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家,一波三折
算起來一天就有三大盆衣服呢!”
李氏沉默了,看向張氏的目光中盡是不贊同。
張氏有些尷尬,卻不知該如何開口反駁,自從顧大河傷了腿以后,大房就一直嫌三房都是吃白飯的。這家務活也就基本上全由三丫來做,而張氏自己則到田地里干活,一般由男人來干的話,自己也要爭著去做。
兩個孩子在家里做家務張氏是知道的,只是從來就沒多想過啥,而且就算是有時候看著心疼也顧不上。
顧大河沉默良久,開口道:“這家還是分了罷!”
三丫聽到這個消息很是高興,至于自個爹現(xiàn)在是打心里頭想要分家了,這樣自己就不用急著嫁人了。四丫雖然還不太懂這些事,不過見三丫高興四丫也很高興,不過很快四丫又皺起了小臉。
“三姐,我還餓!”一整天不吃東西了,能不餓嗎?
那半塊饅頭還是三丫自己從嘴里面省出來的,哪里還能有多的,不由得小聲勸慰:“忍忍,一會就要睡覺了,睡著了就不餓了,明天早上三姐給你弄多點吃的。”
四丫有些不舍地看著小豬崽子,心里頭還惦記著吃豬肉呢。
“這小豬崽子還小,等咱把它養(yǎng)大了再吃,到時候沒人再管咱,咱能吃個夠。”三丫雖然嘴里這樣說著,卻有些不太信任地瞥了一眼顧大河,以前不管有啥好吃的,爹都會全拿給奶吃,姐妹倆連一口都嘗不到。
就算是不好吃的,也要奶點了頭才能吃得上。
顧大河被三丫看得不自在,總覺得這孩子眼神怪怪的,好像自己會搶了孩子的東西一樣。倒想開口問點啥,可一想到三丫那張嘴跟那脾氣,顧大河還是認命地閉了嘴,省得自己自尋苦惱。
李氏摸了摸四丫的頭道:“吃那點哪里就能飽了,餓著肚子睡覺又哪能睡得著。我那里有些點心,我去給拿過來,三丫你也一塊吃點。”說著李氏就出了門往二房那邊走了回去。
“還是二伯娘好。”四丫摸著肚子道。
三丫則是瞥了一眼顧大河不說話,那眼神瞥得顧大河一陣心虛。
李氏很快就回來,懷里藏了一包點心,長長的袖口里面也藏了半包,本來是只把那包未開封的拿過來的,但想了想擔心兩孩子吃不飽,李氏將那已經開封了的半包也拿了過來。
見倆孩子開心地吃著點心,張氏與顧大河倆心里都不是滋味。
第二天一早,還沒有到吃早飯的時候,周氏又偷偷摸摸地走了過來,叮囑顧大河早飯之后一定要將分家的事情提出來,似乎擔心顧大河不去提這件事,還下了命令不許把早飯帶回房間里吃,必須要到堂屋去吃。
顧大河只得答應,面上除了苦笑還是苦笑,心中澀澀的感覺。
三番四次到三房這里來,卻從不是來看自己這個斷了腿的兒子,而是以一副為你著想的臉面來‘提醒’自己必須要分出去,顧大河這么多年來那顆堅定不移的心,此刻也開始飄忽不定起來,心中有多苦澀也估計只有自己才知道。
顧大河的腿不能移動,張氏只好去請顧大海來幫忙,將顧大河背到堂屋去。
老爺子乍一看到顧大河還有些愣:“這,這腿好了?”
顧大河微澀:“還沒呢,大夫說了,還不能動。”
老爺子聽罷就不高興了,板著張臉:“這還沒好,既然大夫都說不能動,你這是出來做啥?難不成不出來就沒飯吃了?這次就算了,下次還是留在屋里吃罷,讓你媳婦給你端回去就是了。”
顧大河低下頭:“我知道了,爹。”
兒子聽話,這當?shù)男睦镱^也舒坦不少,老爺子點了點頭。
因為飯桌上多了二房倆口子,飯菜比往常要豐富一些,周氏也沒有如往常一樣限制三房的吃食,這對三房來說應該是一件好事,可是看在眼里的大房就不樂意了。這三房沒一個成年勞力,憑啥跟他們吃一樣的,這跟白養(yǎng)著他們有啥區(qū)別?
