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受到歧視
袁先生從小就出生在秀才世家,書香門第,所以特別看不起一些窮人家的孩子讀書,本來他是不想收葉瑾瑜的,可是趙正陽語氣誠懇和他談話他也不能不給他一個面子。
葉瑾瑜看了一眼被自己重新放回箱子里的書,抬頭認(rèn)真道:“不需要書,我可以現(xiàn)場背給你聽,無論是第幾章第幾頁。”
袁先生還第一次見這么夸下海口的學(xué)生,他一下來了興趣,走回桌子后面,淡淡道:“開始背吧。”
他眼底有些玩味,就像是看戲的人。
葉瑾瑜手負(fù)在身后,一副孔夫子的模樣,開口道:“子曰,學(xué)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xué)則殆……子曰……”
葉瑾瑜背得十分流暢,雖然有些地方有些磕磕碰碰,但是他真的一字不落的把整本書背了下來。
方才還在嘲笑他的那些學(xué)生皆驚得目瞪口呆,而站在臺上的袁先生則看著他沉默了很久。
半晌后,他臉色一變,快步走到了葉瑾瑜的跟前,葉瑾瑜剛想叫一聲先生,卻被他抓住了手。
他雖然年邁,但是手勁十分的大,葉瑾瑜皺了皺眉頭,只見他從背后掏出戒尺,狠狠的往葉瑾瑜手上打了一下,痛得葉瑾瑜臉色發(fā)白。
袁先生雙眸一瞇,不解氣似的又打了他一下。
大家還沒注意發(fā)生什么事,葉瑾瑜的手就已經(jīng)青得發(fā)紫了。
葉瑾瑜痛得眼底泛起淚花,咬牙問道:“我完完整整得背了下來,先生為什么要打我?”
看好戲的人此刻正津津有味的看著,尤其是杜云。
袁先生上下打量著他,冷漠道:“你真以為我老糊涂了,你肯定是把論語抄在什么地方了?要不然怎么可能會背得這么流利?”
葉瑾瑜聽完之后氣得牙齒發(fā)顫,明明自己苦讀了這么多天才把論語完全熟讀,甚至背了下來,不僅沒有得到想象中的獎勵反而還被打了,就因為自己背得太好了?
他現(xiàn)在終于明白姐姐說的文人的迂腐到底是什么了,就因為自己無法完成這件事情,所以別人也無法完成嗎?
“我沒有!”葉瑾瑜斬釘截鐵地否認(rèn)。
可是他的否認(rèn)卻激起了袁先生的怒火,在他心里葉瑾瑜這個沒爹沒娘的孩子應(yīng)該種一輩子田,當(dāng)一輩子農(nóng)民,而不是在這里跟著有錢人家的孩子讀書。
袁先生將戒尺狠狠的拍在桌子上,大吼一聲:“你還不承認(rèn)?給我出去罰站,直到你承認(rèn)你作弊為止。”
這明明是一件非常不公平的事情,可是葉瑾瑜卻看到很多的同窗揚起了唇,笑得一臉燦爛,甚至有人還挑釁的看向他。
葉瑾瑜握緊拳頭,低聲道:“我不出去,我沒有作弊,這就是我自己的實力,先生若不相信,我可以再背一遍給先生聽。”
袁先生臉一黑,他生平最討厭兩種人,一種是以為自己能成為大學(xué)士的農(nóng)民,第二種是不承認(rèn)自己錯誤的人。
葉瑾瑜剛好就綜合了這兩種人。
袁先生沉聲道:“朽木不可雕也,我無法教你,還請你從哪里來就回哪里去吧!”說罷,他擺了擺手,將戒尺拿起走了回去。
葉瑾瑜用眼角的余光瞥向那些同窗,沒有一個人支持他,他們都抱著看好戲的態(tài)度。葉瑾瑜眼眸一暗,或許他真的不適合讀書,他和坐在這里的人不一樣,他好像永遠(yuǎn)低人一等。
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迅速理清自己的思路,他說過無數(shù)次要考中狀元照顧奶奶和姐姐,可是一點困難就可以把他打倒嗎?
不,這對于他來說根本就不是困難。
“先生,我不會走,我沒有做錯任何事,憑什么讓我走?而且當(dāng)初我也是交了學(xué)費的。”葉瑾瑜一字一句的說道。
他的理由很簡單,但確實鏗鏘有力,讓袁先生無法反駁。
七寶坐在旁邊,他本來想在葉瑾瑜受到欺負(fù)的時候出頭幫忙的,可是葉瑾瑜似乎一點都不需要他幫忙,葉瑾瑜果敢有韌性,甚至還敢于面對不公平的待遇。比起來,他則差了很多,只會在弱者面前狐假虎威。
袁先生第一次碰到這么難管的,無論他怎么說葉瑾瑜都不出去,非常倔強(qiáng)。
“你這根本就不是尊師重道,平時上的課都丟哪里去了?!”
袁先生教訓(xùn)完之后,只見葉瑾瑜雙手作揖俯身道:“先生教訓(xùn)的是,只是學(xué)生也學(xué)過,遇到不公平的事情一定要堅持自己的本心,這或許也是先生您教導(dǎo)有方吧。”
葉瑾瑜恭恭敬敬的模樣,讓袁先生不知道從何說起。
他擺了擺手,無奈道:“算了算了,你坐下吧,下次再作弊的話就不用再來學(xué)校了。”
葉瑾瑜卻并不打算就此罷休,他認(rèn)認(rèn)真真的把整本書背完,到最后竟然落得一個作弊的下場,他不在乎別人怎么看,他只需要自己的清白。
“先生,學(xué)生確實是自己背的,若先生不信可在考一次,先生一直說學(xué)生是作弊,學(xué)生十分委屈。”
袁先生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茶水,看著倔強(qiáng)的葉瑾瑜淡漠道:“坐下便是。”
葉瑾瑜沒有聽到自己希望聽到的答案,便一直不動。
袁先生眼睛一瞇,冷冷的說道:“既然你不想做的話,那就別坐了,好好給我站著吧,以后每次上課都站著。”
他聲音剛一落下,就看見坐在最后面的七寶站了起。
袁先生皺著眉頭問道:“怎么?你也要背書?”
七寶搖了搖頭,低聲道:“先生,葉瑾瑜并沒有做錯的地方,為何要罰站?”
袁先生從旁邊拿起蒲扇隨手扇了扇,漫不經(jīng)心道:“你想幫他求情?”
七寶低頭道:“學(xué)生只是想證明,確實是葉瑾瑜把整本論語背完的。”
“哼!”袁先生冷笑了一聲,站起來,“老夫活了一輩子什么人沒見過,你是覺得老夫誤判了?”
“不敢。”
“好一個‘不敢’,你們是想翻天了是吧?”袁先生敲了敲桌案,厲聲道。
葉瑾瑜轉(zhuǎn)頭,沖著七寶搖了搖頭。
他想告訴七寶,這是他的事情,七寶沒必要出來幫他說話,畢竟現(xiàn)在袁老先生在氣頭上,如果真的生氣了,說不定會把他們兩個一起趕出去。
可七寶卻無所畏懼的對上袁老先生的雙眼,表示為朋友兩肋插刀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葉瑾瑜嘆了口氣,轉(zhuǎn)過頭,一直盯著腳尖,可嘴角卻揚起了若有若無的笑容。
他長這么大,對自己最好的是奶奶和姐姐,除此之外,七寶還真是第一個幫自己說話的朋友,這讓他感到溫暖。
袁先生的目光在他們兩個人的臉上移來移去,充滿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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