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8章 找不到了
    直到確認(rèn)夏禾出事的那瞬,濃厚的愛意和渾厚的悔意交織著將穆北森淹沒,他心痛的幾乎無法呼吸,回憶起那灘血,想象著落水的痛苦,穆北森恨不得沖過去把那該死黑車司機一拳拳打死。
    他望著窗外濃重的黑色,抬頭試著尋找一絲星光,可直到眼角都酸澀,還是一無所獲。
    天又黑了,夏禾那邊有沒有消息?也許江邊有新的發(fā)現(xiàn)也說不定啊,穆北森拔了輸液針坐起來,給秘書打電話。
    那邊的秘書剛到家,看到他的電話只好接了起來。
    “我要去江邊,你馬上也過去,在那匯合?!?br/>
    秘書聽著電話里冷冰冰的聲音,差點一口氣換不過來?!澳驴偂傩菹⒁幌掳??這樣下去身體吃不消?!?br/>
    “不?!蹦卤鄙朦c不想聽到反對的話,直接掛了電話。
    他,只想立刻趕去江邊,很快,他坐著嘀嗒快車去了大橋底下,那邊的搜救隊仍然在忙,警察也在不停的搜尋。
    地上的血跡和周圍證據(jù)早就被警察取走關(guān)鍵后清理了,穆北森看著就臉色一白,恍惚間感覺夏禾的痕跡似乎不存在了一般。
    大家都在忙,沒人發(fā)現(xiàn)他。
    他走過去,挨個問了一遍,搜救隊和打撈隊的隊長連忙匯報情況——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
    穆北森臉色驟然慘白,嘴上仍然不肯松口:“繼續(xù)找,一定能找到!”
    “……”
    明擺著,這種情況是最糟糕的,人不是被江里的大魚吞了,就是被水草纏住,或者發(fā)生了更離奇古怪的事情。
    反正是撈不到也找不著的。
    可穆總看著肯定是瘋魔了,這會兒跟他分析事實,無異于是往槍口上撞,兩個隊長對視了一眼,不敢說什么,只好點了點頭。
    他們拿錢就干事吧,別的就不多嘴了,反正穆氏給的錢多,再找一年也沒問題。
    倒是警局的吳隊長過來聽到這話有些發(fā)懵,穆氏集團總裁被起訴離婚,夫人緊接著就出事,他們還把穆氏列為頭號有嫌疑的對象呢,沒想到穆總居然這么在乎夫人,不過……事情很難說,萬一是裝的呢?
    吳隊長和穆北森也聊了幾句,不動聲色的探了一下后,他跟穆北森承諾再找一天,一天之后再找不到,警力就要撤回了,也不能一直耗著。
    穆北森點了點頭,鄭重的和他道謝。
    正說著話,秘書趕來了,他頂著兩個濃厚的黑眼圈,無奈的望著穆北森雙眼的紅血絲,實在不知道怎么勸,只好道:“穆總,要不我們?nèi)ハ掠慰纯窗?,也許有人救了夫人也不一定?!?br/>
    穆北森想也沒想就答應(yīng)了,但凡有半點希望他都不想放棄。
    “哎……”秘書無言的嘆了口氣,希望此行能有點收獲。
    不然再這么熬下去,就算總裁能撐下去,他也受不了。
    想到下游有兩個村子,穆北森直接讓他叫了一百多人來,挨個拿了打印放大的夏禾十二寸彩照去詢問。
    穆北森自己也放下總裁的架子,拿著照片親自問人。
    一連三天,幾乎村里的小孩都問遍了,毫無所獲,穆北森看著聚集在一起匯報的手下,眼前不由發(fā)黑。
    他望著秘書,再一次暈過去,這段時間,他幾乎沒怎么吃飯,餓了就啃面包,渴了就喝礦泉水,閑了要處理擠壓的公事,辦完事幾乎就是夜里兩三點,想著夏禾迷迷糊糊的睡上四五個小時,醒了繼續(xù)各方打聽消息。
    就算是鐵人,也熬不下去。
    秘書再次把他送到醫(yī)院,自己也躺在沙發(fā)上結(jié)結(jié)實實睡了一天。
    穆北森醒來的時候,秘書已經(jīng)早半個小時醒來,還買了午飯,他盯著噴香的飯菜,第一句就是:“有消息嗎?”
