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陰差陽錯
侯昊想起昨天晚上,許可依給他展示那些牌子的溫馨場面。終于意識到,不管之前發(fā)生過什么,至少,她對他有愛。
有什么豁然開朗,他真想罵自己是個笨蛋。
他轉(zhuǎn)身跑開了,開始在園區(qū)各處焦急地尋找許可依。
許可依并沒有走遠,她正在水世界的池邊,和白鯨悄悄話,“你不喜歡我?那你干嘛要親我呢?親完了,就跟我裝酷,你說你渣不渣啊?不喜歡我,你就直說嘛,我又不會死纏著你,人家也是要臉的好嗎……”
侯昊松口氣,走過來,在一邊笑嘻嘻看著。
“誰說我不喜歡你?”
許可依嚇一跳,“你啥時候來的?”
侯昊過去拉她的手,被甩開了。他也不生氣,誠懇地說,“我想帶你去一個地方。”
許可依好奇,“哪兒?”
“我家。”
“去你家干嘛?見父母啊?太早了吧?”
侯昊似乎下了很大決心,眼底是灼人的堅定,“下一班船,十分鐘后出發(fā)。”
侯昊轉(zhuǎn)身走,許可依不得不跟上。
她還沒答應呢,這個家伙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侯昊家,燭光搖曳,氣氛浪漫溫馨。
許可依吃著他親自下廚的大餐,“廚藝,就是得講天賦,我在家,連個方便面都泡不明白。”
侯昊給她夾菜,眼底是愛意滿溢,“愛吃就多吃點。你太瘦,到冬天,會被風吹走的。”
“要不,你到北京開個飯館得了,我出錢,占一半股份,你就負責后廚。經(jīng)營,地方都不用太大,幾桌就行,海南私房菜,光靠圈里人就不少賺。”許可依興致勃勃地建議。
“可我討厭北京,聽到這兩個字我就腦袋疼。”侯昊有些為難,“是不是覺得我有點不識好歹?”
許可依搖搖頭,“其實,我能理解你的感受。”
侯昊心頭一暖,“真的嗎?”
“在北京,沒錢,沒資源,會舉步維艱,對大部分北漂來說,確實很難。你吃的苦,受的罪,我也或多或少經(jīng)歷過一些。也算運氣還不錯,最終從千軍萬馬里殺出來了,你沒堅持住,被淘汰了,心里不爽也很正常。”許可依感同身受。
“我對現(xiàn)在的生活,很滿意,不打算改變。你沒不高興吧?”侯昊小心翼翼地說。
許可依一愣,不解,“我為什么要不高興?”
“我還以為,你會想方設法勸我去北京呢。”侯昊大大松了一口氣。
許可依警覺,這個家伙該不會覺得,她是個控制狂?她湊近,眸光銳利地看著他,“是什么讓你有這種錯覺的?”
“我今天見到高俊裕了,他跟我說了很多。他想去科蒂斯音樂學院深造……我覺得他也挺可憐的。”侯昊話還沒說完,一邊的許可依豁然起身。
“那是我跟他的事兒,我覺得,跟你好像沒啥關系吧?”許可依臉色沉下來,重新審視眼前的男人。
“你干嘛那么心虛?”侯昊小聲嘀咕。
許可依氣樂了,心虛?哈哈,真逗,心虛?這事的來龍去脈他都不知道,隨便聽一耳朵,就來指責她,他以為自己是誰呀?
