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你弟弟可能已經(jīng)死了
私塾先生把書翻到了第一頁,隨便指了一個同學(xué),沉聲道:“你起來把這篇文章念一遍?!?br/>
被點名的學(xué)生衣著寒酸,他站起來低著頭結(jié)結(jié)巴巴地念了起來,還沒念完就聽到有人在大力的敲著門。
教書先生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自己在上課的時候,三番五次的被人打攪。
他氣悶地拍了拍桌子,打開了門。
“怎么又是你?”一見到趙正陽,他脾氣就上來了,“現(xiàn)在是上課時間,你要有什么事之后再說?!?br/>
這教書先生姓袁,是個窮酸的老秀才,也算有幾分真才實學(xué),當初是趙正陽恭恭敬敬請來教書的,再加上他輩分較高,又孑然一身,沒有需要求人的地方,這便生出了幾分傲慢,即使趙正陽是身為里正,他也照樣不假辭色。
“人命關(guān)天的事,這哪能以后說?。 庇写迕窦鼻械睾暗?。
聽見聲音,袁先生這才看到了站在趙正陽后面的幾個村民,臉色一下子變了,帶著些怒氣。
“虧你還是個讀書人,不知道教書育人之地要安靜嗎?帶這么多人來是怎么回事?”袁先生氣得胡子發(fā)抖。
趙正陽卻非常的平靜,他雙手覆在胸前作揖:“是這樣的先生,昨天晚上葉瑾瑜從私塾放學(xué)到現(xiàn)在都沒有回來,不知道先生清不清楚?”
趁著趙正陽應(yīng)付袁先生,葉瑾言雙眼通紅,直接越過了他們,朝教室走了進去。
她站在臺上,眼神逐一掃過。
盯準了幾個一直埋著頭的男童,眉眼凌然走到其中的一個面前,伸出手敲了敲他的桌子,冷聲質(zhì)問:“是不是你!”
“什么是不是我?不明白你說什么!”男童梳著短短的童子頭,年齡不大,但是雙眼之間沾了煞氣。
看他的神情,可不像是不知道她在說什么的模樣。
葉瑾言不想和他廢話,現(xiàn)在事關(guān)葉瑾瑜的生命安全。
她伸出手緊緊的抓著男童的衣領(lǐng),讓他逼近自己,雙眼幾乎要噴火,“如果被我知道是你欺負他,就別怪我不客氣?!?br/>
男童嚇得有點哆嗦,但是依舊嘴硬道:“你們不過就是沒爹沒娘的孤兒,就算死了又有什么關(guān)系?”
“對你沒關(guān)系,對我,有。”葉瑾言手指一松,直接將他扔到了地上。
男童沒站穩(wěn),摔了一個跟頭,摔破了皮。
年齡太小又被當眾欺負,頓時自尊心就掛不住了,他生起氣來,站在葉瑾言的面前伸出手想揍她,可是葉瑾言憑著身高優(yōu)勢直接出手壓制住了他,一雙眼睛越發(fā)的狠厲。
坐在他旁邊的幾個男童慢慢的退后,沒有說話,反而把頭埋得更低。
葉瑾言將目光從他們身邊掃過,落在了最后的那一個男童的身上。
全班幾乎都是低著頭的,唯有他高高地昂著頭,眉目中似乎還帶著一股傲氣。
葉瑾言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塵,走到了他的桌前,雙手放在桌子上低頭直視著他,“你干的?”
她的聲音雖輕,但是氣場強大的讓人無法忽視。
袁先生和趙正陽正在理論,他們沒有看到里面的這一幕,如果他們看到了絕對會驚掉了下巴。
“是我干的又怎樣,想打我嗎?我爹可是十里八村最有錢的人,他手上的錢都可以把你們砸死!”
因為從小家里有錢,爹又十分的寵溺,作為家中的獨子,七寶可是當之無愧的小霸王。
他親口承認是他把葉瑾瑜藏了起來,葉瑾言怎樣也不能咽下這口氣。
她逼近了七寶,揪住他的衣領(lǐng),將他從座位上拎起來,一字一句的問道:“我弟現(xiàn)在在哪?”
所有的人倒吸了一口氣,驚恐的看著七寶和葉瑾言。
七寶眼神慌亂咳嗽了幾聲,說道:“你別問我,那是他自己要做的!”