    秘書搖了搖頭:“沒有?!?br/>
    穆北森眼前一黑,他深呼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然后拿起碗筷吃飯,他必須吃飯,只有養(yǎng)好精神,才有精力繼續(xù)找夏禾。
    夏禾一定不會有事,一定在哪里等著他,秘書看著他的樣子,終于松了一口氣。
    吃完飯,耐心的打完針,穆北森再次去了江邊。
    這次,打撈隊隊長和搜救隊隊長不得不來說出他們的判斷,“能找的地方都找了,能用的手段都用了,現(xiàn)在根據(jù)推斷……很可能,已經(jīng)到了長江黃河,或者不存在了……”
    穆北森聞言容色平靜,再沒有顯而易見的情緒波動,卻仍然吩咐:“繼續(xù)找?!?br/>
    見他如此,兩個隊長只好點頭:“好的?!?br/>
    穆北森走開了,秘書跟過去,見到他坐到車上的樣子,瞬間愣住。
    穆北森雖然面色平靜,但是雙手卻鮮血淋漓,很顯然,他用力的攥著拳頭,極短的指甲還把自己雙手抓破了,這得用了多大的力氣?
    “穆總……”秘書硬著頭皮開口,“不論如何,您要照顧好自己,有時候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夫人說不定在哪里等著您,如果您熬壞了身體,就再也沒人能保護照顧她了?!?br/>
    “……有時候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他把這句話喃喃重復(fù)了一遍,眼睛被注入了一絲神采,對,有時候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好。”穆北森扭過頭來,眼睛亮的驚人,“走,送我去穆宅?!?br/>
    秘書楞了一下,連忙開車送穆北森回家。
    漓江距離穆宅有些遠,車子開了大概一個小時才到。
    穆北森平靜的下了車,平靜的打開房門,前段時間充滿生氣的房子,如今只剩下看門的吳嬸。
    穆北森轉(zhuǎn)過頭,看到哪里,哪里就有夏禾的影子,或微笑的、或嗔怒的、或發(fā)火的、或吃飯的……
    他感覺大腦一下子塞滿了滿當(dāng)當(dāng)?shù)挠白雍退寄睿_步都挪不動了。
    他只好轉(zhuǎn)身,飛快逃離。
    繼續(xù)待著,只怕他要發(fā)瘋。
    必須做點什么,度過這個黑夜。
    酒吧。
    這里一片黑暗,唯有舞池五色的燈變換著,燈光轉(zhuǎn)換間,無數(shù)人在黑暗中釋放壓抑的情緒,或熱吻、或飲酒、或亂舞……
    秦耀東靠在二樓扶欄邊,身體微微前傾,冷冷地看著發(fā)瘋灌酒的穆北森,一臉頭痛的呵斥:“你又是這樣,每次有事,就拉著我出來,不是一言不發(fā)的喝酒,就是發(fā)瘋的搞事,發(fā)生什么也不和我說……”
    穆北森根本不理他,拿起酒瓶仰頭一飲而盡。
    為什么他要這么蠢?明明夏禾啊,為什么他認(rèn)成姜婉?
    如果不是認(rèn)錯人,這一切都不會發(fā)生。
    夏禾……那原本就是屬于他的姑娘,是他一個人的陽光。
    現(xiàn)在她到底在哪?
    “小禾……”
    穆北森叫出藏在心里很久的稱呼。
    淚水劃過眼角,辛辣的酒水灑在臉上。
    穆北森眼前突然模糊的出現(xiàn)一個身影——那是夏禾!
    她坐在他面前,笑吟吟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