陳氏手肘頂了頂身后的顧大江,這家必須得分,不然虧大了。
顧大江冷不丁被頂了一下,差點沒把碗給摔了,眼珠子朝桌四周看了看,用力回頂了一下陳氏,力氣用大了點,把陳氏頂?shù)貌铧c趴在桌面上,碗也地一聲砸在桌面上,出‘砰’地一聲,把這小桌上的女的都給嚇了一跳。
周氏冷眼瞥了過去:“干啥呢這是,不吃就滾出去!”
陳氏很想沒骨氣地將碗捧起來再吃,只是余光瞥見三房的兩個賠錢貨一副餓死鬼投胎似的拼命往嘴里刨飯,頓時就硬了起來:“不吃就不知,反正這個家再這么吃下去,金山銀山也遲早得變得沒得吃,還不如現(xiàn)在就餓死算了。”
一旁使勁往嘴里塞飯菜的顧二丫眼珠子一轉,也將碗給重重擱到桌面上:“就是,吃什么吃,這一群吃白飯不定啥時候就把家里給吃窮了去。”
周氏懷疑地看著陳氏,平日里陳氏可是最護食的那個,連帶著陳氏生的顧二丫也是個護食的主,誰要想把這娘倆的碗給從手里摳出來,那就跟要了這娘倆的命似的,可今天這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娘倆居然都把飯碗給撂下了。
三丫四丫就如沒看到一般,使命往嘴里扒拉著飯,像現(xiàn)在這么撒開肚子吃的機會可是少之又少,連過年的時候都不一定能夠吃得飽,倆姐妹又哪里肯放過這機會,饒是張氏用力扯了扯姐妹倆,姐妹倆也沒當回事地繼續(xù)吃著。
“行了,不吃就滾出去。”周氏心里面記掛著事情,也懶得理這娘倆。
這娘倆一聽,那還得了?對望了一眼,又把碗給端了起來。
李氏見狀嗤了一聲,眼內盡是不屑:“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是嫌人家吃多了呢!也不想想平日里誰才是吃白飯的那個,這人不要臉還真是無敵了。”
周氏瞥了一眼李氏,心里頭恨恨的,卻也沒吱聲說點啥。
顧二丫瞅了一眼李氏,眼珠子一轉,不知想到了啥,手肘頂了頂陳氏,湊近陳氏的耳邊不知說了些啥,陳氏眼睛一亮,光地看著李氏。
“她二嬸娘,聽說你和老二他這次回來是跟著主家公子一塊回來的?咋沒見你倆把主家公子給請回來吃頓飯呢?”陳氏又笑瞇瞇地扭頭看向周氏。“娘咧,媳婦可是聽說了,老二倆口子干活那家公子人不錯,還特意從縣里找回來大夫給老三倆口子看病來著,咱是不是也得感謝一下,請人家來吃頓飯啥的?”
周氏聞言頓了一下,冷冷地瞥了李氏一眼,然后道:“這事老二媳婦張羅去。”
李氏微怔,心中哂然,這陳氏又在打什么歪主意?
“這事讓大海跟公子提一下,至于公子他來不來,全憑公子自己的意思。”按理來說的確要請公子來一下的,可李氏這心里頭也清楚得很,昨日公子到了門口都不樂意進門,更別提到家里來吃飯。
別的不說,就公子的口胃,家里又哪里做得出合適的。
周氏冷下了臉:“什么都推到老二身上,你自己就沒了骨頭?”
李氏冷笑:“娘可別忘記了,媳婦可是個婦道人家。”
周氏被這話給噎住,臉色變得難看起來,到底是沒再說些什么。
而陳氏娘倆商量好似的,吃得特別快,在別人還沒有放下碗筷之前就已經放下碗筷,相互拽著出了口,估摸著是打探消息去了。
沒過多時老爺子也吃飽了飯,正打算出去走走,順便到田里頭看看。
這時周氏的聲音響起,重重地咳了兩聲,眼睛死死地盯著顧大河。
顧大河本就食不知味,見狀放下了碗筷,伸手攔住要出門的老爺子:“爹你先別忙,我有話要說。”
老爺子愣了愣,又坐了回去:“說吧,啥事?”
