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后生可畏!
    此時此刻!
    周圍所有人都盯著黃勝利望去。
    王志宏此時的手機開著錄音,陳南剛才的話都記在了他的心里。
    因為這些話,都將成為一個個證據(jù)。
    黃勝林顯然并不是很懂中醫(yī),他開的這些藥,都是常見藥,怎么可能出問題呢?
    衛(wèi)治也沒想到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忍不住嘆了口氣,看著黃勝利的眼神,多了幾分厭惡。
    原本衛(wèi)治對于黃勝利,屬于泛泛之交,畢竟都是一個醫(yī)院的,大家都要低頭不見抬頭見,而且急診的確有時候需要各個科室的協(xié)助和幫忙才行。
    沒有一個醫(yī)生是全才!
    所以,哪怕衛(wèi)治知道黃勝利此人比較喜歡給患者開藥,也并不去評判。
    但是此時!
    事情卻不一樣了。
    中成藥,并非就那么安全。
    終歸也是藥物。
    在懂得人手里,他的確十分安全,畢竟那么點藥效,能有什么危害?
    但是,在不懂的人手里,卻也會變成毒藥一般,害人不淺!
    此時此刻,家屬自然聽見了陳南的那一番話,頓時胸脯翻騰,面色赤紅的指著黃勝利:
    “你……你……”
    男子的手指都有些顫抖:
    “我母親如此信任你,你卻如此不負責任!”
    “你這樣的人,配做一名醫(yī)生嗎?”
    “哪有你這樣不負責任的醫(yī)生!”
    “啊?”
    “你這是在害人啊!”
    男子的眼神里都是淚珠,顯然有些激動。
    而此時,黃勝利眼神里多了幾分恐懼,這件事兒……顯然已經(jīng)鬧大了,看著周圍圍觀過來的眾人,黃勝利頓時不服氣的看著陳南:
    “憑什么你說的就對呢?”
    “你說麻黃和附子不能用!”
    “可是,為什么有那么多使用麻黃附子的醫(yī)生呢?”
    “麻黃附子細辛湯這些都不是麻黃配合附子嗎?”
    陳南有些驚訝的看了一眼黃勝利。
    沒想到……對方還真的找出來了一些方子?
    陳南面色認真的看著黃勝利,認真說道:“其實……不懂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有一點一知半解的人!”
    “的確,麻黃附子細辛湯這些可以使用!”
    “但是,可以使用的前提,是辨證論治!”
    “拋開辨證論治的體系,任何所謂的中藥,都沒有任何意義!”
    “人參無毒,但是用錯了地方,卻性比砒霜!”
    “砒霜劇毒,但是用對了地方,卻效比人參!”
    “同樣是頭暈的患者,你不去管血壓去,人家本來就是低血壓了,你再來一片降壓藥,你覺得,是治病的藥物嗎?”
    “這兩者有什么區(qū)別?”
    “再說了,丸劑和湯劑,本身在制作工藝之中也是有區(qū)別的!”
    “算了,我說再多,不過是在對牛彈琴罷了。”
    “黃醫(yī)生,你是一名醫(yī)生,你應(yīng)該在自己的能力范圍之內(nèi),給患者最靠譜的建議!”
    “你知道嗎?患者把最后的信任交給你的時候,你要以真誠相待!”
    此時,患者在護士的攙扶下走了出來。
    “呼呼……”
    男子見狀,連忙迎了過去:“媽,你沒事兒吧!”
    老太太嘆了口氣:“歲數(shù)大了,身體不比年輕人了,哎……”
    “抱歉,給大家添麻煩了。”
    陳南也知道,藥物吃的不多,突然的應(yīng)激反應(yīng)下,帶來的心律失常,情況可能并不嚴重。
    衛(wèi)治看向陳南:“陳醫(yī)生,需要住院嗎?”
    陳南皺眉,搖了搖頭:“觀察一天吧,沒什么事兒再出院不遲。”
    此時,男子還要繼續(xù)找黃勝利糾纏。
    而老太太見狀,連忙說道:“哎呀……我沒事兒的,老大,你別找人家黃醫(yī)生的麻煩。”
    “再說了……人家一天那么多病人,對咱們也挺照顧的。”
    男子一著急,直接說道:“媽,你就是吃了他的藥才成了這樣……”
    老人無奈笑笑:“一個人一個體質(zhì),這種事情……”
    這些話,聽在周圍人耳朵里,各有意味。
    陳南嘆了口氣,老人就是太善良了啊,但是……患者的良善,不應(yīng)該成為你更加真誠的動力嗎?反而成了你變壞的資本!
