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那個漏網(wǎng)之魚
訓(xùn)獸師看著眼前的男人,他想說:"你不能這么草菅人命,就算我當(dāng)真工作失誤嚇著了那個孩子,可那個孩子最后好好的,就算打官司,我也不會被判死刑,你憑什么給我判死刑。"
這話他覺得沒問題,他也覺得獅子園里的那件事情對他造不成生命威脅,可看著這個男人的眼睛,他竟然如同被扼住咽喉一般說出不話,而且,內(nèi)心里生出無限的恐懼!
這個男人沒跟他開玩笑,他若當(dāng)真說了一句假話,他會真的送他下地獄!
訓(xùn)獸獅意識到這一點兒,臉色立馬變了,往地上一跪,不等顧慕臻問話,他率先磕著頭,把地板磕的嘭嘭作響,一五一十地將整件事情給說了。
他說這事真跟他沒關(guān),是有人拿了錢讓他這么做的!
他還說那人保證這事牽扯不到他,等到事情發(fā)生后。他只要拿著錢遠走高飛就行了。
他說他只是拿錢辦事的,跟任何人都沒仇,也沒想故意害任何人,他只是貪錢,一時鬼迷心竅而已。
他求他們放過他。
他一邊說一邊嗑頭,樣子看的也真是可憐。
如果不是地上鋪了地毯,他的頭非磕出血來。
一個大男人,雖然沒有哭,但如此低三下四,磕頭告爺爺告奶奶的,足以看出他也確實沒什么能耐。
顧慕臻站在他面前,無動于衷,只在他說完后,問道:"也就是說,唐姜說的話都是真的,你收了一百萬,要害我的兒子?"
訓(xùn)獸師心想,那小孩兒居然是這個男人的兒子!
這個男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呀!
他到底干了什么糊涂事兒呀!
訓(xùn)獸師這回真心想哭了,他哭喪著臉道:"我是收了一百萬,但我不是沒害到你兒子嗎,他還好好的。"
顧慕臻冷笑,嗜血的聲音說:"你是還挺遺憾,嗯?"
"不不不!"訓(xùn)獸師立馬急忙擺手,說明自己壓根沒那種想法,"我的意思是,你的兒子安然無恙,我應(yīng)該還罪不至死。"
顧慕臻又是一聲冷笑,"是死還是活,那要看你的表現(xiàn)了。"
他抄兜立在那里,面色生寒,"給你錢的人是誰?"
訓(xùn)獸師苦瓜著一張臉,"我不知道。"
顧慕臻說:"你是真的不想活了吧?"
訓(xùn)獸師又急的趕緊解釋,"我真不知道他是誰。反正是個男的,用的公共電話給我打的電話,我也不知道他從哪里找來我的手機號碼,他還有我的銀行卡號!"
"他找到我的時候,我只當(dāng)他是神經(jīng)病,可轉(zhuǎn)眼我的銀行卡里就進了二十萬塊錢,我一看到那些錢,當(dāng)下腦子就熱了,問他要我干什么事情。"
"后面的你們也知道了,他讓我干的事情也不復(fù)雜,就是說在一個女人帶著一個孩子進了獅子園后,讓我想辦法激怒獅子,再趁機關(guān)上門。"
"我想著這事情簡單,我完全可以做,但若是牽涉上了人命,我也怕我有命拿錢沒命花錢,那人說我不用擔(dān)心,他說他既讓我做了,我就一定不會有事,他讓我買好機票,事情一旦發(fā)生,立馬離開。"
"我第一次干這事。也沒經(jīng)驗,聽他說的頭頭是道,我就放心了,于是也就那么干了。"
他一臉著急地道:"真的!我說的都是真的!我沒見過他,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他就給我打了兩次電話,兩次用的都是公共電話!你就是逼死我,我也沒辦法告訴他是誰呀!"
顧慕臻說:"不知道那個給你錢的男人是誰,總知道那個拉著孩子進獅子園的女人是誰吧?或者你知道我的兒子,所以才一眼就識出來他們就是你要實施計劃的對象,不然,你是怎么分辨該對哪一對游客下手的?"
