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刺客
周和聽了張寂這話,頓時眉開眼笑,不過,他卻沒有收回銀元寶,而是對張寂說:“算你小子有良心!不過,這錢你還是收著吧,托你的福,東家也給了我一個銀元寶!”</br> 周和說完又從懷中掏出了一個銀元寶,張寂見狀,這才將銀元寶收了起來,之后,兩人又聊了一會,便各自倒頭睡覺了。</br> 第二天一大早,商隊并沒有因為昨晚的事情而有所變化,人們開始裝備馬車,然后再次開始漫長的行程。</br> 在接下來的五六天,都是沒發(fā)生什么大事,偶爾碰上一兩個腦子不好使的劫道賊人,也都被商隊的護衛(wèi)輕松解決,倒是不用在讓張寂暗中出手了。</br> 在這幾天中,張寂與商隊中人,慢慢的熟悉了起來,無論是馬夫還是護衛(wèi),還是商隊管事都能說上幾句,漸漸的融入到了這個商隊之中。</br> 只是讓張寂奇怪的是,這商隊的東家,卻始終沒有露過面,從來都沒有下過那輛裝飾豪華的馬車,每次吃飯的時候,都是由一個叫小翠的侍女將飯食拿進馬車,吃完了又是小翠將碗筷拿出來洗凈。</br> 若是有什么事情要通知,一般也是由管家周福來宣布。</br> 總之,張寂覺得這東家很神秘。</br> 其實以張寂的修為,想要知道東家在馬車中干什么,那是很容易,但是張寂也知道,用神識探查別人,是極不禮貌的事情,所以,張寂便一直沒有那樣去做。</br> 又過了三天,這天周和突然笑著對張寂說:“小張,明天我們便應(yīng)該可以回到西塞城了,到時候就又可以輕松過上一段日子嘍!”</br> 這西塞城便是東來國最西邊邊塞重城,雖說只是邊塞重城,但是因為其地理位置,卻成了商業(yè)要地,每年進入東來國的中平國特色貨物,基本上都是來自這里。</br> “終于要到了啊!那真是太好了,到時候就可以好好的看看大城的樣子了!”張寂裝出一副興奮的模樣,好像真是沒見過世面的鄉(xiāng)下小子似的。</br> “西塞城雖然不如京城那般繁華,但也別有一番風(fēng)味,到時候可有你小子看的了!”周和見張寂如此模樣倒是笑得更歡了。</br> 張寂其實也并非完全是裝出來,對于這古代的城市,他還真有些期待。</br> 夜幕降臨,商隊開始進行這次旅程的最后一次宿營。</br> 深夜,一聲極其細微的破空之聲,驚醒了張寂,他睜開眼睛,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卻正好看到一個黑衣人快速向著商隊這邊潛行而來。</br> 張寂并沒有馬上行動,而是等待著黑衣人進入商隊范圍之后,這才悄悄的跟在了這黑衣人身后,以他如今達到返璞歸真的無影身法,自然是不可能被對方發(fā)現(xiàn)。</br> 跟了一會,張寂發(fā)現(xiàn)這黑衣人前行的方向,正是東家所在的馬車,張寂依舊沒動手,很快便跟著黑衣人來到了馬車邊上。</br> 東家這輛豪華馬車,其實十分的寬大,就是和一般的現(xiàn)代房車相比,也相差不多,想必內(nèi)里的空間應(yīng)該非常大。</br> 黑衣人輕輕跳上馬車,掀開車簾走了進去,張寂自然是緊隨其后。</br> 進入馬車之后,張寂便發(fā)現(xiàn),這車廂內(nèi)分前后間,前間睡在一張小床上的正是經(jīng)常能見到的小丫鬟小翠,這黑衣人輕輕踱步到小翠床前,張寂這時候已經(jīng)做好了出手的準(zhǔn)備,卻見黑衣人并沒有拿出兵器,只是在小翠身上點了幾下。</br> 張寂見狀也就沒有出手,他想看看這黑衣人到底想要干什么。</br> 跟著黑衣人進入里間,兩人一前一后慢慢的向著里間大床上輕步走去,張寂猜測這床上睡著的人,應(yīng)該就是商隊的東家了,就在兩人快要接近大床的時候,大床之中卻傳來了一個悅耳的女聲:“小翠是你嗎?”</br> 張寂并沒有被這個聲音的出現(xiàn)感到一絲的驚訝,因為他一進入里間便感覺到了大床上的人呼吸變化。</br> 倒是張寂前面的黑衣人身體一抖,然后猛地拉開床簾,迎接他的卻是一柄寒光閃閃的短劍。原來東家沒有得到小翠的回復(fù),便警惕了起來,拿起了放在枕邊的短劍,當(dāng)黑衣人猛地掀開床簾的剎那,東家已經(jīng)判斷出了來人不是小翠,因為小翠不可能會這樣掀開床簾,也不敢在沒得到她允許的情況下,掀開床簾。</br> 黑衣人見短劍刺來并不驚慌,只是微微一側(cè)身,便躲過了這一劍,然后伸手一把抓住了東家的手腕,另一只手伸出閃電般的掐向了東家的脖頸。