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她的心在誰手中
“咳……”那人似乎是很不習(xí)慣這樣親密的距離,往旁邊挪了一下,偏頭瞪了一眼半臥在竹椅上的白衣男子。
“風(fēng)吟,送了茶就可以出去了,記住,蘇夏是本公子的人。”白衣男子略抬了抬眸,懶懶地說了一句。
“公子!”風(fēng)吟撅著嘴嬌嗔著,“蘇夏公子明明是男人啊,公子怎么能霸占著呢?還是公子偏愛妹妹們,怕風(fēng)吟將蘇夏公子搶了去?”說著便抱住了身邊人的手,微微搖晃著,意思是要他為她說話。
“風(fēng)吟,你越來越放肆了。”白衣男子的目光落在風(fēng)吟環(huán)著的手臂上,眼神一凜,白練飛出,直擊風(fēng)吟的手。
“啊!”風(fēng)吟一聲驚呼,連忙放了手,只這一瞬間,抱著的人便被白練卷了去,人也被那白衣男子壓在了身下,她驚訝地長大了嘴巴,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公子!”
“出去!”冷冷的話語拋出,白衣男子看也不看驚訝不已的下屬,只是含情脈脈地注視著身下的人。
“是。”風(fēng)吟行了一禮,匆匆離去,她的主子雖然看起來溫和無害,但若是發(fā)了脾氣,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真沒想到,你這個樣子依舊是個禍水。”白衣男子微微一笑,抬手將身下之人綰發(fā)的發(fā)簪抽去,如瀑的長發(fā)傾瀉在枕上,眼睛輕合,面容姣麗,哪還有男子的模樣,分明就是一個清秀脫俗的女子。
“司空逸,你夠了沒?整個皇國都已經(jīng)傳遍了,堂堂的空城公子竟然喜歡男人!”漂亮的丹鳳眼瞪起來,恨恨地看著壓在身上的男人,要不是他太過于狡猾,她一定會一口咬上去。
“陌兒,都三年了,怎么還是學(xué)不乖呢?不過本公子就是喜歡你這不乖的樣子!呵……”司空逸眼睛一瞇,俯身吻上她秀挺的鼻梁。
是,司空逸此時壓住的正是三年前在燁王爺大婚當(dāng)日吐血身亡的蘇紫陌。那日鐘隱宣布蘇紫陌身亡之后,宇文燁心痛至極,一直守在西園,連宸佑宮都沒有回,龍舞公主嫁到皇國的第一天便是獨(dú)守新房紅燭,坐到天明。三天后,宇文燁走出清林雅筑,向皇上請旨與蘇紫陌完婚,被左文丞蘇彥婉拒,后蘇彥將蘇紫陌尸身帶回丞相府,并未舉行葬禮,只是簡單葬在了落妍山南坡。至此,名滿皇城的冰凝郡主就此香消玉殞。
一個月之后,來無影去無蹤的神秘人物,皇國四公子之首空城公子以銀色面具覆面,高調(diào)現(xiàn)身在長安花云想,同他一起的還有一個看起來并不起眼的公子,名喚蘇夏。兩位公子整日同吃同住,同進(jìn)同出,其親密程度令人聯(lián)想翩浮,可是卻無人敢在背后議論兩人,因為他們身邊的四位美人個個武功高強(qiáng),招惹不起。
每每想起這些事,蘇紫陌就恨得牙根癢癢,說什么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依她來看根本就是圈套!司空逸的高調(diào)現(xiàn)身,自然引起了朝廷的注意,不僅是各權(quán)臣的公子千金每日不厭其煩地往花云想而來,皇子們也是時不常地過來轉(zhuǎn)轉(zhuǎn),每次臨窗望見那人的身影,她必會胸悶上好一陣子,偏偏司空逸還不放過她,每次都會霸道地吻她,不將她的唇咬破,誓不罷休!有一次她真的惱火了,以死相挾,才讓他收斂了玩心,花云想也慢慢安靜下來,再加上鐘隱的溫言相勸,她才留了下來。三年過去了,日子也就如此,蘇紫陌本就是隨遇而安,也就不再排斥,一直生活得很好。
“神經(jīng)病。”蘇紫陌翻了個白眼。三年了,蘇紫陌已經(jīng)習(xí)慣了司空逸的脾性,此刻掙扎只會讓他玩心更甚,還不如不理他,他覺得無趣,也就過去了。
“陌兒,”司空逸動了動,一手支頤側(cè)躺在蘇紫陌身邊,一手壓著她的身子,輕輕拍著,聲音很是誘惑,“跟我回空城好不好?”
“不好。”蘇紫陌斬釘截鐵的回答他,不留一點(diǎn)商量的余地。
“為什么呢?”司空逸無辜地眨著眼睛,“洛城不好么?鎖魂山不好玩么?空城不夠漂亮么?”
