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第81章
繼鸞有點(diǎn)不知道該怎么面對楚歸。
送了少揚(yáng)出城,繼鸞一刻也不敢耽擱,飛奔著趕回,回來的路上把事情匆匆想了一遍,原來不敢相信鄒家父子所說的祁鳳真是神風(fēng)大盜,但是隔了這一陣兒人也冷靜下來了,又重想了一遍,繼鸞覺得一顆心涼透了。
繼鸞知道神風(fēng)大盜是祁鳳這件事八成沒跑了,她可以不相信所有人的話,但是不會看錯楚歸。
楚歸那種態(tài)度,聽聞歐箴一行人來時候的舉止,繼鸞回想著,發(fā)現(xiàn)很多被自己忽略的細(xì)節(jié)。
不知為什么,繼鸞竟覺得自己很了解楚歸,倘若今日這些人是來誣告的,以楚歸的性子,絕不會讓他們就這么輕輕地走了。
繼鸞又氣又急:因?yàn)槠铠P的膽大妄為,也因?yàn)槌w的“知情不報”。
繼鸞能猜到這件事三爺肯定是知情的,并不是從他從容應(yīng)付鄒氏父子這點(diǎn)上來說,實(shí)話說他本就是個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角色,繼鸞覺得他知情的原因,是因?yàn)樯耧L(fēng)大盜在錦城鬧得滿城風(fēng)雨,卻無人知道他的真實(shí)身份?就算是別人不知道,楚歸又怎么能不知道。
他是錦城的地頭蛇,錦城出了那一號厲害人物,他怎么會安心?現(xiàn)在回想以前,祁鳳本來不甚喜歡他的,可是不知從何時開始,竟不再見祁鳳敵對楚歸,其中原因,自然耐人尋味。
繼鸞無法相信楚歸居然對她瞞著這件事,這種震驚,甚至跟祁鳳是神風(fēng)大盜的事實(shí)來的同樣讓她無法接受。
心里頭有些憤怒,又有些酸楚。
若是在以前,繼鸞自然不會將這件事輕描淡寫揭過去,起碼要質(zhì)問一下楚歸,為什么竟然坐視這件事發(fā)生,卻一絲一毫也不透給她,她才是祁鳳的親人啊……
可是在另一方面,三爺?shù)拇_也沒有這個義務(wù)告訴她,繼鸞知道。
但繼鸞無法張口質(zhì)問楚歸的另一個原因,卻是……
看著他依舊蒼白的臉色,那垂著的手臂……他費(fèi)盡心思地應(yīng)付了那些人,原紹磊,楚去非,鄒氏父子……沒一個省油的燈,從昨天到今天他想要安然歇息會兒都不成,此一刻,看著她進(jìn)門,他竟然露出了笑容,似是看見了她而心生喜悅的笑。
這樣矛盾的一個人,讓繼鸞覺得心酸。
所以她僅僅只是難堪地將頭轉(zhuǎn)開去不敢看他,淡淡地說了那句話。
但是對楚歸而言,這句話的意義顯然十分重大。
楚歸猜得到繼鸞明白他把祁鳳的事“知情不報”了,但是她居然能在這一刻說出這樣這句話來,那便也是關(guān)心他的。
楚歸剛要搭腔,繼鸞忽然道:“我去看看祁鳳……”她不等楚歸開口,急急地便上了樓。
楚歸轉(zhuǎn)頭看她離去,略覺遺憾,帶站了會兒,便嘆:“祁鳳啊,不是姐夫不幫你……你自求多福吧。”本來想功成身退的,忽然間想到祁鳳房里還有個人,楚歸心里一緊張,想了想,便也跟著上了樓。
繼鸞推開祁鳳房門之時,柳照眉正在給祁鳳的肩膀上藥。
繼鸞見了這情形,原本在嘴角的那些話忽然煙消云散,急忙沖過來:“怎么了!”