這個訓(xùn)獸師能回答,他開口道:"我認識那個女的。"
顧慕臻冷笑勾唇,"是么,那你就認認。"
他們在這邊說話,那邊的吳錦易聽到這邊有聲音,也打算過來,被孫亦紫扯了一會兒,耽擱了一些時間,等快要走近,就聽到了顧慕臻和為獸師最后的那句對話。
孫亦紫原本不想過來,吳錦易還以為她不想面對顧慕臻他們,現(xiàn)在聽到了訓(xùn)獸師的話,吳錦易心想,孫亦紫不是不想過來,是懼怕過來吧!
因為訓(xùn)獸師認識她。
別墅很大,光一個客廳,占地面積都有一百多平米,就算吳錦易和孫亦紫走過來了,也隔著一小段距離。
隱約看到地毯上跪著一個人,還有旁邊的一個行禮箱。
顧慕臻他們的臉色如何,吳錦易暫時還瞧不見,但不用想,一定十分難看。
這件事情顧慕臻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吳錦易停住腳步,他在牽著孫亦紫,他能明顯感覺到孫亦紫的崩潰和絕望。
大概她也知道,她這一去,逃無可逃了吧?
吳錦易把她拉到跟前,看著她緊緊抓著他,沖他哭泣搖頭一副不要把她拉過去的樣子,他低聲道:"亦紫,說實話,你是不是故意要害顧續(xù)的?"
孫亦紫哭著又將他抱住,一個勁的說:"錦易。你不要逼我,你帶我走好不好?"
吳錦易冷笑,心想我?guī)阕撸?br/>
我能帶你走到哪里?
你以為溫家的勢力只在椿城,出了椿城,他們就沒辦法了嗎?
你以為顧家的勢力只在諜城,這事兒不是發(fā)生在諜城,他也拿你沒辦法了嗎?
還是你以為我會拋棄自己的家業(yè)和父母,拋棄自己的未來與人生,與你這樣蛇蝎心腸的女人在一起!
你憑什么以為我會為了你,能放棄一切,帶你遠走高飛?
你又憑什么以為,我有這樣的能力,帶你離開?
我沒能力,就算有那能力,我也不會做!
現(xiàn)在你有難,你有危險,你需要我,你才這么對我死心塌地,可若我真的帶你走了,你安全了,我卻一無所有了,你一定會拋棄我,另攀高枝!
忽然之間,吳錦易竟然對身邊的女人的本性一下子看的透透的,他這次連問都不再多問一句,直接扯開她,走到顧慕臻他們所在的地方,沖溫老太太說了幾句話,沖溫久展說了幾句話,又沖顧慕臻說了幾句話,然后走了。
孫亦紫見他竟然就這樣走了,瘋一般的跑過去要追他。
可剛奔到客廳轉(zhuǎn)角處,訓(xùn)獸師就看到了她,一蹦就跳起來,指著她道:"就是她!就是她!那人給我的照片就是她!說只要見到她領(lǐng)個小孩子進去獅子園了,就按計劃行事!"
"你們抓她問,她一定什么都知道!"
孫亦紫一聽,臉色瞬間慘白如紙,她瘋狂叫道:"不是我!不是我!我沒有!我沒有!"
她兩手抱住頭,像箭一般往門口沖,她不要呆在這里了,她要出去,她要回去,她要逃!
可顧慕臻不會給她離開的機會,眼神沖陳河一掃,陳河立馬走過去,扣住孫亦紫的手臂,把她又帶回了客廳,不管她怎么掙扎,怎么撕咬,陳河都沒松手。
被陳河帶回客廳之后,訓(xùn)獸師又指著她,"你裝瘋賣傻也沒用,做了就是做了,我只是開個門關(guān)個門。就拿了一百萬,你還要拐孩子進獅子園,危險性更大,肯定拿的更多。"
訓(xùn)獸師絲毫不為孫亦紫的眼淚所動,也不為她即將崩潰的情緒所動,他嘖嘖道:"女人就是手段多,做了壞事,流幾滴眼淚就覺得自己是委屈的了,是無辜的了,可到底是不是委屈,是不是無辜。你自己心里沒數(shù)嗎?"
孫亦紫不說話,只是搖頭,"真的不是我,我沒有要害顧續(xù),我沒有!"
她指著訓(xùn)獸師,"是你!是你污蔑我!我壓根不認識你!"
訓(xùn)獸師冷笑,"你沒做壞事,你這么心虛做什么?"
