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吃狗大戶的機(jī)會(求訂閱)
湯皖和錢玄帶著秋明先生剛走進(jìn)小院,便聽到院里“鐺鐺鐺”的響個不停,原來是大牛正在院里搭建涼棚,只差給錘幾根釘子固定了。
灰色的院墻,青色的地面,中間突然多出了一抹黃色,便是這涼棚的頂,用稻草扎成了,乍一看顏色似乎不太搭,但看的稍微久一點(diǎn),也別有一番滋味。
大牛看到先生回來了,還帶著客人,急忙敲完最后幾根釘子,又給石桌上簡單收拾一下,就跑去廚房沏茶去了。
湯皖招呼著倆人坐下,剛走了一路,又是大夏天的,這會腿正酸的,渾身累得很,需要先休息會,不多久,大牛就提著剛沏好的茶水來了。
坐了一會,喝了些茶水,體力恢復(fù)不少,秋明先生便急不可耐的,讓湯皖去拿紙筆,得先把正事給辦了。
一封簡短的申請書,硬是讓秋明先生寫出了藝術(shù)感出來,真是讓人嘆為觀止。
就連錢玄這么挑剔的人物,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然而申請書最終還是眼睜睜的落入了湯皖的手里。
秋明先生的書法堪稱一絕,有著“南沈北于”的稱號,南沈指的就是秋明先生,北于指的是于右任,這是當(dāng)世公認(rèn)的書法大家,含金量絕對的高。
錢玄看著已經(jīng)落入湯皖手里的申請書,眼光炙熱,任何一個文學(xué)大家對于一副優(yōu)秀的書法作品,都是沒有絲毫抵抗力的。
只是礙于文化人的臉面,當(dāng)面不好提出來,只得端著茶杯,唉聲嘆氣,怪自己的手不夠快,秋明先生是看在眼里,放在心上。
剛好,今天參觀了學(xué)校上課,正心情大好,于是又特意給錢玄寫了一副字。
內(nèi)容竟然是《無題》,也就是《斷章》,寫完后,在下面寫著一列小字:贈好友德潛先生,于1916年9月1日。
秋明先生寫完字,才說道:
“聽人說,皖之的《無題》靈感取自德潛,我便寫下來贈予德潛兄吧!”
錢玄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奉若珍寶的接過來,心里卻是五味雜陳,眼角一瞥,就看到湯皖正捂著嘴偷笑,直往房里走。
轉(zhuǎn)眼間,再一次看到湯皖,便發(fā)現(xiàn),其一只手里拿著一只大號的筆,另一只手里拿著上回剩下的ppt大白紙,就往桌上一擺,興奮的說道:
“早就聽到秋明先生,書法一絕,今日有幸能瞻仰先生手筆,真是我的榮幸!”
湯皖上來就是一頓夸,再做一頂高帽子,秋明先生哪還能不知道,今日算是進(jìn)了“賊窩”,要是不交出點(diǎn)財寶,怕是輕易不會善了。
于是,提起大筆,挽著袖口,待稍微沉思一番后,就行云流水的寫出兩列大草書: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銘。
“這兩句說的是真好,道透了這個世間,便贈予皖之吧!”
錢玄看著桌上的大草書,眼睛都紅了,在看看自己口袋里的小紙張,頓時心里就不是滋味,只是再怎么想要,也懂得要有個度,莫叫人看低了。
湯皖誠摯感謝,然后待墨跡晾干,小心翼翼的卷起來,等空了就找人裱起來,掛在房間的顯眼處,為樸素的房間增添一絲光彩。
秋明先生喝了幾杯茶,寫了一封申請書,又寫了兩幅字,頓時感覺身體被榨干,辭別了湯皖和錢玄,便離開了小院。
錢玄怒目瞪著湯皖,說道:
“你毀我名聲這事,得有個交待吧!”
湯皖不慌不忙的喝著茶水,問道:
“你想得個什么交待?”
錢玄的目標(biāo)自然是那一副大字,顯然這個目標(biāo)不切實(shí)際,被湯皖無情拒絕不說,還反倒是被嘲諷了一番。
“某人引以為豪的字,就真的只是字,看看人秋明先生寫的,這就叫藝術(shù)。”
好處沒搞到,反倒是惹了一肚子氣,錢玄自知刷嘴皮子不是對手,以免再吃口頭虧,拔起腿,就氣沖沖的走了,心里卻是記下了這個梁子,等他日再報。
院里又剩了湯皖一人,品著茶水,愜意的躺在躺椅上,有涼棚遮光,外加微風(fēng)如流水般從身旁淌過,說不清的舒適。
不消一會兒,就睡了過去,嘴角還微微撅起,大牛看到后,做事都輕手輕腳的,生怕吵醒了先生。
原本以為今天上午學(xué)校順利開學(xué),下午又得了一副秋明先生的字,美好的一天就到此為止了,哪知道,傍晚的時候,菊長帶著驚喜來了。
湯皖還在熟睡中,被一陣驚心動魄的敲門聲給驚醒了,敲門聲還在繼續(xù),勢大力沉,“砰砰砰!!”
