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 第 54 章
“哎禧哥,禧哥!”牧楊在后面追趕,“單禮哥!”</br> 結(jié)果還是沒追上,于是眼睜睜的看著自家馬車越來越快,自道路盡頭一拐,整個消失了。</br> 牧楊一頭霧水,摸不著頭腦的站了一會兒。</br> 聞硯桐走過去,揣著手,望著道路盡頭的方向,沒說話。</br> 牧楊站了會兒,瞥眼看了她一下,“肯定是怪你。”</br> 聞硯桐一驚,“怎么又怪我了?我也沒干什么呀!”</br> 牧楊道,“先前在馬車上禧哥的心情還是不錯的,你上了馬車之后他就有點不開心了。”</br> 聞硯桐十分無奈,“那你說我該怎么辦?你又要喊我出來玩,又不讓我進馬車,干脆下次找個麻繩給我拴在車頂上?”</br> 他想了想道,“可能是你穿衣裳他不大喜歡吧。”</br>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裳,“我瞧著這衣裳挺好看的呀。”</br> “那就可能是你穿得鞋子……”牧楊遲疑。</br> “哪跟哪啊?這之間有聯(lián)系嗎?”聞硯桐聳聳肩,“或許是因為小侯爺討厭我這個人吧。”</br> 誰知道牧楊一口否決,“那不可能。”</br> 聞硯桐疑惑的看他一眼,就聽他語氣隨意,一邊轉(zhuǎn)身一邊道,“禧哥若是討厭你這個人,根本不會讓你上馬車的,就算那是牧家的馬車。”</br> 聞硯桐愣了一下,還在思量的時候,就見傅子獻迎面走來,溫笑道,“不若坐傅家的馬車吧,雖然比不得牧少的,但總歸比車行的那些好。”</br> “比的了比的了,怎么比不得啊!”牧楊笑著湊過去,“趕緊的,咱們追上禧哥,他肯定去半夏街找仟遠(yuǎn)哥了。”</br> 聞硯桐和牧楊就這樣坐上了傅子獻的馬車。</br> 冬季的天黑的早,不過才五六點,黑夜就籠了大片天空,街上亮起了各種各樣的燈籠,檐下的燈盞連成長長的道路,一眼望去便是眼花繚亂,密如繁星。真正體現(xiàn)出了朝歌的錦繡繁華。</br> 聞硯桐撩著車簾往外看,就見大街小巷上站滿了人,路邊都是小販攤,賣什么的都有。當(dāng)然賣的最多還是花燈和天燈,畢竟在上元節(jié)這日放天燈打燈籠是自古以來的傳統(tǒng)。</br> 人們在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里,有六十五天用來祈禱。祈福家和萬事興,祈福親人平安康樂,不管是除舊迎新的春節(jié),還是闔家團圓的上元,都承載了眾生的美好祈愿。</br> 聞硯桐長吸一口氣,頓時覺得全身心都無比舒暢,身處在這般的熱鬧當(dāng)中,什么煩心事都會暫時被置放在一邊。</br> 半夏街作為上元節(jié)燈盞的主要場地,盛大到引起了全朝歌的人,造就了萬人空巷的熱鬧場面。</br> 官府為了維持街上秩序,還特地排除了大批侍衛(wèi)守在各個街頭入口之處,看了馬車都會給攔下來,達(dá)官貴人無一例外。</br> 聞硯桐下了馬車,往前一眺就看見前方街上人頭攢動,人多得令人頭皮發(fā)麻,光看著就感覺很擁擠。</br> 隱約能看見道路兩邊的大型燈籠,被編做成了各種形狀。其中有一座金元寶模樣的大燈籠十分惹眼,元寶上不知道撒了什么,大遠(yuǎn)處看來竟閃著金光。</br> 聞硯桐驚嘆了一聲,“好想去看看啊。”