柳照眉轉(zhuǎn)頭:“你回來了,祁鳳傷著了……”
神風(fēng)大盜中了槍,繼鸞聽鄒家兩個說過,但當(dāng)時她驚極心亂,對這話半信半疑,加上楚歸曾說祁鳳好好睡在房里,她便強(qiáng)自按捺,并未立刻就跑上樓去看祁鳳,不然反會引得在場之人懷疑。
此刻繼鸞忽見祁鳳這模樣,心中火燒火燎,急忙上前,先看一眼祁鳳,見少年的臉色同樣雪白,但精神倒不算極差,先放了一半的心,輕輕又把綁著傷的紗布揭開一點(diǎn),頓時倒吸一口冷氣。
“你怎么……”繼鸞又心疼又著急,剛要呵斥,祁鳳垂著頭,黯然道:“姐,我做錯了事,你罰我吧。”
繼鸞一皺眉,反倒是說不出來了,柳照眉輕輕拉了拉繼鸞:“事情你都知道了?”
繼鸞對上他的雙眸,明白柳照眉怕也知情了,便黯然一嘆,看向祁鳳:“真的是你?”
祁鳳道:“姐,我不會狡辯,只求你別生氣,你打我罰我都行。”
繼鸞眼中發(fā)熱,竟說不出話來,柳照眉道:“祁鳳年紀(jì)小,有時候做事未免缺了章程,繼鸞,你別著急……祁鳳先前說他已經(jīng)知道錯了,他也是不忍心那些人病餓而死才冒險的……”
繼鸞道:“那么他就不知道我會擔(dān)心嗎?”她不忍看祁鳳的傷,對她來說,從小到大雖然總是罰他,卻不曾動手打過他,這樣寶貝的一個人,若是那槍子兒再歪一點(diǎn),此刻他就站不到她跟前了,繼鸞想想,一陣的后怕。
柳照眉道:“他知道,他方才也說了,祁鳳,你快跟你姐說……”
繼鸞心頭的怒氣翻涌:“不用說了,有什么用?該發(fā)生的已經(jīng)發(fā)生了,人家都找上門來了,陳祁鳳你真能耐的很,今日若不是三爺在,你現(xiàn)在還能在這兒跟我說話?你想讓我怎么做?”
她終于忍不住,先是跟柳照眉說,后來便直接轉(zhuǎn)向祁鳳,又痛又怒,那眼中的淚刷地涌出。
祁鳳坐不住,從床上翻滾下來,拉住繼鸞的袖子便跪了下來:“姐,我錯了,我錯了,求你別氣……”少年也不知道該怎么說好,他無法辯解自己所做過的一切,也不承認(rèn)那是錯的,甚至?xí)r光倒回的話,他依舊還會那么做的,就像是繼鸞要照顧他一樣,他看著那些陌生的受苦的人,也絕對不會無動于衷。
但是他當(dāng)真是對不起繼鸞,繼鸞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護(hù)著他衣食無憂,他卻自己給自己找了一身的麻煩,甚至受了傷,惹了大禍,若是出了事,繼鸞該怎么辦?……他不是沒想過,只是無法控制自己去做那些事。
繼鸞站著,任憑祁鳳跪在身側(cè),她將頭轉(zhuǎn)開,不讓祁鳳看到自己的臉,但淚卻流個不停,陳繼鸞從來不是個軟弱的女子,從小到大流淚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但是這一刻卻怎么也忍不住。
氣祁鳳不知天高地厚,疼他受了傷還差點(diǎn)喪命,同時又懊悔自己的后知后覺。
祁鳳拉住她的手,卻被她甩開,祁鳳卻張開手將她的腿抱住:“姐,你打我吧,你打我吧……”哀哀地哭告。
柳照眉在旁邊看到這里,便道:“不要亂動了,傷口都要裂開了……”雖然是說祁鳳,眼睛卻是看著繼鸞。
繼鸞聽了這話,輕輕一顫,抬手將臉上的淚擦了擦,才又恢復(fù)了那種淡淡的神情,回頭來看了祁鳳一眼,見他跪在地上,滿臉的淚,可憐之極的模樣,心疼之余心也又軟了,急忙去看他的傷,心軟了嘴里卻還硬:“哭什么!你自己胡作非為的時候不是很威風(fēng)么!”