顧大河面色沉重:“爹,我考慮過了。我這一房想要分出去單過,希望爹能夠答應。兒子也知道這樣很不孝,可是……”
老爺子揮手打斷顧大河的說話,扭頭瞪向周氏:“這是你這老婆子攛掇的?”
周氏兩眼一瞪,將手里的碗重重地撂在桌上:“這跟我有啥關系?人家這是嫌我這老婆子管得寬,不樂意跟我這老婆子一塊過,想要自個分出去單過呢!”
老爺子心里頭門清:“這事你別狡辯,我就知道是你攛掇的!”
周氏老臉直抽,一臉悻悻地,卻嘴硬死也不承認,反而扭頭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張氏母女仨,見那倆姐妹還在吃著,氣得眼珠子都差點給瞪出來。
老爺子又扭頭看向顧大河,其實老爺子心里面最看好的還是這二兒子和三兒子,只是二兒子早就離了心,現(xiàn)在三兒子又被折騰得要分出去過,老爺子心里頭也不好受。他雖然不管家,可家里頭生的大小事,他心里頭也基本都知道。
“你自個心里頭咋想的?”老爺子問顧大河。
顧大河斟酌了下,道:“兒子這心里頭也是想著分出去單過,這日子過得好不好也只有自己過了才知道,要是過得不好兒子也不怪您,這是兒子自個的選擇。只是不去拼一下,兒子這心里還就是不怎么服氣。”
老爺子手指頭敲著桌子,眉頭深深皺起,看向顧大河的斷腿,眼內不甚贊同:“要是你這腿是好的,爹也不攔著你,畢竟你也這么大了,也是個當?shù)娜耍膊皇悄怯馗模堑冒涯銈兯┑揭粔K過。可你有沒有想過你這腿,到時候啥也干不成,你拿啥家伙吃飯?”
顧大河道:“沒有腿咱還有手,總不能餓死了。”
老爺子見顧大河態(tài)度堅決,一下子沉默了下來,心知這三兒子是鐵了心要分出去。心里頭也知道這三兒子之所以非要分出去,大部份原因還是在周氏身上,可周氏活了大半輩子都是這個脾氣,老爺子根本沒指望周氏能改。
分出去也好,日后這日子要是過得不好,家里幫襯一下就是了。
這三房三頭兩天的出事,說不好那小房的風水也不太好,老爺子只能這么安慰自個。老了老了誰不想子孫都在身旁?可這婆娘就是喜歡作,要不是老三這房能忍,早就鬧翻了,還能等到現(xiàn)在?說來說去,這也是注定了的。
老爺子嘆了一口氣,瞥向一旁吃飽了正眼珠子亂轉的顧來財:“財哥兒這是吃飽了?先別忙著出去玩耍,先去把村長給請過來。”
顧來財不太樂意,一旁的顧來銀卻聽得眼睛一亮,趕緊將最后一口飯刨進了嘴里,急急道:“我去我去,我跑得快!”說完一溜煙兒跑了出去。
顧來銀心里頭可激動了,自家爹娘可是說了,要是能三叔一家給分出去,三叔那小房子就空出來給自己娶媳婦。娘可是說了,就是因為沒有住的地方才沒人給介紹對象,村里跟自己同年的大多都成了親,自個才不要當最后那一個。
見顧來銀去請村長,沒吃完飯的也趕緊刨完,然后女的趕緊收拾桌子。
剛將堂屋給打掃干凈上了茶,村長就一臉笑瞇瞇地走了進來:“全福兄弟,聽說你們家這是要分家?”
老爺子面有難色:“可不是嘛!”
村長拍了拍老爺子肩膀,含笑安慰:“樹大分枝,這是好事!咱已經老了,兒孫自有兒孫福,讓他們自個折騰去,咱管得了一時還能管得了一輩子不成?”
話是這樣子說,老爺子這心里頭就是不痛快,哪里笑得出來。
見老爺子還是不說話,村長開了頭:“這家咱分,可是想好了沒有?”
