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幾語潑辣盟約定
“四公子?喂,你這意思是打算讓我隨著你去虛空見客?”蘇紫陌略想了想,忽然就瞪大了眼睛看著司空逸。
“要不然呢,你別想偷懶。”司空逸掃了她一眼,抬步準(zhǔn)備往樓上走去。
“喂,這要不要太搞笑了一點(diǎn)啊?”蘇紫陌扯住司空逸的衣袖,“我該以什么身份進(jìn)去?皇國皇后還是鳳國皇后,還是你的專寵夫人?你當(dāng)我是說相聲的嗎?還是一個(gè)人說群口相聲的那種!”
“這倒是我忽略了。”司空逸轉(zhuǎn)回頭看了看她幾乎要皺在一起的臉,抬眸看向鐘隱,“雪初,你怎么看?”
“恐怕是從我們到了門口的那一瞬間起,虛空的客人就已經(jīng)知道我們來了的消息,蘇兒只要進(jìn)門就好,身份之類的并不重要。”鐘隱搖搖頭,對著蘇紫陌微笑了一下,伸手扶住她的肩膀,“蘇兒,你且放心,這兒是洛城,沒人能將你怎么樣。”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就算是洛城又怎樣呢?還不是皇國的地方?”蘇紫陌嘟囔了一句。直覺告訴她,她要是就這么進(jìn)了門,不引起一場糾紛才怪,這兩個(gè)人根本就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才沒有把她的問題當(dāng)成問題來看!既然如此,也就別怪她沒良心了!
“那你說,我們將這天下之大都變成自己的地盤,可好?”司空逸揮手將鐘隱放在蘇紫陌肩上的手打掉,將她攬?jiān)谧约簯牙铮掳偷种念^頂,輕輕詢問她的意見。
“呵,我早就知道了,你從來都不是個(gè)省油的燈!”蘇紫陌白了他一眼,想要掙開他的手卻不能。隨著時(shí)間的推移,她慢慢看懂了司空逸的心思,他想要問鼎天下霸主之位,想要將這世間最大的權(quán)利收在自己囊中,但是他一定不會是一個(gè)好皇帝,因?yàn)樗麖膩砭蜎]有把治理江山這件事情放在心上,他有的,只是一顆玩鬧的心,無論是宇文燁還是現(xiàn)在龍國皇帝龍?jiān)剑疾贿^是陪他玩笑的對手,當(dāng)有一天那天下霸主的位置落到他手邊的時(shí)候,他會做的,定然是微微一笑轉(zhuǎn)身離去,而不是上位。所以,她現(xiàn)在護(hù)著宇文燁,幫著鳳國,就是想以她的微薄力量去保護(hù)黎民百姓不在這一場玩笑中犧牲性命。
虛空還是原來的模樣,所以陌生是不存在的,蘇紫陌一路被司空逸緊緊牽著手,在看到宇文燁和宇文澈的那個(gè)瞬間,她想要掙脫,卻被握得更緊,她清楚的看到了宇文燁眼中的痛和憤怒,她垂下眼簾,打算做一只鴕鳥,可是沒有人會給她機(jī)會。
“紫陌,許久不見,近來可好?”凝重的氣氛中,宇文澈率先開口,清泉一般的眼神和聲音,讓蘇紫陌瞬間就放松下來,回憶倒轉(zhuǎn),想起小的時(shí)候,他和她坐在皇宮的屋頂,看落日飛鳥。
“還好,你呢?可參透了我給你琴譜?”蘇紫陌回以一個(gè)溫暖而熟悉的笑容。
“你還是這樣看起來比較漂亮。”宇文澈將手里的蘋果以一條漂亮的拋物線拋到蘇紫陌懷中,也懶得去看司空逸那張其實(shí)已經(jīng)吃醋卻裝著無所謂的臉,他起身走到月鳴身邊,示意她起身,月鳴看了司空逸一眼,起身站到一邊,宇文澈坐在古琴前,弦動(dòng)音清。
“你還是這樣看起來比較迷人。”蘇紫陌學(xué)著宇文澈的話,說罷卻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司空逸,輕輕伸手摸了摸他的臉,在他耳邊低語,“怎么?吃醋了?這么小氣?”
司空逸淡淡地瞅了她一眼,那一副小得意的模樣讓他微微心動(dòng),她喜歡的生活,他明白,可是他和宇文燁一樣懂的一件事是,在她們身邊的女人,終究是過不成這樣的生活的。他將她的小手拉下,攥在手心,微笑著看向宇文燁,“皇上還是像在長安一樣照顧著花云想的生意呢。”
“真想不到,原來江湖之中大名鼎鼎的神醫(yī)雪初公子,竟然就是鳳國出走多年,如今的鳳國皇帝,鳳隱。”宇文燁的心里略微掙扎,強(qiáng)壓下了自己想要拔劍的沖動(dòng),順便忽略掉司空逸的挑釁,把玩著手里的茶杯,挑眉看著鐘隱。
“鐘隱,原來你不姓鐘的啊?”還沒等鐘隱說什么蘇紫陌便委委屈屈地扯了他的衣袖,丟給他一句讓他啼笑皆非的話。
“無論在哪里,我都只是你的鐘隱。”鐘隱清亮的藍(lán)眸以及平和寧靜,他伸手摸了摸蘇紫陌的頭頂,從容不迫地轉(zhuǎn)向宇文燁,“此番冷燁帝便是來與孤結(jié)盟的?”