祁鳳吸著鼻子,眼睛發(fā)紅,哽咽著:“姐……我不敢了,再不敢了,你別生氣。”不敢了,看到繼鸞這幅模樣,他不敢再任性而為,傷了自己是小事,她是他最敬愛的姐姐,傷了她,他實(shí)在無法想象。
繼鸞的手抖了兩抖:“不用說得好聽……起來,滾到床上去!”
祁鳳卻搖了搖頭:“姐、姐不原諒我,我就不起來……”
繼鸞喝道:“閉嘴!”
柳照眉在旁溫聲道:“祁鳳,你還不懂嗎,你姐已經(jīng)原諒你啦,你都說不敢了,以后別再鬧出事來傷著自己就行,快起來吧……到床上歇會兒,把傷好好地處理一下。”
祁鳳眼巴巴地看著繼鸞,繼鸞看他一眼,又轉(zhuǎn)開目光,祁鳳見狀,才慢慢地起身,柳照眉扶著他:“姐弟兩個,有什么解不開的?先前你沒回來,祁鳳怕的什么似的,瞧他的樣,中槍都沒這么怕的。”
繼鸞咬了咬唇:“傷處理過了?”
祁鳳點(diǎn)頭:“嗯……”
繼鸞心里頭有些亂:“柳老板幫的忙?”
柳照眉看一眼祁鳳:“幸好這孩子命大,自己先處理了一下才沒失血過多……”
祁鳳身為“神風(fēng)大盜”,自然是“來無影去無蹤”,他只是個少年,身形瘦削,身法又靈動,飛檐走壁,行動十分敏捷,因此才給人留下這么一個外號。
加上祁鳳又小心謹(jǐn)慎,會以面巾蒙著臉,因此從沒有人看過他的真面目,一直到昨晚。
祁鳳這一次去的,是鄒家,因?yàn)樵u公子在學(xué)校有點(diǎn)沖突,祁鳳也有點(diǎn)公報私仇的意思,想要教訓(xùn)一下這些人,誰知道卻看到了令人驚訝的一幕。
當(dāng)時祁鳳已經(jīng)摸到了幾件值錢之物,正要離開,卻見鄒公子拉扯著一個人不放手,那人怒喝之下無效,抬手便打,鄒公子吃了一個巴掌,頓時暴怒,原先的幾分客氣蕩然無存,罵了幾句不堪的,居然又動起粗來。
跟鄒公子對上的那個人倘若是個尋常的倒也罷了,卻偏偏是林市長的千金,也是祁鳳的相識林瑤。
林瑤被鄒公子拉著,動作間,衣裳也被撕裂了,祁鳳看到之后,忍無可忍,格外之怒,從窗外躍進(jìn)來,踢出一個花瓶,正中鄒某人身上。
鄒公子見有人躍進(jìn)來,反應(yīng)倒是迅速,捂著手臂倒退回去,一邊扯著嗓子叫道:“有賊!來人啊!”來不及拉扯林瑤,呼喊著往門口跑去。
林瑤跌在地上,又羞又氣,祁鳳將她抱起來:“你沒事嗎?”
林瑤有些驚訝地看向他,眼底還帶著驚懼,祁鳳才醒悟過來,急忙放開她,壓低了聲音喝道:“趕緊離開這里!”
林瑤站起身,遲疑道:“你……”
這一會兒,門外已經(jīng)沖進(jìn)許多鄒家的保鏢,頓時之間亂槍發(fā)射。
林瑤到底是個嬌小姐,見狀有些驚呆,竟站在原地不動,祁鳳眼疾手快,用力將她推開,這功夫,手臂上卻中了一槍。
林瑤被他一推才反應(yīng)過來,見那些保鏢逼得緊,她靈機(jī)一動,便大叫一聲:“他還有同伙去找專員了,不要中了他們的調(diào)虎離山計(jì)!”
