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0章:替
曦月注意到了動靜,回頭看了一眼,看到門鎖的位置,有紅色的光點閃爍了一下。
她又環(huán)顧了一圈,低聲說:“這里的電子設備,估計都被他們操控了。”
徐晏清不以為意,朝著安全樓道的方向走。
目標明確。
李章說:“他應該有想法,先跟著他吧。手里拿捏著那么多人,溫家的人應該暫時不會輕舉妄動,如果可以,最好能夠勸說他們自首。不要做無畏的抵抗。”
曦月給了他一盆冷水,“你以為他們叫我們來,是來談判嗎?我不覺得他們會做無畏的反抗,他們也許會做有代價的反抗。”
竟然溫松康行至這一步,他應該就沒想過要認罪伏法。
他沒了翻盤的余地,那么他就想把整個盤子都砸了,毀了。
曦月曾經(jīng)遇到過很多這樣人,在自知走投無路的時候,也要拉一波人給其墊背。
這樣,就算死了,也不算白死。
他們上到六層就出去了,這一層是研究中心的秘密層,只少數(shù)人能上來。
大部分人都不知道這一層是做什么的,只道是機密項目,既然加了機密,也就不會有人再打聽。
他們是正規(guī)的研究中心,背靠官方。
那么里面所有的項目,都是合法合規(guī)的,這一點毋庸置疑。
所以根本不會有人覺得異常,只會覺得自己還沒到這個資格,等有了能力,自然也能夠參與到其中,為官方出力,為國家做貢獻。
他們的一舉一動,全在溫松康的監(jiān)視之下。
主樓的監(jiān)控室是在二層,溫松康將自己所在監(jiān)控室內(nèi),確保安全,門口則藏了三個保鏢,保護他的安全。???.BIQUGE.biz
六樓的走道上出現(xiàn)了徐晏清他們的身影。
溫松康嘴角沉沉扯動了一下,他預判到了徐晏清會去的位置。
他們的人大部分都布控在這一層。
至于陳念嘛,她在一個非常特別的地方,一定能夠給徐晏清一個驚喜。
不,是給所有人一個驚喜。
溫松康拿過旁邊的茶杯,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聲音低沉滄桑,“沒有人能夠脫身,我會讓你們所有的人,給我們一家人陪葬。”
徐晏清帶著人走到中庭。
先把丁淑宜拉了過來,摁在了欄桿上,下面就是主樓的大廳。
從這個高度摔下去,不管怎么摔,都是必死無疑。
李章一下看出來他的意圖,“你這是做什么?”
曦月道:“硬碰硬的結(jié)果是什么,我想你應該清楚。溫松康要是在乎這幾個人,我們就不用到這里來。”
“不幫忙,就不要在旁邊廢話,妨礙我做事。”徐晏清并不看他們,只是沉聲警告。
他用繩子,把丁淑宜綁在欄桿外面,固定住她身體的,統(tǒng)共就兩條繩子。
徐晏清絲毫了丁淑宜嘴上的膠布。
就聽到丁淑宜說:“殺了我!殺了我!”
她扯著嗓子嘶吼,聲音沙啞難聽。
在這偌大的空間里,就像一只嚎叫的喪尸。
聽得人心驚肉跳,寒毛直豎。
臉上的傷口又崩開,開始流血流膿。
場面觸目驚心,引人不適。
徐晏清拿出手機,連通了視頻,直接給到了丁淑宜的兩個兒子手機上。
溫博容被關(guān)在地下室的房間里,他臉上身上都有傷。
是溫松康發(fā)了火,讓手下的人揍了他一頓,并將他關(guān)在這里,生死由天。
手機震動,他挪動了一下身子,把手機拿出來,點了接受,畫面瞬間跳出來。
是丁淑宜的臉。
那狼狽的模樣,讓溫博容一下子都沒認出來。
手機屏幕微弱的光線映在溫博容的臉上,徐晏清將手機屏幕放在丁淑宜的面前,她視線模糊,但徐晏清給足了她時間。
“跟你的兒子道個別吧。”徐晏清說。
慢慢的,丁淑宜便看清楚了屏幕上的人。
即便那張臉上掛著彩,可她還是認得出,這是溫博容。
母子兩隔著屏幕相望。
溫博容看到母親如此,心痛萬分,又無能為力。
下一秒,鵬鵬的哭聲傳來。
黑暗的空間里,鵬鵬的哭聲仿佛近在咫尺。
溫博容眼眸顫抖,眼底閃爍著無助,他急切的說:“別……別傷害孩子!不要傷害小孩!”
在這之前,丁淑宜只一心想死。
她剛才喊的那些話,是喊給溫松康聽的。
她不想被折磨,她知道溫松康不會為她而妥協(xié),那么就只希望,他能夠讓她死的痛快一些。
最好也能夠體面一些,甚至死得其所。
這時,聶寒走過來,對徐晏清說:“這里的畫面,已經(jīng)被送到網(wǎng)上直播了,全網(wǎng)覆蓋,應該是他們故意這么做的。”
全網(wǎng)覆蓋,就像病毒植入。
只要聯(lián)網(wǎng),這里的畫面就會直接傳送到電腦上或手機上。
這是想要全國人都看到徐晏清的所作所為。
聶寒的話,丁淑宜也聽到了。
她看著手機屏幕里的溫博容,突然在心里發(fā)笑。
果然是多年夫妻,還真是讓她猜準了。
他要讓他們死得其所,死的有用。
她緩慢的扭頭,看向旁邊哭的凄慘的鵬鵬,神情略微有些變化。
這會,李章也收到了信息。
得知這里的畫面被覆蓋了全網(wǎng)。
他眉頭微不可查的蹙了蹙,倒也明白溫松康的用意。
監(jiān)控室內(nèi),溫松康盯著屏幕里的丁淑宜,低聲的說:“現(xiàn)在就要看你的表演了,可千萬不要讓我失望。”
視頻里的溫博容開始崩潰了,黑暗的環(huán)境,無能的自己,他覺得活在世上毫無意義。
他雙手抱著頭,開始痛哭起來。
“我只是想當一個普普通通的醫(yī)生,跟小秋一起,我們以前還說好了,要一起去當無國界醫(yī)生。可他說,只有權(quán)力越多,才能夠真正的從根本上去改變,去救更多的人。是這樣嗎?”他抬起眼,一雙通紅的眼睛里充滿了迷茫,“可是,我看到了好多人死去,病毒蔓延,無妄之災。”
“我想爭。這一刻,我才意識到,原來他說對了。唯有權(quán)力更大,才能救人。我一直等,我等著有一天他退下來,我就可以把一切都板正。”
“可惜,沒等到啊。別說救別人,我連自己家人都救不了。舒秋不再愛我是對的,我早就不是她認識的那個人了。我是個垃圾,是個只會在父親手底下,忍氣吞聲的廢物。”
他揩掉臉上的眼淚,“徐晏清,我替鵬鵬死,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