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攢老婆本
“你是不是摸我了?”</br>
在程遙遙說出這句話以后,謝三的臉?biāo)查g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漲紅, 額角到脖頸上青筋暴起, 仿佛下一秒就會自曝在當(dāng)場。</br>
男左狹長眼眸里露出不可思議和慌張的神色來, 左右看了一眼, 壓低嗓音道:“你怎么……怎么突然提這個?”</br>
“臭流氓!”謝三的表情好像在心虛,更是落實了程遙遙心里的懷疑。</br>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不遠處那些年輕人和看門大爺還目光炯炯的盯著他們兩人, 謝三險些找條地縫鉆進去:“我.........我不是……”</br>
“你就是!”程遙遙臉頰也是滾燙, 聽到謝三的否認,不知從何而來冒出了一股強烈的委屈,“我身上都……都紅了。你怎么能這樣?”</br>
“……”那晚的香艷浮現(xiàn)于眼前, 謝三鼻子一熱,幾乎是痛苦地閉了閉眼, 求饒道,“遙遙!”</br>
兩人面對面, 嗓音不約而同壓得低低的, 一個面無表情, 一個小臉?biāo)? 不遠處看熱鬧的, 誰也猜不到兩人此時正在談著什么。</br>
謝三滿腦子就一個念頭:遙遙又在撒嬌!</br>
程遙遙心里也是警鈴大作:這廝不想認賬?</br>
程遙遙桃花眼里射出熊熊怒火, 臉頰泛起玫瑰般的暈紅。落在謝三眼里,嬌癡如醉,一副很要人疼的樣子。謝三強忍下抱住她的沖動, 啞聲道:“遙遙,這件事……等我休息來找你,嗯?”</br>
“誰要你來找我。”程遙遙憤憤吐出幾個字,忽然提高了嗓音,面無表情道,“奶奶讓我把東西送到了,我走了。”</br>
她冷若冰霜時自有一股傲慢與不可輕慢的氣勢,叫人不敢靠近。機械廠主任趙海頓了下腳,等程遙遙轉(zhuǎn)身離開了才反應(yīng)過來,拍拍謝三的肩膀笑道:“這姑娘脾氣夠大啊,是你家親戚?”</br>
“嗯。”謝三回過神來,斂下神色,對他道:“主任,找我?”</br>
趙海倒也沒追問下去,知道:“,今天上午,1號車的師傅沒來,有你帶著他們練車。,行不行?”</br>
“行!”謝三只有一個字,眼睛不自覺看向程遙遙離開的方向。</br>
趙海渾然不覺,跟謝三好好念叨了一番如今的形勢,讓謝三好好表現(xiàn),說得口干舌燥了才意猶未盡地拍拍謝三肩膀,鼓勵了他幾句就離開了。</br>
謝三立刻轉(zhuǎn)頭看向街道,滿街穿著深藍土黃色工裝的人們來來往往,哪里還有那一抹鵝黃色的窈窕身影。</br>
謝三垂了眼,彎身撿起地上的一包早餐,拍拍油紙包上的灰,又提起那袋東西,這么沉,也不知程遙遙是怎么提過來的。</br>
剛才讓她就那么氣呼呼的走了,也不知道要花多大力氣才能哄好。</br>
謝三的思緒被一群年輕人打斷了,他們早就忍耐不住了,沖過來對著謝三勾肩搭背:“謝哥,剛才那姑娘是誰啊?”</br>
“肯定是謝哥的妹妹,謝哥長得像岳云,那姑娘長得像觀音!”</br>
“要我說肯定是謝哥的……嘿嘿。”</br>
謝三沉聲道:“都別胡說!回去吃早飯!”</br>
一個鼻子上貼膏藥的大個子推開其他人,嚷嚷道:“沒聽見謝哥的話嗎?走走走!”</br>
等其他人都走了,趙大勇才嘿嘿笑道:“剛才那不是上次咱們?yōu)樗蚣艿某讨鄦幔磕銘牙镞@是啥,她給你帶的飯?謝哥,之前那妞兒給你送了多少東西你都沒收過,你……”</br>
謝三打開紙包:“人家姑娘名聲要緊,別胡說。”</br>
“也是。現(xiàn)在這些城里姑娘可傲著呢,我們知青點的那幾個眼睛都長在頭頂上。更何況這個程知青這么漂亮,聽說她爸可是什么高級工程師。”趙大勇跟他們點的女知青關(guān)系好,知道好些小道消息。</br>