</br> 牧楊站在旁邊聽見了,目光順過去看了看,似乎也想去,但是他卻拉了聞硯桐一把,“別亂跑,這里人那么多,若是走散了就只能明日見了。”</br> 聞硯桐點點頭,“咱們?nèi)ズ翁幷倚『顮敚俊?lt;/br> 聞硯桐和傅子獻都不怎么高,隱在人群中只有墊腳才能看的遠(yuǎn)一些,但是牧楊不矮。他一手拽著聞硯桐的胳膊,一手抓著傅子獻的手腕,憑借著自己的身高優(yōu)勢左右看了看。</br> 他用下巴指了指斜前方,“朔月酒樓,就在那。”</br> 聞硯桐跳起來看了看,“呀,咱們要過到路的對面。”</br> 這里人流密集,若是要橫穿過去,只怕要費很大的工夫。牧楊卻不甚在意,歪頭示意身旁的侍衛(wèi),“開條路去。”</br> 身旁守著的幾個侍衛(wèi)立馬上前,用未出鞘的劍做擋,硬生生阻隔了人流來往,在三人面前開出一條道路。</br> 聞硯桐忍不住驚嘆,銀子有什么用?到底還是權(quán)力厲害。</br> 牧楊就在侍衛(wèi)的維護下,拉著聞硯桐和傅子獻直直的去往道路對面。不管街上如何熱鬧,朔月樓前始終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門口守著的下人似認(rèn)識牧楊,見到他之后立即迎上來道,“小侯爺和五殿下已在樓上等候。”</br> 牧楊微微點頭,帶著人直接上了朔月的二樓,熟門熟路的進了一個雅間。</br> 雅間里的暖氣燒得很足,剛進門就感覺到了撲面而來的熱意,融化了三人一身的寒氣。進房之后牧楊隨意的招呼道,“你們坐。”</br> 然后自己解了大氅,隨手扔在一旁的軟塌上,推開那扇小門而出。小門外就是露天欄桿,池京禧和程昕就站在欄桿處,看著下方來來往往的人群。</br> “禧哥,我家馬車坐得怎么樣啊?”牧楊一來就開嗓門問。</br> 池京禧撇他一眼,沒有說話。</br> “你說你要走,也提前跟我說一聲啊,最起碼也要把我?guī)希倸w不是我惹你不高興吧?”牧楊擠到他身邊,“我已經(jīng)替你教訓(xùn)過聞硯桐了,他保證下次不敢再犯。”</br> 池京禧納悶,“你教訓(xùn)什么了?”</br> 牧楊也就這么一說,拍了拍池京禧的肩,含糊道,“你懂的。”</br> 池京禧現(xiàn)在想擼袖子就地把牧楊揍一頓。心里也奇怪的很,原本雖然也有點傻,但好賴也沒傻到這種程度啊?</br> 程昕笑道,“人都帶來了?”</br> 牧楊道,“當(dāng)然了,記得我們的賭吧?”</br> 程昕道,“自然不會忘,如何?什么時候去?”</br> 池京禧道,“現(xiàn)在人多,待過了這個時辰再去吧。”</br> 牧楊雖然也迫不及待的想去,但是也知道這會兒酉時過半,正是人多的時候,所以為了避免被擠,還是等會兒好。</br> 冷風(fēng)一吹,他揉了揉鼻頭,“進去吧,在這站著干什么,怪冷的。”</br> 牧楊開了小門,把池京禧和程昕都喊進了屋子里。池京禧踏過門檻的時候,正好看見聞硯桐和傅子獻交頭接耳,不知道在聊什么,兩人都笑得極其開心。</br> 只聽聞硯桐說,“我肯定相信你的箭術(shù)啦。”</br> 傅子獻笑容剛展開,就看見三人已經(jīng)進來,忙在下面碰了碰聞硯桐的胳膊肘提醒。聞硯桐也感覺到吹進來的冷風(fēng),立馬閉上了嘴,站起身。</br> 轉(zhuǎn)頭看向程昕時,聞硯桐和傅子獻同時小小行了一禮,“五殿下。”