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0人到
“聽到?jīng)]有!”
“是,是,小人立即去辦,立即去辦……”
所謂上房,是針對這個小客棧其他房間而言,統(tǒng)一廉價的木質(zhì)家具,略大一些的床,床上漂浮著不知什么質(zhì)地的床幔,進(jìn)門一眼能看到床身,房間里除了必要白夕一張大方桌和靠墻的立柜什么都沒有。
小二哥殷勤的點(diǎn)上燈,目光在為首的周天身上小心的打量,不傻的他看得出這些貴人為他馬首是瞻,而此人通身的氣度,讓在客棧忙碌多年的他首次見識了什么是一派風(fēng)流:“少爺,飯菜馬上就好,小的這就是去給您端來。”
陸公公見他走了,才放平了聲音,用雪白的手帕忽閃著看不見的灰塵,嫌棄又嬌尖的開口:“這什么地方,可真是好客棧!早知道就讓子車少主跟著,也好過住這種地方落腳。”
蘇義當(dāng)沒聽見,本來是子車世和沈飛跟著皇上出來,結(jié)果皇上怕孫清沐一個人壓不住局勢留了子車世,于是他頂了子車世跟上,但這客棧他難道不想找好的,這不是怕耽誤了行程沒用官牌才到的這地方落腳。
沈飛四下打量眼周圍,滿意的點(diǎn)點(diǎn)頭,以往不是沒被皇上關(guān)過地牢,這種條件已經(jīng)很好了。
周天坐在燭燈下,沒去理會的神情,眼中閃耀著隱隱的興奮和擔(dān)憂,怕出了錯,又怕真見了他,周天端起茶水,又擔(dān)心的放下,明天就要到了,他會不會活的很好?把他帶出去的人有沒有好好待他?他長什么樣子?受了什么委屈?
陸公公見狀,哀怨的嘆口氣,想安慰主子兩句,想想主子未必不比他看的長遠(yuǎn)。轉(zhuǎn)而接了小二送上來的飯菜和水囑咐大家吃飯:“趕了一天路,主子多少吃些,填填飽,然后趕緊睡,明兒咱們還要趕路,萬一讓小少爺見了主子一臉疲憊,不認(rèn)主子,主子可要傷心了。”
周天笑笑,但愿是他們要找的人,周天先放下心里的擔(dān)憂,提了筷子夾了菜,蘇義和沈飛才方便吃。
宴席撤下,幾人伺候皇上沐浴休息后,才開始自我收拾。
陸公公去了隔壁房間,蘇義和沈飛不用爭,兩個人一起跟皇上擠擠,有事也方便照顧。
沈飛已經(jīng)換了里衣,確認(rèn)皇上睡著后,才走到房間中央冒著熱氣的木桶旁,試試水后脫衣服進(jìn)去。
偌大的房間里沒有一絲遮掩,沈飛的衣衫快速除去,把自己隱沒在熱水中。可再快的動作也有個局限。
一旁在燈下整理物品的蘇義酸溜溜的瞥了他一眼,決不承認(rèn)被男人若雪的肌膚震了一下,心里鄙視了他七八句狐貍精才舒服些,本想諷刺兩句,想到皇上已經(jīng)睡了,放過了沈飛。
沈飛把發(fā)絲捋到胸前,墨色的青絲披散在如骨的背上形成鮮明的對比,身上脂粉香已經(jīng)淡了,兩手撥弄著發(fā)絲,如新婦在弄琴般優(yōu)雅,白璧似的明月照在他身上,朦朧若瑤池女仙般美好。
蘇義立即扭了頭,不看那搔首弄姿的貨色,堅(jiān)決不想,皇上平日里若是見了這香艷的美景是何等的心動,尤其想到瑤華池的景致無不適合此人顯擺他的俊美,就覺的自己前途一片灰暗。
沈飛洗了一半悲哀的發(fā)現(xiàn)皂角沒在觸手可及的地方,剛想喊了蘇義幫忙,看眼落下的床幔,然后手指沾染了溫水,輕輕一彈,水滴落在蘇義的頸項(xiàng),怒的他一陣激靈,回頭想找沈飛算賬。
沈飛友善一笑,指指超出他一臂之遠(yuǎn)的皂角,輕輕的用嘴型說:“幫幫忙——”
蘇義頓時覺的虛火上升,笑你個頭,不知道自己長得妖孽,沒事顯擺什么!蘇義氣沖沖的走過去,拿了油滑的皂塊扔他水桶里,只張嘴不出聲的沖沈飛道:“洗!洗!洗!一天不洗你會死啊!又不是姑娘!”