    衛(wèi)治沒有說話。
    但是,王志宏卻很生氣!
    老太太真的是太善良了,善良到了傻的地步。
    可是……
    這正善良,卻沒有得到應(yīng)有的尊重,反而被人當成了牟利的資本。
    為什么社會需要法律的存在?
    就是要讓所犯的錯誤,得到應(yīng)有的懲罰。
    也是要所有善良,都感受到“善有善報”。
    可能法律還需要完善。
    但是,良善不應(yīng)該成為壞人作惡的工具。
    他是記者,這件事,他需要做出自己的力量。
    黃勝利此時聽完老人的話,羞愧到了極點。
    有這樣的患者,哪怕是吃壞了藥,也是在自己身上找原因,這樣的患者,自己怎么就能昧著良心掙錢呢?
    自己是醫(yī)生!
    不是禽獸啊!
    說實話,陳南剛才的訓斥,讓黃勝利第一感覺是丟了人了,其次,反應(yīng)過來以后,這也才意識到了事態(tài)的嚴重性。
    但是此時此刻看見老太太這樣一幅面孔的時候。
    黃勝利低下了頭,他慚愧的對著幾人鞠了一躬:“抱歉!”
    “我錯了!”
    “是我學藝不精。”
    “各位放心,我會親自去醫(yī)務(wù)科,和領(lǐng)導交代我的情況。”
    “給大家?guī)淼膿p失,我也會盡力賠償。”
    ……
    ……
    陳南離開了急診。
    離開的時候,心情還有些沉重。
    因為他真的發(fā)現(xiàn)了一件事兒。
    有多少次,中醫(yī)被黑的莫名其妙的背后,可能并非是真正中醫(yī)所為?
    有多少次,中醫(yī)被黑的原因是因為對方不懂裝懂,濫用之后發(fā)現(xiàn)非但無效,反而有毒,這才舉起了槍口,對準了中醫(yī)?
    中醫(yī)為什么不去爭辯?
    是因為中醫(yī)不在朝堂之上!
    你沒有話語權(quán),就沒有能力去說服別人。
    靠實打?qū)嵉寞熜В?br/>
    抱歉,人家不看!
    人家看的是大數(shù)據(jù)。
    中醫(yī)需要發(fā)展,需要面臨的敵人太多了。
    首先,就是中醫(yī)自己內(nèi)部這個部隊。
    這一刻,陳南忽然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責任心或者動力,讓他向往高處走,想要站在巔峰!
    因為,這個社會,已經(jīng)告訴了他,想要讓給別人聽你的,你首先得有資格,有話語權(quán),站的夠高,說話夠響亮!
    此時此刻的陳南,忽然意識到,自己這個系統(tǒng),可能真的是良配啊。
    走向巔峰,會面臨什么?
    絕對不會是掌聲和鮮花。
    絕對是充滿荊棘的道路,和一封封投訴、舉報、譴責、控訴、差評!
