姍姍來遲
,農(nóng)家悍媳 !
“你要是瞅咱不順眼就甭待在這,省得老拿那怪眼神瞅咱。”感情張氏是誤會了,以為顧大河那是看不慣她的眼神。
殊不知這看不慣的確是有那么點,可這不慣是因為張氏好看了許多,讓他有種心跳加速又回到當(dāng)初二人相見的時候。
也正因為如此,這一瓢子砸過來,顧大河愣是沒躲開。
砰!
顧大河被砸了個倒仰,四腳拉叉地摔到了地上。
張氏頓時就是一愣,看了看自己的手,可沒想到自己的力氣竟然變大了許多,見顧大河一副暈呼呼的樣子,頓時這氣就消了。
“喂,你沒事吧?”張氏小聲問道。
顧大河挺坐了起來,摸了一下腦瓢子,嘿嘿傻笑:“沒事,沒事。”
還說沒事,這人都砸傻了。
顧留兒幽幽地看了一眼顧大河與張氏,又默默地低下頭刻著佛珠子,不知那老和尚上哪里弄了這么一盆菩提子,讓她在上面刻下比螞蟻還要小的字,這讓顧留兒感覺老和尚不是瘋了就是在故意整她。
只是南無和尚的樣子很認(rèn)真,顧留兒只好選擇沉默。
這大過年的都要刻,顧留兒這心里頭也是有火,給南無和尚記了一筆帳。
就連小豆芽也沒有閑著,到現(xiàn)在還在寫著對聯(lián),這是給村民們寫的。因為小豆芽寫的字好,村民們都樂意找小豆芽寫對聯(lián)。本是想要找顧清的,但想到顧清考到了解元,要準(zhǔn)備上京的事情,村民們便不好打擾顧清,退而找其次。
顧大河摔倒在地上的時候,小豆芽正好將最后一副對聯(lián)寫完,正要交給旁邊等著的小伙伴,沒想正見到自家老爹丟人地摔到地上,小伙伴在一旁偷偷地笑著,并且忍笑忍得很辛苦。
小豆芽見狀無語,趕緊將小伙伴打發(fā)回去。待小伙伴離開以后,小豆芽才對顧大河說道:“這大年三十的,爹你咋那么丟人呢?又不是三四歲的娃子,你這都是快三四十歲人了,還坐在地上,快起來吧你。”
顧大河聞言訕訕地笑了笑,從地上爬了起來。
張氏瞪了顧大河一眼,將瓢子撿起來,扭頭就回了廚房里頭。
顧大河這才小心靠近小豆芽,低聲說道:“寶哥兒,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你娘變得好看了許多?”
小豆芽點頭:“爹你不會才發(fā)現(xiàn)吧?娘可不止是變好看了,而且看著還年輕了許多。爹你那是不知道,也不知是不是這年頭光棍和鰥夫多了點,娘她去到哪都惹桃花,天天都有好多人來打聽娘,想要將娘給娶走咧!”
顧大河聞言心中一驚,趕緊就說道:“你可得小心了,你娘那人缺心眼不懂,你難不成還不懂?這年頭就沒幾個好人,那些人說不好不是看上你娘,是看上這家里條件好,想要占便宜呢!”
小豆芽立馬反駁:“胡口,不少還是有錢人咧,比咱們家強(qiáng)的也有不少。”
顧大河心中一突,賴皮道:“那也是不懷好意。”
小豆芽面色古怪:“懷不懷好意咱的確不知道,不過誰見了娘都說這十里八鄉(xiāng)都找不出幾個跟娘這么好看的。”
“寶哥兒,這你就不懂了,這看人絕對不能光看臉。光看臉的,肯定不是什么好東西,日子也過不長。”顧大河語重心長,就怕小豆芽一個把關(guān)不好,讓張氏嫁出去了。
然而小豆芽的面色更加古怪了,說道:“難道爹你當(dāng)初不是一眼看中娘的臉了?”
顧大河:“……那啥,咱不還看性子么?”
小豆芽冷笑:“第一次看見,連一個字都沒說過,就能知道性子了?爹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聰明了?”
