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最簡單的辦法
自從前天送了釣魚老伯八只上好炮灰蛐蛐后,我就沉寂在干壞事的喜悅中。雖然送釣魚老伯的蛐蛐比不上程老爺子那兩只,但也屬于百里挑一的上等貨色了。程爺爺那兩只雖好,但聽釣魚老伯的描述,倆老頭斗起起來沒完沒了,倆蛐蛐常常是連續(xù)作戰(zhàn)。
蛐蛐這東脆弱的很,再厲害都經(jīng)不起折騰,耍蛐蛐的人都知道要在賽后調(diào)理保養(yǎng)蛐蛐的健康,保持良好的體能和巔峰競技狀態(tài)。但程老爺子才入門,還掌握不了這門高深的技藝,倆蛐蛐絕對已經(jīng)萬分憔悴了。不需要旗鼓相當(dāng),只需要身強力壯的上品就行,一開始不一定能贏,所以我專門給他分出梯隊,交代釣魚伯伯每天都去挑戰(zhàn),一次倆,敗了就扔掉,第二天再換倆上,到第三天就差不多了,第四天肯定全勝,而且一但獲勝就再不會失敗。
今天已經(jīng)地二天了,嘿嘿,程老爺子那啥,哈哈。正獨自想的高興,蘭陵帶了曬干的棉花送上門來,這幾天太陽好,提前了一天。然后,倆人坐在棉花旁邊開始想去籽的辦法。不幸的很,讓倆從沒干過農(nóng)活的紈绔男女脫棉籽太不合情理,爬棉花堆里折騰一天都沒進展,天色不早,蘭陵帶了一身的棉花絮子愁眉苦臉的回家了。
棉花那么多籽啊,咋會那么多籽啊!一想到棉花里的籽籽,我就生不如死。好端端的東西,長籽干啥,多此一舉。見就剩我一人,穎體貼的陪了旁邊伺候著,不時的擦個汗,安慰兩句。
不知道雞吃不吃棉籽,我有將雞趕進棉花堆里的沖動。最后實在按捺不住心情,剝了幾個棉籽扔到雞面前,人家沒客氣,吃了。
“夫君做什么?”穎見我抱只雞進后宅,趕緊攔住去路。
努努嘴,示意席子上的干棉花,“去籽,找雞來打個下手。吃呢。試驗過的。”
“胡鬧。”穎被我地創(chuàng)意逗笑了,劈手將雞搶過去,遞給身旁的丫鬟,“去,放回去。”彎腰撕了一片棉花觀察了一會,“才多少籽,至于弄個雞跑過來。一個雞吃死不心疼,臟嘛咕咚的。不怕糟踐了棉花?”
“不多?”我指指涼席上那白白的一堆,“那你有辦法?”
“交給妾身了,兩三天功夫就行,保準(zhǔn)一粒棉籽都不留。”穎說干就干,前院打雜的丫鬟雜役。只要是女性每人發(fā)一小堆棉花,病情剛有起色的達(dá)萊也沒放過,發(fā)了好大一團棉花給她,理由是:又不是體力活。干不死人。大家都手動除籽,去完后連籽一起上繳,有獎賞。
我習(xí)慣了機械化作業(yè),對手工去除棉籽一開始就很排斥,覺得侮辱了我超越時空的智慧,本想阻止,但實在沒了別的辦法,只好屈服在原始手工作業(yè)淫威之下。丟人啊。心中吶喊,老天您開開眼,賜給我一個好辦法吧!憑啥別人都會,偏偏我不會,太不公平了。早知道大學(xué)畢業(yè)到棉紡廠干幾年,貪慕虛榮地下場,可唐朝沒銀行啊!
我是個一但屈服就不想反抗的懶家伙,既然有了辦法。雖然比較簡陋。也就認(rèn)命了。誰叫咱沒有創(chuàng)造精神呢,從小念書連手工課都沒上過。光顧了背書本上奧數(shù)了。動手能力逐漸退化,生搬硬套會,發(fā)明創(chuàng)造嘛,老師沒教過,不應(yīng)該怪我,要怪就怪萬惡的應(yīng)試教育。
自我安慰了一會,心里舒服了,手工作業(yè)天經(jīng)地義嘛,誰叫現(xiàn)在是唐朝呢,扎籽機自會有聰明人跳出來發(fā)明,憑啥叫我一個人大包大攬。我又不是愛迪生,專業(yè)不對口,有本事叫愛迪生來和我比算盤,或者比釣魚也成,耍蛐蛐就算我欺負(fù)他!