"我……"孫亦紫被問的一噎,正想說,"我沒有心虛。"
那邊的顧慕臻已經(jīng)很不耐煩了,冷著臉沖孫亦紫道:"讓你自己說。你肯定不會說了,那我就自己查!在我調(diào)查期間,你就先去牢里蹲一蹲吧!"
他一字一句森冷道:"要是這件事情跟你沒關(guān),你還能從牢里出來,可若這事確實是你做的,那你就永遠呆在那里,直到死亡。"
李以不在,李以還在公司,顧慕臻讓陳河放開孫亦紫,兩個人上了樓。
至于孫亦紫,當(dāng)然交由溫久展來處理。
溫久展摸出自己的手機,打了一個電話,不多久,就有警l車過來將孫亦紫帶走了。
就是那個訓(xùn)獸師,也被帶走了。
訓(xùn)獸師罵的不行,說他講了真話,憑什么還抓他進大牢!
沒人理他,不管他怎么怒罵,他還是被強行押上了警l車,連帶著他的行禮,也被扔到了車上。
吳錦易其實一直沒離開,他只是出了門,上了自己的車,但一直坐在車里抽煙,沒有走。
他眼睜睜看著孫亦紫被帶上警l車,被帶走。
孫亦紫哭著掙扎,像瘋了一般。
吳錦易狠狠地閉上眼睛,讓自己不要心軟,這件事情他不能插手,若孫亦紫無辜,他還可以為孫亦紫求求情,可若孫亦紫不無辜,他若求情。那便是幫兇之罪。
明知孫亦紫有罪,他還幫忙說話,只能讓外人以為他是非不分。
這樣的男人,如何堪當(dāng)大任呢?
再者,受害者是溫柔和顧續(xù),他幫了孫亦紫,那就變相的在與顧慕臻為敵,與溫柔為敵,與溫久展為敵,甚至是與整個溫家和整個顧家為敵,就是江家。也會自此視他為敵人,視他吳家為敵人。
那個時候,不說孫亦紫在椿城沒活路了,就是他,就是吳家,也在椿城沒了立足之地!
吳錦易一根煙抽完又抽一根,連續(xù)抽了三四根之后,他冷漠地壓下心底里那些對孫亦紫還沒有滅掉的感情,發(fā)動車子,離開。
他回去查孫家人在諜城所做之事,查陳河所言是不是真的。
孫亦紫和訓(xùn)獸師都被帶走之后,溫久展沖溫老太太說:"母親,沒事了,剩下的我和慕臻會解決,你先去看看顧續(xù)和溫柔,然后再去休息,不要因為這些事情累到了身體。"
溫老太太也確實疲憊,她聽了訓(xùn)獸師和孫亦紫的話,也看到了那兩個人說話時的樣子,她心里對整件事情已經(jīng)有了明確的了解,她知道以溫久展和顧慕臻的能力,一定會將那幕后拿錢買兇的人給揪出來。
她不再多擔(dān)心。知道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就行了,她沖溫久展擺擺手,"那你們解決吧,我上樓看看顧續(xù),就去睡覺了。"
"嗯!"溫久展讓張醫(yī)生扶溫老太太上樓。
等溫老太太和張醫(yī)生離開了,李嫂也跟著離開。
溫久展帶著唐姜,去了顧慕臻的書房。
顧慕臻正與陳河在說話,兩個人的面色都稍顯凝重。
溫久展和唐姜進來,看到他二人的臉色不好看,溫久展出聲問:"怎么了?這么快就查出了孫亦紫的罪行?"