“什么都好,只是你,司空逸!”蘇紫陌翻身背對他,從今年過年開始,這個男人就每日每日喋喋不休地在她耳邊嘮叨著要她嫁給他,她的耳朵都已經(jīng)起了厚厚的一層繭子了,這個男人卻還是一點(diǎn)放棄的意思也沒有。
“陌兒……”司空逸從后抱住她,聲音故意沙啞著撒嬌。
“蘇兒,該喝藥了。”又是一聲風(fēng)鈴,一襲水藍(lán)色長衣的鐘隱愣在了門口,尷尬地不知道是該進(jìn)去還是該出去。
“鐘隱,我好像記得你說過你可以用針把人扎成半身不遂是吧?”蘇紫陌坐起身來,身后的人柔弱無骨一般依舊掛在她身上,她黑著臉問鐘隱。
“蘇兒,你當(dāng)真的?”鐘隱瞟了司空逸一眼,輕笑一聲走進(jìn)門,將手里的藥碗遞給蘇紫陌。
“陌兒,你怎么可以這么殘忍呢?你怎么舍得你的夫君得半身不遂那么可怕的病呢?”見蘇紫陌喝完藥,司空逸長臂環(huán)著她的纖腰,頭枕著她的肩膀,那模樣委屈至極。
“我舍得?呵,這話問的,我有什么舍不得的?我巴不得你半身不遂呢,省得天天給我惹事!”蘇紫陌冷笑著,昨天的那個什么某姑娘,前天的那個什么某千金,還有大前天的那個什么某小姐,他的品味還真奇特!
“陌兒這可是答應(yīng)我了?”司空逸抬起頭,眼睛一亮。
“你……”蘇紫陌柳眉一豎,剛才的對話在腦中轉(zhuǎn)了個圈,就說不下去了,該死的,中招了!
“陌兒,我好開心啊!”司空逸抱緊蘇紫陌,看向鐘隱,“喂,雪初,你聽到?jīng)]啊,陌兒剛才是吃我的醋呢!”那模樣,就仿佛是得到了糖的小孩子一般。
“蘇兒,這就是你慣著他的結(jié)果,你自己看到了?”面對蘇紫陌求助的眼神,鐘隱無奈地聳聳肩膀,早就說要她離他遠(yuǎn)些了,可是結(jié)果呢,還不是這樣了?
“鐘隱,你除了來送藥,便是來刺激我的么?”蘇紫陌斂了眼眸,裝作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蘇兒……”鐘隱啞然失笑,他是最怕見到蘇紫陌這幅模樣的,讓人著實心疼。他嘆一口氣,伸出手正想要撥撥她的頭發(fā),卻不想摸了個空。
“不許你碰她,這是我的陌兒!”司空逸將蘇紫陌拽進(jìn)自己懷里,躲開了鐘隱的手,那揚(yáng)起的臉上的霸道的稚氣,讓鐘隱和蘇紫陌齊齊長嘆一聲,妖孽啊!
“公子,”素顏的聲音從門外響起來,“莫非公子給小主的信屬下拿來了。”蘇紫陌搬進(jìn)來之后,司空逸的下屬們都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從城主夫人到夫人到小姐,最后司空逸不知道從哪里折騰出小主這么兩個字,蘇紫陌哭笑不得,這不是她的世界清朝時對皇上妾室的稱呼么?算了,就這樣還好聽些。
“進(jìn)來,把信放下便出去吧。”不等蘇紫陌回答,司空逸便出了聲,順便用警告的目光掃著蘇紫陌,意思是告訴她不許企圖出去見莫非。
“是。”素顏掀起門簾,瞟了一眼依偎在一起的司空逸和蘇紫陌,嘴角微不可見地輕彎一下,將手里的信放在桌上,便退了出去。
“陌兒,你還要幫他到什么時候?”司空逸攬住打算起身去看信的蘇紫陌,皺起了眉毛,紫瞳中漾著不滿的情緒。
“等到他登上那個位置,我便隨你回空城好了。”蘇紫陌微嘆一聲,去掰他的手。
“那若是他敗了呢?你便要生死相隨么?”司空逸很輕易地放了手,目光卻冷下來。
“我從來都沒有想過他會輸。”蘇紫陌轉(zhuǎn)身對上那雙紫眸,淡淡地說,“逸,你是最明白我的,何苦為難我呢?”
司空逸抿了抿嘴,不再答話。呵,正是因為明白才為難,這些年,他的心,她還是看不見呢。
清渺是花云想三樓最小也是最靠里的一個房間,因為蘇紫陌喜歡安靜,平時也不想見到什么人,所以選擇了這里,司空逸的虛空就在隔壁,這一點(diǎn)是她最為無奈的。在蘇紫陌住進(jìn)清渺之后,司空逸很“體貼”地用陣法將清渺和虛空保護(hù)在一起,外面聽不到里面什么狀況就罷了,不知道陣法的人連走都走不進(jìn)來,蘇紫陌是個路癡,連路都分不清的人,何談陣法?所以她有好幾次都回不了房間,只能坐在臺階上等司空逸回來。
司空逸雖然無賴,不過也倒守禮,他在她的房間支了一個軟榻,就連平日里總躺的竹椅也搬了進(jìn)來,相隔一道屏風(fēng),蘇紫陌就算聽不到歸去來兮,也能安然入睡。她很放心他,也沒有什么理由。
“這一次的信上都寫了什么?”司空逸搖著白玉扇,半臥在蘇紫陌的床榻上,慵懶地看著她,迷離的眼神,只一眼便會讓人心神蕩漾,可惜了,蘇紫陌已經(jīng)免疫。</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