聽到程遙遙的事,謝三耳根動了動,高級工程師,這樣的頭銜他還是第一次聽說。怪不得程遙遙能有這樣的氣質(zhì),能養(yǎng)成這樣的嬌氣。謝三眼底閃過一抹黯然,只覺自己與程遙遙之間的距離陡然又拉遠了許多。</br>
“喲,肉包子!”趙大勇盯著謝三打開的紙包看,眼睛都亮了。</br>
謝三丟給他一個。趙大勇趕緊接住,這大肉包子還熱乎著,一口咬下去淌出滾燙肉汁來,里頭是滿滿的肥肉丁。趙大勇啃著包子,嘴角流油地道:“哥,我去打飯,幫你打一份?”</br>
“嗯。”謝三把飯盒遞給他,自己提著東西回了宿舍。</br>
機械廠的宿舍撥出兩間讓學(xué)車的年輕人們暫住,上下床的十二人間,屋子寬敞明亮。謝三的鋪位在靠窗的下鋪,床上干干凈凈,只有一個枕頭和一張破毯子。</br>
謝三把早餐放在桌上,先打開那個布兜。兩個罐子,一罐是奶奶做的醬菜,另一罐是油汪汪的雞樅,應(yīng)該就是程遙遙說的油雞樅了。還有一疊油紙包的面餅,打開來,一塊塊約莫巴掌大,烤得兩面焦黃,帶著一股白面特有的香味兒。家里只有那么點細糧,只怕都在這里了。</br>
謝三他們在機械廠的食堂吃飯,村里一天補貼一斤糧票和兩毛錢。只是一群年輕力壯的大小伙子,學(xué)車又是個費腦力和費體力的工作,只能吃個半飽。謝三這些天卻沒有挨過餓,全靠家里送來的這些干糧。</br>
謝三把面餅重新裹好放進柜子里,收拾布兜的時候,里頭卻還有東西。他拿出來一看,是一條嶄新的毛巾,還有一把新牙刷和一管新牙膏。</br>
這毛巾柔軟極了,是供銷社里賣得最貴的那種。牙膏和牙刷也是。謝家的這些事物都是謝三親自從供銷社買的,上一次買牙刷還是在過年前,刷毛都快掉光了。這樣好的東西,只能是程遙遙拿來的。</br>
謝三眼前浮現(xiàn)出那天早上洗臉時的情景,他的破毛巾和破牙刷不小心擱在了程遙遙跟前,盡管他很快就拿走,卻還是讓她瞧見了嗎?</br>
捏著手里柔軟的毛巾,還有面前這一兜糧食醬菜,謝三胸膛里涌動著一股歡喜與焦灼交織的復(fù)雜情緒。他恨不得自己明天就能結(jié)束教程,回到程遙遙身邊。更想早點賺到錢,賺更多的錢,才能讓自己站到跟程遙遙平等的位置上,才能堂堂正正地把程遙遙娶回家來疼,而不是吃著她的糧食,用著她給的東西,還要叫她跟著自己受委屈。</br>
趙大勇捧著兩盒飯,用肩膀推開門進來了:“快快快,把桌子騰開,燙死我了!”</br>
謝三收斂下神情,把桌上的雜物推開,飯盒哐當(dāng)?shù)粼谧郎希w大勇甩著手:“今早喝粥!還有兩個蕎麥面窩頭!伙食是越來越差了!”</br>
謝三打開飯盒,玉米碎粥熬得稀薄,冒著騰騰的熱氣。謝三面無表情端起粥喝了口,道:“吃完去學(xué)車,今天我教。”</br>
趙大勇叫道:“怎么又缺師傅啊?謝哥,你教我一個人就行了,別回回都掏心窩的教他們,自己藏一手啊!”</br>
謝三嚼著饅頭,饅頭是富強粉做的,加了糖,甜到了心坎里。他淡淡道:“開車是事關(guān)人命的活,多學(xué)一分,就安全一分。”</br>
趙大勇聽完,服氣地點了點頭。</br>
謝三又道:“等會我教你轉(zhuǎn)彎。”</br>
趙大勇樂了:“那感情好,我就是這個學(xué)不好,謝哥你教得比師傅清楚多了!”</br>
“是你不用心學(xué)。”桌上的早點的熱氣還未散盡,謝三分了一根油條給趙大勇,兩人就著粥狼吞虎咽地喝完了,涮了飯盒就去操場上學(xué)車了。</br>
趙大勇本來是知青,機械廠主任趙海是他一個遠房叔叔,弄了點關(guān)系把他塞來學(xué)拖拉機的,純粹是混日子。謝三卻不同,他命賤,出身不好,抓住每一個機會都要拼了命地往上掙。</br>
謝三不吭不響,學(xué)得卻是又快又好。老師傅藏私不肯教的東西,他在旁邊冷眼看著,包攬了擦車的活計,自己琢磨著也就會了。其他人酸溜溜的,免不了在背后嘲笑他拼命。</br>
謝三也不反駁,他的確拼命。他要攢老婆本,早日把嬌嬌娶回家。</br>