</br> 程昕笑著揚手,“行了,說了多少遍,私底下不用拘于禮節(jié)。”</br> 聞硯桐微微點頭為應(yīng),還是沒敢抬頭看池京禧。現(xiàn)在她好像又回到了到處那個小心翼翼的時候,總不敢多說一句,多做一個動作,生怕引起了不必要的注意和麻煩。</br> 幾人團坐在桌子旁,牧楊剛一落座,就迫不及待的拉扯傅子獻,動作之間黏黏膩膩,“傅小弟,最近可有練箭啊?”</br> 傅子獻有些不大適應(yīng),掙了一下手臂,“每日都有練習(xí)。”</br> “那就成,今日就靠你贏下那把弓了。”牧楊笑嘻嘻道,“一定要從禧哥手里搶下來。”</br> 程昕道,“你這不是無端給人施加壓力嗎?”</br> 牧楊道,“我這是相信他。”</br> 聞硯桐連連嘆息,你可別說了吧憨憨,沒瞧見你禧哥的臉黑成啥樣了嗎?</br> 果不其然,池京禧問道,“武學(xué)測驗上我三箭靶心,傅子獻只有兩箭,你何來的信心他能拿走那把弓?”</br> 他這話說的很有分寸,即表示了傅子獻的箭術(shù)不如他,也沒有盲目自信覺得自己能夠拿下那把弓。</br> 牧楊道,“先前不是說了嗎?這事不是光靠本事的,運氣還要占一半呢!”</br> 池京禧眉尾輕動,“你覺得我和傅子獻誰的箭術(shù)好?”</br> 牧楊立馬接道,“自然是傅小弟的!”</br> “沒問你。”池京禧撇他一眼道。</br> 程昕也接著答,“我嗎?我自然覺得是單禮的好些。”</br> 誰知池京禧道,“也不是你。”</br> 程昕沒忍住勾起嘴角笑了,暗暗搖頭。</br> 桌上安靜了一瞬,傅子獻吭吭哧哧道,“當(dāng)然是小侯爺?shù)募g(shù)好些……”</br> 池京禧淡淡的看他一眼,“閉嘴。”</br> 傅子獻似乎嚇到了,縮了縮脖子,臉憋得通紅。</br> 桌上的人答了一圈,都不是池京禧要問的,只剩下聞硯桐。房中立即沉寂下來,池京禧目光平和的看著她,也沒什么情緒夾雜在其中,卻讓人感到壓迫。她忐忑的咽了口唾沫,回道,“或許、或許是傅子獻吧……”</br> “你覺得是傅子獻?”池京禧的聲音有些冷了。</br> 聞硯桐道,“也可能是小侯爺。”</br> 不知道是因為聞硯桐猶豫的語氣,還是因為這個“也可能”,總之小侯爺好像是被惹生氣了。</br> 他眼眸一垂,沒再說話,房中的氣氛瞬間冷了下來。就連牧楊也不敢再隨意嘻嘻哈哈了,頻頻朝聞硯桐使眼色。</br> 聞硯桐的心也是七上八下的,明顯感覺到池京禧因為她的話生氣了,或許剛才回答的時候,就應(yīng)該直接回答池京禧比傅子獻的要好,好了十萬八千里之類的話。</br> 加之牧楊眼色使的眼皮子都快抽了,聞硯桐終于按捺不住,決定要開口哄一哄池京禧,于是在一片安靜中開口,低低喊道,“小侯爺。”</br> 好在池京禧給了反應(yīng),輕抬眼眸,臭著臉問,“做什么?”</br> 聞硯桐聽這語氣,又有些害怕了,本來是要哄他的話,一開口就成了,“我肚子疼,想去茅廁。”</br> 池京禧氣死了,把茶盞重重往桌子上一放,“這種時候還要特地跟我說一聲?!”</br> 聞硯桐嚇一激靈,忙縮著頭站起來,穿上鞋子一溜煙的跑出了雅間。</br> 出來之后才長長松了一口氣,暗道里面的氣氛實在是嚇人。她打算在外面溜達(dá)一圈,等池京禧氣消些了再回去。</br> 但是朔月樓她也是第二次來,也不曉得里面的結(jié)構(gòu)如何,便在曲曲折折的走道中亂轉(zhuǎn)。