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分歧
95年,港臺娛樂仍舊領(lǐng)先大陸一大截,大家都喜歡購買明星的貼紙。像大塊頭李為,他喜歡袁潔瑩和葉蘊儀,袁潔瑩是憑著開心鬼系列紅火的,青春靚麗的形象,一直很受中學生追捧。袁潔瑩,司弦也有印象,據(jù)說她和一個姓阮的名媛談了七年的戀愛。葉蘊儀,司弦倒是沒什么印象了,早早結(jié)婚,早早過氣了,后來丈夫又是出軌又是拒給孩子的撫養(yǎng)費。方少夫喜歡的是周慧敏,她做了倪匡的兒媳婦。這些明面上的人,司弦大多也是見過面,只是不怎么熟絡(luò)而已。不是一個圈子的人,談?wù)摰臒o非是投資還是投資。這是一種很奇妙的體驗,當你在說一個當紅的明星,而你卻能預測到她后來的落魄時,對方所有的事情閃回在你的腦袋里,有一種你掌握他人命運的感覺,如果沒有她的重生,所有人便是按部就班地大起大落,而現(xiàn)在她重生了,目前也只有她一個人重生了,她是這個世界的異數(shù),她做什么都可以改變這個世界。當然如果是上輩子的她,肯定想施展一番抱負,而現(xiàn)在,過盡千帆皆不是,她現(xiàn)在只想守著資鈞甯。陪著她一起度過今天和未知的明天,上一世,她欠了她的小甯一生。
比起李為和方少夫鐘愛的影視明星,資鈞甯更喜歡歌手,比如鄧麗君和現(xiàn)在的楊鈺瑩。放學過后,兩人一同回家,資鈞甯慢慢地走著。
“齊哥去廣州談DVD的合同了。”
“好厲害!”
“他叫我們?nèi)V州玩,那里可熱鬧了,離香港很近呢。”司弦說,“嗯等我們上大學,香港也要回來了,我們可以一起去那里見大明星。”
“大明星哪有說見就能見到的。”資鈞甯眨了眨眼睛,輕輕地笑著。
“我會帶你見到的。”
資鈞甯仍然笑著,也沒回答司弦,司弦一直偷偷瞄著身邊的資鈞甯。她想她改不掉的一個毛病,就是一看到資鈞甯,便胡亂地承諾。她圖一時痛快,卻想不來兌現(xiàn),小甯一定很煩她這樣。
過了一會兒,資鈞甯輕輕哼起了鄧麗君的《我只在乎你》。
任時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司弦的耳朵一動,她有多久沒有聽到這首歌了,資鈞甯離開人世后,司弦反復的聽她喜愛的歌,看她喜愛的書,想留住她給她的回憶和念想。情歌再怎么動聽,也不如情人的輕聲低語。
“小甯。”司弦喊了一聲。
“嗯?”資鈞甯看著她,有些臉紅,“我是不是打擾你想事情了?”
“沒有。”司弦喜歡聽資鈞甯哼歌,她還能回憶起資鈞甯在廚房哼歌做飯的樣子。“你唱歌真好聽,可以給我唱一首嗎?”
“司弦,你別取笑我。”資鈞甯的臉頰更紅了。
“真的。”司弦說,她低頭,鼻頭一酸。她好久好久都沒有聽到這首歌了。
資鈞甯抿了抿嘴,她有時候會很奇怪司弦的神情,怎么會有這么難過的神情?
“如果沒有遇見你,我將會是在哪里……”
司弦有關(guān)注鄧麗君的事情,她也托齊哥幫她搜尋鄧麗君的最近狀況。去年12月30日,鄧麗君重感冒伴隨支氣管炎導致呼吸困難在泰國清邁蘭姆醫(yī)院住院治療。1995年春節(jié)期間,鄧麗君回臺灣與家人團聚,配合使用支氣管擴張噴劑,治療感冒伴隨支氣管炎引起的呼吸困難。如果沒有記錯,鄧麗君是5月8日過世的,司弦記得很清楚,資鈞甯眼睛紅了一周。鄧麗君因為長期感冒未愈伴隨支氣管炎引起支氣管哮喘發(fā)作,由于交通堵塞延誤救治時間和使用支氣管擴張噴劑過量,致使腦部重度缺氧和心臟停頓,在泰國清邁蘭姆醫(yī)院搶救,因為錯失有效救治時機以致?lián)尵葻o效逝世。她這個時期需要去泰國,司弦已經(jīng)判斷好鄧麗君在哪里了。
司弦大概記錄了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情,比如劉姨和二叔家的大姑娘,劉姨對她有贈飯之恩,大姑娘和她有手足之情,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們離開人世。
蝴蝶效應(yīng),不知道是不是司弦的做法,未來確實發(fā)生了一些改變,比如陳諾獎學金的設(shè)立者,陳諾,據(jù)說要應(yīng)邀成為學校的副校長,而這個副校長本來是該由一個資歷比較老的年級主任擔任的。年級主任到了退休的年齡,這個副校長的職位,學校也像是給一份榮譽的歸屬感,而且還可以晚退休幾年。
一把年紀的年級主任在一次廣播例會上哽咽了,“本來還想多陪同學幾年的……要退休了……”
這個樣子很快就激起了學生們的同情心,又有人放出風聲,說是校長收了陳諾的錢,才去教育局給陳諾申請的。十幾歲的學生是最容易受到影響的,很快在“有心人”的引導下,越來越多的學生向校長抗議,校長起初是無視了這些學生,在周會上宣布了陳諾任職的消息,學生們自然是氣不過,激進一點的甚至用罷|課來威脅校領(lǐng)導。在學生們一邊倒的鼓舞下,不光李為也去參與了,連資鈞甯也有些搖擺。
不想上課的學生更是無法無天,隨著那些罷|課的學生圍堵在校門口,到后面像是滾雪球般,校長的惡評越來越多,資鈞甯也跟著大隊伍走了。他們準備去教育局,司弦從辦公室回來,班上的人幾乎都走光了。糟了,近些年來一直都很抵觸學|潮,上頭狠下心,是不管“責不罰眾”的,司弦趕緊跑了出去攔同學。
同學們沒走多遠,司弦拉住了本班的隊伍,嘈雜聲中根本沒有人聽司弦的話。現(xiàn)在他們就像被洗腦了一般,喊公開自由。無奈之下,司弦只好拉住了資鈞甯,“你不能去,和我走。”
資鈞甯低著頭,似乎不愿意回去。
“你現(xiàn)在還不懂,小甯,跟我回去,我不會害你。”司弦焦急地說。
“本來就應(yīng)該孫老師當副校長的。”資鈞甯還沒有開口,她身邊的人便跳了出來, “他為學校做了這么多的貢獻,培養(yǎng)了這么多的優(yōu)秀的學長學姐。”
“司弦你是陳諾獎學金的獲得者,自然是向著他說話。”旁邊的同學也跟著附和。
“你們到底圖個什么?公開?自由?某些人就圖你們頭腦發(fā)熱,拿你們當槍使。大家讀書都不容易,一大家子人才供出一個,拿自己的前程趁了別人的心意,你們對得起誰?”司弦冷笑地說道。
“馬屁精。”也不知道誰在人堆里悶聲說了司弦一句。
活了幾十年的司弦自然是看不得這一個個十幾歲的小年輕,她將資鈞甯硬拉出了人潮。
資鈞甯看著司弦,無聲地撥開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