顧大河噎住,瞬間無語了。
小豆芽卻沒有聽過,繼續(xù)說道:“爹要是那么聰明,怎么就沒看清我爺奶是什么人?要知道我娘可是跟著你吃了十好幾年的苦。”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顧大河更是無言以對,很想挖個坑先把自己埋住。
這些話顧大河一點都不愛聽,也不樂意聽,每一次被提起來的時候,總是那么的郁悶,有種想要吐血的感覺。可偏偏小豆芽哪壺不開提哪壺,顧大河想生氣也氣不起來,只能一個勁地郁悶著,一口老血哽在了嗓子眼那里。
回憶是那么的不堪回首,顧大河一直以來都選擇性地去忘記,只是總被時不時提起。
“提那個干啥?現(xiàn)在不是挺好的么?”顧大河眼巴巴地瞅著廚房那里忙碌著的張氏,將袖子擼了起來,小聲問道:“你說我要是進(jìn)去幫你娘,你娘她會不會拿著瓢子把我給趕出來?”
小豆芽撇嘴:“你自己去試一下不就知道了?”
顧大河摸了摸剛才被敲到的地方,猶豫了一下還是慢吞吞地挪了過去,敲就敲吧。就跟大丫說的,這面子跟里子都丟光了,還要啥面子,這不要臉一點說不定還能把媳婦給哄回來咧。
剛被顧大河休那會,張氏是一點都不習(xí)慣,這十好幾年都是兩個人同床共寢,突然就自己一個人一個房間一張床,花了好長的時間才能漸漸習(xí)慣。現(xiàn)在有沒有顧大河,其實也沒差多少,張氏這心也著實是淡了許多。
如今看到顧大河死皮賴臉的樣子,張氏已經(jīng)沒有了多少的感覺。
只是夜深人靜的時候還是會覺得有些孤單,偶而還是希望身旁有個伴,而真要選一個伴的話,張氏還是比較希望這個伴是顧大河而不是其他人。
所以看到顧大河的時候,張氏的心雖然是淡了許多,但到底是沒有給多少臉色顧大河看。
明知顧大河是想要復(fù)合,張氏也沒有多少反應(yīng)。
又或者張氏其實很矛盾,如今已經(jīng)習(xí)慣一個人,自然是沒有多少心思。
如張氏這個歲數(shù)的,很多都已經(jīng)當(dāng)了奶奶或者姥姥,張氏自然就不覺得自己年輕。這一上了歲數(shù),特別是最小的孩子都快要十歲,張氏有時候就會感覺到孤單,想要找一個伴,等老了的時候可以聊聊天。
而這個伴……張氏看了顧大河一眼,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那啥,我這不是不經(jīng)常包餃子,所以才包不好嘛,你別嘆氣,我再學(xué)一會就能學(xué)會了。”顧大河一看到張氏嘆氣立馬就緊張了起來,說話也變得結(jié)結(jié)巴巴的。
張氏聞言一愣,面色有些古怪,卻不打算解釋什么。
雖有意與顧大河復(fù)合,但張氏不會直接說出來,還需看顧大河的表現(xiàn)。
然并卵,顧大河的表現(xiàn)就是賴皮,吃完餃子以后也不走,就這么死賴在家中,直到守歲完了跟著張氏進(jìn)入房間,任憑張氏怎么攆也攆不走。
也不知這算是好兆頭,反正年三十顧大河是跟張氏同在一間屋里過的。雖然一個睡炕頭一個睡炕梢,但顧大河已經(jīng)很滿足了,覺得這是個好兆頭。先同炕,然后再慢慢靠近,倆人總能回到以前相親相愛的時候。
大年初一,顧大河猶豫著要不要到老屋看一眼,畢竟年三十的時候沒有去。
沒想張氏竟如此貼心,給準(zhǔn)備了一籃子的東西。
“再怎么樣倆老的也是孩子的親爺奶,這平常不管也就罷了,這大過年的不管就不像話了。這些東西,你跟寶哥兒一起拿過去給他們,順便給他們拜個年。”張氏想到周氏已經(jīng)癱瘓在炕,這心里頭再氣也消了,要知道這老人要是癱瘓了,也就活不了多久了。
顧大河一臉感動,就差沒抱著張氏痛哭,覺得張氏是天底下最好的媳婦。以前的自己實在太混,連這么好的媳婦都嫌棄,簡直就不是人。
聽到張氏如此一說,就是小豆芽都沒有反對,默默地接過籃子。
就如張氏所說,不管周氏與顧全福如何,到底還是親爺奶,正所謂血濃于水,又豈是說放下就能夠真正放下的?