平日里這些走道都是有人候著的,不過今日是上元節(jié),大半下人都給了假,加之今日的生意好,剩下的人都被調(diào)去伺候各個雅間的人。</br> 是以聞硯桐轉(zhuǎn)了幾圈,也沒人來攔著她。</br> 她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轉(zhuǎn)到什么地方,就忽而聽見有人在說話。本來第一個反應(yīng)就是轉(zhuǎn)身離開的,她也不想偷聽什么給自己惹麻煩,但是誰知道聽見了小侯爺這樣的字眼,她立即把腳步給停住了。</br> “聽說他今日也要去玲瓏樓爭那柄雪玉荷花弓?”有人道。</br> “沒錯,消息確鑿,據(jù)說是牧楊想要,好些日子之前就放話了。”另一人說道。</br> “吳玉田,你不是也在頌海書院嗎?那牧楊的箭術(shù)如何?”</br> 聞硯桐驚了一下,沒想到還真是冤家路窄,在這也能碰上吳玉田。</br> 接著吳玉田那欠揍的聲音就響起,“牧楊的箭術(shù)倒是一般,不過池京禧的箭術(shù)十分了得,當(dāng)日平射測驗一人三箭,他就拿了三箭靶心,是書院唯一一個。”</br> “那雪玉弓他豈不是志在必得?”</br> 吳玉田道,“這倒未必,俗話說人有失手馬有失蹄,池京禧也不一定沒回都能中靶心,姜少盡管放心去。”</br> 聞硯桐暗暗呸了一聲。</br> 聽到這她就不打算再聽了,不過是幾個人在背后酸池京禧的箭術(shù)罷了。</br> 可正當(dāng)她準(zhǔn)備離去的時候,身后突然傳來一聲叫喊,“公子在這作何?”</br> 這一聲不僅把聞硯桐嚇一跳,還把那幾個說話的人都嚇著了。聞硯桐咯噔一聲,暗道遭了,這個下人出現(xiàn)的也太是時候了吧!</br> 她抬步正要走,那吳玉田跟個猴子似的猛地躥來,一把揪住了聞硯桐的衣裳,“哪里走!”</br> 聞硯桐轉(zhuǎn)頭,抬手將他往后推了兩步。</br> 吳玉田看見是她,眼睛一瞪,當(dāng)即叫道,“又是你!聞硯桐你好大的膽子!朔月樓也敢進來!”</br> 聞硯桐見已經(jīng)被發(fā)現(xiàn),好歹也是跟著牧楊池京禧一起進來的,可不能給人折了面子,于是梗著脖子道,“我為何不能進來?”</br> 吳玉田冷笑一聲,“我知道了,是傅子獻帶你進來的吧?區(qū)區(qū)一個庶子,還敢?guī)б粋€平民進朔月樓……”</br> “庶子?”聞硯桐有些生氣,“再怎么樣人家也是丞相府出來的,你一個七品小官的兒子都能進來,傅丞相的兒子就進不得?”</br> 吳玉田氣得臉紅脖子粗,正好身后的人也走來,他一下子跳到那幾人身旁,“姜大少,方才就是這人偷聽你們說話!”</br> 那被叫做姜少的人瞇著眼睛走來,面容與姜嶙有幾分相似,看來是兄弟。聞硯桐記得姜嶙的幾個兄弟,都是些不成器的紈绔,什么事都做得出來,其中姜家大少爺姜毅最是惡心,私底下不知道禍害了多少無辜姑娘。</br> 然而站在聞硯桐面前的正好就是姜毅,他向來男女不忌,打量聞硯桐的目光十分黏膩,隱著骯臟的東西在其中,聲音輕挑,“這位小公子是何人?”</br> 吳玉田尚未察覺姜毅的心思,氣道,“是外地一平民之子,也在頌海書院念書,平日里愛對池京禧諂媚,總是瞧不起我們這些人。”</br> 聞硯桐冷眼看了下吳玉田,也懶得與他爭辯,轉(zhuǎn)身就要走。