    ……
    ……
    陳南回來以后,椅子上坐了一名五十多歲的婦女。
    女子體型微胖,不過氣質(zhì)顯然,一身衣服裝飾都很貴。
    陳南以前畢竟家境殷實,所以對于奢侈品這些也算是有所了解。
    當然了,做醫(yī)生對于患者的身份地位有所認知的話,對于診療也是有幫助的。
    并非是嫌貧愛富,而是因為不同工作和生活的人,患病的原因和體質(zhì),也是有所區(qū)別的。
    當然了,藥不偏富貴,病不袒錢財。
    陳南進來以后,對方笑吟吟的說到:“陳醫(yī)生,您好。”
    陳南笑了笑,點了點頭:“你好。”
    女人笑著說道:“陳醫(yī)生,我最近感覺身子很不舒服,很容易感冒,前段時間剛剛好了,這不又感冒了。”
    《重生之搏浪大時代》
    “我也是聽朋友介紹,過來了。”
    女人很和氣,一點點架子沒有,平易近人,就如同普通患者一般。
    哪怕是朋友介紹,也沒有說對方是誰。
    陳南點頭:“嗯,你感覺哪兒不舒服。”
    女子嘆了口氣,右手抬起來摸了摸自己的頭:“這幾天就是感覺頭蒙蒙的,有點疼,然后……有點低燒,稍微怕冷,你看我這么熱的天,還穿了長袖。”
    “還有就是,總覺得全身倦怠的不行,動不動就打哈欠,似乎總是睡不夠,精神不太好的樣子。”
    陳南聞聲,點了點頭:“把手給我。”
    說完,陳南把手放在對方的手腕處,細細的揣摩了起來。
    女子這一番話,讓陳南多少有些好奇。
    惡寒發(fā)熱,乃榮衛(wèi)之郁,屬于傷寒表證。
    而寒熱不甚,而全身倦怠,則榮衛(wèi)之氣不足的表現(xiàn)。
    這是一個風寒虛癥的表現(xiàn)。
    但是……
    偏偏還有兩足困乏,顯然風寒表證是不可能侵襲到腳上的。
    一般情況而言,兩腳困乏這是腎氣微少的原因。
    神志昏迷一般多出現(xiàn)于氣虛陽虛患者。
    這就讓陳南對這一個疾病,多了幾分好奇。
    當他把脈的時候,卻感覺脈弱而散!
    咿?
    不是風寒表證?
    可是明明有典型的惡寒發(fā)熱。
    為什么脈象卻無表證呢?
    這一下子,陳南也認真了起來。
    “伸出舌頭,我看一下。”
    陳南看見對方舌淡,苔薄白,舌體偏大,有些許水滑齒痕。
    這是虛癥?
    可是風寒表證望舌也看不出來問題。
    脈象占了主要因素。
    自己該怎么做呢?
    這就需要細細的品悟了。
    片刻之后……
    陳南笑了起來。
    這應(yīng)該可以稱作是兩感溫病。
    一般情況下,如果只是單感時令之氣的疏瀉,腎氣能自固藏,病輕。
    如果既感時氣之疏泄,腎氣又被拔動,故易病重。
    這種病癥,一旦醫(yī)家不懂,給了寒涼藥物,汗出腹瀉就糟糕了。
    而此時,患者的尺脈虛弱,而又有外感之病,腎陽外散,中氣無源。
    腎陽外散,則心神失根,中氣無源,則脈息不振也。
    中醫(yī)診療,望診是第一步。
    其次就是辨證。
    所謂辨證,就是根據(jù)患者的癥候,舌脈,去推導患者的疾病是怎么樣的。
    這個過程,叫做辨證。
    用中醫(yī)理論,去自我跟自我“辨”。
    然后,推導出來以后,再次推演,推演疾病的癥狀,疾病的發(fā)展,看看和患者是否相符合。
    如果所有的舌脈癥狀全部符合的話,這就是辨證辨別對了。
    這個時候,醫(yī)生問出來的一些問題,患者就會有一種您怎么知道的感覺。
    說白了,這都是醫(yī)生的辯證過程。
    陳南診斷結(jié)束之后,笑著對著女人說道:
    “你這是腎陽素虧,又病感寒溫病。”
    “惡寒發(fā)熱者,里氣虧乏于內(nèi),榮衛(wèi)郁阻于外也。
    所以呢,會感覺身痛如被杖者,是因為腎陽不能達于外,衛(wèi)氣不能外發(fā)!”
    “是不是感覺頭痛口干,明明肚子是飽的,卻總是想要喝水啊?”
    “甚至,頭疼起來,就如同被刀劈一樣難受。”
    女人連忙點頭:“沒錯沒錯!”
    “對了,有時候頭疼的我,甚至想要把頭砍了,真的太難受了!”
    “而且,跟您說的那樣,我感覺,喝水就不解渴,可是……還總覺得口渴。”
    “這是怎么回事啊?”
    陳南解釋:“頭痛如斧劈,是因為腎陽離根上衛(wèi)也。”
    此話一出!
    頓時在不遠處的江偉翔眉心一皺,整個人的腦子豁然開朗了起來!
    腎陽不顧,上饒輕竅?
