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第 27 章
回到家,顧悠然毫無睡意,洗完澡,從書柜里拿出一聽的啤酒,打開電腦,找到最近保存的文檔,已經(jīng)有近3萬字的存稿。</br> 因為有現(xiàn)實參照物,直接拿溫修遠(yuǎn)來YY,這讓卡文七個月的她猶如久旱逢甘霖,寫起來非常順手,唯一讓她擔(dān)心的是:如果被溫修遠(yuǎn)知道了怎么辦?</br> 啤酒撞擊鐵罐的氣泡聲像一個個活躍的小分子,一口喝下去令她精神振奮。活動活動筋骨,開始碼字。</br> 今晚發(fā)生的事情很適合作為小說情節(jié),趁著記憶猶新,抓緊時間編一編。</br> 被溫修遠(yuǎn)抓包時,心情是害怕的,小說里就不能這么寫了,畢竟是互相喜歡的人,心情會更加復(fù)雜。</br> 加入戲劇性潤色,劇情打磨,用詞反復(fù)斟酌,寫寫又刪刪,一直到凌晨兩點多才寫完,一轉(zhuǎn)身便撲在床上,秒睡。</br> 睡意正酣時,鬧鐘響了,顧悠然意猶未盡的按掉鬧鐘,迷迷糊糊打開微信,瞬間就清醒了,支棱坐了起來。</br> 錢朵樂:你發(fā)新文了?</br> 錢朵樂:我還以為昨晚你和溫總要有突飛猛進(jìn)的發(fā)展,結(jié)果你回家碼字?還發(fā)新文!</br> 新文???</br> 顧悠然一臉懵逼,昨晚就碼字而已,沒發(fā)新文啊!</br> 她慌張的下床,跌跌撞撞的坐到電腦前,開機(jī)、登錄,果然看到在零點整發(fā)了一章新文,點擊已經(jīng)有3000多,評論也已經(jīng)超過2000條。</br> ——啊啊啊啊啊啊太驚喜了!大大竟然真的開文了!</br> ——前幾天看到大大發(fā)的微博就超想看啊,沒想到這么快就看到新文了,太開心了!</br> ——大大這些都是真實發(fā)生的嗎?太帶感了吧!</br> ——快更新啊!!!!我想繼續(xù)往下看啊啊啊!</br> ……</br> emmm她好像想起來了。</br> 那晚寫完第一章直接上傳存稿箱,為了逼自己多存稿,還順手調(diào)了發(fā)送時間,然而最近太忙了,她把這事忘的一干二凈!!</br> 稿子沒存多少,文倒是發(fā)出去了,偷雞不成蝕把米。這也太扯了,發(fā)文這么大的事情都能忘!顧悠然氣的錘腦袋。</br> 錘了半天腦袋,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她蓬頭垢面的對著電腦屏幕,生無可戀。</br> 文已經(jīng)已經(jīng)發(fā)出去,撤是撤不回了,停更消耗人氣,鎖文更不行,最好的辦法就是硬著頭上。</br> 桌上的手機(jī)“叮咚”一聲響,她拿起來,看到錢朵樂發(fā)來的微信。</br> 錢朵樂:看完第一章回來!太好看了!你真是天才,相親走錯房間還遇到初戀,這梗怎么想到的?</br> 顧悠然:不是想的,是真的。</br> 錢朵樂:???</br> 錢朵樂:你的意思是……你和溫總相親?你走錯房間了?而且你還一直喜歡他?</br> 顧悠然:不是,是假的。</br> 錢朵樂:什么真的假的,我暈逼了【暈】</br> 顧悠然:只是以我們倆為原型,故事情節(jié)、感情發(fā)展都是我編的。</br> 錢朵樂:所以你不喜歡溫總?</br> 顧悠然毫不猶豫的回復(fù):當(dāng)然不,他是我?guī)熜郑∨鞯哪切┬那槎际俏揖幍摹?lt;/br> 錢朵樂:少蒙我,昨晚都看到你們抱在一起了。</br> 顧悠然:……</br> 顧悠然:他那是安慰我,沒別的意思。其實作為相親對象,師兄自然是非常優(yōu)秀的,當(dāng)時以為他是相親對象,還覺得和他談戀愛肯定能激發(fā)寫作靈感。后來發(fā)現(xiàn)搞了烏龍,干脆就用他做男主吧!</br> 錢朵樂:原來溫總只是工具,溫總好可憐。那么好的條件娛樂圈都不混,結(jié)果在你胡編亂造的小說里混個男主,實慘。</br> 這么一說,好像是挺慘的……</br> 錢朵樂:你不怕被溫總知道嗎?你危險了.jpg</br> 顧悠然:如果他知道了,一定是你說的!