一旁的周氏趕緊插了嘴:“還能咋分?這老三家一個勞力都沒有,給分了田也是荒廢著,還不如留給別人種呢!這家里窮啥也沒得。”
村長一聽,頓時就不樂意了,這是打算讓顧大河這幾口子凈身出戶咋地?
“你瞎咧咧個啥!”別說是村長了,老爺子聽著心里頭更是不得勁,那張臉都難看得嚇人。“家里的田看起來不少,可實際上也確實不多,不過該老三的那份也少不了。家里整好三十畝田,分成五份就是每份六畝,就分給老三六畝田,一分也不少他,至于日后他自個要是嫌不夠,就自個開荒去。”
周氏再次尖叫:“不行,哪來的六畝田給他,南邊的那四畝田他愛要不要,要嫌不夠自個再開荒去!家里這老些人,要是把田都分給他,上哪要糧食吃去,一大家子人要飯去啊?你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呢是?就他們這一房這幾個,別說是四畝田,就是一畝田他們也耕不動,按我說就該一畝也不給!”
事實上那四畝田也不是什么好田,才開出來沒兩年,這草怎么清也清理不凈,產量低得不行,這一年下來基本算得上是白費力氣。而且這四畝田還是當初顧大河跟顧盼兒父女倆開出來的,就因為周氏嫌顧盼兒吃得太多,又天天在那里嘮叨家里的田太少,種的糧食不夠吃,要餓死人怎么地。
不過有也總比沒有的強,顧大河心里如是想到,畢竟這要分出去單過也是不孝,顧大河便不打算再掙,開口道:“爹,就南邊那四畝田吧!兒子對那四畝地有感情,分到別的地方也沒有那里來得襯心。”
周氏哼唧了一聲:“喏,老三自個都不反對了。”
要不是村長在旁邊,老爺子真想一巴掌打周氏臉上,心里頭那個氣啊,這死老婆子活得歲數(shù)越長就越是不要臉了。那四畝田可是送人都不要的地方,這死老婆子也好意思分給老三,也不怕老三心里頭記恨上。
村長眼睛微閃,心里頭略贊,這全福家老三就是個懂事的。
不過那塊田的確不是什么好田,不費點功夫還真結不出糧食來,至少還得養(yǎng)兩三年才能變成良田,這兩三年要是打不出來糧食,日子可不好過。
“大河啊,不是叔說你,這事你可得想好了,真打算要那四畝田?”村長心里頭的意思是除了那四畝田,至少再給分兩畝給顧大河。不過這事他這村長管不了,來這里也不過是為了見證,做個證明而已。
顧大河下了決定,點頭:“就要那四畝就行了。”
老爺子大概也想到那四畝田是怎么來的,猶豫了一下便沒有說出反對的話來,不過還是添了一句:“除了那四畝,再從北邊的那塊田里劃出……”
話還沒說完周氏又尖叫了起來:“劃什么劃,你這老頭子咋那么多事,老三自個都說了,只要那四畝就行了!他那房能動彈的就沒幾個,給他劃得再多他也種不來,到時候你這死老頭子還去給他種不成?”