    他原本以為是風寒之邪外繞,寒氣外束導致的頭疼。
    聽見陳南這精簡的概括以后,腦海之中的中醫(yī)理論在這一刻,似乎發(fā)生了碰撞一般!
    原來如此!
    原來虛癥,也能導致這種劇烈的頭疼。
    腎陽,乃是相火之中的旺火。
    寒邪致病的疼,和相火猛撲的疼痛,是不一樣的!
    陳南說的已經(jīng)不僅僅是一句話了,而是一個理念,直接點醒了混沌之中的江偉翔。
    讓他本來就有些朦朧的中醫(yī)思維,在這一刻似乎清晰了起來!
    原來是這樣!
    聽完之后,他呼吸急促,渾身甚至有些顫抖。
    畢竟,這種經(jīng)歷真的是太難得了。
    真?zhèn)饕痪湓挘?br/>
    這可能說的就是這個道理啊。
    而此時,陳南自然發(fā)現(xiàn)了一旁江偉翔的異樣,他笑了笑,耐心的對著患者解釋了起來:
    “口干欲裂,煩滿而渴者,這是因為上焦津液,被衛(wèi)氣閉斂之熱燒灼也,所以,你無論喝多少水,都覺得口渴!”
    女人嘆了口氣:“哎,那陳醫(yī)生,麻煩您給我開個方子吧,我吃點中藥。”
    “對了……”
    “我這個病,是不是很難治啊?”
    “都這么長時間了!”
    陳南聞聲,頓時笑著搖頭:“不用緊張。”
    “三副藥,吃完之后,癥狀即可緩解!”
    女人頓時瞪大眼睛,眼神里滿是好奇的看著陳南:“三副藥?”
    “您確定?”
    顯然,女人都有些難以置信。
    陳南微微一笑:“沒錯!”
    江偉翔坐在一旁,同樣有些驚訝!
    三副藥?
    能好嗎?!
    這開玩笑呢吧!
    本來患者就是虛癥,這三副藥怎么也不可能矯正過來啊?
    想到這里,江偉翔面色凝重的看著陳南。
    而此時,陳南就開始開藥,而此時,他腦海里忽然想到了黃勝利。
    因為他今天開的藥物,正是麻黃中加了附子!
    麻黃+附子不是不能用,而是得會用。
    而且,熬制方法,也有講究!
    說話間,陳南看著江偉翔,說道:
    “大青龍湯加附子湯。”
    江偉翔聞聲,頓時筆尖一頓!
    陳南的那一句話,就如同一個針尖點破了氣球一樣,讓他有些呼吸急促。
    但是……
    陳醫(yī)生真的膽子太大了啊!
    用大青龍已經(jīng)有些峻猛了。
    而如此峻猛之下,還要加附子?!
    陳南瞇眼看著江偉翔,細細說道:
    “麻黃3g桂枝3g,杏仁6g以開衛(wèi)閉,生石膏6g以清衛(wèi)氣閉于上焦之熱。
    炙草6g,生姜一片,紅棗三個,以補中氣。”
    說道這里,陳南停了一下。
    江偉翔聽見之后,立馬開始抄寫。
    這一寫完才發(fā)現(xiàn)。
    克數(shù)竟然都如此之少?
    而且……
    麻黃桂枝只有3g!
    這能起到君藥之功效嗎?
    表邪能發(fā)散出去嗎?
    想到這里,江偉翔連忙看向陳南:“附子呢?”
    陳南忽然笑了:“加附片9g以回腎陽。”
    說完之后,江偉翔頓時愣住了!
    原來……
    君藥竟然是附子!
    9g附子!
    以為君。
    好大的膽子啊!
    瞬間,江偉翔倒吸一口涼氣。
    這個方子,有點厲害啊……
    “附子先用冷水泡半小時,然后再先煎一小時,之后,先煮麻黃,減200毫升水,去上沫,然后再把其他泡好的藥物放進去。”
    沒錯,麻黃,也要先煎。
    女人接過方子,起身對著陳南點頭一笑:
    “多謝陳醫(yī)生了!”
    “我以前找你爺爺看過病,不過已經(jīng)是年輕時候了,那時候我一直懷不上孩子,后來吃了陳老爺子一個月中藥,順利懷上了!”