解釋都不想解釋,許可依拿起包沖出去。
侯昊愣住幾秒反應過來以后,也跟著追出去。
海邊的夜色很美,她的心情卻不并美麗,一路漫無目的的游蕩,一直到碼頭,此時船沒了,聽著海浪聲,她的心情很沮喪。
忽然,從遠處傳來歌謠,回頭,變色。一盞盞孔明燈緩緩升空,充斥了夜空。
許可依呆呆地望著天空。
這時,一個男子低沉磁性的聲音從背后傳來,“早些年,島上沒有燈塔,每次男人們出海打漁,快回來的時候,各家各戶都要放孔明燈,指引親人們回家。茫茫大海上,燈就是家的方向……”
許可依后退幾步,皺眉看著他,“喂,你離我遠點。”
侯昊老老實實地離遠了,可還在繼續(xù)說,“后來,有了燈塔,就只有特殊的日子才會放燈。”
“今天是什么日子?”許可依聽得有趣。
“有新媳婦上島。”
“誰是你媳婦?”許可依瞪大了眼睛。
侯昊笑起來,“你想多了,不是你,今天接的是叔的長孫媳婦,是從福州嫁過來的……”
許可依冷哼一聲,心底卻是有點失望。這個笨蛋,不解風情。
“最晚一班船是九點半,到時我送你回去。”
“你走開。”
侯昊看出她還生氣在,也不勉強只靜靜的陪著她。
許可依沉默片刻,忽然開口,“如果你前女友忽然找我,拼命詆毀你,然后我問都不問,就信她的,你氣不氣?”
侯昊有些不好意思,認真道歉,“這種情況,不會再發(fā)生了。”
夜色很美,他走到一旁的小攤上,買了兩盞孔明燈,遞給許可依一個,說,“寫上心愿,一起放了?”
許可依點點頭,背對侯昊寫字,把燈點燃,放上了天空。
侯昊好奇,“你寫的啥?”
許可依神秘地說,“說了就不靈了。”
她寫的是,愛我者,我必恒愛之。
“能答應我一件事嗎?”許可依開口,“如果有一天,輪到我上島,除了放燈,還要煙花、紅毯,紀梵希高訂,還要抬大轎,少一個人都不行。”
侯昊的心一下子軟得一塌糊涂,“你這是,在跟我求婚?”
許可依擰了他一把,“想的美。”
侯昊微笑,伸過手去,握住她的手,只覺她手很冰冷,卻沒有掙開。
二人依偎著眺望孔明燈,歌聲美妙,余音裊裊。
一直到快凌晨,二人才戀戀不舍地離開。侯昊開車,許可依在副駕駛。
“其實,我并不反對老高去讀書,對藝人來說,偶爾的休息和充電,能改善情緒和工作狀態(tài),可是,那個學院的邀請函,只是個幌子。”許可依還是沒忍住,將事情來龍去脈解釋說,“當時他身邊有一群富二代,每天開跑車,混夜店,泡妞,那封邀請函,在校時間只有三周,可他跟我請了半年的假,你可以想象一下,我沒在身邊,那么一幫混子在美國,會發(fā)生什么?酗酒,我都無所謂,就怕他吸毒。”
侯昊震驚得下巴快掉地上,“不至于吧?”
許可依攤手,“他玩?zhèn)€植物大戰(zhàn)僵尸都能上癮,更何況毒品。但凡出點事,封殺,就徹底歇菜。”
“那鮑勃迪倫演唱會呢?”
“那更扯,他去德國,是為了參加柏林電音節(jié)。他那群狐朋狗友都去,還有一堆野模。蘇軍當年攻克柏林都沒用那么些人。”
侯昊嘆氣,“也可能是生活太壓抑了,想釋放……”
許可依拿手擰他,“你醒醒。隨便跑個場子唱兩首,就好幾十萬,剩下就是吃喝玩樂,這么壓抑的生活,我特么也想過。”
侯昊這下子更迷惑了,“喔,那他為啥還會抑郁?”
“這還真得怪我。我讓他寫歌,不寫,告訴說沒靈感。找別人寫歌,他又看不上,好幾年沒新歌,演出也越來越少,到夜店都沒妞兒撲了,他終于慌了,跟我埋怨、較勁。早特么干嘛來著?我覺得不管哪行,有一個規(guī)矩是共通的想賺錢你就努力干活,嫌累,家呆著也行,但你先得耐得住寂寞,咱不能又當又立。老娘又不是馬云,沒法讓天上噼里啪啦往下掉錢。”
侯昊聽完,忍俊不禁跟著哈哈大笑起來。她怎么可以這么可愛。
送到門口,兩人都依依不舍。
“早點休息。”這句話兩個人已經(jīng)相互說了十幾遍。
最后,還是侯昊轉(zhuǎn)身往外走。
許可依叫住他,“哎,你就這么走啦?”