“他做什么事?你們逼他的是嗎?”葉瑾言手上更緊了一分,眼神里透出幾分殺氣,“他要是出了什么事……”
她真的怕控制不住自己的力氣,把他給掐死。
看起來十歲都不到,膽子卻不小,似乎一點都不為自己所做的事情而感到一絲的愧疚。
不過比起教訓(xùn)這不知天高地厚的熊小子,葉瑾言更想知道她弟弟現(xiàn)在在什么地方。
可接下來無論葉瑾言怎么問,七寶都一語不發(fā),他只是越來越沉默,眼中的傲氣慢慢的消失了。
葉瑾言知道那個眼神,他是在害怕,可剛才還一臉無所謂的人怎么會害怕?莫非……
“快說!”葉瑾言心里有種不祥的預(yù)感,這讓她不由得焦躁起來,看向七寶的眼神也更加不善,“說不說?再不開口我就把你打趴下!”
還沒等七寶反應(yīng)過來,他臉上就遭受到了重重地一拳。
七寶被打倒在地,嘴上痛的流出了血,他伸手一摸,牙齒有些松動了。
全部的同學(xué)都愣住了,他們可能都沒有想過一個比他們大不了多少的姑娘竟然下手這么狠。
葉瑾言雙眉一挑,見他仇視地看著自己,果斷又給他了一拳。
左邊一拳右邊一拳,看著正好對稱。
七寶痛得難受,“哇”的吐出了一口血,血里面還有著顆牙齒。
七寶從來都沒有被這樣對待過,無論是家里的仆人還是他爹娘,都是把他當成皇帝一樣寵,可現(xiàn)在他竟然受到了這么大的委屈。
這種嬌生慣養(yǎng)的孩子,一受到委屈,第一個想的不是報復(fù)回來,而是哭,哭到撕心裂肺的哭法。
趙正陽和袁先生聽到里面的哭聲嚇了一跳,連忙轉(zhuǎn)頭朝教室內(nèi)看去,正好看到躺在地上臉上還殘留著鮮血的男童。
袁先生怔怔的睜大了眼睛,他平時看人都看不清楚,可現(xiàn)在不知道怎么的,突然看的相當?shù)那宄?br/>
怎么這么會兒功夫,這學(xué)生就成了這個樣子?
袁先生心頭一顫,連忙跑到七寶的面前,將他抱了起來,這孩子可是遠近聞名的小霸王,爹娘又是出了名的護短,他怕到時候牽連到自己頭上。
可是孩子的性格就是這樣,在大多數(shù)人的面前丟了臉,說什么都不愿意起來,嘴里嚷嚷著:“你等著,我爹娘會來收拾你的!”
七寶的爹是整個村子最有錢的,他的娘是這個村子最彪悍的,這兩個人來個混合雙打,葉瑾言就別想逃得過去。
袁先生狠狠瞪了葉瑾言一眼,“哼,到底是個沒爹沒娘的惹事精!”
趙正陽皺著眉頭,走到葉瑾言的面前輕聲問道:“怎么回事?他說了什么?”
他知道葉瑾言平時的性格,她不像是能做出這么莽撞事情的人,要么就是七寶和葉瑾瑜的失蹤有關(guān),要么就是他說了什么話,惹了葉瑾言生氣。
葉瑾言伸出手抹了把眼淚,雙肩開始不住的抖動了起來:“弟弟不見了了……我想要去找他……”
所有的孩子都默默的低下了頭,好像受到了良心的譴責。
其中一個孩子鼓起勇氣,顫顫巍巍的開口:“你的弟弟可能……可能已經(jīng)死了?!?br/>
他的聲音一落下,全班都看著他,有些人眼里帶著刀子,想把他割的體無完膚的刮。
“你說什么?再說一遍!”葉瑾言猛地抬起頭,恨不得咬碎一口銀牙。
那娃子和別的男童不一樣,他是窮人家,他爹娘花了大半輩子的積蓄才把他送到這里來,可是他在這里什么都沒學(xué)到,到時給那些人當幫手,干這干那的。
葉瑾瑜的失蹤,他也有參與在其中。
昨天就是因為這這事情,他一晚上沒睡好。
wap.xbiqugu.l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