</br> 張寂見狀不敢再旁觀,連忙出手,一步跨出,便來到了黑衣人身邊,瞬間在黑衣人的身上連點了數(shù)下,頓時黑衣人便不動了。</br> 制住黑衣人之后,張寂才有時間向床上的東家看去,這一看,張寂也是一愣,他沒想到的是,這位走南闖北的東家,竟然還是一位大美人,特別是此時只穿著褻衣東家,裸露在外那白的炫目的皮膚,看上去極是誘人。</br> 張寂也僅僅只是瞥了一眼,便移開了眼睛,免得被這位美人誤會了。</br> 東家本來驚恐的神情,緩和了下來,不過,依舊沒有完全放松,而是警惕的看著張寂問道:“你是什么人?”</br> “東家受驚了!我是張寂!”張寂后退了幾步,表示他沒有惡意。</br> “原來是你!沒想到張先生竟是高人,真是失敬失敬!”東家在聽到張寂的聲音便已經(jīng)知道救她的人就是張寂了,因為這些天她雖然沒見過張寂,但是卻能經(jīng)常聽到他的聲音。</br> “東家說笑了!我算什么高人,只是懂一些粗淺功夫罷了!”張寂可不會承認是什么高人,他現(xiàn)在只想低調(diào)。</br> “張先生真是太謙虛!這次多謝先生的救命之恩了!”東家說罷,便準(zhǔn)備下床向張寂行禮。</br> 張寂連忙阻止:“東家客氣了,既然拿了東家的錢,這些自然是分內(nèi)之事!只是,我希望,此事只有東家知道,再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了!”</br> 東家一愣,然后點頭說道:“先生放心!我知道了!”</br> “告辭!”張寂朝東家一拱手,便轉(zhuǎn)身向外走去。</br> “我叫周媚娘,先生叫我媚娘便可!”東家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張寂身體頓了一下,也不回頭,點點頭便離開了。</br> 第二天商隊照常啟程,昨晚刺客之事,果然沒有其他人得知,張寂不禁暗暗點頭。</br> 商隊繼續(xù)前行,大約快到中午的時候,遠遠便看見了,一座城池的輪廓出現(xiàn)在了不遠處。張寂看到這西塞城的第一印象便是古老滄桑,近了之后,這種感覺就更重了,特別是城墻上歲月留下的痕跡,更顯出整座城池的歷史感。</br> 站在城門口,張寂便感覺到了城池的巨大,僅僅只是城門便高達近三十米,站在城門下,人和螞蟻也差不多少。</br> 商隊進城自然是要接受城門守衛(wèi)的檢查,不過,當(dāng)?shù)弥@是周家的商隊之后,守衛(wèi)便只是隨意的檢查了一下,便放行了。</br> 進了城之后,商隊便往城北而去,因為周家在西塞城的宅院便坐落在城北。一路上,張寂看到街道兩旁基本上都擠滿了小商販,各種叫賣之聲不斷,的確可以稱得上是商業(yè)之城。</br> 不過,在進入城北之后,這種現(xiàn)象便漸漸不見了,據(jù)周和說,這是因為城北居住的大多數(shù)是大戶人家。</br> 商隊停在了一棟大宅院前,這時候,管家周福對大家說:“各位辛苦了!這次能夠順利回到東來國,都是大家的功勞,馬車便先停在這里,等下自然有人來處理,現(xiàn)在大家可以先回去休息了,賞錢,東家已經(jīng)吩咐過,我會親自送到各位的家中!”</br> “多謝東家!”商隊所有人齊聲喊道,然后便一哄而散。</br> 這時候,周和拉了拉張寂說:“小張,你也沒地方可去,就去我家住吧!”</br> 張寂自然是點頭答應(yīng)了下來。</br> 可就在周和準(zhǔn)備拉著張寂離開的時候,管家周福卻上前對兩人說:“和老哥,東家已經(jīng)給張先生安排好了住處,您就別瞎操心了!”</br> 還不等周和說話,張寂便開口了:“周管家,我看就不用麻煩東家了,我還是去和叔家住吧!”</br> 這回周和也不等周福開口,便拍著張寂的肩膀笑著說:“既然東家一片心意,小張你就住下吧!我先回去了!明兒見!”</br> 周和說完便急急忙忙的離開了,張寂見狀,只能苦笑,然后對周福說:“既然如此,那就麻煩周管家了!”</br> “張先生不必客氣,請!”周福對張寂做了個請的姿勢,然后便朝前帶路了。</br> 張寂跟著周福一路進了周家宅院,在一個精致的別院中住了下來,還給張寂配了一個美貌的丫鬟,這才離去。</br> 這丫鬟小竹在周福離開之后,便請張寂入內(nèi)沐浴,張寂自然是欣然前往,只是開始沐浴的時候,這小竹卻說要伺候公子沐浴,倒是嚇了張寂一跳,他可是現(xiàn)代人,可不習(xí)慣有人在一旁看著他洗澡,特別還是一個美貌少女。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