一塊塊切著,奚盼回過神抬頭看她,怔愣了下:“我自己來切就好啦。”
“以前不是說最討厭切牛排了?”
之前高中時奚盼和顧遠徹去過西餐廳吃飯,奚盼就矯情地說切牛排好累,纏著他說讓他幫忙切,那時候顧遠徹就無奈地說:“奚盼,你能不能別這么嬌生慣養(yǎng)?”
記憶里,她的回答是:“那不是有你寵著我嘛。”
沒想到他到現(xiàn)在還記得。
他把切好的牛排放到她面前,“吃吧。”
晚餐結(jié)束后,奚盼就說她來收拾,也不好意思讓他包攬全部的活。她在一旁刷碗,他就在旁邊切橙子。
過了會兒,男人走到她旁邊,“張嘴。”
“什么……”她剛開口,一瓣剝好的橙子就塞到她口中,酸酸甜甜的爆開汁水來,她嚼了嚼,抬頭就對上他的目光,“要不要再來一片?”
“不用,我自己吃。”她感覺有點羞赧。
奚盼洗完了碗,顧遠徹就在幫忙收著,后者突然道:“盼盼,我覺得我們這樣特別像男女朋友。”
奚盼:“……”
他嘴角噙了抹笑,故意調(diào)戲她:“你不覺得么?”
她回以微笑,“我只覺得你說話就像股溝間吹出的微風、穿過兩個屁股蛋的聲音。”
顧遠徹:“……”
奚盼看著他離開廚房,忍俊不禁。從廚房出來,奚盼去拿餐桌上的畫板,突然靈機一動……
她可以向顧遠徹請教一下啊?
之前那幅手稿,他就提出不同的意見,給了她許多啟發(fā),說不定這次一樣可以呢。
她看向沙發(fā)上坐著正在看雜志的男人,輕咳了兩聲,走到他面前。
“顧遠徹……”
他抬頭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去,那叫一個淡然冷漠。
她放軟了聲音:“顧總,我有事想請教一下你,對于這次給D—CIKI設計的禮服,你能不能給我點啟發(fā)啊,不需要你講太多,就是提點一下。”
雖然她這樣“走后門”不太好,但是她實在是沒辦法了。
他聞言,“這次的設計稿不是由我最終拍板的,我的審美可能和他們的口味有出入,”顧遠徹換了下交疊的腿的姿勢,慢條斯理翻了頁雜志,“而且你不是說我說話是放屁么?”
奚盼發(fā)覺這人怎么能這么傲嬌呢?
她在他旁邊坐下,拉了拉他的衣袖:“好啦逗你的,顧總您寬宏大量不計較好不好?”
他轉(zhuǎn)頭饒有興趣地看向她:“那你打算怎么討好上司?”
看著他的眼神,奚盼就知道這人肯定沒安什么好心,奈何她只能低頭,“顧遠徹,求你了……”
男人終于合上了雜志,突然言道:“金色珍珠海。”
“什么?”
“圍繞陽城的江,名叫青南江,也是孕育陽城的母親河。站在D—CIK大廈頂外就能看到青南江的發(fā)源地黎山。第一次D—CIKI的電影節(jié)在1981年,當時因為舉辦資金有限,是青南江旁前搭建的場地,因此D—CIKI也被當?shù)厝朔Q為青南電影節(jié)。”
“青南江……”奚盼陷入沉思。
可這和金色珍珠海又有什么關(guān)系?
“好了,我就給你這兩個啟發(fā),剩下的自己去想。”
顧遠徹這幅樣子像極了從前,每次讓他教她題目,他從不給她正確答案,只會給她一點點的提示,剩下的讓她自己去破解。
奚盼走回自己的公寓,嘴里念叨著剛才顧遠徹告訴他的,可是怎么樣也想不出來。
她洗完澡走去客廳倒了杯水,而后走去陽臺透透氣。
她煩躁地抓了下頭發(fā),仰頭看著滿天的星河長嘆一聲。
她看著一顆顆星星閃爍著光芒,串連成各式各樣的線。
等等。
星星,珍珠,江河……
她腦中瞬間靈光乍現(xiàn),“我知道了!”