顧慕臻眉頭擰緊,沉著臉說:"還沒有。但我剛剛跟陳河分析了一下,覺得孫亦紫害顧續(xù)的動機有兩個,一是她還記著被我趕出諜城的恨,想要害顧續(xù),以解心中的恨。"
"可她不是愚蠢透頂?shù)墓媚铮瑔尾徽f她這樣做是以卵擊石,勝算不大,就算勝算大,她也沒必要這么做,她一心想嫁吳錦易,在沒有嫁成功之前,她必不可能做這么吃力不討好還有可能會毀了自己一生的事情。"
"諜城那件事情已經(jīng)過去一兩年了,她如今在椿城活的很好,她就算還真有恨,也應(yīng)該為了吳錦易而化解掉了。"
"而且孫亦紫也不可能拿一百萬出來,買個兇手,來指認自己,她就算腦袋被豬踢了,也不會蠢成這樣。"
"所以如果不是她自愿這么做的,那么,她就是被人逼的。"
"這第二種可能,十分危險。我和陳河都不想往第二個想法上想,但又不得不想。陳河為什么會跟在溫柔和顧續(xù)身邊,這件事情我來之后便對你說過,那是因為肖政那邊傳出話來,說被滅的軍商聯(lián)盟的死對頭,被查出來還有一個漏網(wǎng)之魚,如今這條魚下落不明,是男是女不明。"
"我懷疑,今日獅子園里的事情便就是那條魚所為,訓(xùn)獸師和孫亦紫都是他的棋子和傀儡。"
說到這,陳河接話道:"要小心被滅口。我擔(dān)心訓(xùn)獸師和孫亦紫會在牢里被殺。"
溫久展面目陰沉。沖唐姜說:"給金少爺打電話,說明這件事情,一定要把孫亦紫和那個訓(xùn)獸師看緊了。"
唐姜趕緊說了一聲是,掏了電話就出去打了。
顧慕臻也拿了電話,打給薄京,說明了一下這邊發(fā)生的事情,以及自己和陳河的推測。
薄京瞇著眼問:"那條漏網(wǎng)之魚在椿城?"
顧慕臻說:"不確定,還沒深入調(diào)查,但如果真是那條漏網(wǎng)之魚在背后操控這一切,那就說明,他的目標(biāo)很可能是溫柔。"
顧慕臻跟那些人沒有關(guān)系,顧續(xù)也沒有,唯一有關(guān)系的就是溫柔了。
溫柔的父親,曾經(jīng)是那些人最恐怖最痛恨的人。
如果他們是沖著復(fù)仇來的,那找上溫柔,找上顧續(xù),并不奇怪。
過年的時候,在肖政的書房里,所有人都猜測過這條漏網(wǎng)之魚第一個會找上誰,猜測了很多人,唯獨沒猜過溫柔,卻不想,他第一個找的人居然會是溫柔!
薄京說:"如果真是這樣,那溫柔得回諜城來,椿城的防御系統(tǒng)不行,那里的人也沒有諜城的多,如果溫久容還在,我還不會擔(dān)心,但他不在了,如今諜城才是最安全的,那些人不敢輕易來諜城,就算來了,我也有辦法讓他們有來無回!"
顧慕臻沉聲說:"我會抽時間帶溫柔回去,但近期不行,顧續(xù)受驚了,我暫時不想讓他出去。我這邊先跟陳河調(diào)查,有什么訊息,第一時間通知你,你那邊再做應(yīng)對。"
"好。"薄京說完,又囑咐了幾句讓他小心一些的話,想到陳河在顧慕臻和溫柔身邊,薄京也稍稍安心,將電話掛了。
陳河要出去調(diào)查,溫久展攔住他:"如果真是那些漏網(wǎng)之魚。他們認識你,你出去不妥,孫亦紫那邊我自會派人去查,在椿城,沒有我溫久展查不到的人和事,你呆在溫家好好保護溫柔和顧續(xù),也保護好溫家的其他人,別的事情交給我。"
說完他就出去了。
正好唐姜那邊也打好電話,正準(zhǔn)備進來回復(fù)他,見他出來了,就上前說話。
溫久展一邊聽著一邊帶他下樓。二人一路出了別墅,上了車。
在車上,溫久展吩咐唐姜去徹查孫亦紫,故而,等去了溫氏企業(yè)大樓,唐姜就開始著手調(diào)查孫亦紫。
陳河與陳里樊聯(lián)系。
顧慕臻出了書房,去顧續(xù)的嬰兒房,江女士正抱溫憶歸出來,還沒伸手拉門,門被人從外面打開。
江女士見開門的是顧慕臻,沖他輕輕噓了一聲。"溫柔剛睡著。"
顧慕臻眼眸微動,輕手輕腳地讓開身子,讓江女士抱著溫憶歸出去,他輕輕關(guān)上門,走到屋里,走到床邊,看著床上緊緊抱著顧續(xù),睡的并不怎么踏實的溫柔。
顧慕臻脫了鞋子,上床,從后面將溫柔擁住,并將顧續(xù)也一并摟在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