這爺倆一人提著一個籃子就朝老屋那邊走了去,雖說明知周氏癱瘓在炕,并且說話都不利索,但乍一看到如此和睦的一幕,小豆芽還是有瞬間的不習(xí)慣,總覺得哪怕是大過年的,周氏那尖銳的聲音也應(yīng)是沒停過地叫嚎著。
而如今的老屋,少了周氏在指手劃腳,一切就變得平淡安靜了許多。
比起過往來說,這平淡中又多了幾分喜悅,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笑容。小豆芽第一次在這個家里感覺到了過年的氣氛,一時間竟有些不習(xí)慣,愣愣地站在原地那里,不知該說些什么話才好。
直到被招呼進(jìn)去,良久才說了一句‘過年好’,然后又沉默了下來。
大家只是象征性地問了一下小豆芽書讀得如何,之后便是問起顧大河的事情來,問的最多的就是顧大河與張氏的事情。聽到顧大河吹牛已經(jīng)與張氏和好,這些人都替顧大河高興,覺得顧大河總算是做對了一件事。
叭獨全福老爺子不太高興,現(xiàn)在也如周氏一般,不太喜歡張氏這個兒媳婦。
只是現(xiàn)在不管是周氏還是顧全福,都管不了顧大河的事情,畢竟現(xiàn)在的顧大河長了‘心眼’了,不再是那么聽話老實的老三了。
小豆芽見沒有自己的事情,顧大河又暫時沒有走的意思,就跑到顧來田那里,與顧大河談?wù)撈鹜嚨氖虑椤?br/>
顧來田已經(jīng)考過了童生試,就等著六月的時候參加縣試,這一次不論考沒考過都要成親生子。而顧來田則希望能夠考中秀才,到時候娶媳婦就顯得有面子許多,就如李氏所說,一嫁過來就是秀才娘子,這對象可是好找。
小豆芽才十歲就要考童生,這讓顧來田很是羨慕,因為他是到了十歲的時候才學(xué)習(xí),相比起來小豆芽的條件要優(yōu)越得多。
周氏得知顧大河帶小豆芽來,在上房那里‘啊啊啊’了半天,卻因為外面說話的聲音太大,沒有一個人聽到她嚷嚷。耳聽著顧大河與小豆芽離去,周氏氣得鼻子都要歪了。
這拿東西來竟然沒有拿進(jìn)上房,一個個壞了下水的,都反了不成?
可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反正就沒人去理周氏,個個都在忙著探親的事情。到了初二初三的時候,本是熱鬧的家里走得干干凈凈,幾個媳婦跟男人一塊領(lǐng)著孩子回家去了。
過了初三,顧清就想要上京了,擔(dān)心晚去了這時間不充足。
顧盼兒猶豫了一下,還是想要等正月十五過后才去,然而顧清堅持己見,畢竟現(xiàn)在已經(jīng)正月初,三月初的時候就要會試,留給他的時間不多,倘若路上再耽擱一下的話,很有可能會錯過會試。
商量了半天顧清也沒能軟下來,最后是顧盼兒軟了下來。
