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他她的一見鐘情
春天的模樣一日一日清晰,萬物復(fù)蘇,一整個世界都散發(fā)著一種生命的蓬勃朝氣,前朝和后宮也在這個時候,趁著春光大好,開始活動。
“郡主。”傍晚時分,小杰子敲了敲絳紫閣的門,聽得蘇紫陌的應(yīng)聲,才輕手輕腳地打開門,走進去,再將門掩好。
“干什么像做賊一樣?你當(dāng)這兒就安全得很么?至少房頂上還守著一個呢。”蘇紫陌好笑地看了看他,停下了寫字的手。
“小心駛得萬年船!”小杰子摸了摸額頭上的汗,“郡主,前朝出事了!”
“什么事?”蘇紫陌沉了笑臉,抬頭看著小杰子,心中有種不祥的預(yù)感。
“今日早朝,兵部尚書上奏皇上,說有探子回報,龍國大軍近日在咱們國家潼關(guān)外集結(jié),蠢蠢欲動,怕是要打仗了。修王爺說自己身子已經(jīng)好全,自請鎮(zhèn)守潼關(guān),皇上沒同意,卻把燁王爺給派去了。”
“什么?”蘇紫陌驚了一跳,冬日里鬧事也就罷了,不過是為了糧食,這春暖花開的,折騰個什么勁兒?難不成是有人從中作梗?她的腦海中不自覺地浮現(xiàn)出了那抹妖異的紫瞳。她抿了抿嘴吧,果然,要變天了,“鳳國那邊可有什么異動?”
“暫時沒有,鳳國與咱們國家一向交好,又有滕江為界,想要進攻咱們國家,唯有經(jīng)過洛城那一條路,現(xiàn)在洛城有太子的親信守著,相比也出不了什么亂子。”
等等,不對!太子掌管戶部,戶部掌管著賦稅和財政,洛城的經(jīng)濟幾乎被司空逸一人獨攬,太子和司空逸站在對立面上,如此一想,兩人的沖突就不可避免。“太子派人守著洛城,這是什么時候的事情,我怎么一點都不知道?”
“是去年年底的事兒了,太子領(lǐng)兵出外平亂,班師回朝的路上聽說洛城少兵駐守,做為三國交界,又是重要的通商之地,太子便留了些親信軍隊在那兒,太子回朝后向皇上稟告,皇上還夸贊了他一番呢,只不過這事兒不是重點,也就少有人提及了。”小杰子想了想,回復(fù)蘇紫陌道。
去年年底……蘇紫陌仔細(xì)回想著,當(dāng)時龍國的動亂就有蹊蹺,如果這樣聯(lián)系的話:龍國的動亂是司空逸所為,目的是扳倒身上已有軍功的宇文燁,卻沒想到最后是太子出征,故而放棄,卻找人故意散播洛城少兵的事情,引太子在洛城留人駐守,之后便可以太子之軍在城中作亂,或太子利用戶部職務(wù)之便大肆征稅,中飽私囊為由,將太子推下臺去。可是這樣的推理有一個問題,太子掌管戶部是除夕的事情,任司空逸再怎么謀劃,也不可能料到幾個月之后皇上的圣旨,這到底是巧合,還是……
“郡主?郡主?”小杰子見蘇紫陌出神,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郡主,你現(xiàn)在要擔(dān)心的不是打仗的事情,是燁王爺很快就要走了!”