那你就等著吧!!【刀】【威脅】</br> 錢朵樂:乖乖閉嘴.jpg</br> 錢朵樂:既然有原型,你真的可以考慮好好利用微博營銷一下。</br> 顧悠然:怎么營銷?</br> 錢朵樂:【白眼】這么多年星白追了,笨死了!就比如昨晚發(fā)生的事情,多好的素材啊,你肯定會寫進(jìn)小說里。那你就發(fā)條微博:偷偷蹦迪被抓包,呵呵【再見】</br> 錢朵樂:簡簡單單一句話,不用寫太多,現(xiàn)實呼應(yīng)小說,讓大家覺得亦真亦假、真真假假,分不清、道不明,心癢難耐,窮追不舍。到時候想不火都難啊!</br> 錢朵樂:現(xiàn)在一些劇在播的時候,都會注冊角色微博,電視劇里演著,微博發(fā)上繼續(xù)演,效果特別好。我不是說你寫的不好啊,營銷只是一種手段,卻可以事半功倍呀!</br> 說起微博,前幾天心血來潮發(fā)的那條微博,到現(xiàn)在還有評論和轉(zhuǎn)發(fā),都在催她快快寫。</br> 今天發(fā)新文后,讀者紛紛猜測這些到底是不是真實發(fā)生在她身上的事情。似夢似幻,的確讓人多了更多的念想。</br> “噔噔”的敲門聲忽然響起,打斷她的思緒。</br> “再不起床就要遲到了。”顧海生的聲音在門外響起。</br> 顧悠然看了眼時間,嚇得她一彈而起。</br> 匆匆洗漱,抓了一片面包,邊吃邊換鞋。</br> 溫修遠(yuǎn)借的沃爾沃越野還停在“有點甜”,抱著應(yīng)該不會遇到王洛的僥幸,她背著包出門了。</br> 結(jié)果,溫修遠(yuǎn)的車已經(jīng)候在門口。</br> 這待遇,也太、好、了、吧!</br> 驚喜之余,顧悠然三口兩口把面包吞下肚,差點沒給她噎過去。后排車窗已經(jīng)降下去,露出溫修遠(yuǎn)半張臉。</br> 他抬起眼眸看她,薄唇輕啟,“上車。”</br> “誒!”</br> 顧悠然小拳頭錘著胸口,繞過車尾,終于在上車前,把噎在食管的一口面包送進(jìn)胃里。長舒一口氣,坐進(jìn)副駕駛,回過頭問他:“您是專程來接我的?”</br> “不是。”</br> 呵呵。自作多情了吧!</br> 溫修遠(yuǎn)看著手機(jī),眼皮都沒有抬一下,“過來取東西。”</br> 顧悠然尷尬的笑著點頭,轉(zhuǎn)身坐好,目視前方,得趕緊讓錢朵樂把車送到公司,她可不想再坐“順風(fēng)車”了。</br> 時院長一大早就在菜園子里擺弄他的菜,時老太太從外面進(jìn)來,在菜地旁的小石凳坐下來,搖著蒲扇問:“修遠(yuǎn)回來做什么?”</br> “說是有本書找不到,回來找找。”</br> “可我看他空手走的。”</br> “可能沒找到吧。”</br> “大清早的來找書?”老太太擺明不相信的樣子,又說,“我看到悠然那小丫頭,上他的車了。”</br> 時院長繼續(xù)擺弄菜,頭也沒抬一下,“她在修遠(yuǎn)公司上班,搭順風(fēng)車吧。”</br> 老太太沒好氣的說:“你們這些人,就是粗神經(jīng)。”</br> “嗯,心細(xì)如塵的法官大人,難道沒發(fā)現(xiàn)我們的菜園子大豐收了?”時院長指著地上堆成小山的生菜說道。</br> “知道了,”老太太掄圓手臂比劃著,“我去給你拿那么大的盆,你等著。”</br> 溫修遠(yuǎn)上午的行程就是在公司開會,顧悠然全程陪同,卻全程跑神,專注摳手機(jī),周昊明里暗里提醒她多次,她始終無動于衷。</br> 作為一個網(wǎng)絡(luò)作者,發(fā)新文總是分外激動的,況且她還是意外發(fā)新文的。</br> 手機(jī)登錄文學(xué)城后臺,實時刷新評論,實時圍觀大家對新文的態(tài)度,生怕自己寫的不好看。更怕明明寫的不好,讀者卻礙于面子敷衍她寫得好,實際只是到此一游,出了門再也不會回來,卻讓她沉浸在美好的幻想里不肯醒來。</br> 溫修遠(yuǎn)已經(jīng)注意到顧悠然在開小差,周昊不得不再次提醒她。</br> 顧悠然一抬頭,正對上溫修遠(yuǎn),立刻換上一抹乖巧的微笑,放下手機(jī),專注開會。</br> 可是沒過兩分鐘,又有電話進(jìn)來。