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燙手的山芋要降溫
這一場鬧劇在南宮丞黃河流瀑般的卸權(quán)操作中收場,從皇宮出來,兩口子反而一身輕松找了家酒樓美美用了一頓午膳。
用完午膳,兩人直接從后門走了,再從另一家店鋪的后門進(jìn)入,到了昨日與慶王妃談判的那家茶肆,而慶王夫婦已經(jīng)等在雅間內(nèi)。
慶王奪回金羽衛(wèi)的掌控權(quán),難免有幾分得意,笑道,“七弟,有些東西,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qiáng)求啊!”
慶王妃微不可見的蹙了蹙上揚(yáng)的鳳尾眉,打岔道,“看出來誰是鬼了嗎?”
慶王語塞,他一心惦記著自己的權(quán)力,哪里還記得捉鬼。
白晚舟和南宮丞大大方方的坐下,才道,“大嫂覺得呢?”
慶王妃伸出纖弱柔荑,比出一個三字。
白晚舟和南宮丞會心一笑,“大嫂和我們想的一樣呢。”
慶王火急火燎的,“你們打什么啞謎呢?到底是誰嫁禍本王?”
白晚舟笑道,“可能是三哥呢。”
慶王蹭的一下站起,“是他?!”
慶王妃點頭,“老七提到那個丫頭自盡的時候,老三臉色變了,也虧得他掩藏得深,不仔細(xì)都看不出來。”
白晚舟當(dāng)時也看到了趙王的反應(yīng)。
他聽到丫頭的死訊時,不是震驚,而是哀婉,眸底甚至現(xiàn)出幾分悲涼,似乎一個很重要的人離開了一般。
但那種情緒稍縱即逝,就像慶王妃說得,如若不是他們幾個人有備而來,幾雙眼睛一刻不松懈的盯著,一般不會發(fā)現(xiàn)——連晉文帝那么精明的老狐貍都沒發(fā)現(xiàn)。
慶王怒不可遏,“本王真是瞎了眼,竟然沒看出這個玩意包藏禍心野心勃勃!怪不得我們一吵,他就拉著老五來了。你們都看出是他搞鬼,為什么不在父皇面前揭穿他,還把楚家軍輕輕易易的讓給了他!”
慶王憤怒得都紅了眼,恨不能把南宮丞拎起來暴揍一頓,楚家軍啊!多少人眼紅的楚家軍!
這出戲做得不但沒把老三揪出來,還把楚家軍搭給了他,慶王肉疼。
他覺得南宮丞簡直是草包。
這一點,其實慶王妃也沒想明白,老七為了揪鬼把金羽衛(wèi)還給慶王,在她看來已經(jīng)是迫不得已,毫無掙扎的就把楚家軍給了趙王,她就更搞不懂了。
但看老七夫婦的樣子,并沒有十分惋惜。
南宮丞嘆氣解釋道,,“父皇下令,我若不肯給他,父皇指不定覺得我是想攬權(quán)干點什么呢。”
白晚舟神助攻道,“大嫂不是說了嘛,伴君如伴虎!我們倆如今想開了,什么都不如安安穩(wěn)穩(wěn)過小日子強(qiáng)。”
慶王夫婦這下倒是不好再說什么了。
白晚舟舉起茶盞,“不管怎么樣,咱們這次合作收獲頗豐,三哥暴露出野心,大哥,你們得小心啊!”
慶王妃唇瓣沾了沾茶碗,點頭,言不由衷道,“老三城府太深了,你們也要小心啊。“
她心里其實巴不得老三和老七斗個你死我活,慶王府好撿現(xiàn)成便宜。
兩對夫妻各懷鬼胎的兵分兩路離開了。
南宮丞這才一臉詭秘的笑道,“好戲就要開始了。”
白晚舟擰了擰他的臉,“我以前怎么沒看出來你這么多陰謀詭計。”
她沒想到南宮丞這么腹黑!
這次卸權(quán),在外人眼里看來,既是他的示弱,更是他的無能,到手的權(quán)力都保不住,一旦離開權(quán)力中心,想回去豈有那么容易?