很好,道理想明白,咱就不傷心了,該吃吃,該睡睡,房檐這么高,雷下來都劈不到我,我怕啥。吩咐穎道:“明天給脫棉籽的雜役加餐,看著不累,坐那挑揀半天無聊的很,大家都吃好喝好,往后就這個辦法來。”
人多力量大,這話正確。第二天下午就陸續(xù)的繳上來了,女人就是細(xì)發(fā),干干凈凈的一粒棉籽都不夾雜。尤其是達(dá)萊,那么大一骨碌,比別人多好幾倍的棉花都摘完了,病殃殃都有這份功力,病好了還了得?不行,要治好,要培養(yǎng),人才嘛,不分民族,大家現(xiàn)在都是封建主義大家庭地一分子了,情同手足。立馬吩咐二娘子,不怕花錢,要抓緊讓達(dá)萊康復(fù),往后專門侍奉后宅的小灶加她一份,營養(yǎng)先跟上。
不錯,哈哈。爬棉花堆里笑的開懷,亂滾,軟綿綿的舒服,懷念啊。小時候彈棉花的一來,老媽就忙著拆洗被子,將里面地陳舊的棉里掏出來讓人家彈。小孩子最喜歡這個運動,黃不拉嘰硬邦邦的臟被里在‘嘣嘣’聲中變的雪白柔軟,尤其彈棉花要站在太陽地里,邊彈邊曬。帶著陽光地味道蓋在身上,暖和的一塌糊涂,然后早起流鼻血不用上學(xué)。
彈,一定得彈,不彈對不起棉花。脫棉籽的機器造不出來有情可原,咱沒見過;可要連彈棉花的竹弓木棰都弄不出來就說不過去了,連自己美好童年都對不起就不像話勁大。
“弓,”我給蘭陵比劃了下,“尺寸我再改改,這個有點小。”回憶當(dāng)年的場景,在地下劃了個大約的長度,“差不多這么大,沒必要精確,弓身要圓,合著我的臂力開,張合力要好。”然后在設(shè)計圖上畫出掛竹弓的皮帶,做地寬一些,彈的時候長時間弓了身子,能起到保護腰肌的作用。木棰我自己做,簡單很,稻算棰棰的模樣,擴大了體積而已,上面削個掛弓弦的橫截。
紡車已經(jīng)定型了,但我搞錯了方向,我是左撇子,設(shè)計了左手搖輪右手拈線的樣式。不管,反過來裝就是。不樂意再重新畫一遍了。
“不許貪污。”蘭陵收好圖紙,看了看堆放體積,少了許多。戳我腦袋道:“你這人,雁過拔毛,本就不多,還耍這一套,羞不羞?”
“羞,羞。”我點頭。書房里清凈,一把將蘭陵拽懷里,“羞個啥?知道我有這毛病還找我干啥?別聲張,今年冬天咱一人一件棉褂褂,一人一套棉鋪蓋。暖和很,不小心就上火流鼻血,爽死了。”昨天捏了分量從里面掏了許多出來,這產(chǎn)量太小。留夠自己用的,就沒多少了,只好給棉堆里塞了倆大枕頭,反正外面包著,看不見。糊弄人的。
“說地好聽,一人一套,”蘭陵貼我身上就不好嚴(yán)肅談?wù)撨@個問題了,好幾天沒親熱。挨一起就分不開。嫵媚地白了我一眼,“我算著怎么是四套呢?你沒用過怎么知道暖和的要上火?”
“沒,就咱倆,咱倆地。”蘭陵反正不知道做棉褂棉被的分量,胡亂敷衍,“也是試驗嘛,咱不蓋咋知道暖和?我也猜的,不信你自己爬上面試和一下。美地很。”
蘭陵二話不說,爬到棉堆上。壞了,我以為蘭陵怕棉絮沾身,不愿意試,低估了她的革新奉獻(xiàn)精神,里面?zhèn)z枕頭……。
“好你個奸商!”蘭陵爬上面就感覺不對,兩把將里面的枕頭掏出來,哭笑不得。想都沒想。輪了枕頭劈頭蓋臉的打了下來。邊打邊吆喝:“能行地很,收拾不死你。”
“停。停,”奪了枕頭扔一邊,“試驗,試驗器械,枕頭是做試驗用的,”煞有介事的將枕頭又埋了進去,嚴(yán)肅道:“是有關(guān)體積比例的試驗,你現(xiàn)在看,棉花的體積是不是變大了?”