    陳南聞聲也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看來……
    這個女人,似乎知道自己家庭背景。
    他忍不住看了一眼對方姓名,叫方婉瑩。
    “您是……”
    方婉瑩笑著說道:“我和吳彩涵是朋友。”
    方婉瑩沒多說自己身份,說了吳彩涵之后,便起身離開了。
    陳南頓時好奇了起來。
    不過,他也只是好奇了一下。
    ……
    方婉瑩離開之后,外面一個年輕人急匆匆的走了進來。
    “媽,看完了?”
    方婉瑩點頭,把方子遞給兒子:“去把藥給抓好了。”
    方知忍不住嘆了口氣:“哎……我都說了,給您找個專家,好好看一看,你非要來找個小年輕。”
    “則!”
    “這掛號單還在,掛號費五塊錢。”
    “這水平能行了啊。”
    方婉瑩轉(zhuǎn)過身子,看著方知,正色說道:“如果我當時也按照你這理論去看病,可能現(xiàn)在都沒有你。”
    方知無奈:“得了!”
    “爺爺厲害,也不一定孫子就厲害啊。”
    “陳景亭老人家走的時候,他還沒有上班吧?能學到多少東西。”
    方婉瑩笑了笑:“行了,快去抓藥。”
    方知直接把方子遞給秘書:“小思,去抓藥。”
    說完,扶著方婉瑩就往外走。
    醫(yī)院院子里停著一輛勞斯萊斯,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誰能想得到,這樣身份的人,來醫(yī)院看病,掛的是五塊錢的號,抓了的不足百元的藥呢?
    回到車里,方婉瑩看著兒子:“人不可貌相。”
    “你啊……太年輕了,太在意這些名頭,不是好事兒。”
    “遇到事情,你不親自去看看,去做做,去感受感受,你永遠沒有真正的發(fā)言權(quán)。”
    “這也是讓你去基層的原因。”
    “你倒好,把我的秘書,使喚的比我還順手。”
    方知尷尬的笑了笑:“遲早是我的!”
    方婉瑩聞聲,頓時皺起鼻子,抬起手就拍在了方知的頭上:“一天天的胡思亂想,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
    “你啊!”
    “多會兒能成熟。”
    這個時候,方知電話響了起來。
    “喂?啊!”
    “好了?!”
    “行行行,你等我回去。”
    “半個小時,馬上就到了,你給我安排好了一切,一定要招待好黃老先生。”
    “嗯,我隨后就到。”
    掛了電話以后,方知正要說話,方婉瑩又是拍了他一巴掌。
    “是不是楊總?哎呀?我發(fā)現(xiàn)方知你牛了啊!”
    “楊總你也能使喚的動!”
    “要不你也給我安排安排?”
    方知笑了笑,渾然不在意母親的話,而是興奮的看著她:“媽,我給你約了一個專家!”
    “絕對是大專家!”
    “人家可是首都來了大佬。”
    “紅墻醫(yī)生,給領(lǐng)導看病的!”
    “走走走,好不容易約出來。”
    方婉瑩頓時愣住了。
    “誰啊?”
    方知神秘一笑:“國醫(yī)大師,黃益平!”
    “快走!”
    “不等思思了,劉哥,快點開車,晉西飯店!”
    司機聽完之后,看了一眼方婉瑩:“方總……”
    方婉瑩嘆了口氣:“走吧。”
    畢竟邀請了大人物,要是怠慢了,不合適。
    沒多久!
    一行人匆匆到了訂好的包間內(nèi)。
    方知帶著方婉瑩進來以后,連忙笑著禮貌的走了過去:“黃老,久等了!”
    “這就是我的母親。”
    黃益平笑了笑:“沒有久等,楊先生厲害啊,給我講了不少晉西的故事。”
    “呵呵,小方啊,好久不見了,上次在首都,可麻煩了你不少事兒。”
    “對了,方總,你好。”
    黃益平笑著依次打了個招呼。
    方婉瑩頓時好奇的看了一眼兒子,沒想到……他竟然能幫了黃益平?
    黃益平作為國醫(yī)大師,人脈之廣,方婉瑩是可以想到的。
    原本以為兒子在首都那一年時間開銷那么大有些鋪張浪費了。
    但是……沒想到這小子,竟然有點東西!
