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2我的
“聽說柳夫人銹技超群,柳姑娘更是各中好手,皇上有幸在大殿下那里見了柳姑娘的手藝,十分喜歡,不知柳夫人與柳小姐是否有經(jīng)營皇上繡品的意思,以全圣上對柳姑娘和柳夫人技藝的贊嘆。”
柳夫人聞言抬起頭看向‘孫大人’,敏感的她察覺出他只提了自己和女兒,這是柳家盼望已久的榮耀,在被權(quán)貴壟斷了的皇商中能有這樣的機會前途無量,可……想到這機會是她用懷里的孩子換來的,她竟不想答應(yīng)。
如果不要皇商的機會,可以留下孩子,她會毫不猶豫的放棄,但她知道那不可能,即便皇上果真放棄了,她又拿什么養(yǎng)活皇上的二殿下,跟著自己遠不如回到皇上身邊。
心里再不舍也不是自己的孩子,她也是母親,想來皇后娘娘一定很思念這個孩子。
柳夫人苦笑一聲,無聲的蹭蹭懷里的孩子,能有幸與他見面是自己的榮幸,即便空歡喜一場也值了,柳夫人知道‘皇商’是皇上對柳家的補償,不要或許就是藐視皇恩。
柳夫人把不哭的孩子交給孫大人,引導(dǎo)他在孫大人懷里笑笑,心里不禁有些傷懷他以后不會記得自己。
柳夫人克制住心里的傷感后退一步跪下:“民婦代柳家謝皇上恩典。”
柳夫人話剛落,正廳的雕花木門被突然開啟,來人猛然看到屋內(nèi)的情形愣了一下,為屋內(nèi)的情形也為所見的人。
柳老爺繼而強自鎮(zhèn)定下來,盡量忽視跪在地上的夫人和貴客手里抱著的孩子,帶著同樣不解的花氏入內(nèi):“在下柳家大當家,敢問幾位貴客是……”
他聽管家說對方拿著珍品齋的拜帖,那是十足十的皇商,是有官品的大人,所以他特意叫上了花氏,花氏的父親是縣令,是目前柳家唯一有品級的官家小姐。覺得這樣不會唐突了貴客。
可柳老爺見這情況不對,來人不怒自威的氣勢讓他不敢開口,頻頻向夫人使眼色,希望夫人說些什么。
花氏只看了來人一眼驚的急忙垂下頭,自認風(fēng)姿卓越長相不俗的她,羞的滿臉通紅,來人比她想像的更年輕更俊美,她竟不敢相信世上還有這樣的男子,生來溫文氣質(zhì)儒雅,沒有尋常男子的庸俗,但看著就令人心神動蕩。
柳夫人站起身向老爺福了福身,靜靜看了眼孫大人,見孫大人點了點頭,柳夫人當沒看見花氏,平靜的向老爺介紹:“這位是孫清沐孫大人,來這里是接二殿下回宮,柳兒她……”
周天不待柳夫人說完,誠懇的接道:“多謝柳老爺、柳夫人、柳小姐,本官孫清沐帶著沈飛沈大人、蘇義蘇大人和陸公公奉皇上之命接回二殿下。”
周天把小兒子放回柳夫人懷里向愣住忘了行禮的柳老爺解釋:“皇子出生那晚宮里進了刺客,幸有柳姑娘舍身救下二殿下,因二殿下身子羸弱、又為了轉(zhuǎn)移刺客目標,遂讓柳小姐帶二殿下出宮并要求柳小姐保密,二殿下多有叨擾之處請柳大人見諒,為給柳小姐帶來的不便,本官深表謙意。”
柳老爺這才回神,嚇的急忙跪下,頭重重的磕了下去:“草民參見孫妃侍、沈妃侍、蘇妃侍,恭祝三位貴人福祿永恒,事事順意。草民見過陸公公。”
然后顫顫巍巍的開口:“小女有幸?guī)Щ囟钕率橇业母猓胰行业靡哉湛炊钕氯嚮噬峡粗兀菝癫粍俑屑ぁ毙睦镌缫洋@悚不已,努力回想自己是不是得罪過二殿下。
花氏已經(jīng)嚇的花容失色,整個跟在老爺身后渾身發(fā)冷的跪在那里,心里震驚不已,那小孽種是二殿下?!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她開罪過二殿下,怎么辦,她豈不是死定了。
花氏早已嚇的沒了規(guī)矩在他們報出名號說出二殿下的身份時,她腦子里全亂了章法,她不待老爺和夫人問話,慌得急忙請罪:“草民求大人開恩!草民什么都沒有做!草民不知道他是二殿下!草民什么都不知道!大人!您救救草民,草民一輩子愿做牛做馬——啊!——”
蘇義一腳把人踢遠,急忙拿起旁邊的抹布擦擦腳:“孫大人的衣衫是你這賤民能碰的!你膽子不小敢說我們二殿下福薄,本官看你倒是個福氣厚的!
沈飛,羅列羅列先把他爹的官廢了,教導(dǎo)出這樣的女兒還疼她入骨看來也不是個會明辨是非的!身居高位還讓女兒為妾,花縣令是想求柳老爺?shù)腻X財還是把你賣了換錢啊!無論哪一條他都罪大惡極!”