“大家伙,只能跟你說抱歉了,你還是先到秘境里面耍耍吧!等我從京城回來再帶你去蛇島,這會我就算想帶你去,也是入島無門,只能等到每月的十王才有可能進(jìn)得去。”這每月的十五還只是猜測,其實顧盼兒并不能肯定是不是每月的十五都能進(jìn)這蛇島。
反正上一次進(jìn)蛇島的時候是從藥谷那里進(jìn)去的,二月十五那天。
三眼毒獸嗷嗷了幾聲,很是不高興,并且沖著顧清怒吼了好幾聲,把顧清給嚇了一跳,不過到底也只是嗷吼幾聲,并沒有做出傷人之事。吼完以后三眼毒獸就蔫巴了下來,一副生病提不起勁來的樣子。
顧盼兒本想摸摸三眼毒獸表示安慰的,可惜三眼毒獸上面的毛太硬,摸起來太硌手,摸上去以后這安慰的意思準(zhǔn)被硌沒了,那還摸個屁啊。
“你放心,等我從京城回來,一定帶你去。”顧盼兒說完又猶豫了一下,想讓三眼毒獸自己進(jìn)蛇島,可考慮了一下,還是覺得自己帶三眼毒獸去的比較好一點,以免三眼毒獸一個不小心出了差錯。
年初四一早,顧盼兒與顧清一同啟程,二人坐在牛背上朝京城出發(fā)。
牛背上帶的東西并不多,都是必須要用到的東西,擔(dān)心東西太多耽誤了行程,顧清不允許顧盼兒帶太多的東西。
二人騎著牛,一路向北,慢速奔跑著,這速度比起馬車來要快一點,比策馬則要慢上一點。以這樣的速度,用不著一個月就能到京城。理所當(dāng)然地,這需是在沒有遇到任何特殊情況下,才能依時。
正月的氣溫雖然略有回升,可依舊很冷,呵氣成白煙,潑水成冰。顧盼兒有著靈力護(hù)體,倒也沒感覺到有多冷,現(xiàn)在的顧清也比以前好上許多,開始的時候還不會用星月護(hù)體,現(xiàn)在學(xué)會了,也就沒感覺到有多冷。
“突然發(fā)現(xiàn)練武也是有好處的。”顧清一路上無聊,牛背上又太顛不適合看書,就與顧盼兒說起話來。
“你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顧盼兒翻了個白眼:“都說百無一用是書生,虧你還是讀圣賢書的,連這句圣言都不知道。”
顧清本欲找顧盼兒說話,沒想被顧盼兒給嗆了一下,頓時就不吭聲了。
可這話都扯開了頭,顧盼兒自然不會停下來,又繼續(xù)說道:“我說你啊,現(xiàn)在都十七歲了吧,念書倒是念得挺好的,可你念得再好那又有啥用?這年頭都是官官相護(hù),就算你做了官,到時候還是沒能有多大的作為。別的不說,就你那個爹,你敢跟我打賭不?”
顧清瞥眼:“賭啥?”
顧盼兒說道:“就賭不管你想干點什么,你那親爹都會暗地里阻撓。”
顧清聞言一陣沉默,有些遲疑:“應(yīng)該不至于吧?”
不管如何也是親爹,還不至于干那后爹可能會干的事情吧?哪怕不認(rèn)這個爹,顧清也不想將這個爹想得太壞。
顧盼兒冷笑:“不信你等著瞧,我還敢跟你賭,到了京城以后,他肯定會慫恿你把我休了,然后讓你再找一個對你仕途有用的媳婦。而且就算是你不樂意休了我,那他也會慫恿你將我扁妻為妾,你信不信,敢不敢打賭?”
