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隔墻有人
三娘沒有辦法,只好跟她強調(diào)了幾點必須安全的事情,畢竟鎮(zhèn)上趕集的時候人多混雜,那些人販子拍花子也都在其中,雖然葉瑾言已經(jīng)十四歲了,但是也還只是個半大孩子,總歸讓人有些不放心。
強調(diào)了好多遍,葉瑾言聽清楚并復(fù)述了出來,三娘才放心。
三娘本來是想讓葉瑾言住在二牛當(dāng)跑堂的那個酒樓的,可是酒樓客房早就滿了,只有酒樓旁邊的幾個客棧還有幾間房間。
三娘幫她找了個干凈整潔的房間,想交了錢再走,可葉瑾言不讓,她自己有錢不想讓三娘為她破費。
三娘將她安頓好之后,就回了村里。
葉瑾言關(guān)好門,把包袱拿到了床上。
里面零零散散都是自己制作一些小東西,用嘴吹能夠起來的兔子、草做的草猛還有一些千紙鶴什么的。
雖然看起來不錯,但是顯然實用性并不高,就算在集市上能賣的出去,不過就是幾個銅板而已。
她把那些東西一收放回了包袱里,轉(zhuǎn)身躺在了床上。
今天是她第一天沒有和葉瑾瑜一起睡覺,不知道那家伙睡得著沒有,會不會害怕。
長姐如母,葉瑾言有時候真的覺得自己比起姐姐,更像是他的母親,可惜他們兩個命苦,從小失去了爹娘。
她也并不能算他完全的姐姐,說起來葉瑾瑜才苦,父母和姐姐都離他而去,才八歲就要扛下那么多事情。
葉瑾言嘆了口氣,正打算合眼睡覺,突然聽見外面隱隱約約傳來了腳步聲,經(jīng)過她房間門前去了隔壁。
這個客棧比較便宜,所以隔音不是很好。隔壁的門一關(guān),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我們兩個什么都沒有,來這里干什么?”聲音小心翼翼就像做賊一樣,不過他再怎么壓低葉瑾言也一下子知道了這是誰。
葉守禮這個時候不應(yīng)該在村子里么?
她微微皺眉,總覺得這夫妻倆沒什么好事,不由得支起耳朵,想聽聽那頭說什么。
“你忘了你之前養(yǎng)的那幾條鯉魚了?你都養(yǎng)了那么久了現(xiàn)在應(yīng)該大了吧,我們?nèi)フ規(guī)讘粲绣X的人家,把鯉魚賣給他們。”
胡氏的嗓門在任何時候都十分的大,顯然忘記了隔墻有耳這四個字。
“幾條鯉魚?不行我不能賣,我費盡心血養(yǎng)的這么大,當(dāng)然要等它下魚苗。”葉守禮的聲音猛地提高。
葉瑾言聽兩人爭執(zhí)了幾句,抱著被子迷迷糊糊地甩了甩頭,有些好奇他們怎么會這么巧的就在隔壁。
自從分了家之后,她和那兩家人已經(jīng)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了,只要他們懂得識趣,她也不想為了之前的事情揪著他們倆不放。
“就你那幾條錦鯉賣不賣都差不多,你以為跟之前的鐵皮石斛一樣,一下能賣三十兩白銀?”
話都說到這里,葉守禮便想起那白花花的三十兩,氣呼呼地甩了甩手坐回了凳子上,在豆大點的光芒下他的臉色陰沉得可怕。
“下次我再見到那丫頭,我一定想辦法教訓(xùn)她一頓!”
胡氏閑閑地坐在一邊,伸出手扇了扇風(fēng)。鎮(zhèn)上的晚上暑氣更濃,熱氣沒法流通,算拿著蒲扇也無法解暑。
“你之前跟她說了嗎?為什么到現(xiàn)在都沒有一點動靜?”胡氏眼睛微微閉了起來,黑溜溜的眼珠閃過一絲賊光。
“當(dāng)然說了。”葉守禮語氣道,“我暗示得很明顯,她應(yīng)該也領(lǐng)會到了,只是是到現(xiàn)在都沒有行動……我懷疑,她是不是一開始就知道這件事?”
胡氏橫眉冷對伸手重重地拍在木桌子上:“不可能!她怎么會愿意讓一個十幾歲的女娃娃做小妾,以她那種性格,那就算撕了葉瑾言都算是輕的。”
趴在床上聽到自己的名字,葉瑾言心里陡然冷了三度。
看來他們不止在背后議論她,還暗地里動了不少的手腳,只是再往下去聽,聲音就漸漸沒了。
客房燈光洇滅,過于寂靜。
第二天一早,大霧朦朧。
起床打開窗戶,遠(yuǎn)遠(yuǎn)的都看不見人影。
這幾天天氣很不好,聽村子里的老人說到夜空北斗七星轉(zhuǎn)移,可能會有雨。
她將包袱背在身后,打開門走了出去,旁邊的客房已經(jīng)空了,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回去了。
胡氏和葉守禮在村子里懶惰人盡皆知,靠著之前先祖余留下來的一點積蓄艱難度日,那水中的鯉魚還是葉守禮花了很大的精力從幾個村子里借錢買的,養(yǎng)了不到半年還沒養(yǎng)大,各家卻來催債了。
估計這就是胡氏想把鯉魚賣掉的原因。
葉瑾言想起了昨天晚上他們談?wù)摰氖虑椤?br/>
可是敵在暗她在明,就算直接去問葉守禮,他們也不會直說。現(xiàn)在風(fēng)平浪靜不代表海底沒有波濤洶涌,她得小心行事。
集市是在鎮(zhèn)中央的某一條小街上,因為霧特別大,所以直接取消了。
那些從村子里出來的貧苦老百姓為此只好呆在酒樓里,眼見那霧慢慢的散去,雨卻下了起來。
瓢潑的大雨就像一盆水傾倒下來。
葉瑾言從客房里出來,坐在了一樓,點了幾個小菜,抬頭看著外面越來越大的雨,旁邊的幾個農(nóng)民在聊著天,眉眼中盡是憂愁。
“這雨實在是太大了,也不知道莊稼有沒有被打壞,本來想趕集完回去收莊稼的,可也不知道這雨會持續(xù)幾天。”
“是啊,這路都泥濘了,就算有馬車都不好走,我們徒步豈不是要走兩三天才到啊?”
他們說完之后相視一笑,就像是苦中作樂一般。
葉瑾言一邊吃著嘴里苦澀的飯,一邊在想著葉瑾瑜有沒有吃飽。
她離開的時候葉瑾瑜信誓旦旦的說自己會熱菜會煮菜,可是就他那么小不點,她還真怕他被火燒著了。
客棧里人滿為患,幾乎每一桌都坐滿了人。魚龍混雜,氣息也非常的混亂,有濃重的煙草味和汗臭味。
外面有腳步聲傳來,一對夫妻拍了拍身上的雨水走了進來,他們抬眼看到坐在桌子旁的葉瑾言,互相對視了一眼,露出怪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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