這個聲音一聽就是菊長,湯皖心里倒是疑惑了起來,上午學(xué)校典禮剛結(jié)束,這都傍晚了,能有什么事?
湯皖還是想著菊長來做什么,大牛就已經(jīng)打開了門,菊長人未進(jìn)門,聲音洪亮的聲音已經(jīng)沖進(jìn)了院子里。
“你家先生在不在家?”
菊長語氣很是著急,大牛點(diǎn)點(diǎn)頭,便看到菊長已經(jīng)快速跨著步子,走進(jìn)了院子,看到湯皖一臉迷惑,剛睡醒的樣子,急著喊道:
“快收拾收拾,趕緊跟勞資走!”
湯皖回過神來,疑問道:
“什么事,這么急躁,坐下來,喝口茶,說說!”
菊長哪還敢耽誤時間,那邊正等著呢,段鴻葉特意做了個局,主人公就是湯皖,目的是為了新式學(xué)堂捐款,這已經(jīng)是好的說法了;不好的說法就是吃狗大戶。
而且今天晚上的狗大戶之多,菊長生平罕見,隨便哪個名字亮出來,都是在首都城有頭有臉的人,都是沖著段鴻葉的名頭來了。
“趕緊換個衣服,洗個澡,晚上有大事,賺錢的好時機(jī),時間不等人,大公子在等著呢!”菊長急著催促道,卻也是為湯皖感到高興,更在心里為能到新式學(xué)堂的孩子高興。
湯皖一聽晚上能賺錢,立馬心有所感,腦子倍兒清楚,一個野豬翻滾,立馬沖進(jìn)廚房,還不忘記沖著大牛喊道:
“大牛,給我把西裝拿出來!”
菊長只喝了三杯茶水,湯皖就已經(jīng)洗完澡,穿好了衣服,連帶著還捯飭了一些頭發(fā),結(jié)婚的修身西裝終于在此刻派上了用場,給湯皖映襯的英氣逼人。
“走!”來不及閑談,菊長就帶著頭,往門外走,巷子口已經(jīng)停了一輛車,是菊長的專屬座駕。湯皖剛一上車,車門還沒來得及關(guān),就聽見菊長催促著司機(jī)開車。
一路上,菊長簡要的給湯皖說了一下捐款的事情,湯皖立馬心思通透,乖乖,難得一見的吃狗大戶的機(jī)會,晚上一定要好好把握,第二所新式學(xué)堂能不能馬上動工,全看今晚了。
車子速度開得很快,這會外面已經(jīng)見黑了,路兩旁的萬家燈火在快速往后倒退,最后停在了宣武門外菜市口附近的北半截胡同。
這里有一大套四合院,湯皖隨著菊長下車,直奔入口,上面掛著一個牌匾:廣和居,是首都著名飯館“八大居”之一。
廣和居在道光年間就有了,距離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200多年的歷史了,早年間深受士大夫的喜愛,下班小酌,或者閑來無事,宴請賓客等,都會來此地。
廣和居是典型的首都四合院構(gòu)造,三間大瓦房,中間一個院子,進(jìn)門口有一堵影壁墻,上面有著栩栩如生的磚刻。
平時這個時間點(diǎn),廣和居都是人滿為患,單是院子里都要擺上幾桌,今日卻是安靜的很,原因無他,被段鴻葉財大氣粗的包場了,或者也可以說是清場了。
因為段鴻葉是臨時決定的,因此廣和居的老板遭了殃,只得推了許多桌。
而這會狗大戶們還沒有到,正在趕來的路上,這個時期,只要在首都地界上混的,都得給段鴻葉幾分面子,所以不用擔(dān)心狗大戶們不來。
段鴻葉在最大的一個包間里坐著,廣和居的老板正在一邊陪著笑,服務(wù)員正在往上送茶水,見到湯皖和菊長進(jìn)來了,連連超手,示意過來坐下。
見有客人進(jìn)來了,廣和居老板很有眼力勁的退了出去,包間里就剩下了三個人。
段鴻葉往后一靠,翹著二郎腿,神態(tài)隨意。
“事情都知道了?”
菊長答道:
“大公子,都已經(jīng)說了。”
段鴻葉又正眼看了一下湯皖,倒是有些新奇,這會的湯皖滿臉的干練之色,一副蓄勢待發(fā),磨刀霍霍向豬羊的樣子,完全沒有了文化人的儒雅。
三個人喝了會茶,調(diào)整好心態(tài),不多久,就聽見廣和居老板在外面大聲喊道:
“侗五爺來了,里面請!”
侗五爺是外號,其大名叫溥侗,乃是正兒八經(jīng)的四字家族,皇族血脈后裔,精通戲劇音樂,含著金勺子出生,莫過于此。
因為在家中排行第五,因此得了一個侗五爺?shù)捻懥练Q號,首都人民不知溥侗是誰,但是一定知道侗五爺,清末四公子之一。
侗五爺是風(fēng)花雪月場所的里中老手,從小到大,從來不為錢財擔(dān)憂,即使現(xiàn)在皇族已經(jīng)落寞,依仗著家中諸多藏品,依然活的逍遙自在。
但凡手里沒錢了,藏寶庫里隨便拿出一件藏品,就夠普通人家活大半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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