這賭顧清還真不敢打,不管是前者還是后者,顧清都覺得沒勝算。顧盼兒不說還好,這一說顧清就覺得很有可能,這心里頭就不知是什么滋味了。
“你說我要是把你休了,或者是把你扁為妾,你會怎么樣?”顧清突然就好奇起這個。
顧盼兒冷笑:“你大可試試看。”
顧清:“……”
這六個字聽得顧清毛骨悚然,覺得自己這輩子最好就不要去嘗試,否則一定會悔到腸子都綠了。可這心里面就是好奇,并且有種躍躍欲試的想法,心臟也在怦怦直跳。因為一直以來顧清都看不清顧盼兒的心,很想知道自己在顧盼兒心底下的份量到底有多少。
顧盼兒可不知顧清心中所想,就算是知道也沒有辦法回答,畢竟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一時間兩人都有些沉默,又似乎在刻意回避點什么。
……離開顧家村的顧盼兒不知道,年初四那天,顧二丫與趙月兒同時到了顧家村,兩人都帶著孩子,不同的是顧二丫帶了個小子,而趙月兒帶的是女兒。兩人一見面就水火不容,爭吵了起來,表面上是顧二丫贏了一局。
顧二丫之所以初四回來,那是因為地主家里太忙,只能等到初四才能回娘家,現(xiàn)在的顧二丫因為生了個兒子水漲船高,已經(jīng)由小妾變成了正妻,再加上又有了身孕,被全家當(dāng)成成眼珠子護(hù)著,就是她的相公也沒嫌顧二丫難看,陪著顧二丫回娘家。
倒是趙月兒,本來魏延說過不管趙月兒生了什么,只要生了孩子就把她提為平妻,可如此趙月兒生了孩子,這平妻之事卻如石沉大海,一點要提起來的意思都沒有。
為了此事,趙月兒還與魏延大鬧了好幾次,然而魏延不管趙月兒怎么鬧都不提這事,甚至還躲了起來。
直到一女人挺著肚子登門入室,趙月兒才知道魏延在外頭又有了女人。
據(jù)說找了很多大夫,又找了算命的去看,都說這女人懷的是兒子,趙月兒又驚又怕,隨著時間的推移更是惡念叢生,給了丫環(huán)一筆錢,讓丫環(huán)將這女人推倒。
本以為這樣就能讓這個女人流產(chǎn),到時候這女人沒有了兒子,自己的地位依舊無人動撼,沒曾想這女人運氣竟然那么好,摔了那么大一跤早產(chǎn),不過才剛七月的早產(chǎn)兒愣是給拉扯成一個白白胖胖的小子,還一點毛病都沒有。
可見這女人懷的時候養(yǎng)得是有多么的好,這讓趙月兒更加的恨。
只是趙月兒也沒有想到,這丫環(huán)讓魏家給找了出來,還很沒骨氣地將她供了出來,這一下可是捅了馬蜂窩了,就連一直對趙月兒寵愛有加的魏延也對趙月兒大打出手,更別說是魏家的其他人。不過魏延到底還是寵愛趙月兒,并沒有把這件事給捅出來,只把那丫環(huán)給處理了。
可趙月兒挨了打,這心里頭就憋了一口氣,直接抱著孩子回了娘家。
趙月兒是年初二回的娘家,初四就讓娘家給趕了出來,說是讓她趕緊回去,盡早跟魏延生個兒子。趙月兒哪里樂意回去,從娘家出來以后就到了顧家村這里來,沒曾想遇到顧二丫帶著兒子回來。
再想到自己因為沒生著兒子受的氣,趙月兒這心頭就暗恨了起來。
因為糧食一事,魏家人本就不待見趙月兒,再加上魏家有了兒子傳宗接代,對趙月兒所生的女兒也不見得有多稀罕了。趙月兒這一回娘家就是好幾天,也沒人去管這事,就是魏延也沒有多少心思管趙月兒,在魏延看來,這趙月兒再好也好不過這兒子。
兒子那是魏家的根,得當(dāng)成眼珠子護(hù)著,女人卻是隨時可以更換。
本來趙月兒還擔(dān)心會遇到顧盼兒的,沒想顧盼兒竟然去了京城,說是顧清要去參加會試。趙月兒放下心來的同時,這心里也是暗恨,若不是顧盼兒將顧清給搶走,現(xiàn)在解元娘子的名頭肯定是落在她的頭上,往后還可能是狀元娘子。
再想到如今自己的情況,趙月兒可是將顧盼兒給恨了個半死,連帶看著懷里的女兒都不順眼了,狠狠地掐了好幾把。
這小姑娘疼得哇哇大哭了起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李氏看著就有些看不下去,一把將孩子奪了過來,在懷里哄著,邊哄邊責(zé)備:“你這咋當(dāng)娘的?孩子還這么小,再是不對你也不能掐孩子啊,瞧你把孩子給掐的。”