“你……”蘭陵指著我鼻子,噎的半天沒說話。然后大笑起來,撲到我身上又捏又打,“喪盡天良的,怎么就偏偏看上你了,”打了幾下笑的沒勁,軟軟地爬我身上,“你就是個禍害,老天爺瞎了眼,什么好處都給了禍害。從古到今,能掐會算,學(xué)識淵博,卻看不了字識不了文,嗜財如命,見便宜就占的人就你一個,幸虧當(dāng)初沒有舉薦你當(dāng)官員,要不,早拉了街口砍八次腦袋。”
“那是,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說的就是我。”蘭陵說的沒錯,我咋就是個這種人呢?太好了。“明年一播種,棉花滿到處都是,不在惜這一點。咱是為事業(yè)奉獻(xiàn)的人,先得點好處有啥不對?當(dāng)廚子還先吃肉呢,合情合理。”拍拍蘭陵肩膀,“你現(xiàn)在都習(xí)慣我這樣了,我要真是個大公無私,滿腦子為國為民地剛正不阿的好家伙,別說你,我婆娘都不待見我。信不?”
“什么話但凡從你嘴里一說就篡了味道,”蘭陵笑瞇瞇的伏在我肩上,“學(xué)了那么多奇門左道,可偏偏不學(xué)好好做人,還巧言弄詭的顛倒是非。好了,不同你計較。”說罷站起來撣撣身上地棉絮,“一年前啊,說什么都不會原諒這種行為,今天就怪,氣都生不出來。都和你學(xué)壞了。”
“啥學(xué)壞,懂啥。”既然枕頭事件過去了,沒必要再放在里面,順手抽出來丟椅子上,“弓和皮帶的事情別耽擱,明天就弄出來最好,抓緊。紡車還得我監(jiān)工,事情多著呢。”從書櫥上將裝回收棉籽的罐子交給蘭陵,“也不會種,不知道這籽籽還用不用,你先拿去叫給人家南林苑。還有,明前可是要播六百多畝的地,讓他們趕緊準(zhǔn)備下種子,不夠就去收集,看看還有沒有種棉花觀賞的人家。”
“夠,已經(jīng)安排下去了,四處搜集呢。”蘭陵認(rèn)為安排下去的事理所當(dāng)然要辦成,有勢力就這點好處,眼里沒難事。“今我先走,明天過不過來不一定,不耽擱你。趕緊把紡車做起來。還有,工部上專撥的資金快下來了,不能捏你手里,我也算你婆娘,替郎君您先保管著。”說罷就辭行了,頭也不回。
“啊,那啥,別著急走,多錢?大姐!”眼睜睜看著便宜婆娘卷了俺的血汗錢揚長而去,算了,往后用地時候多支點出來,也吃不了虧。誰叫咱在銀行干過。
紡車,木棰棰,線葫蘆,一樣一樣來,不著急。書房已經(jīng)被我弄成了實驗室,又堆棉花又畫圖紙又做手工的,來個人都得跳著腳走路。
穎怕我受累,蘭陵一走就跑來服侍我。穎是個好幫手。在我旁邊端茶遞水的就不說,人也聰明,好些個鉆了牛角的事情都能及時的點醒我,這幾天搞創(chuàng)造就喜歡她坐我身邊,就算不說話見她人在心里也舒服。
“夫君累了吧?要不就躺椅子上歇息會,”順手拉過我作弊地枕頭墊在軟椅上,“倆枕頭啊,夫君用的是哪個?”
“隨便。自家枕頭分那么清楚干啥?”忙了一整天,是該休息下了。伸了個懶腰,品了口茶潤潤嗓子,“隨便拿一個墊上,叫我躺會兒。”
“那可不成。”穎拿了枕頭交替的打量著,“咱家枕頭隨便你用,妾身和二女都不嫌棄,可人家地枕頭就難說了。不怕來了怪罪夫君?”
