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云嶼他……生過什么大病嗎?
厲景川揉了揉眉心,頭疼欲裂。</br> 明明他昨夜沒喝酒,可現在的狀態(tài),和宿醉之后的眩暈一模一樣。</br> 見電話這頭的厲景川不說話,顧星晴急了,“景川,你還在生我的氣嗎?”</br> “我真的知道錯了……”</br> “之前我是被嫉妒蒙了眼。”</br> “我看到黎月可以在厲氏集團和你一起工作,我既羨慕又嫉妒。”</br> “昨天晚上你跟我走了之后,我反思了一下,的確是我的錯,我不應該看到網上有人爆料就找推手公司推波助瀾。”</br> “昨晚八點多我就讓他們停了,你肯定也看到了……”</br> “可是十點鐘的時候,居然有個匿名的賬號把那天的監(jiān)控發(fā)出來了……”</br> “現在這視頻的播放量還在暴漲,罵我的人越來越多了。”</br> “怎么辦啊?”</br> 厲景川擰了擰眉,“我會調查。”</br> “嗯。”</br> 電話那頭的顧星晴吸了吸鼻子,聲音帶著幾分哭過的鼻音,“調查出了結果告訴我。”</br> “如果是黎月做的,我愿意親自去找她道歉。”</br> “嗯。”</br> 厲景川頓了頓,在顧星晴準備掛電話的前一秒喊住了她,“云嶼和念念呢?”</br> 電話那頭的顧星晴怔了怔。</br> “應該……應該去上幼兒園了吧?”</br> “是嗎?”</br> 厲景川抬起頭,看著黎月擺在茶幾上的日歷。</br> 日歷上清清楚楚地寫著:星期日。</br> 云嶼和念念所在的幼兒園,為了促進家長和孩子們的感情,每周到了周末,都會給孩子們一天的假期,讓他們和家長好好相處。</br> 而身為家長的顧星晴,回到榕城快一周了,卻根本不知道這件事。</br> 很難想象,這是一個口口聲聲愛孩子的母親能做出來的事情。</br> 厲景川皺了皺眉,眼前浮現出昨天黎月靠在門板上,對他的那些厲聲的指責。</br> “今天,孩子們的飲食你別管了。”</br> “讓阿落安排吧。”</br> 電話那頭的顧星晴頓了頓,瞬間便明白了。</br> 肯定是那兩個小東西跟厲景川告密了。</br> 年紀不大,心思倒是很多!</br> 雖然心里不滿,但顧星晴嘴上還是溫柔的,“怎么了?”</br> “是他們對我這個做媽咪的有意見嗎?”</br> “我也只是關心他們而已啊……”</br> 厲景川還想說什么,遠處的臥室里傳來了開門的聲音。</br> 他擰了擰眉,將這個話題中止,“總之,今天讓阿落安排,你別插手。”</br> “具體的等我回去再說。”</br> 說完,他掛斷電話,朝著臥室的方向看過去。</br> 黎月穿著睡衣,雙手環(huán)胸地靠在臥室門口,“醒了還不滾,等著我給你煮早餐?”</br> 清晨的陽光照在她臉上,給黎月打了高光。</br> 略微凌亂的發(fā)絲,襯得她整張臉更加小巧。</br> 巴掌大的小臉上,那雙漂亮的黑眸卻寫滿了對他的厭惡。</br> 男人擰了擰眉,“黎月,別忘了我還是你老板。”</br> “不許再對我說滾這個字。”</br> 他生平最討厭別人對他說這個字,昨晚也是因為她一直刺激他,他才會徹底失控,把她……</br> 黎月翻了個白眼,“怎么,穿上褲子就開始沖我耍老板的威風?”</br> “昨晚對我無禮的時候怎么不想著我是你下屬呢?”</br> 厲景川沉了沉眉。</br> 昨晚的事情……</br> 他現在自己想來也覺得不可思議。</br> 果然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br> 上次他尚且能找理由說,是他喝醉了,把她當成了顧黎月。