趙月兒一把將孩子搶了過來,譏諷道:“我要咋對孩子那是我的事,跟你有啥關(guān)系?這孩子是我生的,我想咋樣就咋樣,你要是看不過去,有本事你自己再生一個呀,就怕某人現(xiàn)在是想生也生不了了。”
李氏聞言這臉色就難看了起來,好心被當(dāng)成驢肝肺了。
這番話就是顧二丫聽了也覺得刺耳,不過大房跟二房也不見得和睦,顧二丫自然懶得去管這事,在一旁看著笑話。
然而趙月兒將孩子搶回來哄了一下,這眼珠子一轉(zhuǎn),突然就看向李氏,眼神變得極為古怪。
不等李氏反應(yīng)過來趙月兒這是什么眼神,一個軟軟的小娃子就塞到她的懷里,耳邊還傳來趙月兒那讓人聽著惡心不已的話語。
“既然二舅娘那么喜歡孩子,又生不出來孩子,這孩子就讓二舅娘養(yǎng)著好了。”趙月兒說著話就扭頭朝門口出去。
本來李氏以為趙月兒只是說說而已,可能是因為魏家的事情心里頭不舒服,等過幾天就會好了,沒想到趙月兒一去不返,過了正月十五都沒見人回來。李氏養(yǎng)著這孩子也不是個事,畢竟這是魏家的孩子,就托人去魏家尋人。
趙月兒自然也沒在魏家,而魏家聽說趙月兒一去不返,可是憤怒不已,讓人四下去尋找趙月兒,可趙月兒早就走了,這會想要找人卻是怎么也找不到。
魏延一氣之下,想要找全福家的晦氣,卻被魏母給阻止了。
魏母對趙月兒的人品信不過,將顧大花找了過來,先讓顧大花與魏小姑娘滴血認(rèn)親,確定魏小姑娘與顧大花有血緣關(guān)系以后,再讓魏延與魏小姑娘滴血認(rèn)親。
魏延認(rèn)為魏母是多此一舉,覺得趙月兒人雖然是嬌氣一點,可還不至于會做出對不起他的事來。可魏母卻不那么認(rèn)為,一個能將孩子都扔下不管離家出走的人,還有什么事情是干不出來的?
聽到魏母如此一說,魏延不免也有了一些懷疑,自當(dāng)驗了起來。
這一滴血認(rèn)親,立馬就出了大事。
這魏小姑娘竟然不是魏延親生的,這讓打算讓魏母先看著孩子的魏延大受打擊,看著這尚在襁褓中不知事還哇哇大哭小姑娘心頭火氣蹭蹭蹭往上冒,差點就沒忍住把這孩子給摔了。
可到底還是讓魏母給阻止了,并讓顧大花將人給領(lǐng)走,從此不得再踏入魏家半步。
顧大花當(dāng)場就傻了眼,千想萬想,可沒想到會是這種結(jié)果。
可不等顧大花反應(yīng)過來,魏家就將顧大花給趕了出去,這天寒地凍的,孩子又冷又餓,哇哇直哭著,顧大花一下子就慌了神。本是想抱著孩子回自個家去的,可不知怎么想的,抱著孩子卻是回了顧家村。
待顧大花走后,魏母語重心長地對魏延說:“娘早就看這個趙月兒心術(shù)不正,可你偏就喜歡她,這娘也沒有辦法,既然你喜歡娘就替你管著,誰知這管著也沒用,這人的心可是不在你這里。”
魏延深受打擊,可是真心喜歡趙月兒,被背叛了別提有多難受。
“其實不止是這趙月兒生的孩子,就是你兒子,娘也給做過滴血認(rèn)親,畢竟你成親那么多年,也納了那么多妾,卻是一個孩子都沒有。沒曾想老天不絕我魏家煙火,你這一舉得男,魏家總算是有后了。”魏母倒是沒有多生氣,反而是松了一口氣,連這孩子都是不是魏家的,那么日后這趙月兒就不會再回來。
說實話,魏母真心覺得這趙月兒是個攪事精,自從這趙月兒進(jìn)門,這家里就沒消停過。
魏延雖知魏母說得有道理,可這心里頭到底是不好受,連得了兒子的喜悅都被沖淡了許多,整個人變得憔悴了不少,漸漸瘦了下來。
而顧大花帶著孩子去了顧家村以后,也沒在顧家村待上多久,又將孩子丟給了李氏,說是李氏惹出來的事情,讓李氏負(fù)責(zé)去。
李氏就傻了眼,心里頭想著既然是魏家的孩子,自然就要把孩子給人家送回去,哪曾想這孩子竟然不是魏家的。而且這不是魏家的孩子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孩子,這這這……
別的不說,就說這趙月兒也忒大膽了點,竟然敢干出這樣的事情來。
不,不對!