幾個保鏢一聽,有人面色大變,急忙往回跑,林瑤趁機(jī)叫道:“你快走!”
祁鳳看她一眼,林瑤道:“我的人跟在下面,這么一鬧就上來了,別擔(dān)心我!”
祁鳳這才縱身躍出了窗戶,這功夫,外頭的保鏢又給鄒公子罵罵咧咧地趕回來了,林瑤趁機(jī)沖過去,兜頭給了鄒公子一巴掌,罵道:“姓鄒的!我要你好看!”
鄒公子愣了愣,捂著臉捉住林瑤的手臂:“賤貨!你找死嗎!”
林瑤拳打腳踢,叫罵不已,擋在門口,幾個保鏢驚了驚,又耽擱了點(diǎn)兒時間。
這會兒林瑤的貼身護(hù)衛(wèi)果真也跟著上來,見鄒家一片混亂,趕緊先護(hù)著林瑤離開。
繼鸞聽了柳照眉的轉(zhuǎn)述,便看祁鳳:“就是這樣?”
祁鳳點(diǎn)頭。繼鸞也不知要說什么好:“那么林小姐也知道了?”
祁鳳遲疑:“我……我不知道、她、她知不知道,我沒對她說過……”
繼鸞抬手摸了摸額頭:“算了,先不想這些,你先好好地歇會吧。”
祁鳳抬手拉住她的衣袖:“姐……”
繼鸞垂眸看他:“行了,睡會兒吧。”語氣已經(jīng)放的柔和許多。
祁鳳眨了眨眼,果真乖乖地躺平,繼鸞拉起被子替他蓋好了,祁鳳閉上眼睛,又睜開,看到繼鸞之后,才又閉上,如此幾番,終于真的安靜睡著了。
繼鸞看祁鳳睡著了,才起身走到門口,柳照眉跟著走過來:“真的不氣了?”
繼鸞苦苦一笑:“本來很氣,可是看他這個模樣……細(xì)細(xì)想想,也是我的錯,我要是對他上心點(diǎn)兒,又怎么會一直到事發(fā)了才知道……”
柳照眉輕聲道:“常言道,當(dāng)局者迷,你別太自責(zé)了,而且祁鳳其實(shí)也不算小孩子了,倘若只是小孩兒,這就是件好玩的事,但是他所做的那些……實(shí)在讓許多大人都自愧不如。”
繼鸞無奈笑笑:“柳老板,你別安撫我了,也不用替他說好話,……先前我進(jìn)門時候你假意替他看傷,就是為了不讓我為難他吧。”
柳照眉低低咳嗽了聲:“你看出來了?”
繼鸞垂頭:“本來不知道的,但是看祁鳳的傷已經(jīng)處理好了,就才想通……”低低說了這一句,忽然想到一件事,抬頭細(xì)細(xì)看了看柳照眉,見他臉上果真帶著淡淡地倦容,便道:“你一晚上沒睡?”
柳照眉怔了怔,忽地笑道:“是了,還真是如此,我自己都忘了。”
繼鸞想想,合著昨晚上數(shù)她自己睡的最多,楚歸睡了一小會兒,祁鳳自己也忙得翻天覆地,柳照眉卻是實(shí)打?qū)嵉匾豢桃矝]有合過眼吧,但幸喜他是安然無恙的。
繼鸞忙道:“柳老板,你要不要回去?好好地歇息歇息……”
柳照眉望著她,竟舍不得移開眼睛:“我不累……”如果讓他站在這里,就這么永遠(yuǎn)地看著她的話,他絕對不會感到累的。
繼鸞呆了呆,對上他的眼睛,才感覺到一絲異樣,手指不由地細(xì)微發(fā)抖。
柳照眉看著她的眉眼,喉頭一動,雖然知道不可以,但是卻仍然無法控制般地,抬手便要撫向她的臉頰。
忽然之間,門外傳來好大一聲咳嗽。
柳照眉身子一僵,那手也僵在了半空。繼鸞醒悟過來:“柳老板,我、我送你回去吧?”