“很快?已經(jīng)確定了日子?太子明日不就要大婚了嗎?”蘇紫陌回過神來。
“是啊,我打聽到圣旨上說的是,燁王爺封鎮(zhèn)宸大將軍,后日清早帶著兩萬墨部精騎出發(fā),直達潼關(guān)鎮(zhèn)守。”
“兩萬墨部精騎?”蘇紫陌沉吟了一下,墨部精騎是宇文燁一手訓(xùn)練出來的精兵,她沒有見過,但是威名赫赫,也正是憑借這一支強硬的隊伍,才使得宇文燁能夠在十四歲時就大敗龍國大軍,甚至斬殺龍國六員大將。只是兩萬這個數(shù)字,如果不出她的意料之外的話,應(yīng)該是整個墨部精騎的精英所在了,全部帶走的含義便是保護他們不成為皇權(quán)爭奪的犧牲品,為了保存實力。還是不對,宇文燁的離開是皇上的命令,即使宇文修將宇文鋒扳倒,按照順序也是宇文燁繼承太子之位,替人做嫁衣,不是司空逸的作風(fēng)。所有的事情都好像呼之欲出,卻又好像缺少作為重要的線索,一時間,蘇紫陌有些茫然。
“郡主,你怎么總是抓不住重點呢?”小杰子苦著一張臉,圍著蘇紫陌轉(zhuǎn)圈。
“好好好,你說重點是什么,不要轉(zhuǎn)圈了好不好?”蘇紫陌本來就暈,他這一轉(zhuǎn),她更暈了。
“郡主,潼關(guān)之地偏遠苦寒,去一趟就要一個月的時間,況且鎮(zhèn)守不同于領(lǐng)兵平亂,是沒有時限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三月末了,六月初郡主及笄,欽天監(jiān)為燁王爺和郡主擇了七月初九完婚,若那個時候燁王爺回不來,郡主和誰成婚去啊?”小杰子一臉的無奈加糾結(jié)。
“七月初九,燁是肯定回不來的了。”蘇紫陌算了算日子,眼神陡然凌厲起來,帝王家,果然無情,君無戲言也是有條件的,蘇家,終究逃不過皇家的算計。
“那可怎么辦?”小杰子見蘇紫陌面色凝重,也慌了起來。
“圣旨已下,走一步算一步吧。”蘇紫陌揮了揮手,示意小杰子出去。她坐在椅子上,手撫著剛剛寫的字,還是不如他寫得好看。
“郡主,澈王爺來了,在湖心亭上等著呢。”若幽推門進來,看了看出神的蘇紫陌,嘆了一聲。
“把桌子上的東西收拾了,我去見他。”蘇紫陌看了一眼若幽,微笑了一下示意她自己沒事,便走了出去。
湖心亭上,宇文澈在撫琴,是她曾唱過的那首蜀繡。
“今日找我,是為了你四哥吧?想讓我請旨陪他去潼關(guān)?其實,你不用說我也打算去請旨了,今日宮里忙亂,不如明日太子大婚宴上吧,趁著皇上高興,應(yīng)該不會不答應(yīng)吧。”蘇紫陌笑著坐在宇文澈身邊。
“紫陌,其實四哥不希望你卷進來。”宇文澈停了手,清澈的眼眸中略帶哀傷。
“希不希望我都已經(jīng)卷進來了,現(xiàn)在有什么辦法?”蘇紫陌苦笑一聲,“與其坐以待斃,倒不如主動出擊,潼關(guān)雖然偏遠苦寒,卻民風(fēng)淳樸,勝過這宮中太多。他不希望我卷進來,只是擔(dān)心我的安全,他不知從指婚的圣旨下來之后,我便與他緊緊地聯(lián)系在了一起,他希望我留在宮中,卻不想有他在的地方,我才是最安全的,不是嗎?”
“紫陌,我見過那么多的女子,唯有你是不同的,可惜,我不是你想要的。”宇文澈長嘆道。
“為百姓造福什么的不過是場面話,你不是我不想要的,只是我先遇見了他,你相信一見鐘情嗎?我對他就是一見鐘情的!”蘇紫陌拍拍宇文澈的肩膀,笑道。
“一模一樣的話,四哥也說過。”宇文澈愣愣地看著蘇紫陌。
“哪一句?”
“四哥曾對我說過,他對你,就是一見鐘情的。”宇文澈認(rèn)真地回答。
蘇紫陌看著他,又出神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