這一邊,程遙遙氣鼓鼓地跑走以后,眼淚在眼眶里打著轉(zhuǎn),差一點點就要掉下來。謝三摸了她還不承認,還兇她!臭男人,臭男人!</br>
剛才要不是被一群人盯著,程遙遙都要撲上去撓他一臉花了!她也氣自己不爭氣,怎么打了那么久的腹稿都沒用上,一開口還差點哭出來,太沒氣勢了!現(xiàn)在倒是冒出許多罵人的話,可正主兒又不在自己面前。</br>
程遙遙玫瑰色的唇扁著,紅紅眼圈看著像受了天大的委屈,穿著一件漂亮精致的連衣裙,嬌滴得不得了,一看就是不諳世事的小姑娘。</br>
旁邊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同志,誰欺負你了?別哭呀,跟我說,我替你做主!”</br>
程遙遙一回頭,對上個男人的四方臉,眼底掩不住地垂涎,還故作關(guān)切。</br>
她這才發(fā)覺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不是謝三,他居然沒跟上來?!程遙遙的眼淚頓時收了回去,柳眉倒豎,俏臉?biāo)骸瓣P(guān)你屁事,滾!臭流氓!</br>
這是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那人也不是什么資深流氓,只是個見色起意走不動路的中年男人罷了,被程遙遙高聲叱罵,周圍呼啦啦涌上來幾個人:“你敢耍流氓?!抓你去公安局!”</br>
那人忙舉起公文包擋住臉,灰溜溜地跑了。</br>
經(jīng)此一役,程遙遙出了一口惡氣,終于想起了正經(jīng)事。她打聽著找到了縣文化館,今天門口挺熱鬧,好些年輕姑娘和她們家人在門口。</br>
這些年輕姑娘都長得格外出挑,穿著也很鮮亮,像是特地打扮過。辮子梳得溜光水滑,眉毛也描得黑黑的,有幾個還抹了口紅。</br>
在這個年代,能一次性看見這么多打扮鮮亮的漂亮姑娘,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br>
程遙遙隨意掃了一眼,就抬頭看縣文化館的招牌。那些姑娘和她們家人卻也齊刷刷地盯住了程遙遙,眼神十分復(fù)雜。</br>
程遙遙左看右看,見一個穿藍布工裝的小年輕盯著自己傻看,像是工作人員,就道:“請問……”</br>
“你來報名的是吧?”小年輕十分熱絡(luò),“來,我給你登記。”</br>
后面立刻有幾個姑娘嚷嚷:“我們先來的,憑什么讓她插隊啊?”</br>
特別是一個穿黃棕色布拉吉的姑娘,瞪著程遙遙,語氣格外地沖:“競爭要講究公平,插隊算什么本事!”</br>
那小年輕沒好氣道:“長得好就是本事!名額就那么幾個,你看看人家這樣兒,再看看你自己,還排什么隊,回家洗洗睡吧!”</br>
“你……你怎么這么說話!”這些姑娘個個長相都不錯,從來都是被捧著的,哪里被人這么不放在眼里過,可又不敢真的跟那小年輕吵架。</br>
閻王好惹,小鬼難纏。她們是來參加報名的,要是被動了手腳落選怎么辦?一個個憋著氣,都把仇視的目光投向了程遙遙。</br>
可惜程遙遙的美貌是壓倒性的,身材更是傲人,束腰連衣裙襯得她腰肢纖細,一雙長腿筆直,腳踝玲瓏。她只是往那兒一站,便叫這一群年輕姑娘不戰(zhàn)而敗。</br>
程遙遙莫名其妙被那小年輕往手里塞了張表:“報名表?我不是來報名的,我是來找人的。”</br>
“不報名?”小年輕上下打量著程遙遙,長成這樣不是來報名的?他奇怪道,“你找誰?”</br>
程遙遙道:“我找劉曉莉。”</br>
小年輕一聽,原來是有后臺的,便道:“你找劉干事啊?她懷孕了,這幾天沒來上班。”</br>
程遙遙道:“她不在的話,找陳勇也行。”</br>
小年輕道:“我們陳主任在后面,你進去找他吧。”</br>
“謝謝。”程遙遙把報名表還給小年輕,走進了縣文化館的大門。</br>