說來也是,老爺子猶豫了一下還是歇了氣,不過卻打心底認為要這四畝田還不如從好田里劃出兩畝來呢!可見顧大河心意已決,再且老爺子也有些私心,三房這勞力的確少了點,單憑張氏一個人也種不來啥,還不如留著家里種。
“那田的事就這么定了!”老爺子拍板,接著又道:“你那房里頭的東西就直接歸你那房,以前你們用習慣了的工具啥的,也歸你們拿走,碗筷啥的點個數(shù),一人一套,還有家里養(yǎng)的牲口……”這些東西老爺子說得有些亂,說著說著舌頭就打起了結,不免看向周氏。
周氏抬了抬眼皮子:“前面的就按老頭子說的辦,至于牲口,家里也沒剩下幾只雞,就不分你們了。三頭豬得賣錢補貼家用,等到過年的時候一起吃頓殺豬菜也就得了,等會分完以后過來拿點雞蛋也就得了。”
這三頭豬賣了的錢就不分了?村長鄙夷,面上卻絲毫不顯。
顧大河點了點頭,沒有半點異議,其他兄弟也沒什么好說的。顧大江爺幾個說不定在心里頭罵人傻子呢!顧大海雖然想開口勸點什么,不過到底是啥也沒說,畢竟周氏說的也很多都是事實。而顧大湖則事不關己,一邊打起盹來。
于是乎這家似乎就這么分了,中間除了周氏時不時出來攪和一下,還算是分得比較順利。只是后面說到了銀錢,周氏又起了妖蛾子。原因是周氏以非常強硬的態(tài)度認為顧大河既然要分出去,那就不許再住在這個家里,必須要搬出去。
可全福家就這一處房子,根本沒有多余的房子給顧大河幾口子安家,這讓人出去住總不能住大路上吧?可周氏也不管,就是要顧大河他們幾個立馬就搬,還得今天就搬出去。
老爺子也懶得說周氏,就提出讓周氏拿出五兩銀子來,讓顧大河自個找個地方先隨便蓋個房子住上。
提到銀子,周氏就跟要了命似的,一個銅板也不樂意拿出來。
這不樂意拿銀子還不讓人在這住,這春天還凍著呢,豈不是把這幾口子往死路上逼么?老爺子惱了火,當著村長的面就一巴掌甩到周氏的臉上,命令周氏去拿銀子。
周氏倒是想硬氣不拿銀子,可礙于見老爺子的手又舉了起來,還是縮著脖子取錢去了。不過取的不是老爺子說的五兩銀子,而是二兩銀子,并且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硬著脖子道:“就二兩銀子,多了沒有!”
老爺子心知周氏的脾氣,知道這已經是周氏的底限,只得嘆了一口氣將二兩銀子交到顧大河手上:“出去住也好,省得天天受這死老婆子的氣。”
顧大河接下那二兩銀子,只覺得無比沉重,眼中不自覺地含了淚。
家分到這里也算是徹底是分完了,接下來便是寫文書,按手指印啥的!只是文書寫好了,眼瞅著按了指印就能完事,那頭又出了妖蛾子。
陳氏一把推開了門,急吼一聲:“不能分,不能分,現(xiàn)在絕對不能分!”
顧大江見狀趕緊將陳氏拖了過去,小聲道:“你又犯啥妖蛾子,不是早就說好把老三這一房分出去,這好不容易才分了,你又來攪和點啥?”
“你那是不知道!”陳氏尖叫出聲,不過叫完以后察覺到不對,立馬捂住了嘴,湊近顧大江耳邊才放開手,一副偷偷摸摸的樣子說道。“你那是不知道,那傻大丫昨晚一個人就打了十七頭野豬,還抓回來七八十只豬崽子!按理說這里頭怎么也能有咱的份,可要是現(xiàn)在把老三他們分出去,可就沒咱的份了。”
“什么?”顧大江驚叫出聲。
陳氏被嚇了一跳,用力拍了一下顧大江:“你別叫那么大聲,先穩(wěn)住老三,別讓他這么輕易就分出去,好歹弄回點好處才能分了。”
顧大江猶豫:“要是這會不分,以后老三回過神來不肯再分咋辦?”顧大江說著將分家的內容跟陳氏說了一下,說到二兩銀子陳氏臉色就變得難看許多,那樣子就跟拿了她的銀子一樣。
“依我看,老三那是巴不得趕緊分了,哪里不肯。”陳氏說著心里頭也沒底,不由得找兒媳胡氏低聲商量了一下,而胡氏雖然一直不吭聲,聽到陳氏說顧盼兒打了不少野豬回來,也是眼珠子一轉計上心來,認為這個家不急著分。
不過這事跟她說沒用,得跟周氏說才行,于是建議陳氏找周氏說說。
陳氏聽得眼睛一亮,立馬轉向周氏:“娘你不知道,這老三心里頭可憋著好事不說呢?說不定老早就想分了,要知道這一分了他就能從傻大丫那里得上不少好處。你是不知道,傻大丫那邊可打了不少的野豬……”陳氏在周氏耳邊添油加醋地說了一番,說得周氏是越聽越氣,不由自主地就懷疑起來。
“對,這個家還不能分,至少不能這么分!”周氏開了口。
村長一見陳氏回來就覺得壞事,果不其然,這大房的連帶著周氏一起反了水。村長不由得看向老爺子,看老爺子是怎么個想法。
老爺子徹底暴怒:“這還有完沒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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