有的時候通往正確答案,只需要一個小小的指路牌,奚盼被顧遠徹開了腦洞后,終于有了設計的靈感,設計稿也很快畫了出來。
殷元菱和朋友路過奚盼辦公桌的時候,就看到她正在趕工,兩人掃了一眼,走去了洗手間。
補妝的時候,朋友問殷元菱:“元菱姐,你的設計稿已經(jīng)修繕好了嗎?”
“早就好咯。”殷元菱勾唇一笑,“這次的設計我很有信心。”
“你那幅設計我已經(jīng)看過了,我覺得一定能入選的,放心吧……”朋友話鋒一轉(zhuǎn),“你可一定要把設計稿保存好啊,千萬別泄露出去,現(xiàn)在小人之心不可不妨,這次競爭多激烈啊。”
殷元菱抿著口紅的動作停了下,轉(zhuǎn)頭看向身旁的朋友,“你什么意思啊?”
朋友走了過來,捂嘴靠近她耳邊。
周五下午,是交稿時間。會議室里,每個人輪流展示自己的的設計稿。
一共有十五位設計師,奚盼的順序是倒數(shù)第二個。
今天在場有Liya還有幾個副總監(jiān),奚盼坐在中間的位置,摩挲著手里的U盤,倒是很放松地欣賞大家的設計。
殷元菱是奚盼的前面一個,她打開設計稿,向大家介紹著:
“這次我所設計的是一款金色的燕尾服裙,露背型線條上同時點綴著細閃的珍珠,同時不用擔心袖子從肩部滑落,這里的四根珍珠吊帶就是萬無一失的四個支點,裙擺上刻畫著的是孔雀羽毛的細紋以及羽毛……”
殷元菱來公司兩年多,雖然作品不多,但是還是有靈氣的,之前有款很漂亮的婚紗“夢幻春日”就是出自她手下。所以即使殷元菱在公司囂張跋扈,其他人也不好說些什么。
待她講完,她看著Liya滿意地點點頭,心里更加胸有成竹,她在奚盼對面坐下,眼里瞟過一道輕蔑的光。
賣賣笑擋擋酒這種花瓶干的活還是比較適合奚盼。
其他的,還是算了。
“奚盼,你的。”Liya看向奚盼,后者頷首,把U盤遞了過去,當LED屏幕放出她所設計的畫稿時,全場人的目光紛紛投射過去。
“這次我所設計的這款‘金色珍珠海’香檳色長裙禮服有三大特點,第一個亮點是它的掛脖式設計,脖頸處的衣料邊緣用金線縫出了D—CIKI的英文字母,裙子是無袖的,但是在手臂處設計有幾串珍珠吊墜,看過去不會讓手臂顯得太過突兀,還能襯出迷人的鎖骨,和裙子本身總體閃亮亮的風格也能上下襯托。第二大兩點是露背設計,從前胸到后背的禮服中點綴著中世紀復古的花紋,同樣是用珍珠,前面花紋底端和身后的露背的底端處于同一高度。第三就是裙擺的珍珠花紋點綴,不是無規(guī)律的,只要連起來一看,會發(fā)現(xiàn)珍珠所描繪出來的輪廓就是D—CIKI電影大廈外面的青南江河流的大致輪廓,也致敬最早的青南電影節(jié)這一稱號。”
全部人聽完都很震驚。
大多數(shù)人只是把它當成普通的晚禮服來設計,但是奚盼卻考慮進來了這么多。
底下剛想起驚嘆,就被殷元菱的聲音所打破:“奚盼,你這是抄襲。”
全部人震驚的目光唰唰看向殷元菱。
“抄襲……?”奚盼懵逼。
“對啊,你不覺得你這幅設計稿和我的很像嗎?”殷元菱站起身,對Liya和幾個總監(jiān)道:“大家對比一下我所設計的那副,就算不是抄襲,也有借鑒和模仿的嫌疑!”