縣文化館里比外頭涼爽多了,窗戶用厚厚的紅色簾子遮著,光線很暗,因此亮著燈。里頭人來人往,舞臺上還有音樂聲和姑娘在表演,像是在搞什么選拔。</br>
程遙遙找了個工作人員,跟她說自己來找陳勇。等了好一會兒,才看見陳勇急匆匆跑過來,一看見程遙遙先是一愣,隨即就露出欣喜的笑容:“是你啊!你怎么才來!走走走,到我辦公室里說!”</br>
程遙遙跟著陳勇去了辦公室。陳勇迫不及待地道:“我愛人吃了你的楊梅干,胃口好多了,可就是不夠吃。我這些天都急死了,去黑市找了你好幾次!”</br>
程遙遙拿出一大罐楊梅干放在桌上:“不好意思啊,這些天我有事沒進城。這里有三斤,你看看夠不夠。”</br>
“你拿來多少我都要!”陳勇滿意地打開罐子看了眼,酸甜的味道撲面而來,讓人嘴里忍不住分泌出口水,比上次的似乎還要香。</br>
程遙遙又拿出一罐子油雞樅:“這個,你要嗎?”</br>
那罐子油雞樅是用素油炸的,樣子不太好看。不過雞樅和油都是貴價品,程遙遙出了八塊錢的價。陳勇猶豫了一會兒,買下了。</br>
程遙遙做的楊梅干滋味他是知道的,這油雞樅滋味應(yīng)該也不差,讓懷孕的愛人開開胃也不錯。不過陳勇買下來更多的是賣個人情,希望程遙遙下次還能給他們送楊梅干來。</br>
程遙遙這三斤楊梅干和一瓶油雞樅,換了二十三塊錢和一疊票據(jù)。她把錢收了隨意塞進小荷包里,端起陳勇給自己的茶喝了一口。</br>
茉莉香片,很粗的茶,因為沒有封存好還染上了雜味。程遙遙還是給面子地喝了好幾口,這年頭的茶葉是貴價品,陳勇拿茶葉招待自己算是貴賓待遇了。</br>
陳勇這才對程遙遙笑道:“你恰好趕上熱鬧了。今天文化館在招文工團成員,你一來,外面的姑娘們可要擔(dān)心了。”</br>
程遙遙奇怪道:“怪不得剛才門口的工作人員問我是不是來報名的。你們在招人嗎?”</br>
陳勇心念一動,上下打量著程遙遙:“別說,你可以來報名啊!程同志,你個子很高,身段也好,以前學(xué)過舞嗎?”</br>
“學(xué)過。”程遙遙相當(dāng)自信,她上輩子學(xué)過好幾種舞蹈,連鋼管舞都會跳,原主小時候也學(xué)過好長一段時間的民族舞呢。</br>
陳勇激動道:“那你可以來報名啊!”</br>
“可我是知青啊。”程遙遙道。</br>
陳勇越說越覺得可行,道:“我們文化館的文工團招人條件放得寬,只要你外形條件好,有舞蹈基礎(chǔ),其余條件都可以放寬嘛。”</br>
陳勇有一句話沒說,就程遙遙這個長相,其他條件都可以為她無條件地讓步了。</br>
程遙遙頗有些意外:“這個么,我沒有考慮過 。”</br>
程遙遙盯著杯子里舒展的茶葉和幾朵干茉莉花,艷若桃李的臉上露出些許茫然,一點淚痣風(fēng)情萬種。</br>
這樣一朵人間富貴花,怎么甘心一輩子扎根在農(nóng)村?陳勇都替她扼腕,道:“你們知青在鄉(xiāng)下多辛苦,要是選上了,以后可是吃商品糧的,還能進城來住。以后啊,就是城里戶口了,不用一輩子扎根農(nóng)村,還考慮什么?!”</br>
還考慮什么呢?眼前浮現(xiàn)出謝三的臉,程遙遙慢慢咬了唇。謝三還沒給自己一個說法呢,謝奶奶答應(yīng)了她,以后的雞蛋都留給她撿,還有謝緋,謝緋等著她扯布回家做衣裳的。</br>
陳勇在文化館也干了幾年,還是第一次見到年輕姑娘對文工團不感興趣的,反而成了自己在這兒求她。</br>
陳勇沒奈何,找了一張報名表遞給她:“報名也就是走個過場,主要還是看個人長相和質(zhì)素。你是知青,政審這一關(guān)多半是沒問題的。”</br>
程遙遙包里多了一張報名表。陳勇親自送程遙遙出來,走到門口的時候還在絮絮地說:“你好好考慮一下,報名截止到明天。這次只有三個名額,只要你點頭,這個名額絕對是你的!”</br>
外頭陽光刺目,程遙遙抬手擋了下眼睛,走下臺階,卻被人重重撞了一下:“哎呀!”</br>
程遙遙踉蹌了一下,腳踝在臺階上蹭了一下,火辣辣地疼。她抬眼看去,一個穿棕黃色布拉吉的年輕姑娘若無其事地站在那兒,唇角一絲冷笑還沒收起。</br>
