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五弟還是有福氣的
第一百六十章五弟還是有福氣的</br> 老將軍沒說話,目光緊張的上下打量了一番,見謝瑤無恙,直接沒好氣的道:“宮里大牢的滋味,比辰王府的如何?下次,又打算嘗試哪里的大牢?”</br> “祖父不要諷刺孫女,孫女也是遭人陷害。”在祖父面前,謝瑤也無須掩飾什么,覺得有些委屈。</br> “諷刺你都是輕的!你遭人陷害,不會反擊?有人要抓你入大牢,你就站在那被抓,不知道反抗嗎?”老將軍越說越來氣,竟然有些激動。</br> 謝瑤立刻上前給祖父順氣,“別急,慢慢說。孫女不會任由他們欺負,一定會反擊的?!?lt;/br> “什么時候反擊?等人家都把事情忘了再反擊嗎?”老將軍更來氣了。</br> 謝瑤連忙道:“很快,很快?!?lt;/br> 老將軍瞪了一眼,半響后才平復(fù)了心情,語氣變得平和下來,“軟猬甲可還穿著?”</br> “一直穿著。”謝瑤回道。</br> 自從上次祖父說過之后,她就盡可能的一直穿著了。</br> 老將軍的臉上這才露出一抹笑容,“軟猬甲別只是穿著,該露還是要露出來。就算起不到作用,也能震懾一下那些宵小之輩?!?lt;/br> “是。”謝瑤隨口應(yīng)道。</br> 她一直認為沒事掀衣服是一個很奇怪的舉動。</br> “你是個聰明的,做事靈活些,別像你爹一樣,蠢到家了?!崩蠈④婍馍盍松?。</br> “孫女認為,父親已經(jīng)很聰明了。多年來韜光養(yǎng)晦,才將將軍府維持到了現(xiàn)在。”謝瑤下意識的替父親辯駁。</br> 謝連蠢嗎?論行軍打仗,謝連比任何人都精,但若說到其它……</br> “他聰明個屁!”老將軍剛恢復(fù)了些力氣,直接沒好氣的罵了一句,“他要是聰明,能把家里弄的烏煙瘴氣的?你看看那個裴氏都成了什么樣子!”</br> 聽見祖父批評父親,謝瑤眨巴眨巴眼睛,聰明的選擇不插話。</br> 看見謝瑤的樣子,老將軍嘆了口氣,“不過,他也做了件對的事情,幫你嫁入了寒王府。”</br> “祖父,那件事才是錯的,那叫助紂為虐。寒王不喜歡我,我現(xiàn)在也不喜歡他了。”謝瑤又辯了一句。</br> 至少,從她的角度看是這樣的。</br> “助紂為虐?你是紂?”老將軍橫了謝瑤一眼,“若他不開口,你絕無可能嫁入寒王府。裴氏的那點心思,放在皇家眼中什么都不是。不過,就算是寒王不喜歡你,現(xiàn)在看來,他也沒傷害你?!?lt;/br> 謝瑤決定,看在祖父剛醒過來,身體又虛弱的份上,她選擇沉默。</br> 老將軍一眼就看出了謝瑤的心思,直接一句話懟的謝瑤毫無脾氣,“他是你爹,只要是你想要做的事情,在他看來都是對的。”</br> 謝瑤聽在耳中,不知為什么,忽然鼻尖又酸了。</br> 她今天是怎么了,鼻尖抹檸檬了嗎?</br> “祖父教訓(xùn)的是?!彼郧傻膽?yīng)聲道。</br> 老將軍忽然沉默了片刻,再開口時嗓音忽然有些蒼老的沙啞,“他們兩個遠征邊疆,府里只剩下我這把病懨懨的老骨頭。這段日子,將軍府怕是幫不上你什么忙了?!?lt;/br> “你雖然有寒王護著,但也不可太過驕橫,他現(xiàn)在的處境也并不樂觀?!?lt;/br> 謝瑤有些不太認同,“孫女不需要他護著。而且即便他無礙,也未必會護著孫女?!?lt;/br> 老將軍淡淡的瞥了謝瑤一眼,忽然說了句前后不搭的話,“拿著寒王的腰牌,等同于寒王親臨,將腰牌放好,若丟了寒王必然活劈了你。”老將軍不知真假的說了一句,老眸深處閃過一抹欣慰。</br> 寒王都舍得將腰牌拿出來了,不錯。</br> “是。”