沈飛莫名其妙的看他一眼,又發(fā)什么脾氣,他剛才只是弄了一滴水在他脖子上又不是用水珠打他,至于如此計(jì)較?算了,反正他也沒猜懂過此人的脾氣。
蘇義嫌棄他事多,收拾好東西后輕巧的上床睡了。
沈飛打理好半濕的頭發(fā),重新挽了睡髻,穿好了里衫散發(fā)著月色清冷,也上了床躺在皇上左側(cè)。
蘇義聽到他上來,暗暗咬咬牙,發(fā)誓回去后一定要學(xué)門手藝,萬萬不能被他們比了下去。
……
柳府并不難找,河落主城柳家在當(dāng)?shù)睾苡新曂?br/>
陸公公不費(fèi)吹灰之力打聽到柳家巷,看到柳家醬色的大門,和門前的石獅子楊柳,心中說不出的激動。
他急忙接了主子手里珍品齋的拜帖去叩門。
門吱呀一聲開了,門房看到來人衣著不凡,雖不是常客但見對方有拜帖,且一輛明顯價值不菲的馬車,再看拜帖上珍品齋特有的青瓷標(biāo)志,急忙入內(nèi)通報。
不一會長仆開了大門,恭敬的請人進(jìn)去:“貴客來訪,多有怠慢,還望貴客莫見怪。”抬頭見三位鐘靈神秀般的人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愣了一下,才急忙帶可入內(nèi),心里卻震驚三人的容貌,若不是大小姐定了親,這樣的人若能做他們姑爺該多好。
管家遠(yuǎn)遠(yuǎn)的迎來,見到三人和落后一步的老仆,心里咯噔一下,立即迎上為首的周天,恭敬的恭手:“貴客來訪,有失遠(yuǎn)迎,實(shí)在抱歉,我家老爺去巡查鋪?zhàn)舆€沒有回來,夫人聽說貴客來了,已經(jīng)在正廳備下了酒水,還請幾位爺賞光。”
心里卻早已掀起驚濤駭浪,此三人是誰?他跟在老爺身邊數(shù)載,沒見老爺與他們做過生意,若是見過,這樣的人他怎么可能忘記。老管家低著頭,急忙迎人進(jìn)內(nèi),打發(fā)了剛才的長仆去尋老爺,務(wù)必讓他趕緊接老爺回來
柳夫人年紀(jì)大了,見客沒有那么多講究,老爺不在家她沒少接待過客人,聽說是珍品齋的貴客,她更不敢耽擱,讓丫鬟換了身莊重的寶藍(lán)色夾襖,頭上插了首飾盒里最名貴的釵子,匆匆趕到了正廳。
珍品齋經(jīng)營天下奇珍,遠(yuǎn)銷眾多國家,但凡能入珍品齋眼的東西無不收到追求,非常巧的是珍品齋也賣繡品,但都是巧奪天工的恢弘之作,材料、針法之講究料是柳家這樣的底蘊(yùn)也夠不上。
柳夫人聽到管家的聲音,急忙下了座迎了出去,這不是矜不矜持的問題,而是熱不熱情重不重視的大事,就像縣令不敢對太守講究矜持一樣,她亦不能讓人以為柳家傲慢。
柳夫人剛下座,就看到三個各有千秋的男子出現(xiàn)在大廳內(nèi),仿佛一瞬間,她覺的平日見慣的大廳,此刻蓬蓽生輝,整個人都有些懵,還好她不是普通的婦人,立即回了神,驚嘆三人竟長的如此俊美尤其是左側(cè)的男子,其自身風(fēng)華竟然能與中間男子的氣勢媲美,讓她這四五十歲的老太婆,也要贊一聲好長相。
柳夫人趕緊讓人上茶,招呼幾位貴客入座:“不好意思,外子不在未能出門相迎,愚婦剛才失禮之處還請幾位爺莫怪。”
周天入座,眼睛熱切的望著她,若不是怕唐突了人家,她剛才進(jìn)門之初已想尋了自己兒子:“不敢,在下不請自來,打擾之處請柳夫人見諒,在下久聞柳夫人才情,今兒得已一見是在下的榮幸。”
柳夫人見對方彬彬有禮生得貴氣不凡,打從心里敬重此人,莫非他就是珍品齋的趙老爺,聽說趙老爺以前是宮里出來的,長的自是不用說,她今天進(jìn)了竟覺得皇上好眼光,這樣的男子帶回去看著也賞心悅目不是。
柳夫人立即注意到他們四人除了為首開口的男子,其余均站在他身后,心里咯噔一下,瞬間變的謹(jǐn)慎,莫非他們真是宮里出來的?那此人真是趙公子?
想到那是天家的人又是珍品齋的主事,久經(jīng)大場面的她也忍不住心里多跳了幾拍,這樣的人他們柳家可請不到,如今竟突然來訪,莫非有什么事?柳夫人瞬間緊張了幾分,手心里冒了汗,抓在手里的絲帕卷成了團(tuán)!說話不知怎么的有些不利索:“敢問……這位爺如何稱呼……”
周天見到柳夫人的一刻就想開口問,若不是陸公公突然把手搭在她肩上,她真不明白還有什么可墨跡的。
陸公公見茶水一上,想著以皇上的性子快忍不住了,不禁用眼神示意柳夫人屏退下人說話。
柳夫人有些不解,這……是怎么回事,還沒有認(rèn)識就讓主家退了下人留她一老婆子說話?柳夫人本以為心底會排斥,畢竟有失禮數(shù),但不知怎的,目光落在入座的男子身上時,因她眼底一閃而逝的緊張,竟然毫不猶豫的退了下人。
富貴木香的客廳里,只剩下五個人,柳夫人人單力薄的對上四位突然換了表情滿臉迫切的男人,讓鎮(zhèn)定的她也忍不住慌了手腳:“你們……你們要做什么……我要喊人了……”
周天把要用官威壓人的三人喝下,目光柔和也難掩迫切的開口:“夫人莫怕,我們并無惡意,是這樣的,柳夫人的女兒是不是前幾個月入宮為皇子誕生趕制繡品?”
柳夫人一聽涉及到自家女兒,立即由你慌張變?yōu)橹?jǐn)慎:“你們是誰?想做什么?”莫非女兒真……不可能!她教導(dǎo)的女兒她清楚,絕對不會做出有違禮數(sh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