程遙遙騰地火起:“你干嘛撞我?”</br>
“誰撞你了?自己走路不當(dāng)心。”那姑娘抱著手臂,冷笑地看她,“走了后門以為自己一定能選上,骨頭都輕了,難怪走路跌跤。”</br>
她身邊一個短發(fā)的姑娘小聲勸她:“吳曼,別說了。”</br>
另一個抹了口紅的也道:“別說什么呀,我們可都是親眼看著她走的后門,敢做就別怕人說啊!”</br>
周圍一圈年輕姑娘也都幸災(zāi)樂禍地看著她。誰讓程遙遙剛才是文化館主任送出來的?一看就是走后門去了。</br>
程遙遙臉頰騰起慍怒的薄紅,臉色卻是更冷。她孤掌難鳴,這群人卻都是抱團要看她笑話的。</br>
程遙遙桃花眼轉(zhuǎn)了轉(zhuǎn),盯住那個叫吳曼的。她眉眼艷麗,美得鋒芒畢露,被她盯著的吳曼神色漸漸不自然起來,惱火道:“你這樣盯著我干嘛?”</br>
程遙遙漫不經(jīng)心地彈了探指尖,玫瑰色的唇勾起譏誚弧度:“我看看你夠不夠格進文工團呀。一共就三個名額,你們說,誰能選上呢?”</br>
她十指纖纖,指尖粉潤得像貼了水晶片,輕輕掃向那群年輕姑娘。點了一點短發(fā)的那個:“你,肯定能選上。”</br>
短發(fā)姑娘長得比其他人都要好看一截,而且身段勻稱,一看就是有舞蹈功底的。其他人早有心理準(zhǔn)備,連吳曼都沒有露出嫉妒神色。</br>
只是……三個名額,程遙遙定是能入選的,短發(fā)姑娘占了一個,就只剩下最后一個了。</br>
其他人不由自主都被程遙遙吸引去了注意力,盯住她纖細粉潤的指尖,仿佛她有點石成金的魔力,點到誰,誰就真的能被選中。</br>
程遙遙輕輕偏頭,桃花眼里露出俏皮又苦惱的神色,道:“嘖,你們兩個……有點難抉擇。”</br>
她手指優(yōu)雅撥動,隔空點了點吳曼和抹紅嘴唇的姑娘。</br>
她們對視一眼,氣氛陡然風(fēng)云變色,這兩人的確是人群里最拔尖的兩個,她們先前還能維持住表面的和氣,此時被程遙遙挑破窗戶紙,立刻從剛才的同仇敵愾變成了劍拔弩張。</br>
選拔要持續(xù)半個月呢,讓她們好好斗一斗吧。</br>
程遙遙昂著頭,天鵝一樣高傲地從這群人面前款款走過。走到無人的轉(zhuǎn)彎處,才苦了臉,忙扶著墻慢慢坐在石墩上。</br>
她纖細白嫩的腳踝上蹭破了一點兒油皮,火辣辣的疼。還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走了一段路,這會兒已經(jīng)往下淌血絲了。</br>
傲慢神色消失無蹤,程遙遙的小臉皺成了一團。</br>
作者有話要說: 上章有一條評論把我笑死→謝三哥:摸了又怎么樣?</br>
謝三哥這是腿都不想要了?</br>
ps:大家都是好姐妹,評論的時候有不同意見很正常,只要沒有罵人或者過激就好,我很樂意看見大家討論劇情的,互相掰頭也沒關(guān)系,但是不要吵架!真正的杠精很好分辨的,大家不要誤傷友軍!</br>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br>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南南璃璃 1個;</br>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甜崽 5個;肥崽咕咕咕、.. 2個;不語言說、貧道不貧血、四是四、38266342、退于一隅 1個;</br>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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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