李氏可不干了,不管這孩子是誰家的,那也不歸她來管不是?要是這孩子是撿來的,又或者是別人的,李氏說不準(zhǔn)就認(rèn)養(yǎng)了。
可這孩子是趙月兒的,李氏可不樂意養(yǎng)著。雖說這孩子是無辜的,可這當(dāng)娘的當(dāng)姥姥的可不無辜,你替人家養(yǎng)孩子,人家說不準(zhǔn)不感謝,還得怪罪于你,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李氏可不樂意做。
跟顧大海商量了一下,就想把孩子送回去給顧大花,可這找了幾次都沒有找到顧大花,愣是沒把孩子給送出去。
這孩子一養(yǎng)就是一個月,漸漸就養(yǎng)出感情來了,再加上李氏又不能再生養(yǎng),最終是嘆了一口氣,認(rèn)命將這孩子養(yǎng)了起來。想著先就這么著吧,若是趙月兒不回來要孩子,自己就一直養(yǎng)著,若是要孩子……那就到時候再說吧。
此時漸漸地又消停了下來,李氏因為要帶孩子,就辭去了幫工一職,顧大海漸覺自己年紀(jì)也大了,考慮了一下,也辭去了這活,與李氏一同回到了顧家村,暫且住在了老屋那里。
這會周氏算是有人照顧了,顧全福終于摘了出來,這日子就輕松了不少。
再加上這過完年以后,老四顧大湖倆口子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這全福家就熱鬧了起來,似乎又回到了從前一般。
不過比起從前來說,卻是多了幾分和睦,感覺上舒適許多。
張氏雖然依舊對顧大河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可對顧大海倆口子卻是不差,擔(dān)心這倆口子回來以后日子會變得艱難,建議倆口子在山門前那里做點吃食賣,有著跟顧盼兒的這一層關(guān)系在那里,做起生意來也不怕有人搗亂。
一切都不太簡單,卻也過得平靜,張氏等人又進(jìn)了山脈當(dāng)中。
三眼毒獸卻沒有跟著一起進(jìn)入山脈,每天都蔫巴巴地守在山門門口那里,沒人給它喂食它就不吃,看起來怪可憐又怪嚇人的。
轉(zhuǎn)眼間又到了二月二,山門迎來一個不速之客,一身紅衣極為張揚。
看在一群淳樸的村民的眼里,那不速之客一身紅衣極為單薄,還在寒風(fēng)中不停蕭瑟著,看著就替這個人冷,隔得遠(yuǎn)遠(yuǎn)地指指點點,議論紛紛。實在是這個人生得太好看,就是比千殤公子也不見得差到哪去,可謂是各有秋色。
這人正是蘇醒過來的老怪物,此刻面色陰沉得要滴水一般。
離老怪物不遠(yuǎn)處,林妙兒撫摸著肚子一臉得意,她的對面站著的是陸少蕓,顯然林妙兒又在陸少蕓面前炫耀,并且是毫無掩飾地。
陸少蕓卻是看不起林妙兒了,倘若林妙兒是真心喜歡呂仁,哪怕林妙兒對她做了再不好的事情,陸少蕓也是有那么一點可以體諒這林妙兒的。可眼前的情況卻是林妙兒挺著六個多月的肚子,在她的面前炫耀其找到的男人有多么的好多么的厲害。
難道她忘記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呂仁的了嗎?
陸少蕓難以理解林妙兒這是什么心理,只是很看不起這樣的林妙兒,包括與林妙兒一起來的這個男人,哪怕這個男人長得再好看。
卻不知這男人并非林妙兒帶來撐腰的,而是來找顧盼兒的。
可惜老怪物來遲了不止一步半步地,顧盼兒此刻已經(jīng)到了京城,在顧望兒的酒樓里落了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