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不想和親就乖乖聽話
臉色蒼白的靠在榻上,朝陽慢慢蜷縮起身體。
長發(fā)如墨,整個身軀柔弱到仿佛一碰就會碎裂。
眼淚濕潤了眼角,身體的刺痛讓朝陽更加用力的抱緊了自己。
懷孕,仿佛更能刺激夢魘之毒的發(fā)作,從昨夜到現(xiàn)在,她這已經(jīng)是第三次毒性發(fā)作了。
每一次,都生不如死。
“嘭!”內(nèi)殿的門被用力推開,一陣涼風(fēng)吹動朝陽的發(fā)絲。
屋外的天變了,倒春寒的時候最冷,寒氣仿佛要逼進(jìn)骨頭縫里。
朝陽打了個寒顫,無力回眸。
“你要春夏去取落胎藥?”蕭君澤站在床邊,用力扯開朝陽身上的被褥。
朝陽蜷縮的身體抖的越發(fā)厲害,發(fā)絲遮住臉頰,看不出情緒。
“說話!”蕭君澤扯住朝陽的手腕,卻破天荒沒有用力。
眼前的人兒太弱了,那手腕盈盈一握,仿佛稍稍用力就能斷裂。
“恭喜太子殿下復(fù)位東宮……”朝陽笑了一下,指著桌案上的兵法。“太子,兵書已寫完,您可答應(yīng)放朝陽離開?”
她不要去和親……
“這么迫不及待?”蕭君澤將人拽了起來,順勢抱住。“本王的孩子,你有什么資格打掉?”
“太子何必故意為難朝陽,孩子……您會留?”朝陽苦澀的笑了一下,未曾豎起的發(fā)絲凌亂但卻柔順。
蕭君澤看的有些失神,這樣的朝陽……反而有種羸弱美,美的讓人心顫。
“記住,不要輕易揣測本王的心思,留或者不留,都由本王說了算,別自作聰明。”蕭君澤伸手將朝陽抱在懷里,再次警告。“你的命,這個孩子的命,都由本王說了算……”
朝陽無力的被蕭君澤抱在懷里,眼眶有些濕潤。
是啊,都由蕭君澤說了算。
“王爺……朝陽不想去和親。”朝陽聲音有些哽咽,每個字都像是灼熱的火炭,燙傷咽喉。
她不想去和親,她不要再從一個深淵跳入另一個深淵,她厭倦了爾虞我詐,更厭惡陰謀算計。“你答應(yīng)過的……朝陽助您登基稱帝,您放朝陽和娘親離開。”
朝陽,還想最后再信任蕭君澤一次,求他……不要送自己去和親。
“你不想去和親,那就乖乖聽話。”蕭君澤深吸了口涼氣,他總是厭惡朝陽倔強(qiáng)的像快石頭,不肯真的彎下姿態(tài)來懇求自己。
可當(dāng)朝陽真的放下了一身驕傲,求他別送她去和親……
他居然,心動了。
他的女人,為什么要送去和親。
他娶的是沈云柔,既然朝陽替嫁了,那朝陽只能是沈云柔。
至于真正的沈云柔,享受了朝陽的付出,那就該付出相應(yīng)的代價。
但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
朝陽,還需要再忍耐一段時間,至少……等他坐穩(wěn)那個位置。
等一切塵埃落定,再也無人能威脅他。
“好……朝陽會聽話。”朝陽慌亂點頭,小心翼翼的抱住蕭君澤,像是討好一般慢慢收緊雙手。
她很清楚,就算自己再聰明,憑借一己之力想要在奉天活下去,幾乎不可能。
她娘親白貍比誰都要聰明,可結(jié)果呢?還不是沒有逃離奉天還搭上了木景炎的命。
聰明,在權(quán)勢面前一文不值。
她如今只能信任蕭君澤,也必須想辦法利用蕭君澤。