</br> 姜毅卻使了個眼色,身邊的侍衛(wèi)便兩三步走上前,要去抓聞硯桐的手臂。但是方才那個驚擾一行人的下人卻一下子擋在聞硯桐面前,為難道,“各位少爺,這位是小侯爺帶進來的人,若是出了差池,小的們也不好交差啊。”</br> 姜毅一怒,“你算什么東西!敢攔我?”</br> 下人約莫是會功夫的,所以并不畏懼,低著頭道,“不敢,只是各位少爺若是有什么爭執(zhí),不若讓小的將小侯爺?shù)热苏垇恚魑簧贍斪孕薪鉀Q。”</br> 聞硯桐后知后覺,這朔月樓之所以專門招待這些達(dá)官貴族,還能在朝歌屹立不倒,那自然是有些本事的,只怕這樓中的下人沒有一個普通人。而且她現(xiàn)在才察覺,“小侯爺”這三個字帶來的權(quán)威,只要是有規(guī)矩在的地方,她就受小侯爺?shù)臋?quán)利庇護。</br> 這下聞硯桐好像有些不害怕了。</br> 她對吳玉田笑道,“怎么?要跟小侯爺當(dāng)面說兩句嗎?”</br> 吳玉田氣得直咬牙后根,愣是不敢接這句話。姜毅倒是猖狂慣了的,冷聲道,“行,你想讓我放你走也可以,回答我一個問題,若我滿意了,便不與你計較。”</br> 聞硯桐直直的與他對視,也沒有接話。</br> 姜毅便嘴角一斜,有些陰邪的笑道,“你說,我和池京禧的箭術(shù),誰的更好?”</br> 聞硯桐一聽,就感受到了這人的心思陰毒。</br> 若是她說姜毅的好,無異于折了池京禧的面子,若下一次兩人對上,姜毅只怕會拿這件事大肆取笑池京禧。可若是她說池京禧好,姜毅便會說這個回答他不滿意,同樣會繼續(xù)為難。</br> 電光火石的剎那,聞硯桐已經(jīng)明白他的心思,但卻一點都不想如他的意,于是重重的哼了一聲,“這不是廢話嗎?自然是小侯爺?shù)募g(shù)好,放眼整個朝歌,還能找到比小侯爺箭術(shù)更好的人嗎?”</br> 姜毅沒想到她會如此說,當(dāng)下神情有些猙獰,“這話你可要想清楚了說。”</br> “我實話實說,問心無愧。”聞硯桐冷笑一聲,眉毛眼睛都盛滿鄙夷,“你就是拉著弓練上一百年,也還是比不過小侯爺!”</br> 她聲音有些大,傳到了道路的盡頭。而在拐角處,池京禧垂眸站著,一直沉著的嘴角在聽了這句話之后微微翹起。</br>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有事,來得晚了些,抱歉哦</br> 如果寶寶們發(fā)現(xiàn)錯字了,可以幫我挑一下,有時候我檢查一兩遍,眼睛看花了,還是會漏掉一些。</br> 感謝在2019112623:15:492019112723:45:2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br>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葉落知秋1個;</br>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夜色之蓮、false、小白1個;</br>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3194504610瓶;顏好男子急募7瓶;琉簫、false1瓶;</br>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