</br> 這次呢?</br> 他沒喝酒。</br> 也全程都知道,她是黎月,不是顧黎月。</br> 可……</br> “叮——!”</br> 猛地,門鈴響了。</br> 伴隨著門鈴聲同時響起來的,還有南潯帶著關切的聲音,“怎么樣,心情好點了嗎?”</br> “給你帶了早餐,起來吃點?”</br> 他還記著黎月昨晚因為念念的電話心情不好的樣子。</br> “黎月?”</br> 厲景川擰了擰眉,起身就要去開門,卻被黎月拉住了。</br> “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br> 她咬了咬唇,直接將厲景川推進了她的臥室,“你要是敢出來,我立刻就把顧星晴在畫廊的監(jiān)控公布出去!”</br> 說完,女人把臥室門關上,順便將門口厲景川的鞋子踢到行李箱后面。</br> 做完這一切,黎月深呼了一口氣,把房門打開。</br> “起來了?”</br> 南潯輕笑一聲,抬腿就進了房間。</br> 黎月沒來得及攔,只能心虛地跟在他身后,“你起得這么早?”</br> “每天都這么早,以后每天都可以給你帶早餐。”</br> 南潯輕笑一聲,一眼就瞥見了沙發(fā)上的薄毯和被壓出來的褶皺,“昨晚睡的沙發(fā)?”</br> 黎月頓了頓,連忙點頭,“臥室亂糟糟的,還沒收拾好,就睡了沙發(fā)。”</br> 南潯淡淡地嗯了一聲,將早餐放到茶幾上,“那你先吃,我?guī)湍闳ナ帐笆帐澳銇y糟糟的臥室?”</br> 說完,男人轉身就朝著臥室走去。</br> 黎月連忙將他拉住,“不麻煩了。”</br> “你還是……你陪我聊天吧,我自己吃早餐很無聊。”</br> 南潯頓了頓,瞥了一眼虛掩著的臥室門,又看了一眼行李箱后面的男鞋。</br> 最后,他輕笑一聲,在黎月對面的沙發(fā)上坐下,“那我就勉為其難,坐下陪你聊一會。”</br> 黎月偷偷地舒了一口氣,這才微笑著一邊吃東西,一邊和南潯閑聊了起來。</br> 坐在臥室里,厲景川安靜地聽著門外兩個人的聲音。</br> 剛開始的時候,他對他們的話題還聽的津津有味。</br> 可后來他們聊到了南潯的畫和黎月的設計圖,他實在是沒有興趣。</br> 他轉身坐到床上,細細地打量著黎月的這間臥室。</br> 臥室并不像她和南潯說過的那樣亂糟糟的,反而很干凈。</br> 她是個勤快的女人,昨晚他睡著之后,她居然將臥室收拾好了。</br> 粉紫色的床單,白瓷色的書桌。</br> 書桌上擺著她和念念的照片,照片下面,是一本相冊。</br> 他好奇地湊過去,將相冊打開。</br> 相冊里面甚至沒有一張黎月和兩個孩子的合影。</br> 有她和念念的,她和云嶼的,念念和云嶼的。</br> 云嶼的照片格外多。</br> 而且……</br> 男人擰了擰眉,仔細地翻著云嶼的照片。</br> 小家伙有一半的照片是他現在古靈精怪的模樣,另一半,是深沉成熟的,和他現在的樣子完全不同。</br> 厲景川淡淡地勾唇笑了。</br> 這小家伙還有兩副面孔呢。</br> 可當他翻到后面的照片的時候,他笑不出來了。</br> 相冊最后,有大堆大堆的,云嶼穿著條紋病號服,面色慘白地靠在病床上的照片。</br> 有的,是他在輸液強顏歡笑的模樣。</br> 有的,是他握著念念的小手,一臉無奈的笑容。</br> 厲景川的心臟,驀地沉了下來。</br> 云嶼他……生過什么大病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