但對于南宮丞來說,卻是一次洗牌。
金羽衛(wèi)的管理權(quán)雖然交還給慶王,但在他手里過了這么久,他怎么可能不在里面放點東西?他早就從淮軍中挑了一百個既優(yōu)秀又忠心的優(yōu)秀將士滲入進(jìn)金羽衛(wèi)隊伍,這一百個人,會把金羽衛(wèi)緊緊捏在他手中,誰也別想撈走。
慶王,不過是個自以為是的蠢貨,被南宮丞拉回來當(dāng)靶子罷了。
至于楚家軍,眾人要是以為南宮丞老老實實的把它拱手讓人了,那就是天大的笑話了。
南宮丞十五歲便上沙場打仗,他是徹頭徹尾的軍人,一個做了將領(lǐng)的軍人,最在乎的是什么?當(dāng)然是他的兵!哪有將領(lǐng)不想壯大自己的隊伍的。
更何況,南宮丞從來不是沒有野心的人。
只是楚南山浸淫楚家軍數(shù)十載,楚南山把楚家軍交出來的時候,和南宮丞一樣,在隊伍中留了很多后手,南宮丞想完全的收服人心也是不可能的。
而楚南山留下的那些人,他一時半會也不能動,畢竟都是有戰(zhàn)功的,若是動了,只會動搖軍心,落下殘暴不仁的名聲。
短時間內(nèi),楚家軍都是塊燙手山芋,他這是把楚家軍交到趙王手里降溫冷凝,待不燙手了,再拿回來一口吞下!
南宮丞嘿嘿一笑,他一向雍容矜貴,布下這么精巧的一個局,在老婆面前難免得意忘形,笑得竟然有點屌絲氣,“有老婆孩子要養(yǎng)呢,不腹黑怎么行?雖然家大業(yè)大,頂不住弟兄伙子多,各個都想分肉吶。”
白晚舟無語,“我倒是不想你這么殫精極慮的去爭,可是沒辦法,一個不爭,就會淪為犧牲品。”
南宮丞伸臂將她攬入懷中,“我在西疆的時候,見那邊的男人管自家女人叫婆姨,西疆的婆姨們性子雖然火辣,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連男人的臉都敢撓,但只操持家務(wù),屋外頭的事,天塌下來都交給男人去頂。你,往后也不要再管這些了,安安心心的做我的婆姨,好好地把孩子撫育好,門前瓦頂?shù)囊磺酗L(fēng)霜雨露,都有我替你們擋住。”
白晚舟眼眶莫名一陣濡濕,緊緊環(huán)住他精裝有力的腰桿,“別這么想,那種女人很好,那種男人也很好,但我永遠(yuǎn)都會做與你并肩作戰(zhàn)的人。你若是天,我就是地,我們共同撐起我們的生活!”
南宮丞從未見過哪個女人有這樣的抱負(fù)和胸懷,他也把白晚舟抱得更緊,她纖弱的身子如今圓潤了許多,更加真實,更加踏實,“小舟,你這樣好!”
兩人在馬車?yán)镬届涣艘粫搅嘶赐醺T口。
南宮丞剛把白晚舟抱下馬車,就看到趙烈不知何時等在門口。
天空落起小雨,他站在檐下,衣袂濕了一片。
“進(jìn)去說話啊。”南宮丞道。
趙烈連連擺手,“不了不了,屬下來就是告訴王爺,大理寺那邊已經(jīng)布置好了,今晚引蛇出洞。”
白晚舟看了兩人一眼,“你們又有什么計劃?”
趙烈稟報完,已經(jīng)逃之夭夭,?根本沒聽到白晚舟的問話。
南宮丞氣得不行,“這還有規(guī)矩沒有了?府中有鬼嗎?他跑這么快做什么?”
白晚舟吞口口水,“對他來說,還真有鬼,你忘了林若兮還在咱們這里住著嗎?”
南宮丞氣結(jié),“沒出息!一個女人怕成這樣!”
白晚舟拍了拍他的胸口,“一物降一物嘛。先別管他了,快告訴我,大理寺那邊你們又有什么計劃?是關(guān)于那個丫頭嗎?”
南宮丞朝四周看了一眼,把白晚舟直接抱起來,“進(jìn)去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