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錢沒了
咱這是結(jié)親不是結(jié)仇,大丫這腦子雖然不太清,可也不真是個傻的,要是鬧出點什么事來,說不定得恨上咱。”
周氏一聽,頓時就不高興了:“我可是她親奶,她還能把我怎么著不成?”
“怎么著大丫也是你孫女不是?咋滴也不能老讓人家不好過不是?”
“你這說的什么話,我可沒有那樣又瘋又傻的孫女!”
“……”得,不說了!
見周氏如此,顧大湖住了口,不勸了。
周氏哼了一聲,又瞥了一眼裝鴕鳥的柳氏一眼,轉(zhuǎn)身出了門,估計是到老三那邊。
等周氏進(jìn)了三房的門,柳氏伸手?jǐn)Q了顧大湖一把:“就你多事!”
顧大湖痛得咧了咧嘴:“我這不是看不過去么?”
柳氏冷笑:“看不過去的事情多了去了,你管得了嗎?”
顧大湖聞言閉了嘴,媳婦說的沒錯,這個家的事多著呢,怎么著也管不著,還不如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算了。
周氏進(jìn)三房沒多久就一臉得意地走了出來,那樣子哪里還有之前的擔(dān)憂。與之相反,三房里頭個個愁容滿面,又面黃肌瘦,看著就覺得晦氣。
“當(dāng)家的,這怎么辦?”張氏抱著已經(jīng)六歲,看起來還沒有四歲孩子大的兒子顧來寶,急得眼淚都快要流出來。
顧大河揉著癮癮作痛的瘸腿,也在愁:“要不你聽娘的,到大丫家看看?”
張氏眼淚吧嗒流了下來:“大丫家什么個光景你又不是不知道,哪里有錢給寶兒買藥,就那點糧食也讓大嫂給拿了。”
顧大河面色更加愁苦,一臉自責(zé)道:“都怪我沒用,要不然你們娘幾個也不會那么苦,寶兒也……唉……”顧大河唇片子動了動,最后還是把話咽了回去,低頭痛苦地抱著腦袋,眼內(nèi)一片濕潤。
寶兒之所以這么瘦弱,與周氏脫不了關(guān)系。張氏懷著寶兒的時候身體就不太好,可作為婆婆的周氏沒想過去理解張氏,以前該干的活一點也不能落下不說,時常還因為慢了些就打罵,罰不許吃飯。
可能在周氏看來,張氏懷的還是個丫頭片子,所以不太重視。
張氏懷胎七個月的時候,因為實在是餓得慌,多喝了半碗粥被周氏狠狠地打了一頓,結(jié)果是打早產(chǎn)了。寶兒生出來的時候跟貓兒似的,連哭的力氣都沒有,眼見著就要養(yǎng)不活,周氏不但沒有悔意,還堅持要扔掉這孩子。
原因很簡單,周氏一看孩子這樣,甭管養(yǎng)不養(yǎng)得活,往后定少不了花錢,在周氏看來,花錢那跟要了她老命有啥區(qū)別?
張氏嫁到顧家也就硬了那么一回,以死相逼,把孩子留了下來。也不知道這孩子是命薄還是命硬,瘦弱得連奶水都吸不出來,后來張氏干脆連奶水都沒有了,這孩子靠著米湯愣是養(yǎng)活了過來。
不過因為早產(chǎn),又吃不上奶水的原因,極為虛弱,常年臥病在床。
去年冬天,為了賺錢給孩子買藥,顧大河冒著危險進(jìn)山,遇上野豬,被野豬頂傷了腿,傷勢反反復(fù)復(fù),一直不見好。今年剛到春天寶兒就犯起了病,周氏一看三房沒了勞力,更加不樂意掏錢給治。不得已只好把大丫頭嫁出去,換來三百文錢給寶兒買藥。
藥貴,一副就要五十文錢,還要常期服用。夫妻二人本就愁用完這錢以后又該怎么辦,誰知道才買兩副藥,剩下的兩百文錢剛剛也被周氏拿走。
這一下讓夫妻二人沒了轍,周氏說得好,讓他們?nèi)ゴ笱灸靡X,這不是為難人么?
張氏張了張口,有心說婆婆的不是,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只剩下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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