“是,也不是。”宇文燁微微一笑,看著蘇紫陌,聲音忽然就變得溫柔深情,“朕的皇后,玩夠了么,是不是該回家了?”
“我……”蘇紫陌忽然就恍惚了一下。回家……夏展……掌心的疼痛讓她瞬間清醒,她低下頭,沒有去看司空逸紫眸深處的微怒,只是平復(fù)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慢慢答道,“依舊是那句話,冰凝郡主已死,請皇上節(jié)哀。”
“是么?那好吧,既然朕今日的來意你們都清楚,那么我們是不是可以開始談?wù)剹l件了?”宇文燁也不勉強(qiáng),只是簡單地帶過了話題。
蘇紫陌沒有想到他這么輕易就放過了自己,所有的準(zhǔn)備都落了空,不免地有一些失落。宇文澈的琴音稍稍有些變化,她敏銳地捕捉到,然后抬眼望向他,清澈見底的眼眸將她獨(dú)獨(dú)放置在其中,這樣的一種置身事外讓她向往。蘇紫陌勾起一抹笑,這樣的男子,世間本就少有,那生在帝王家,便更是鳳毛麟角,可惜了,她不夠乖巧。
“冷燁帝的笑話說的果然有趣,三十萬大軍駐守滕江岸,這便是你談條件的態(tài)度?”鐘隱的眉宇間依舊是淡然平靜,只是那一種帝王的氣質(zhì)已經(jīng)銳不可當(dāng),他不喜歡這樣的感覺,閑云野鶴的日子讓他沉迷,只是如今日如此,不得不為之。
“不過是必要的措施罷了,若是隱帝不喜歡,朕可以馬上下令叫他們?nèi)珨?shù)撤去。”宇文燁抿一口茶,隨意地說著,仿佛亦將這一切當(dāng)做了玩笑。
蘇紫陌聽著,略略偏過頭看著一言不發(fā)的司空逸,眼神中帶上了疑問,他們這到底是要干什么?
也許精英之間的斗爭都是從微笑開始的,幾人分坐在不同的方向,執(zhí)一杯清香四溢的茶水,相顧不語,只是含情脈脈。蘇紫陌望著傳說中的皇國四公子一杯接一杯地品茶的樣子,實(shí)在是無聊,慢慢挪到素顏旁邊,小聲地問了一句讓四公子都變了臉色的話:“哎,你說,他們喝了這么多的茶水,就不想上茅房?還是說他們都矜持著誰也不去啊?”
“公子,人來了。”連右掀簾進(jìn)屋,明顯感覺到屋里氣氛不對,他習(xí)慣性地掃了一眼蘇紫陌,一看她滿臉無辜的樣子,就知道一定是她闖禍了,有公子在身邊,就不必他擔(dān)心了。
“在樓下?”司空逸瞟了一眼仍舊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么的蘇紫陌,頭微微有些疼,這丫頭,真是讓他無奈。
“是。”
“你是不是還有什么話沒說完?”自小的情誼讓司空逸一眼就看出了連右的心思,他起身走到他面前,微笑地看著她,輕聲說,“在你面前的可是皇國的四公子,至于那個(gè)笨女人,無論以那個(gè)身份,都是龍國動(dòng)不得的,所以,你怕什么?”
“公子,龍舞公主也跟著來了。”連右也不是怕什么,就樓下那些人,還動(dòng)不了他想要保護(hù)的人,只是,他只是不愿見她傷心罷了。
“如此甚好,故人重逢,該是個(gè)團(tuán)圓的好日子。風(fēng)吟,備酒,月鳴,去準(zhǔn)備歌舞,今日這花云想,還真是貴客不斷呢。”這話并不是司空逸說的,而是出自蘇紫陌之口,那丹鳳眼中的諷刺和冷然讓在場的男子不由得嘆息,這般瞬息萬變的女子,太想要征服,卻總會感覺到有心無力,若不是心思縝密,怕真是收服不了他,宇文燁輸?shù)舻牟皇侵\略,而是天時(shí)地利。
“是,小主。”風(fēng)吟與月鳴喂一行禮,便匆匆而去。
蘇紫陌站起身來,蓮步輕移,抱住司空逸的胳膊,淺淺的笑靨如花似玉,“老公,人家害怕……”
“有我在,不怕。”司空逸唇角上揚(yáng),順手將蘇紫陌抱在懷里,輕輕拍著她的后背。
“咳,雪初公子倒是大度。”宇文燁漆黑的目光挪開,轉(zhuǎn)到鐘隱身上。
“呵,蘇夏是同孤的皇后長得很像,不過孤的皇后要穩(wěn)重些,懂事些,不似她這般小孩子氣,愛玩愛鬧。”鐘隱不動(dòng)聲色地繼續(xù)著煮茶的動(dòng)作。
“原來如此。”宇文燁冷冷一笑,看著司空逸將蘇紫陌抱在懷里,兩人你儂我儂的樣子,總覺得那么刺眼,不過這樣的事情也看不了太久了,皇國的皇后,總將要回到皇國皇宮,住在坤寧宮的。
“貓兒,你的長相,還真是讓本公子心煩呢。”司空逸捏捏蘇紫陌的鼻子,輕輕笑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