否則,隆帝死前,她寸步難行,舉步維艱。
蕭君澤的身體僵了一下,似乎很滿意朝陽的討好。
這是朝陽第一次……主動抱他。
朝陽本就瘦弱,身子像是浮柳,肌膚若凝滯。蕭君澤一直都承認(rèn),他對朝陽很滿意,至少……對她這副身子滿意的很。
就這么拱手讓人,還真是會覺得可惜呢。
得寸進(jìn)尺的抱緊朝陽,蕭君澤的手開始不安分起來。
“嘔!”朝陽全身緊繃,本就不是本意討好,胃里越發(fā)翻江倒海。
蕭君澤蹙了蹙眉,明顯不悅。
“真是麻煩。”壓低聲音說了一句,暗惱女人懷孕是一件麻煩事。“早知如此,從一開始便該讓你服下落紅。”
反正,他也從來不覺得朝陽配給他生孩子。
朝陽趴在床邊的身體慢慢涼透,發(fā)絲下的嘴角透著苦澀的笑意。
蕭君澤……還真是沒有心啊。
是啊,她只是個負(fù)責(zé)取悅他的奴隸,怎么有資格生下他的子嗣,甚至連懷上他孩子的資格都沒有。
“殿下,隆帝命薛神醫(yī)前來替王妃把脈安胎。”門外,婢女小聲開口。筆趣閣
朝陽的呼吸凝滯,手指慢慢握緊。
該來的,還是會來的。
就算蕭君澤暫時沒有打掉她肚子里的孩子,隆帝也是絕對不會讓她留下這個孩子的。
“進(jìn)來吧。”蕭君澤的臉色有些難看,他知道這是隆帝在警告他。
“恭喜太子殿下。”薛神醫(yī)先是向蕭君澤祝賀,隨即深意的再次開口。“陛下聽聞王妃有孕,夜里不安,讓臣來好好把脈,確保子嗣安穩(wěn)。”
朝陽冷笑了一下,慢慢坐直了身子。
真是諷刺。
“王妃脈象很弱,臣開一些安胎的藥物,盡快讓王妃服下。”替朝陽把了脈,薛神醫(yī)眼底閃過一絲驚愕。
這朝陽正處在夢魘之毒發(fā)作,她是如何隱忍的如此淡定自若,仿佛……無事一般。
仔細(xì)的重新把了脈,明明夢魘毒發(fā)時候全身骨頭都疼的如同萬蟻啃食,就算是壯年男子也不可能做到如此神情自然。
仿佛……只是虛弱一般。
嘆了口氣,薛神醫(yī)搖了搖頭。
也是個可憐人罷了。
就像是她母親白貍。
母女兩人都讓人惋惜,可她們的命運卻也都是從一開始就注定好的。
注定她們兩人都是帝國權(quán)勢之間的犧牲品。
“太子殿下,可否借一步說話。”深意的看了蕭君澤一眼,薛神醫(yī)走出內(nèi)殿。
蕭君澤緊隨其后,回眸看著朝陽。
朝陽只是安靜的坐著,握緊的手指顫抖著出賣了她的隱忍。
深呼了口氣,在兩人離開后,朝陽才疼的摔在了床榻上。
她太疼了……
額頭浸出汗珠,口腔也因為隱忍而血腥氣十足。
權(quán)臣皇家,這些人的虛偽……朝陽已經(jīng)看得透徹。
“娘親……再等等,很快……”
很快,她們就能自由了。
遠(yuǎn)離朝堂,遠(yuǎn)離皇宮。
遠(yuǎn)離各國權(quán)勢中心,去往西域雪山,去白貍學(xué)藝的地方,見見娘親口中的千里無垠,冰封萬里。
……
院落中。
薛神醫(yī)看了蕭君澤一眼,小聲開口。“殿下可舍得這孩子?”
蕭君澤蹙眉,沒有說話。
“這孩子,留不得。”薛神醫(yī)嘆了口氣,再次開口。“不僅僅是陛下留不得這孩子,王妃現(xiàn)在的身子骨,也不能留下這孩子。”
“怎么?”蕭君澤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