    方婉瑩笑著說道:“黃老,您好,久仰大名!”
    方知則是連忙幫母親拉開座位,對著黃老說道:“黃老,您這就客氣了,力所能及而已。”
    一番寒暄之后,方知正要說邀請黃益平看病。
    而黃老去看著方婉瑩,微微皺眉,臉上多了幾分凝重。
    “方總,或許第一次見面,說這些話不合適。”
    “但是……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
    “您這身體,可不好啊!”
    “如果不能及時診治,這病情深入,就不好治了。”
    此話一出,頓時房間里眾人都安靜了下來。
    方婉瑩好奇的看著黃益平:“黃老,今天邀請您來,就是想要讓您幫我診治診治。”
    “我這疾病,可不是一天兩天了!”
    黃益平聞聲,擺了擺手,坐到方婉瑩一旁,就開始細細診療起來。
    望聞問切之后。
    黃益平忽然眉心舒展開來。
    “還來得及!”
    “不夠……可能得下猛藥,出奇效了。”
    “你這病,可不一般啊。”
    “屬于兩感溫病,兩感者,本身木氣疏泄偏勝,傷及腎家藏氣,腎陽外泄,腎氣空虛,又感時令疏泄之氣之病也!”
    “此病……極為危險啊!”
    “很容易引起重病。”
    “哎。”
    此話一出,方知臉色一變,他連忙看向黃益平:“黃老爺子,麻煩您……給我母親好好治一治。”
    黃益平點頭:“嗯!”
    “此病腎陽素虧,又病感寒溫病也。惡寒發(fā)熱者,里氣虧乏于內(nèi),榮衛(wèi)郁阻于外也。”
    “單感時氣之疏泄,腎氣能自固藏,病輕。既感時氣之疏泄,腎氣又被拔動,故易致死。此等病證,一服辛涼,汗出腹瀉即死。”
    “方總雖然遷延不治,但是……也索幸沒有亂投醫(yī)!”
    “要不然,情況可真的不好了。”
    “腎陽外瀉,到時候……誰也治不好啊。”
    這一番話,聽在方知耳中,如同雷劈一般驚恐。
    但是!
    方婉瑩卻微微皺眉。
    因為……
    他忽然覺得,黃益平這一番話,似乎有些耳熟。
    好像……陳南說過一模一樣的。
    但是!
    陳南并沒有說此病危象什么的。
    而是診斷一模一樣。
    一時間,方婉瑩多少有些吃驚。
    這陳南,有些了不得啊。
    他才多大?
    而黃老,可是國醫(yī)大師啊。
    診斷之后,黃益平對著服務(wù)員說道:“給我筆跟紙,我給開個藥方。”
    方知連忙起身去安頓。
    黃益平拿起筆,開始默默的沉吟起來。
    說實話,這病,并不簡單,甚至有些復(fù)雜。
    開方,也務(wù)必講究。
    不過,作為溫病領(lǐng)域現(xiàn)存的國醫(yī)大師,黃益平一身本事絕非糊弄。
    他拿起筆,就開始寫了起來。
    “麻黃3g,桂枝3g……附子9g!”
    開完方子之后,黃益平拿起房子,細細的琢磨一番,越看越是欣喜。
    這個方子!
    他很滿意。
    方子雖小,克數(shù)不大,但是每一位藥,都是十分精妙。
    而方中附子,更是這一方的精髓所在。
    “方總,你這病,只需要三副藥,三副藥過后,表里雙解,病情就能好轉(zhuǎn)。”
    “但是,后續(xù),卻依然需要調(diào)理一番。”
    此話一出,頓時方婉瑩啊了一聲,她著實有些吃驚。
    畢竟……
    這話……太熟悉了啊。
    陳南也說過。
    這也太巧了吧。
    而黃益平笑著說道:“這個方子,別人不能吃,唯獨你能吃!”
    “說起來,我開出這個方子,自己都有些欣喜,畢竟……這個方子,靈感思緒,都很不錯。”
    顯然,老爺子很得意!
    這時候,一旁楊總笑著說道:“黃老謙虛了,你可是國醫(yī)大師啊!”
    “全國可沒有幾個啊!”