柳照眉當(dāng)然是求之不得的,但是門外那聲音卻說:“老九,安排幾個人,好生送柳老板回去。”
繼鸞愕然,而后略覺尷尬,柳照眉卻極快地恢復(fù)了淡然神情,微微一笑,同繼鸞說道:“三爺便是周全。”說罷,這才轉(zhuǎn)身出門。
繼鸞見柳照眉出外,回頭看看祁鳳,便也跟著出去,果真見楚歸站在外頭走廊里,距離門口幾步之遙,柳照眉背對著自己,似在跟他說話。
很快地,柳照眉邁步往外走去,繼鸞往下看,果真看老九站在樓梯口等候著,柳照眉下了樓,腳下一頓又看上來,望見繼鸞的時候,便一笑點(diǎn)頭示意,隨即便邁步出門去了。
一直到他出門去了,繼鸞才聽到耳畔有個聲音冷冷說道:“看夠了嗎?”
繼鸞回頭,看到楚歸站在身旁,一臉不悅。
繼鸞道:“三爺,你怎么沒去睡?”
楚歸哼道:“我的人都要跟別人跑了,我睡的能安穩(wěn)嗎。”
繼鸞吃了一驚,而后皺眉道:“三爺,你在說什么。”
楚歸走過來,握住繼鸞的手腕:“你跟我來。”
繼鸞道:“干什么?”
楚歸拉著她,便走向自己的房間,繼鸞不想跟他爭執(zhí),便任他而為,楚歸將人帶到自己房中,把門一關(guān),便來親她。
繼鸞抬手抵在他沒傷的那邊兒胸前:“三爺。”
楚歸索性攥住她的這手,放在唇邊就吻下去,熱熱地唇貼在上頭,稍微有點(diǎn)濕濕地。
繼鸞一驚,忙抽手回來,楚歸趁機(jī)將她攔腰抱住,不依不饒便道:“你別想跑,三爺要定你了,可是你總這樣,讓我很不放心,……鸞鸞,我們成親吧!”
繼鸞大為意外,且又震驚,慢慢地臉熱:“三爺,你糊涂了嗎?”
楚歸道:“三爺才沒糊涂,說的都是掏心窩子的話,只要你答應(yīng)一聲兒,明兒我們就舉行婚禮!我今兒跟大哥也都說了……很快讓他抱上小侄子……”
繼鸞啼笑皆非,本想掙開,可是他抱得十分用力,勉強(qiáng)震開他的話怕又傷到他,繼鸞擔(dān)心地看著他的手臂,心想三爺跟祁鳳一樣都不是讓人省心的主兒,便按捺不動如木樁子,任憑他抱著,只耐心道:“三爺,你先放開我,有話好好說。”
“不行,”楚歸深思熟慮道,“我得趕緊地生米煮成熟飯才安心,鸞鸞,鸞鸞……”他甜甜蜜蜜喚了兩聲,低頭便親向繼鸞臉上。
繼鸞急忙扭頭,但到底給他親在鬢邊上,楚歸親了兩下,低聲又道:“鸞鸞,我想要……”最后一個字吐的低低地,卻更纏綿入骨,熱乎乎地氣息都鉆到繼鸞耳朵眼兒里去,撩人似的。
繼鸞尷尬之極,竭力鎮(zhèn)靜,咳嗽了兩聲,盡量正色道:“三爺,你有傷在身,先放手。”
“傷好了就可以嗎?”他柔聲問,垂眸凝視著她的眼睛,他的心跟唇瓣一樣蠢蠢欲動,在她臉紅耳赤地想要說出拒絕的話之前,他先發(fā)制人用力而準(zhǔn)確地吻上了她的唇。
終于找準(zhǔn)目標(biāo)的感覺令三爺欣慰而心安,享受著那軟軟香香的觸感,懷中抱著實(shí)實(shí)在在地這人,三爺魂魄蕩漾,呢呢喃喃含含糊糊道:“但是這點(diǎn)兒小傷也不妨礙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