侯昊愣住了。
“行,走吧,走吧,給自己的心找一個家。”許可依努努鼻子。
侯昊笑著趁機親了她一下,又快速跑開。
許可依心里罵了句幼稚,可是臉上卻露出笑容,心頭有什么流過,暖暖的。
她看見他還沒有走遠。于是,心血來潮從旁邊拿了一張宣傳冊,折成紙飛機,丟出去。
樓下,侯昊撿起來,將紙飛機收好,這才緩緩離開。
心頭甜的像蜜。
等許可依從電梯口走過來,發(fā)現(xiàn)高俊裕拎了瓶酒,坐在房間門口,嚇一跳,立馬跳起來躲回電梯口。
“別躲了,我已經(jīng)看見你了。”高俊裕的嗓音沙啞,不知喝了多少酒。
許可依只好訕訕出來,走到他身邊,“怎么,cindy走了?”
“走了,走的趾高氣揚、義無反顧,現(xiàn)在你爽了吧?”
許可依感覺莫名其妙,真逗,他被甩了,跟她有啥關系?這個人果然腦子有病,她當年是怎么看上他的。
高俊裕見她不理自己,繼續(xù)自言自語,“昨晚,在路上堵著我的人,是你閨蜜吧?她還打電話罵過我,我記得她的聲音,這事兒,是你們串通好的,是不是?。”
許可依面不改色,“呵呵,我想請問,跟網(wǎng)紅勾搭的是你吧?這事兒,也是我們逼你干的?”
高俊裕扔酒瓶,摔到墻上,啪得一聲粉碎。
許可依心驚肉跳,覺得背后發(fā)涼,趕忙沖向一旁求救,“保安,喂,有沒有人啊……”
高俊裕一把拽住她,將她按在墻上,“許可依,你就是見不得我好是不是?”
許可依掙扎著怒吼,“放手。”
“親手把我毀了,你很爽是不是?是不是?”
“再不放手,我報警了。”
“報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來,我?guī)湍恪备呖≡D檬謾C,撥110,一個數(shù)字一個數(shù)字的按撥號。
許可依把手機搶回來掛掉,“高俊裕。你到底想怎樣啊?你是不是瘋了?”
高俊裕面容微冷,眼神凌厲,“露露剛才說,十二點之前,讓cindy發(fā)視頻給她道歉。否則,就把我倆的微信聊天記錄發(fā)到網(wǎng)上,哈哈,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許可依腦子一片空白,但是很快又恢復理智,“那你應該去找cindy啊,找我干嘛?”
高俊裕冷冷逼近,“她已經(jīng)把我手機、微信全都拉黑了。要不是走投無路,我怎么可能來找你?。”
許可依皺眉,這事的確是個大麻煩,她快速冷靜下來,“你冷靜一下,回房間說。”
高俊裕松開她,后退兩步。
許可依帶他回去,先找了個毛巾浸滿水,扔過去,讓高俊裕擦臉。
“要是有彈幕,我現(xiàn)在能讓觀眾罵死。”許可依自己吐槽,“瞞著男朋友,半夜,讓前男友進屋,他萬一誤會了怎么辦?這種劇情越南劇都不帶拍的。”
高俊裕淡淡看她一眼,“放心,我對你早就沒感覺了。”
“真巧,老娘也是哎。”許可依走過去,把大門敞開。
高俊裕皺眉,“你干嘛?”
“敞著門,老娘至少問心無愧。”
高俊裕立刻明白她的用意,冷冷的說,“你就那么在意他?”
許可依坦然承認,“是啊,我喜歡他,想對他好,疼他,愛他,不想對不起他。有意見嗎?”
有意見,他也管不著。渣男。
高俊裕冷笑,眼底是鄙夷的神色,“那哥們甚至都不是酒店的正式員工。”
“他就算每天掃垃圾,都比你強百倍。”許可依百分之百力挺男友。
高俊裕氣得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