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木已成舟
第一百七十九章木已成舟</br> 謝瑤眸光一凝,直接跳過繁瑣的步驟,將衣服裹在身上,然后用腰間的束帶一系。</br> 雖然不太整潔,但至少不至于衣不蔽體。</br> 伊妃緩緩起身,朝著外面看了一眼,給了謝瑤一個放心的眼神,然后風(fēng)姿搖曳的走向皇帝。</br> “伊愛妃,原來你也在。”昭楚帝大步走了進(jìn)來,心情明顯比跟皇后進(jìn)來時要好。</br> 皇后不著痕跡的冷了眸光,然后恢復(fù)如初,“皇上,伊妃妹妹也是剛到,正和我念著您呢。”</br> “你們在念著朕?在說什么?”昭楚帝似乎心情不錯。雖然難掩威嚴(yán),但說話間帶出來的威壓比在御書房時要小許多。</br> 皇后微笑,余光瞥了一眼衣裝不整的謝瑤,道:“寒王妃正在教臣妾幾個可以益氣養(yǎng)血的動作,伊妃妹妹見了也很喜歡,就想讓皇上也見一見。”</br> 見話題被引到自己身上,謝瑤知道躲不過去,便直接道:“母后叫兒媳過來,說身體不適,又不愿喝藥,兒媳就想了這樣一個辦法幫助母后恢復(fù)身子。”</br> 昭楚帝淡淡的看向謝瑤,聲音忽然嚴(yán)肅低沉,“你為何衣衫不整?”</br> “兒媳……”謝瑤剛要說出來,忽然發(fā)現(xiàn)瑜伽這個詞只有皇后知道。若皇后否認(rèn),她就徹底解釋不清了。</br> 而且,用動作益氣養(yǎng)血,這里沒人能接受這個說法。</br> 瑜伽的確有用,但需要一到兩個月的時間,沒人會給她時間去證明。</br> “皇上,姐姐說寒王妃想了幾個動作可以幫助調(diào)理身子。臣妾進(jìn)來的時候剛好看見,那動作應(yīng)該是需要脫去外衣才能做到。臣妾是女人,看了便看了。”</br> “寒王妃見皇上也來了,就急忙穿起了衣服,皇上自然不清楚。”伊妃巧笑嫣然,雖沒了年少清純,但多了成熟嫵媚。</br> 謝瑤心頭微松。</br> 伊妃說話的分量自然比自己重的多。</br> “伊妃妹妹說的沒錯。”皇后笑著應(yīng)聲,不著痕跡的將眼底的冷芒掩飾掉。</br> 昭楚帝看了一眼謝瑤,“去找個地方將衣服穿好再來見朕。”</br> “是,父皇。”謝瑤聞言,立刻躬身退了下去。</br> 等走到了無人的地方,她才長出了一口氣。</br> 剛剛的情況的確有些危險(xiǎn),如果伊妃不來,她怕是要跟皇后徹底撕破臉皮才能自證清白。</br> 雖然她不介意和皇后撕破臉皮,但那終歸不是好事。</br> 父親和哥哥已經(jīng)出征了些日子,昭楚帝不再會因?yàn)轭櫦伤麄冊趯ψ约焊裢忾_恩。</br> 不得不說,皇后選的時機(jī)很好。</br> 仔細(xì)的穿好衣服,等她回去的時候,伊妃已經(jīng)走了,皇后也不在,只有昭楚帝一個人。</br> “見過父皇。”謝瑤躬身行禮。</br> 昭楚帝淡淡的看了一眼,聲音裹著冷漠,“老五的傷勢如何,何時能痊愈?”</br> “回父皇,王爺?shù)膫麆菀呀?jīng)在快速愈合,具體的痊愈時間兒媳也說不準(zhǔn),要看王爺自身的恢復(fù)速度。”謝瑤本著問什么說什么,決不多說一個字的原則,回答道。</br> “老五的傷勢,一直是你一個人在照顧,你告訴朕不知道?”昭楚帝的氣勢陡然一沉,帶著威壓。</br> “父皇明鑒。王爺?shù)膫麆菰臼遣怀鍪毡憧扇模皇侨玖孙L(fēng)寒,又要推遲幾日了。若日后王爺再得了其它病癥,痊愈的日期還要推后。”謝瑤稍一躬身。</br> “大膽!”