    黃益平擺了擺手:“這可不是一回事。”
    “有時候,開方看病,需要靈感,福至心靈的時候,開出來的藥方就是活得!”
    “呵呵……”
    黃益平笑了笑,沒有多說,畢竟……有些話,旁人聽了,也不一定能聽懂。
    他只是笑著說了句:
    “但是……”
    “此病用此方,非老手確有把握,不可試用!”
    “想要精準的把握好克數(shù),控制好力量,這太難了。”
    這個時候,忽然敲門聲響起。
    秘書思思有些著急的走了進來:“方總,您的藥買來了。”
    方知連忙說道:“這個藥別吃了。”
    “扔了吧。”
    “有了黃老的藥,這個藥就別吃了。”
    黃益平?jīng)]有說話,只是笑了笑。
    在他眼里。
    沒有什么方子,比這一副藥,更加適合方婉瑩了。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
    方婉瑩連忙說道:“把方子給我。”
    “黃老,您看看,這個方子,是今天上午我找了個老醫(yī)生的后人開的。”
    “您覺得,他有幾分實力?”
    黃益平笑了笑,點頭說道:“好,我也來品鑒品鑒。”
    “對方多大了?”
    方婉瑩笑了笑:“也算是故人之后,以前我生不出孩子,被診斷為不孕不育的時候,就是對方爺爺給我抓藥調(diào)養(yǎng)生出來的。”
    “這不,我聽朋友說起來了,就去看了看。”
    “對方年紀不大,25歲,但是……他診斷跟你相差不多。”
    黃益平一聽,頓時來了興致。
    哦?
    25歲!
    診斷一致。
    這……
    但是!
    當他拿到方子的那一刻,瞬間如同腳踩了彈簧一樣,瞬間蹭的一下站了起來。
    因為……
    他發(fā)現(xiàn)。
    這個方子跟他開的一模一樣。
    這怎么可能?
    次方極為不易,非同小可,非老手確有把握,一般人怎敢輕試?
    這……
    克數(shù),和自己一模一樣。
    震驚了。
    這一刻。
    黃益平頓時呼吸急促起來。
    而方婉瑩見狀,好奇的問了句:“黃老爺子,這年輕人水平打幾分啊?”
    黃益平苦笑搖頭:“后生可畏!”
    “后生可畏啊!”
    ……
    ……
    楊鴻年最近感覺自己似乎觸發(fā)了人生羈絆一樣,自從跟陳南一起以后,學習效率高了不少。
    當然了……也有可能是以前在師娘的寵愛下,他很少學習。
    為了參加今天下午這一次的學術(shù)交流會,他這幾天也算是惡補了不少關(guān)于劉完素的心得以及關(guān)于溫病的各種理論!
    特別是和陳南交流的時候,他似乎總是能恍然大悟一般,找到關(guān)鍵點所在。
    就跟里說的那種醍醐灌頂一個意思!
    這難道是因為……陳南比起陶老還要厲害?
    說不定真有可能。
    陶老爺子我跟在身邊十多年,也就打了個基礎(chǔ),雖然還算是扎實,但是……一點也冒尖,說白了……就是根本沒有裝逼的地方。
    而和陳南認識以后,他一句話,甚至是偶爾一個眼神,自己都能反應(yīng)過來,甚至還能舉一反三!
    肯定是因為這樣。
    哎……
    遇人不淑啊!
    教研室的辦公室內(nèi),陶訓義打了個噴嚏,嘴里嘀咕一聲:“這他娘的大夏天,誰想我呢?”
    而此時!
    回到宿舍的江偉翔也在感慨萬千。
    跟了陳南幾天門診,他感覺自己各方面都有了顯著的提高。
    可是……跟了老師兩年,卻都那樣。
    哎……
    楊鴻年同志,你得努力啊。
    你不行啊……
    此時此刻,楊鴻年已經(jīng)帶著陳南,前往了下午劉完素學術(shù)交流會的地方。
    斌和國際酒店。
    楊鴻年笑著說道:“小陳,我告訴你!”
    “今天啊,你能看見的,都是大佬!”
    “一定要,多看,多思考,多聽,不要亂講話!”
    ……
    ……
    ps:今天有點特殊情況,老婆中暑以后發(fā)燒了,忙前忙后,這一章寫到了現(xiàn)在,十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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