陌生號碼,她直接掛了,但是對方十分堅持,連著打了三個,無奈,她和周昊說了一聲,壓著身子出去接電話。</br> 顧悠然站在走廊上接電話,眉心輕皺,“花?誰送的?”</br> “落款是王先生。”對方答道。</br> 王先生,難道是王洛?</br> 想到這里,說話音調(diào)也不禁冷了幾分,“誰送的,你還送給誰去,我不收。”</br> 說罷,便掛了電話回到會議室。</br> 漫長的會議終于結(jié)束,回到60樓,顧悠然還沒來得及喝口水,小郭和小王就八卦的湊過來。</br> 小郭有點激動的問:“你拒絕了一束花?”</br> “你怎么知道?”顧悠然驚訝。</br> “全公司都知道了。”小王大驚小怪道。</br> 顧悠然皺眉,“至于嗎?一束花而已。”</br> 小郭:“關(guān)鍵就在于那不是普通的花,是‘真愛一生’的‘彩虹玫瑰’!已經(jīng)有人扒出價格了。”</br> “真愛一生”是近幾年迅速崛起的高端鮮花品牌,號稱“最好的花送給最好的你,真愛一生”,價格自然是不菲的。</br> “多少錢?”顧悠然也開始好奇了。</br> 小郭和小王對視一眼,買起關(guān)子。</br> “3萬!”顧悠然放心大膽的猜。</br> 雖然沒有收過這么貴的花,但是作為一名合格的言情作者,肯定要知曉這些著名品牌的價位的。</br> 小郭:“錯!”</br> 小王迅速接話:“39999!”</br> 小郭:“520支!好大一束!還是彩虹色的,好多人都沒見過。花在前臺放著,已經(jīng)有不少人去打卡了。”</br> 小王小聲說:“其實我也沒見過。”</br> 小郭附和:“我也是。”</br> 網(wǎng)紅嗎?還去打卡。這樣下去,肯定會造成不好的影響。</br> 顧悠然匆匆拿起包說:“我先下去,待會兒溫總問起,就說我在一樓等他。”</br> 溫修遠(yuǎn)在辦公室和幾位高層短暫會面,接下來還有一個商務(wù)午餐。從辦公室出來,看到顧悠然位置空著,正想問,小郭便主動說:“溫總,悠然說她先下去,在一樓等您。”</br> 溫修遠(yuǎn)又看了一眼顧悠然空蕩的座位,帶著周昊離開60樓。</br> 電梯里,周昊也是剛得知“彩虹玫瑰”的事情,忍不住和溫修遠(yuǎn)八卦起來。</br> “上午有位王先生送了一束花給悠然,她拒收了,花擺在前臺,悠然大概去看了吧。”</br> “王先生?”溫修遠(yuǎn)疑惑的重復(fù),莫非是王洛?</br> 電梯剛走到一半,他就一直盯著跳動的數(shù)字,門一打開,他便像一陣風(fēng)似的沖出去,周昊在原地傻愣了2秒,才跟上。</br> 大堂并沒有顧悠然的蹤影,溫修遠(yuǎn)有點著急,一轉(zhuǎn)身看到她就站在門堂外,笑吟吟的看著他,車就停在旁邊,像是專程在等他。</br> 他舒口氣,走上前。</br> 顧悠然親自為溫修遠(yuǎn)打開后排車門,而他并不急著上車,站在車邊專注的看著她。</br> “怎么下來這么早?”</br> 顧悠然依舊笑吟吟的說:“處理一些事情。”</br> “處理完了?”</br> “嗯,搞定。”她歪了下頭,笑意更濃。</br> 溫修遠(yuǎn)微微勾唇,矮身上車。</br> 賓利車緩緩駛離求索大廈,在路邊的垃圾桶旁,溫修遠(yuǎn)看到了一大束彩色玫瑰,少說幾百支,被遺棄的樣子有些狼狽,經(jīng)過的路人不免指指點點,還有人在拍照。</br> 周昊不禁覺得可惜,“這花很貴的。”</br> 溫修遠(yuǎn)遞來眼神,周昊立刻自閉的摳起車玻璃。</br> 前排的顧悠然倒是無所謂,笑著說:“怪就怪他沒選對牌子。”</br> 周昊忍不住好奇的問:“怎么說?”</br> 顧悠然回頭,非常認(rèn)真的說:“我特別不喜歡這個牌子的代言人。”m.</br> 周昊:“……”</br> 她話鋒一轉(zhuǎn),對溫修遠(yuǎn)說:“可見,選一個好的代言人多么重要啊!溫總您放心,求索選擇蘇亦,絕對不會錯的!”</br> 溫修遠(yuǎn):“……”</br> 時時刻刻安利自己的愛豆,是一個粉絲的基本素質(zhì)。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