謝瑤知曉腰牌的重要,自然不敢大意。“孫女回宮就將腰牌還回去?!?lt;/br> 現(xiàn)在,她明白祖父的那句‘寒王護著’是什么意思了。</br> 腰牌在手,她渾身是嘴也說不清。</br> “老將軍,飯菜已經(jīng)準備好了?!蓖饷?zhèn)鱽砟x的聲音。</br> “端進來?!崩蠈④娍聪蛑x瑤,直接攆人,“你去休息吧,看看你眼睛下的黑眼圈,快去睡。”</br> “好,祖父,那我先去睡了?!敝x瑤笑著打了個哈欠,知道祖父沒事,她的心也放下了,困意也襲來了,真應(yīng)該好好休息一下。</br> 說完,她便退了出來,回去休息了,等明日一早再趕回宮里吧。</br> 翌日,陽光明媚,天朗氣清。</br> 謝瑤乘著馬車趕往皇宮,心情是微沉的。</br> 她必須盡快把楚寒的腰牌還回去。</br> 之前祖父不說,她不覺得什么,現(xiàn)在只感覺腰牌是一塊燙手的山芋,就差擺個牌位直接供起來了。</br> 真是放在手里怕摔著,裝在兜里怕壓著,放在一邊怕踩著。</br> 到了宮門口,謝瑤下了馬車,剛準備通過宮門,身后忽然傳來了一道有些虛弱的聲音。</br> “寒王妃?”</br> 謝瑤回頭,不無意外的挑眉,“見過辰王?!?lt;/br> “不必拘禮,”楚夜溫和淡笑,臉色有些蒼白,“你是去看五弟吧?!?lt;/br> “正是?!敝x瑤點頭。</br> “五弟的傷勢如何?”</br> “被一刀砍在肩頸處,傷勢很重,好在已經(jīng)被控制住了,只是需要些時日才能完全康復(fù)。”謝瑤正式回道。</br> 這是她和楚寒之間商議過后得出的一套對外專用說辭。</br> 楚夜皺眉,“那的確是傷勢極重?!?lt;/br> 謝瑤看著楚夜蒼白的臉色,比上次茶樓見面要差了許多,問道:“辰王這幾日可有覺得什么地方不舒服,你的臉色很差?!?lt;/br> 按照她預(yù)料的治療情況,楚夜的氣色只會越來越好才對。</br> 楚夜搖頭,聲音溫潤,“無礙的,只是不小心染了風(fēng)寒而已?!?lt;/br> 謝瑤了然,隨手在藥箱里翻找了一下,取出幾片感冒藥遞了過去,“這是治療風(fēng)寒的藥,早晨起床一粒,晚上睡前一粒,用不了幾日就會痊愈。服藥期間,其它治療風(fēng)寒的藥物就不必吃了?!?lt;/br> 楚夜身患癆病多年,身體的免疫力很差,極易患上其它病癥,并且不易好轉(zhuǎn),必須依靠藥物治療才能盡快康復(fù),避免影響到癆病的治療。</br> 楚夜瞳眸微斂,看著手中的藥片,帶著些疑惑問道:“這藥為何有黑色,還有白色?”</br> “白色白天吃,黑色晚上吃?!敝x瑤壓制著念出廣告語的沖動。</br> 她只是心中默念了個感冒藥,誰知道出現(xiàn)的是白加黑。</br> 楚夜黑眸亮了一下,看向謝瑤的目光中多了些微的驚艷,“多謝了?!?lt;/br> “不必客氣。你是我的病人,雖說我主治癆病,但你的風(fēng)寒若不痊愈,也會影響到癆病。”謝瑤淡笑,忽然感覺袖中的腰牌似乎下滑了一下,立刻伸手扶了一下。</br> 楚夜眸光流轉(zhuǎn),剛好看見了腰牌的一角,黑眸陡然瞇了一瞬,恢復(fù)溫和。</br> “辰王一大早就入宮,一定是有要事,我也剛好有事,告辭。”謝瑤直接朝楚夜行禮告辭。</br> “寒王妃慢走?!背姑嫔珳貪櫟目粗x瑤離開,尤其是謝瑤略顯急匆匆的腳步看在眼中,竟是生出了些艷羨。</br> “五弟倒是舍得,連腰牌都給出去了,不過也的確值得。說到頭來,五弟還是有福氣的。”他的聲音很低,暗自嘆息了一聲。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