奚盼冷下臉來,“你這是碰瓷?”
“我從來不拿這種事開玩笑,圖片明明白白擺在那,你當我們大家都看不出來嗎?奚盼,你能解釋一下為什么我們同樣在手臂處都有珍珠點綴,同樣都有露背設計。”
“珍珠和露背是你獨創(chuàng)的設計嗎?”奚盼冷笑一聲,“而且我需要去借鑒你的嗎?”
殷元菱一時語塞,“但是……你不覺得太巧合了嗎?剛才看了那么多幅稿子,為什么就我們一樣,我的這幅稿子很早就設計好了,早在6號的時候就拿給玲玲看過,玲玲也可以為我作證,還有君君和美雅。”
玲玲點點頭,“總監(jiān),這點我可以作證,當時元菱姐畫完的時候,奚盼根本沒有動筆,可是就在第二周,她開始瘋狂趕稿,保不齊她是從哪里看到的靈感咯。”
她說罷,看了眼殷元菱,心底一笑。
早在幾天前,她偷偷偷瞄過奚盼的稿子,就覺得有貓膩,已經(jīng)私下里和殷元菱講過了,兩人就是等到今天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才拆穿她。
抄襲是設計界最令人惡心的詞,誰染上誰可能就要背負一生的污點,就算作品再好,也會被人詬病和看不起。
底下的員工瞄著兩張稿子,小聲道:“真的還有點像耶……”
“殷元菱確實好早就設計出來了……”
會議室里,流言迅速發(fā)酵起來,奚盼看著這一幕,就想起兩年前,自己在國外第一家公司上班時,也是被包詩桃指責剽竊她的創(chuàng)意。
沒想到情景再現(xiàn)了。
當年的她就成為眾矢之的,無人相信,而如今,她依舊孤立無援。
此時,會議室后排的一個女員工,默默從后門退了出去。
奚盼看到Liya看過來的視線,深吸一口氣,冷聲解釋:“我從來沒有看過殷元菱的設計稿,大家都知道我和殷元菱關(guān)系不好,她見我就跟防賊似的,而且隨便亂翻別人東西這一技能,還是她比較擅長。”
殷元菱一時語噎:“你什么意思啊……難不成你想說我看過你的設計?笑話!”
“我不會像你一樣去想他人,但是我沒做就是沒做。”
其他有員工跳出來:“那你解釋一下為什么會出現(xiàn)這么多雷同呀?沒做這兩個字說來也太輕巧了。”
“對啊,你這是怎么可能在短短一周時間拿出來這個設計的,真奇怪,而且這兩天你是最遲離開辦公室的吧?我們走后你做了什么心里清楚。”
奚盼開口:“這個設計稿的靈感是由我一個朋友提供給我的,我這幾天通宵連夜趕出來的,有問題?”
“朋友?”殷元菱笑,“這是……無中生友?”
“好了,不要再吵了!”
Liya終于發(fā)話。
“這兩張設計稿確實有些地方有點相似,但這種程度不代表是借鑒。”
殷元菱不爽:“Liya您不能這么偏袒奚盼吧?就因為這次拿下D—CIKI的合作案有她的功勞?”
她話落間,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推開。
男人沉冷的面容映入視野里。
眾員工齊刷刷站了起來,大家面對這一不速之客都有點慌,Liya等人紛紛頷首:“顧總好……”
顧遠徹走進來,目光掃了一圈會議室里頭的面孔,最后落在殷元菱臉上。
“挺熱鬧的。”
他薄唇冷冷吐出幾字。
全部人尤其是殷元菱心里一咯噔,沒想到顧遠徹會突然出現(xiàn)。
“顧總,我們正在討論D—CIKI電影節(jié)的禮服設計,您是來看看的嗎?”Liya問。
男人看向幻燈片上投放著的奚盼的設計稿。
半晌,他慢條斯理轉(zhuǎn)了下手中的腕表,而后掀起眼皮看向眾人,眼里光影冷淡:
“我來當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