昭楚帝聲音中夾雜了冷冽,“老五傷勢未愈,你不全心侍疾,還有心思跑來教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br> “若讓朕再看見你在宮中衣衫不整,決不輕饒!退下吧!”</br> “是,兒媳知錯了,兒媳告退。”謝瑤立刻道。</br> 她光顧著糊弄皇后了,卻忽略了這是什么地方!</br> 這里規(guī)矩森嚴(yán)的皇宮!沒被皇帝看到還好,現(xiàn)在被皇帝看到了,自然會被訓(xùn)斥。</br> 算了算了,要不是皇后太難纏,以為她想另辟蹊徑的教瑜伽?</br> ……</br> 尚書府的后門。</br> 上官玥換了一身便裝,提前支開了后門的守衛(wèi),孤身一人從后門溜了出去。</br> 楚牧要見她,說是有對付謝瑤的辦法,她只有借著回尚書府的機(jī)會偷溜出去相見。</br> 除了尚書府,上官玥確定周圍沒人注意到她,便快走了幾步,快速融入人群。</br> 不多時,她便到了和楚牧約定的地方,確定身后沒人跟著,才推門走了進(jìn)去。</br> 又過了一陣子之后,房中遍地狼藉,女子的衣服散落遍地。</br> 楚牧神清氣爽的在地上穿著衣服,嘴角勾起回味的冷笑。</br> 上官玥滿臉淚痕的坐在床上,壓抑著啜泣的聲音,望著床上一抹落紅,心痛如絞,那是她留給楚寒的啊!</br> “有什么好哭的。剛剛的你可不是這樣。”楚牧回頭瞥了一眼,索性直接轉(zhuǎn)過去,目光放肆的上下打量。</br> “你出去!我不想看見你!”上官玥一指門外,帶著哭腔,心中懊悔至極。</br> 她不該輕信了楚牧的話,不該……</br> “如今木已成舟,如果本王是你,就會抓住機(jī)會將自己跟本王綁在一條船上,而不是急著把本王推開。”楚牧邪笑,又坐回了床邊,朝著上官玥伸出手去,“沒想到楚寒竟然沒碰你,是他不行,還是你沒有得到他的心?”</br> “別碰我!”上官玥立刻尖聲喊道,“你離我遠(yuǎn)點(diǎn)!別過來!”</br> “啪!”楚牧眸色一寒,直接一個耳光扇了過去,“上官玥,你最好識時務(wù)!雖然本王在你嫁入寒王府前,就留意你了,但你也別太把自己當(dāng)回事。”</br> “本王給你機(jī)會,你才能爬上本王的床。你不是想要對付謝瑤嗎?找誰幫你,楚寒嗎?”</br> 上官玥身子一僵,又往里面躲去,但沒再出聲。</br> 楚牧陰邪一笑,伸手將上官玥的臉捏住,轉(zhuǎn)向自己,“本王今日沒有興致了,改日本王再來找你。”</br> 說完,他大笑了一聲,起身推門離去。</br> 上官玥就好像一尊雕像一樣僵在那里,一動不動。</br> 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連眼淚都干涸了,一股冷意襲來,她才回神,表情麻木的將衣服一件一件都穿了回去。</br> 她很清楚剛剛都做了什么,發(fā)生了什么。</br> 她很懊惱,也很后悔。</br> 但如楚牧所說,木已成舟,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就再也回不去了。</br> 這一切,如果沒有謝瑤就絕不會發(fā)生,這一切都是拜謝瑤所賜!</br> 所以她絕不能讓自己白白犧牲,她要讓謝瑤血債血償,付出應(yīng)有的代價!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jiān)f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xiǎn)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