“啥意思?”看穎笑容詭異,提了倆枕頭亂晃蕩,就是不說扔一個給我。“想啥呢?枕頭是拿來塞棉花充數(shù)地,昨天咱倆不是偷拿了許多回來嘛,早上我看癟癟的,拿了枕頭給它撐起來。”
“哦,妾身沒理會到,呵呵……”穎笑著挑了個枕頭墊在軟椅上。“妾身還以為您和……呵呵……想岔了。”坐到跟前把我衣衫拉平展,“其實啊,公主和夫君常來常往地,妾身呢,也就打個迷糊就過去了,您莫往心里去。”
“常來常往也就這書房里,平時門都不關(guān),你羅嗦個啥?”穎表情異常。小眼睛閃亮。高深的模樣,看地我心虛。“我可沒存壞心思。別這么看人,怪不好意思的。”
“存不存的,這個地步了,都無所謂。”穎伸手在搭我肩膀上開始按摩,力氣拿捏的剛好,捏的我渾身松泛,“從一開始妾身就看出來了,夫君沒必要隱瞞,再說,公主對您的確是起了情意,往常妾身和她說話的時候能有個察覺。她進不了咱家門,也不拿她當(dāng)了敵手,妾身也明白您的心思,往后啊,您在這個事上莫揪心,別胡思亂想地堤防。”
“說到堤防就過分了,家里你和二女,我從來沒有過那心思。”穎表明自己的立場,不愿意我為這個事生了二心,只要我能分清主次就行。夫妻間,這些事情是隱瞞不了多久的,尤其穎這種精明女人,該知道的她都知道。該什么時候用什么口氣說話,穎已經(jīng)拿捏的非常精確,到了這個時候她再不出來表態(tài)就不是我婆娘地脾氣了。“夫人放心,我對女人沒那么多愛好,對了脾氣的本就不多,能搭上話的就更少了。你和二女是我命根子,既然這事扯出來了我就看你的意思,若是覺得蘭陵一老地跑來不合適,我就和她把話挑明說清楚,家里為重。”既然穎提了這話出來,我就得好好掂量掂量,不能因為蘭陵傷害了穎和二女,該權(quán)衡還是要權(quán)衡的。
“夫君是個有情誼的人。妾身只是嘴閑了亂說,女人家的羅嗦,實在沒想到您是這么個答復(fù),”穎按摩的手忽然停了下來,伏我耳邊輕聲道:“這話往后妾身再不提了,沒有逼您決斷的意思,千萬別往心里去。”
我這婆娘啊,心思太巧。隨便撂個話就把我的立場弄清楚了,然后還假裝小心的陪不是,好像真和扯了不該扯地閑話一樣,弄的我沒一點脾氣。搬了穎的小身子過來,朝屁股上抽了幾下,笑道:“作,美美作。”也好,話說開我就不存了偷偷摸摸的賊心思,心里負(fù)擔(dān)也小點,“這家里少了誰都少不了你,知道這一點你才有持無恐,誰都經(jīng)不起讓你算計。”
“這話可擔(dān)當(dāng)不起,夫君嚇壞妾身了。”穎挨了打,順勢就窩我身上,“您才是要保重的人,別人不說他,有個事情妾身頭一個不活了。家里啊,妾身就是想讓您少操點心,該打理的地方盡量的獨自弄的周正,還不是為您身子著想。”
“恩恩,好。你以后都打理,我也沒那么大能力管,有你操勞地。”穎最喜歡聽這話,每次一說都笑地花一樣。我和李治不一樣,他給武則天說這話是不負(fù)責(zé)任,我給穎說這話是男人的寬厚,穎早都篡位了,武MM要加油啊。“下半年事情多,你也要悠著點,別學(xué)我朝床上一躺就起不來。”
“可是這話,妾身就想著,二女也眼看大了,花露水作坊要是能偷懶就連帶幫妾身招呼家里,這丫頭現(xiàn)在可是水靈不得了。”說著還偷偷觀察我表情,“是該懂事地時候了,要不夫君教教她,或著二女自己也愿意呢。”
“再說就打了。”我有點想笑,穎這心眼啊,太好用了。“安心,沒人能跑出你手心,你就是佛。”
“呵呵……”穎笑的踏實,在我身上拱了幾下,“要說呢,夫君心疼的還就是妾身。您想吃羊肉了吧?剛都吩咐廚房了,等二女回來,晚上吃泡饃。”
。三掌門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