花氏瞬間撞在椅角上,沖擊的力道帶著椅子和她又撞在后面的柱子上,花氏面色瞬間蒼白,疼的深入骨髓,偏偏還暈不過去,驚恐、疼痛的縮在柱子旁,雙眼呆滯。
房里的眾人無人敢動一個,更沒人敢上前扶花氏。
柳老爺甚至眼神也沒敢動一下,出手的是禁衛(wèi)軍統(tǒng)領(lǐng)蘇大人,盛都紛紛揚揚的各種殺人案都與他有關(guān),此人心狠手辣眥仇必報,這一腳都是輕的,后續(xù)他會放過侮辱了二殿下的花氏才見鬼。
柳夫人眼皮未動,只是微微福身請罪:“民婦管教不周讓人欺辱了二殿下,民婦罪該萬死。”
柳老爺聞言也急忙跪道:“草民有罪,草民縱容這賤婦侮辱二殿下,草民定處死這心腸歹毒的東西!”
周天張張嘴沒有說什么,柳夫人擺明不喜歡這婦人,若柳夫人愿意,這點血腥她愿意為柳夫人沾,于是周天繞開那女人的話題當默認了柳老爺?shù)恼堊铮骸傲蛉苏埰穑蛉藶榈钕碌母冻觯竟僖欢ㄈ鐚嵎A告皇上,聽說柳小姐要成婚了?”
柳夫人沒料到‘孫大人’竟關(guān)心她的女兒,心里頓時激動,女兒的好壞是她掛念的根本,若是女兒將來能平安順達,她這輩子便不求了,想到女兒的婚事,柳夫人本能的也想讓女兒找位身份高貴、有才有識的好姑爺。
可柳夫人立即鎮(zhèn)定,姻緣好壞自然可以人為,可具體過得好不好還是自己知道,高門大戶就算她們此刻因為皇上攀附了,可人家未必善待自己女兒,新姑爺雖然是花氏做了手腳選的,可新姑爺生性溫和,并沒有在這次謠言中趁機侮辱女兒抬高自己,可見也是位有志之士。
柳夫人想,女兒若是嫁給了他,再有孫大人這一刻的照拂和皇商的身份,以后日子肯定差不了,即便姑爺前途無量也不敢因為女兒商家出身苛責(zé)了去。
柳夫人覺的這樣便好,不再多求,也淡了初聽‘孫大人’關(guān)懷時的心動:“回孫大人,是的。”
周天想了想:“恩,這樣,柳小姐救駕有功,又與二殿下有姐弟的稱呼,本大人做主,讓二殿下留到柳小姐成婚后再行離開,以全他受姐恩惠的回饋。”
柳夫人聞言喜出望外,若是有二殿下這般照拂,以后女兒豈不是永遠在身份上壓夫君一等,以后當家作主還不是女兒說了算,他深知男人的寵愛庇護是奢望,但皇家的不一樣!
柳夫人急忙道:“民婦多謝大人!大人福澤深厚!民婦代小女謝過大人恩典。”說著把小殿下隨手給了一旁的男子,急忙跪了下去:“謝皇上!謝眾位大人!”
沈飛被突然落入手里的小東西驚的不輕,無辜的看眼身邊的人,他不會抱孩子!這,這到底該怎么辦?沈飛急忙看向陸公公見陸公公沒有看自己,心里更加不安,這……
沈飛突然察覺懷里的小東西動了一下,心里說不上為什么動了一下,不禁看向懷里的小東西,眼睛瞬間被襁褓中雪白的小東西震住,怎么可能!
沈飛慌忙去看為首的皇上,見她正與柳夫人說話!頓時又看向懷里的小東西,他眨著雪亮的眼睛,眼睫毛長長的如扇子一般,嫣紅的唇瓣非常可人,縮在棉衣里的小手動了一下,似乎想舉起來最后又徒勞的放下,然后、突然、瞬間、不其然地抿嘴一笑,仿若漫天的星辰都凝聚到沈飛眼中,驚的他想哭。
沈飛驟然抱緊懷里的小家伙,激動的想跟所有人顯擺他家寶貝兒子,但環(huán)顧一圈,發(fā)現(xiàn)不適合顯擺,又悄悄得抱緊兒子唯恐被蘇義嫌棄了去,沈飛突然想起,誰說他兒子福薄來著?
沈飛陰冷的目光瞬間看向躲在柱子旁膽戰(zhàn)心驚的女人!肅殺之意一閃而逝!蘇義下手都是輕的!回頭通天閣若不讓你花家生不如死,枉費他讓皇上拼死為他生下的兒子!
周天與柳家夫婦說完話,回頭見沈飛如做賊般小心翼翼的抱著孩子,心里肯定他是猜到了,見孩子在他懷里沒有哭,心里不知該失落還是說他們父子天性,那孩子的模樣太出挑,尤其是眼睛長的如他父親一般讓人心動。
沈飛見周天突然看他,本能抱緊懷里的孩子,怕她搶了一般,后,覺得自己反應(yīng)過敏,歉意的垂下頭,不敢再看她一眼,怕她因此厭惡自己小心眼。
周天突然想到什么,轉(zhuǎn)向柳夫人:“不知孫某可否先帶走奶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